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时空局打工第一天（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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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中，有无数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
他们有的穿着广袖长袍，头上戴着白玉冠，腰间配剑，身上萦绕着淡淡的云雾之气；有的穿着紧身皮衣，面上戴着半脸面具，手里拿着98k，脚下踩着快二十厘米的恨天高；有的身上的皮肤泛着金属光泽，双眼处不是瞳孔瞳仁，而是发出轻微机械声响的摄像头，露出的四肢也是机械所制；还有的干脆就是一整团糊糊的马赛克，只能勉强看出身上的衣物少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景象可谓是群魔乱舞，不过飞舞在他们身边的小小身影倒是让他们多了一个共同点。更上一层，穿着纯白制服不断处理着面前淡蓝屏幕上弹出的信息的人更是对这场景见怪不怪。
“别给你的宿主再提交赊帐申请了！！他上个世界欠的钱还没还完呢！！哈？？什么反正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给时空局打工的准备？？以他这个情况就算是再打一亿年的工都还不了！！驳回驳回！！！”
“任务又失败了？没关系的，你的宿主已经很努力了，叫他别把失败放在心上，我们很看好他……嗯？奖励的话当然只能发最低档的啦，怎么会问这么傻瓜的问题呢？”
“知道了。哦，知道了。嗯，知道了。行，知道了。好，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啊问我有用吗？”
这和谐的奇异场景在这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只是今天略有不同。
“嗯？地震了？”有个脚步匆匆，手上拿着手机的女生顿了顿，“怎么感觉有些摇晃？”
“宿主，这里是不可能会地震的。”她身边浮空着的像蝴蝶一般的小东西发出了清冷的声音，“请宿主不要在此停留太久，立即前往下一个世界。”
“好吧……也许是我的幻觉吧。”
女生耸耸肩，和身边的蝴蝶一起消失了。
而在这空间的最高层，数个身上标有数字的“人”一脸凝重地看着不断摇晃的黑色穹顶，等待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存在能动摇界壁？”有人悄声说，“我们甚至都没办法锁定攻击是从哪个世界来的……”
“它这不是马上就能过来了么？”一个淡淡的语声回答，“你可以自己用眼睛看。”
“你——”
穹顶之上骤然扩大的裂缝打断了即将爆发的争吵。虽然那裂缝出现得悄无声息，但在众人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道极其刺耳的碎裂声，接着，有东西探了进来。
怎么会是那个世界的──！
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高级任务者，他们是时空局的开创人和维护者，存在的时间已经长到不愿细算，但这样的画面还是第一次见，实话说，他们衷心希望看见这画面的是他们的后辈，而不是他们本人。
那不是可以用语言描述形容的存在。意志力薄弱的人，在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就会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疯，发狂，发出绝望的尖叫，因为完全无法理解的过多的知识而意识崩溃。虽然穹顶之下的人暂时还没有这种症状，但已经有人在悄悄地后退。
有一个人反而走得离那东西更近了些。
他的双眼在流血，唇边的笑容却依旧温柔。
“伟大的异界之神，你不惜伤害自身也要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
那东西回答了他，只是它的意识传达出的意志过于庞大，众人被这奇异的力量冲击得双耳溢血，面容苍白，已经有人倒了下去。
“不好意思，能请您说的简单一点么？”和那东西沟通的人的耳朵也在流血，但他的身姿依旧坚定。
“…………找…………找到他。”
那东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哝声，重复道。
“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
