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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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后，徐瑶瑶等去上工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背着竹篓出门往后面的小院子走。
清晨，路旁小径旁肆意生长的野花正探出头来，呼吸着属于农村里的清新空气，徐瑶瑶心情畅快地来到小院旁，门内焕然一新的场景令她诧异。
四周栅栏被冲洗得一干二净，破洞位置用新竹条修补上了。
院里杂物被收拾齐整，昨天那张老旧的藤架和木椅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八角桌和两张藤编竹椅。
八角桌和竹椅都看起来都些年份了，但好在冲刷得很干净，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走到大门处，才发现门口一直有个身影在等着。
“陆大哥，是我来晚了吗？”
陆江抿唇摇头，“我刚出来，朵朵在吃早饭，我们进去等。”
陆朵端着一个硕大的碗，那杂乱无章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梳理，此时乱糟糟的竖在头顶上。
徐瑶瑶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早上好呀，朵朵。”
她放下身后背着的竹篓，取出一包牛轧糖。
“这个是姐姐家里特产，只有南方才有，你们这没有噢。但是吃这个容易蛀牙，一次不能吃太多，你等下吃完饭可以吃一颗试试哦。”
和小朋友说话总是容易变得傻里傻气的，徐瑶瑶学着朵朵平日里说话模样，煞有其事地说道。
陆朵看着那盒牛轧糖，可怜兮兮的将视线挂在陆江脸上，像是在询问：哥哥我可以拿吗？
见陆江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陆朵这才跳下椅子，抱住徐瑶瑶纤细的腰，“谢谢姐姐！”
徐瑶瑶摇了摇头，在她脸上亲了下，“不客气朵朵。”
陆江将陆朵从徐瑶瑶身上拔下来，放回餐椅上，又从厨房里端了一个碗乘了大半碗粥，放在徐瑶瑶面前的桌子上。
“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不用，我来之前吃过了。”
徐瑶瑶来之前确实吃了几块糕点，虽算不上饱，但也够了。
陆江朝陆朵方向望了一眼，下一秒陆朵拉着徐瑶瑶衣角可怜兮兮地求她一起吃饭，徐瑶瑶拗不过她，只好一起坐下。
碗里是一碗小米粥，不同于知青院那汤比米少的粥，陆江的粥煮得实在，几乎都看不到米汤，全是粒粒分明的米粒。
徐瑶瑶端起勺子抿了一口，才震惊地发现这里面居然还加了肉糜，而且分量并不少。
这年头肉很难买，不仅要钱，还要肉票。
一般家里就算买了肉，那也是留着到晚饭时候做大菜上桌，像陆江这样加进粥里当早餐的，整个村里估计也是头一份了。
她下意识的朝陆江望了一眼，对方正低头认真吃着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徐瑶瑶连忙低头继续吃。
心里头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原来这就是村民们的小可怜过的日子啊——
吃过早饭，徐瑶瑶还抽空给陆朵扎了两根小辫，系上她缠在手腕处的头花，“嗯这样我们陆朵就是漂亮的大丫头啦！”
陆朵难得哑了声，低垂着眼掩住眼中涩意。
陆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一行三人很快上了山，徐瑶瑶带着人沿着上回上山留下的记号，很快就找到了那片白芷所在地，一簇簇微黄白芷花铺满一片，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这个就是白芷，有祛风驱寒、消肿止痛之效。”
从竹篓里拿出小铲子，徐瑶瑶小心翼翼地将白芷沿着根部一点点挖出来，“白芷主要以根部入药，根部需要保存完好，风干后切至薄片，即可煎煮入药。”
她专注于挖药材的样子和平日大不相同，掷地有声的专业术语更是莫名令人信服。
“姐姐，你是大夫吗？”
徐瑶瑶挖出一颗白芷，闻言抬头，“算是吧，但是姐姐更希望能一直深耕于药学哦！”
后世里徐瑶瑶高考分数极高，父母希望她报读清北大学的中医学，她却毫不犹豫地报读了药学。
在大家都在玩积木的时候，她就开始看医书，日日去曾祖父医馆里旁听开方，耳濡目染之下她从小就对中医有着浓厚兴趣。
她也确实做到了，曾祖父将一身医术尽数传授与她，大一时就读药学的她亦考取中医执业证书，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中医师。