“现在，立即，马上，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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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天，太阳像是要把地球烤干似的疯狂辐射热量，尤其是正午时分，除了蝉在树荫里声嘶力竭地尖叫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声响。
何风埋头在河岸边翻找了几下，他一手拿着一根长木棍，一手拎着个蛇皮袋，袋子里已经装了几个瓶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拿棍子拨了拨，眼神一亮。
最近好像经常有人在这边的河滩上钓鱼，天气热，日头晒，钓鱼的人喝的饮料也多，何风已经在这捡了好几天，次次都能捡到几个空瓶，所以他每天都来这边看看。
这次一捡就捡到了三个瓶子，他脸上不禁露出一点儿笑来，刚动作麻利地将瓶子放进袋子里抖了抖，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河边的寂静。
“救命！！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何风的手颤了一下。那根木棍和蛇皮袋都掉在地上，安静地看着主人忙乱地离去。
“天呐，太可怜了……”
“这小孩本来就没爹没妈的，都是靠政府给的补贴……”
“成绩那么好……又特别懂事，有空就出来打打零工捡捡瓶子的……我还特意给他留过纸箱呢……”
“太可惜了，听说刚拿了清北大学的通知书……前途无量啊，就这么没了……”
何风迷迷糊糊地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在努力把那个落水的小孩推上去之后，他的四肢就再也聚不起一点力气了，水波柔柔地推着他，他的意识渐渐消散。
本来再卖完今天捡到的纸壳塑料，就可以凑齐他想买的笛子的钱的。他想学吹笛子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钱没空，好不容易高考结束有时间也有余钱了，有点可惜啊。
何风有点郁闷，最终还是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什么东西滑腻地从他手腕上流过，温柔又不容抵抗地将他的双手捆了起来，并在他手背上大力地吸了一口，又痛又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哟，醒了这不是？”
何风有点茫然地看着面前怪异打扮的男人。那男人上身穿了件白色的衬衫，下身却只穿了条短到大腿根的裤子，脚上还蹬着双高跟鞋。他脸上白白的，嘴唇红红的，此时伸出来对着何风指指戳戳的手指上还闪着光，仔细看才知道是指甲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钻。何风之前生活的镇子小，从没见过这种打扮的男人，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难道这里是地府吗？阴间的审美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哎呀，我说这小子一定成年了，”男人注意到他的视线，捂着嘴发出咯咯的笑声，“没成年的小屁孩可不懂我的好。”
他说的话何风一句也听不懂，只能沉默。男人笑完就又伸手来捏他的脸，何风刚想躲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紧紧地捆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男人在他脸上又摸又捏：“长得真是水嫩，我知道一个老板，就喜欢你这样的，你跟哥哥说几句好话，我就介绍给你。”
围着他的人哄笑起来，有人说：“这么多年了，洪哥还是喜欢这种长得纯的小男孩啊？他能来这打工，纯不到哪去的！”
那男人总算不摩挲何风的脸了，他腰身一扭，倒在了那个说话人的怀里，跟他调笑起来。何风刚从他浓烈的香水味里逃出生天，气还没喘匀一口，就听见自己脑海里响起叮的一声。
“2788号宿主您好，我是您的旅途小助手，由于您死前产生了大量情绪波动，且灵魂符合我司对宿主的要求，故我司破格将您录为宿主，若您能完成五个以上世界并达到三个完美结局，即可回到原生世界，继续人生。请问您是否接受我司的条件要求？”
何风面前跳出一个淡蓝色的方框，里面有两个按键，他刚看清一个写着“是”，一个写着“yes”，那方框就自动跳转了，那个机械音接着说到：“感谢您选择我司。我司将立刻为您派遣辅助系统，祝您得偿所愿。”
机械音消失了，接着响起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孩音：“宿，宿主你好，我是你的辅助系统……我的编号是5211314099，宿主你愿意的话叫我99就好了。”