但她永远记得曾祖父常挂嘴边的那句话。
医仅医一城，药可通万家。
“药学？”
朵朵小小年纪明显并不懂这个名词的含义，满是懵懂。
“嗯，药学和医学都是一样为了治病救人的，但是做一名大夫只能救一小部分人，一位成功的药学家可以救下一大群人哦！”
徐瑶瑶耐心地换成她听得懂的话语解释着。
“啊朵朵明白了，就像这个药，姐姐将他们从土里挖出来，它们就可以出去外面救好多人了！”
徐瑶瑶点点头，眼底闪着亮光，却没有再多言语。
陆江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陆朵听不明白徐瑶瑶的未尽之意，他却是瞬间明白了徐瑶瑶口中的药学家能给这个世道带来什么。
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心却满载大爱。
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哪怕脱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父母，却还是如同一块浮木，被困在过往之中反复折磨。
陆江意识到，或许自己也该想想未来自己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想想可期的未来，而不是黑暗的过去。
“徐知青你看一下，是这样挖吗？”陆江在角落里参照着徐瑶瑶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挖出一颗根茎递到徐瑶瑶面前。
徐瑶瑶认真看过，点了点头，“陆大哥，没错就是这样的。”
“那行，你一个人挖太慢了，我和你一起，朵朵你就负责将我们挖的放进竹篓里，可以吗？”
陆江这声询问是对着徐瑶瑶的，他的眼底还残留着翻腾的暗流，她一对上就被席卷进去，那股莫名心悸涌上心头。
徐瑶瑶胡乱点了点头应好，随后远远地走开至另一头角落里开始挖。
中途因着两个大竹篓装不下了，陆江下山去将一部分白芷带回小院，腾空竹篓后重新上山，还带了几张卷饼。
徐瑶瑶诧异于他的细心，接过卷饼吃完又马上开干。
这片白芷并不算少，三人足足忙到太阳西斜时，才算挖完。
“差不多该回去了，晚点上工的人回来就不好说了。”陆江走到徐瑶瑶跟前说道。
这山上东西大家都不知道拿了也没事，暗地里谁家不上山猎点野物挖点野菜的？只是若肆无忌惮就怕被有心人盯上恶意举报。
徐瑶瑶将最后一根白芷放进竹篓，扫了眼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地面，拍了拍手上脏污，朝陆江点了点头。
扫过她细嫩手上的泥灰，陆江眼神暗了暗。
“朵朵，走啦！”徐瑶瑶将另一处正蹲在地上收整白芷的陆朵叫上，三人终于背着竹篓下了山。
回到小院，徐瑶瑶开始清洗白芷根部泥污，陆朵在一旁舀水帮忙，陆江却不知所踪。
等到徐瑶瑶闻到一阵食物香气时，这才知道陆江原来是去做饭了。
她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都怪自己这一碰上草药就认真过头的习惯，这家家户户缺衣少粮的时代，哪里能顿顿蹭饭的。
她低声跟陆朵说，“剩下的那些都放架子上明天再洗，姐姐先回去了哦。”
却没想，陆朵直接紧张地大叫出声，“姐姐——这马上都快弄完了，再等下再回去吧！”
陆江听到动静探出头来，与徐瑶瑶那张憋红的脸撞了个正着。
他掩去一闪而过的笑意，“留下等吃过饭再走吧，煮了你的份，不吃得浪费了。”
浪费可耻。
陆江就差把这四个字扔她脑门上了，徐瑶瑶只好重新坐下，认命清洗着最后的白芷。
不一会儿，徐瑶瑶忙完了跟着陆朵一起摆碗筷，陆江从厨房里拎着一个大锅出来，一掀盖子，居然是一颗颗个头饱满的大白饺子。
此时饥肠辘辘的徐瑶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陆家的吃食，把她在知青院做的吃食都比了下去。
陆江给三人各盛了一碗，徐瑶瑶坐下后咬了一口，饺子是白菜肉馅的，肉虽然放得不算多，但咸香味足，配上劲道嫩弹的饺子皮，格外好吃。
没想到这陆江做饭手艺竟然那么好！
“哥哥，太好吃啦。我居然不知道你还会做饺子？”陆朵嘴里塞着一口饺子，口齿不清问道。
“吃着东西的时候不能说话。”
陆江提醒着，随后回应道，“以前没机会做，你喜欢吃以后哥哥多点做。”
在原来陆家基本也是陆江做饭，这身灶上手艺就是这几年锻炼出来的，只是王桂芳对粮食把控得很严，不管好不好吃最后都没多少进兄妹俩的肚子，他自然没那研究的心思。
徐瑶瑶抬头望了眼，陆江吃东西慢条斯理，一点都看不出是乡下汉子该有的吃相。
她不由得放慢了吃饭速度，一碗饺子下肚天色也泛黑了。
她正想起身告退，却听到外头院子大门处传出一道娇腻嗓音。
“陆大哥——你在家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