原来自己还没死吗？没买到笛子倒也没有那么遗憾吧？这个“我司”又是什么？何风还在晕头转向，就听见那个突然响起的小孩音带着哭腔说：“宿主，第一个任务是要立刻脱离这里……你，你要抓紧时间，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小孩话音刚落，那个被叫做洪哥的男人就在抱着他的人怀里气喘吁吁地说：“时间差不多了，来两个人准备带他去前面休息室里吧。”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把何风从地上像拖死猪一样拖了起来，他一个踉跄，在自己系统越发伤心的哭声中还是试探着开了口：“洪哥，您能让他们把我的绳子解开吗？”
眼神迷离的洪哥被喊得抖了一下。少年的声音就像是冰块落进泉水里，透着一种清泠泠的劲，特别提神醒脑，他跟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好啊……喂，你们把他解开了吧。”
抱着他的男人有些不满：“洪哥，他可是还欠着我们钱呢，你给他解开了──”
“我说了解开就解开，用得着你废话？”洪哥瞪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过来，亲手把他手腕上和脚腕上的绳结都解开了，起身的时候，有意把脸贴得离何风特别的近，“好了，你去吧，你叫了我一句哥，哥一定给你介绍个好的，钱不但很快就能还上，学你也能接着上的。”
何风看着他眼皮上那根特别粗的黑线，硬着头皮笑了一下：“嗯，谢谢洪哥。”
洪哥的喘息声一下子变大了，他伸出手来，好像想在他脸上再摸一把，不过最后还是放下了，叮嘱般口气温柔地说：“你们好好地给人带路啊。”
何风在洪哥的目送下，总算走出了这个光线昏暗气味混杂的房间，只是外面的走廊也没好到哪里去，飘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灯光同样昏暗，还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发不出一点声音。
何风没来过这种地方，他看了看旁边摆着的花瓶，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画，心里下意识想，不知道这种地方有没有空瓶，有的话应该也是最贵的玻璃瓶吧。玻璃瓶基本上都会被店回收回去，很少会有人丢出来，他捡垃圾有两三年了，才捡过一次。
脑海里的小孩不哭了：“宿主，你好厉害啊。”
何风试着在脑海里跟它对话：“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没有哦，要离开这个会所才算成功。”辅助系统乖乖地回答。
何风被它可爱到了，很想逗它一下，但现在还是完成任务要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个洪哥说的什么介绍老板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事。
何风看了看走在他身边一前一后的男人，正想着该怎么逃跑，就迎面走来了一群说笑着的年轻人，脑海里的系统立刻提示道：“宿主！那群人里有你认识的人，你可以去向他们求助！”
何风下意识拒绝了：“不了吧…………”
99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您不求助的话很可能任务就无法完成了呀……99好不容易从黑暗里被激活才遇到宿主，想跟宿主待的时间长一点呜呜……”
何风对需要帮助的小孩总是没办法，只好说：“好吧。”
99的声音立刻活泼起来：“去找中间那个个子最高的男生就行啦！”
刚好何风身边的两个男人为了避开这群大摇大摆走在正中间的年轻人都让到了一边，他抓住这个机会，一个猛冲，结果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险些撞进中间那个年轻人的怀里，还好在他的努力控制之下成功地刹住了车，没有再向前冲去，而是单膝着地跪在了对方面前。
“卧槽，你干什么？”男生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何风？你怎么在这？”
何风简直要大脑当机了，他说不出话来：“………………”
99好像也被这发展惊到了，又顿了一会才说：“宿主，你快求助啊。”
何风只好硬着头皮低声说：“帮帮我。”
对方明显被他的姿势震住了，立刻答应到：“好，你站不起来吗？我扶你去房间休息一下吧，要打120吗？”
男生的力气很大，他轻轻松松就把何风架了起来，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他带走了。
“操，这小子怎么会认识那群少爷？”那两个目睹一切的男人目瞪口呆。虽然那个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的人是生面孔，但能被那群眼睛长在天上的少爷围在中间的，能是什么简单货色？
要送的货被人提前劫走了，他两面面相觑了会，回去找洪哥了。
何风看后面没人追上来，不由得松了口气。那男生好像对这里也不熟悉，找了会才找到了个房间，把他放在了沙发上，放完就赶紧松了手，站得远远的，像是才回过神来：“我靠，你根本没有身体不舒服吧？是不是故意装的就想我来扶你呢？”
何风倒不是装的。他跪在地上的那一下确实伤到了膝盖，所以此时只是默默地拉起了裤管，果然一片骇人的青紫色。再加上他之前一直被人捆着，露出来的手腕上也有好几道红肿的伤痕，看着十分凄惨。
男生看见伤也吓到了，有点扭捏地说了句对不起，又马上辩解道：“谁叫你之前在广播站胡言乱语？我警惕你也很正常！”
何风这时才在房间内明亮的光线下看清了男生的脸。丹凤眼高鼻梁，嘴唇很薄但是唇角微微上翘，就算不笑也显得温柔多情，鼻梁中段侧面还有一颗小痣，是张十分俊美的少年面容。
在他看见那颗小痣的瞬间，一段人物介绍弹了出来。
燕麟，燕家的二少爷，一出生身体就比较虚弱，让家里人操碎了心，在万千宠爱中好不容易健健康康养到了十七岁，正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时候，目前跟他就读于同一所学校，而这位俊美的豪门少爷之所以会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之前在广播站里声嘶力竭地对其进行过深情告白。
其中就有类似于“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再摸摸哥哥鼻梁上的美人痣”这样的话。
何风：“………………”
99从宿主的沉默里敏锐地读出了他的自闭，连忙安慰道：“没事的，喜欢燕麟的人很多，那次之后大家都纷纷效仿呢！还有拿话筒音响来拦在路上唱情歌的，宿主不必太在意！”
燕麟也误会了沙发上人苍白的脸色，走得离他近了一些，小心地说：“你很不舒服吗？真的不用打120？”
何风十动然拒：“不用了。”
燕麟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有种自己欺负人了的心虚：“你的膝盖受伤了不好走动吧，要我送你回家吗？”
沙发上的人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亮晶晶的喜悦：“好啊！”
他过于积极的态度让燕麟又紧张起来：“等会在车上的时候你别乱来啊！要是碰到我了我就直接把你从车上扔下来！”
何风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钴蓝色的跑车驶离地下车库时，何风看见有几个黑衣服的男人跑了出来，只是车很快拐了个弯，他们的身影就消失了。
何风松了口气，在99欢呼声里十分认真地对驾驶座上的人道谢：“非常感谢你。”
燕麟只觉得耳朵痒痒的，方向盘差点没握稳，车身随之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的声音这么好听？
为了赶走这种酥麻的痒意，他故意恶声恶气道：“别谢，赶紧说你家在哪。”
何风报了个地址，他有些担心地打量了一下燕麟的侧脸，终于在燕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去点导航时忍不住了：“燕同学，请问你满十八周岁了吗？”
燕麟：“啊？”
何风委婉地说：“无照驾驶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他在何风担忧的目光里回过味来：“靠！你什么意思！我开车这么稳！我一个星期就拿到了驾照好吗！”
“刚刚车不是晃了一下吗？”何风说到一半，恍然大悟，“酒驾更危险啊。”
燕麟简直要被气死了：“我也没喝酒！！”
“好的，好的。”何风抓住了安全带，把那句“路怒也不好”咽了回去。
好在最后他们还是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几乎是在何风下车后的瞬间，斜向上开启的车门就开始自动回落，等何风转过身来准备再次向燕麟道谢时，刚刚还停在他身边的跑车就只能看见车灯了。
何风：“……怎么走得这么快呢？”
刚刚在路上一直没出声的99此时又叮咚一声上线了：“恭喜宿主完成了第一个任务逃离会所！现在为您导航至新的目的地，‘家’！请签收您的奖励物品！请查看积分余额！请点开系统商城！”
何风总算找到机会了：“等等，先告诉我你是哪个公司的？”
99:“啊？”
何风：“我之前有听到一个声音问我接不接受‘我司’的条件要求，然后好像就给我自动跳转了什么界面，签了什么约？”
99结巴起来：“我，我们时空局是专门帮助有资格的灵魂实现愿望的单位啊，选宿主都是自愿原则的呀，不会强行签订的，宿主您是不是看错了？”
下载过反诈app的何风眼神坚定：“我看过视频说在没看清界面的情况下不能乱点确定的，所以一定不是我点的。而且当时选项里根本就没有拒绝，我记得很清楚。”
99沉默了一会：“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要么我帮您提交申请问一下吧？”
“好的。”还没工作过的何风不懂这个万能回答背后的含义，没再追问下去。
99如释重负，赶紧转移话题：“第一个任务的奖励物品是能够化淤消肿的药膏和五个积分！药膏我现在就可以帮您搽上，明天您的膝盖和手腕就能彻底好啦！积分可以换成当前世界的货币，以最大面额换算，比如说现在这个世界的最大面额是一百，那么五个积分就可以换成五百块钱；积分还可以用来在系统商城里购买商品，宿主只要在心里想一下商城，就可以进行浏览了！如果想要查看累计积分的话，也是在心里想一下，就能够打开面板查看！”
“那帮我涂一下吧。”
“好嘞！”
药膏的效果很神奇，何风的伤处很快就不疼了，走路也变得轻松多了。
在爬了好几层台阶后，何风最终站在了一扇略微有些破旧的防盗门前，99忙介绍道：“这里就是宿主在这个世界的家啦，钥匙在您裤子的右边口袋里。”
何风摸出钥匙，却没急着去开门：“……’我‘在这个世界有家人吗？”
“……没有。”99小小声地说。
“没有也好，不然他们发现‘我’和以前不一样了该有多伤心啊，”何风笑了笑，“原来的‘我’是去时空局了吗？”
99:“……是的。他去了一个特别好的地方，宿主您不用担心。”
何风点点头，开始翻箱倒柜。
99看着他四处检查：“宿主？”
何风：“哦，我看看他给我留了多少钱。”
99:“………………”宿主真是个神奇的人。
经过何风和99的共同努力，最终确认了他们的全部家当：一台旧冰箱，一些同样年代比较久远的厨房家电，几个锅碗瓢盆，再加上几件薄薄的衣服，还有一部崭新的和房子格格不入的手机。
何风只见过别人用这种智能手机，他自己之前一直用的是智能打电话和发短信的老人机，因为那个最便宜。他解开指纹锁之后没有去点界面上放得最显眼的游戏，而是第一时间去看了某信和某宝。
某宝余额，0。
何风的手指微微颤抖，又点开了某信。
还好这次有余额，不过也不多，三千。
99看着何风不死心地把整个房子又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一无所获，赶紧安慰道：“宿主，我们做任务也能赚钱的，我可以给你发布每日任务赚积分！”
何风这才停手。99又劝道：“明天宿主还要去学校上课呢，今天早点休息吧。”
刚从高三地狱中逃脱的何风再次沉默：“…………我还要上多久学？”
99:“宿主您今年高三，还有一年学习就结束了，因为您之前在原世界已经高考过了，所以我可以直接按照您的平时成绩替您考试写作业，高考也能让您拿到和原来一样的分数。”
何风：“唉…………好吧。”
/
“宿主宿主，起床啦。”
软甜的小孩音将何风从睡梦中唤醒，他睁眼后立即起身，在屋子里忙碌了起来。
“宿主，学校不是八点才上课吗？你为什么六点就要起床呀？”99好奇地问。
“起来把早饭午饭都做了，”何风从冰箱里拿出他昨天就看好的食材，动作熟练地开始切菜，“昨天你给我看的时间表没时间回来吃饭。”
“可是我收到的资料说学校有食堂的，在食堂吃不就好了吗？”
“我看支付记录，食堂一顿午饭要十五，自己做没有那么贵。”何风熟练地翻动锅铲，把煎好的鸡蛋放在昨天就定时煮好的饭上，又把刚炒好的肉末茄子浇了上去，简单撒了一点葱花，在99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里拿出从橱柜角落找到的不锈钢饭盒装好饭，放进了书包。
“宿主做的饭看起来好好吃哦。”
“还可以吧，我做的饭也没有其他人吃过，”何风说，“你要尝一口吗？”
99又咽了咽口水，很遗憾：“我现在没办法吃东西……等宿主再过几个世界任务做多了，系统功能升级之后我应该就能吃了。”
何风：“好，我会好好努力的。”
99发出感动的呜咽声。
上学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了。何风看了一眼时间还早，犹豫了一下，还是出门在一家民营超市里买了双手套和蛇皮袋子。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三千五的紧迫感让他决定重操旧业——捡垃圾虽然赚得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总比完全没有进项好。
本来他没想急着今天就开始捡垃圾，但手套和蛇皮袋拿到手中后，脑海里的99立刻提示他接到了一个日常要做的任务。
“每天只要能捡到五个瓶子就能拿到三积分？那就是三百块？”何风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刚想关掉界面，就看见这个任务后面还附带了一行小字，“如果是从指定人物手里收到的一个瓶子就有五积分？？五百？？？”
何风的捡垃圾生涯中一天从来没卖到过这个数，他忍不住将那个任务奖励看了又看，心里的不安都少了点。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东西，但是要是没钱，日子也是真难过。就是99也不知道这个人物都是怎么指定的，只说会在合适的时侯自己跳出提示来。
他忍住了现在就去翻垃圾桶的冲动，回家把自己的致富工具放好，又在小巷里转了转，看了眼垃圾桶的位置，就去学校了。这个巷子里的空瓶数量不是很多，应该是有会收集这些东西的其他人。不过何风现在只用捡五个瓶子就好，应该也不会影响到他们。
何风现在上的学校是所贵族名校，占地面积要比他原来那个高中大上一倍，大门是拱形的，旁边还有石碑刻着校名校训，设施也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游泳馆。里面的学生要么成绩优异，要么家世不凡。学校对成绩极其看重，班级的座位都是按排名决定的。何风到教室的时间已经很早了，但还有比他更早的学生，已经拿出书来小声地读着。他在99的提醒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教室侧边偏后的地方，靠着走廊的窗户。
何风把抽屉里的书都拿出来看了看。每本教科书上都端正地写着名字，但是字体却跟他小学三年级时差不多，歪歪地向一边倒着，看起来不是很美观。试卷上也有挺多空白和红叉，不过收得很整齐，按时间排着序。何风翻到最前面几张时，发现那时的字虽然也歪歪倒倒，但内容满满当当，分数也比现在的高上许多。他刚拿出来想仔细看看，里面就掉出来一张小纸条。
“宿主，主线任务已发布，请仔细查收。”
纸条上的内容映入他眼中，同时也被99念了出来。
“我生而平庸，却想引人注目。”
“本来成绩优异，但是进校后却发现山外有山。同学们都各有优点，闪闪发光，只有我好像水中的沙砾，随波逐流。成绩，家世，我一样都没有。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人关注我？关心我？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不记得我了，那么我的存在是不是也就此消失……”
“主线任务提示，一，和一到两个同学成为至交好友；二，在班上担任起码一个职位；三，每天走在路上能被别人主动打招呼；四，扩大知名度，范围越广，任务结算越趋向完美。”
“宿主，这是第一个世界，所以主线任务会比较简单，加油呀！”
何风有点头疼：“……我不擅长交朋友。”
“没事的，宿主你人这么好，只要跟别人多说几句话，大家就都会喜欢你的！”
99信心满满，何风也不再多说。他又理了理手上的卷子，心中另做了打算。
快到上课时间，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三三两两围坐一堆，借作业抄的，吃早饭的，聊天的，单独坐着的何风就显得突兀了起来，只是他也不在意，而是仔细翻看着第一节课的书，认真做着笔记。
99有些不解：“宿主，你不去和同学聊天吗？作业考试我帮你完成就行了呀。”
何风做笔记的手并未停下：“没事，我还是自己来吧。”
“燕哥来啦！”
燕麟顶着一头乱发走进了教室，他听见有人招呼，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以示回应。就算他此时睡眼惺忪，但英俊的面容依旧让他熠熠生辉，尤其是鼻梁上的小痣，特别抓人眼球。
燕麟感觉脸上痒痒的，他立刻看向一个方向，和某个盯着他看的人对上视线。
以前只要他看过去，这人总会立刻避开。但现在不知是怎么了，能特别理直气壮地跟他大眼瞪小眼，一点都没有偷看被抓包的自觉。
99看他们对视上了，立刻抓住机会说：“宿主，你不去跟他打个招呼吗？昨天你们应该已经算是冰释前嫌了吧！说不定你们能成为至交好友呢！”
何风先挪开了视线：“昨天确实多亏了他，之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他的，但是打招呼还是算了。”
99:“……”宿主好像是个社恐怎么办。
“好了，没听见上课铃响？”一个年轻的男老师步伐匆匆地走进了教室，他身姿挺拔，肩宽腿长，穿得却老气横秋，还戴着副黑色的粗框眼镜，此时没好气地拿手里卷着的书敲了下桌子，“今天讲新课，昨天布置了预习，都看过了吗？”
讲台下的学生稀稀拉拉地应声，男老师忍不住叹了口气，扫视一圈，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对那个学生有印象。那是班上唯一一个从孤儿院里走出来的小孩，性格比较沉闷寡言，上课的时候经常低着头。最近年级上正要交这学年贫困补助生的名单，这小孩明明是记录在册的一个，却死活不肯在申请书上签字。
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何风上课听得很认真。这个男老师教的是语文，看年纪像是刚读完硕士就出来工作，还担任了他们班的班主任，讲课时很有自己的章法。
“何风，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被点到名的男生站了起来，原本安静的课堂突然响起一声窃笑。
何风也不在意。他认真回答着，教室在他清朗的声音里又安静下来，有几个学生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他说完后，男老师十分满意地点了下头：“回答得很好，请坐吧。”
铃声一响，男老师就利落地把课堂收尾说了下课。他特地走到何风座位旁边，敲了敲桌子。示意何风跟他出来一趟。
“你今天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啊，”男老师一边带着何风往办公室里走，一边跟他像闲聊般说着话，“老师之前的建议，你考虑好了没有啊？”
99及时给出提示：“宿主，他是在说贫困生的事。”
贫困啊，这个词对于何风来说再熟悉不过，让他一时之间有点恍惚。在他原来的世界里，他就是因为收到了多方面的帮助，才能比较顺利地走上自己理想的道路，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种政策。
只是看他好一会都没有回复，男老师忍不住又劝道：“何同学，老师知道你自己也是很有能力的，但是作为一个未成年人，你在社会上能够做到的事实在是有限，现在暂时还是需要一定的帮助的。老师建议你还是写一下申请。当然，这只是老师的想法和建议，如果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也可以和老师商量一下。”
他们已经走进了办公室。男老师刚刚上课上得口干舌燥，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下去。
何风的目光刚移到那瓶没剩多少的水上，他的每日任务就出现了刷新，显示今天的指定目标是“艾宇书”，像是怕他不知道艾宇书是谁，还特地在后边标注了“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原来是这种随机触发的方式吗？何风又看了一眼瓶子，正打算等艾宇书把瓶子扔掉之后再去捡，就看见这个任务下方居然还有30秒的倒计时。
艾宇书耐心地等着自己面前学生的回答。做这种情况相对特殊，性格又内向的学生的工作，就要抓住时机才行，得找个小孩看起来愿意交流的时候，艾宇书觉得现在就比较有希望。
“艾老师，”一直低垂着头的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您能把那个矿泉水瓶给我吗？”
“啊？”艾宇书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问，“可以，你只要瓶子是吗？那等我把最后这口喝了。”
他把空瓶递给少年，感觉他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点笑：“谢谢老师。我考虑好了，您把申请表给我吧，我回去就签字。麻烦老师了。”
艾宇书简直喜出望外：“欸好好好，不麻烦不麻烦。”
何风在拿到瓶子的一瞬间，让他冷汗直流的倒计时就停止了，任务也显示已经完成，积分数跳动着变成了“10”。他松了口气，又觉得直接把瓶子扔掉好像不太好，于是决定拿回去收集起来，还可以拿到废品站卖再收入一点钱，积少成多嘛。
燕麟看着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的那人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已经开始讲课的老师明显知道他是刚从办公室回来，没多说什么就让他进了教室。
燕麟刚准备收回视线，就看见那人手里抓着一个空的塑料水瓶。
嗯？刚刚他去的时候拿了瓶子吗？
燕麟忍不住一眼接一眼地偷瞟。他看见何风拉开书包拉链，把那个瓶子放进去，又把拉链妥善地拉好，动作莫名庄重，简直满脑子问号。
这是在干什么？瓶子哪来的？难道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还是今天是什么环保日？环保日也没必要把一个脏兮兮的明显被人喝过的瓶子那么珍重地往书包里放吧？还是说这是什么新的套路，就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接着等着他送上门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风不知道他放瓶子的举动引起了某人的头脑风暴，依旧安安静静地捏着笔，眼睛始终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老师们大多都对这种好学的目光十分敏感，所以一上午下来，每节课都有老师点了他的名字提问，而他全部都答对了。
一转眼就到了放学的时间。最后一节课的老师十分善解人意，铃声刚响就挥手说了下课，班上有几个早就坐不住的学生就等着他这一句，马上就跟离弦之箭般冲向了食堂。
带了饭来的何风不着急。他整理了一下上午的笔记，确认自己没有什么疏漏的不懂的知识点之后才从书包里拿出饭盒来。虽然已经入秋，但是气温降的没那么快，饭盒还是温的。这时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不过在这吃东西估计会留味道，影响一些要在教室午休的同学。何风想了想，起身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吃。
“卧槽！”
何风刚出教室门，就有人重重地撞上了他，把他撞得一歪，手里的饭盒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谁他妈走路不看路……”
燕麟只觉得自己的小腹撞上了一个硬铁块，疼得他呲牙咧嘴：“不看路就算了，怎么手里还拿凶器啊？”
他揉着肚子低头一看，嚯，巧了。
“不好意思，燕同学，”他听见那人说，“可是明明是你撞的我。我手里拿的也不是凶器，只是我的饭盒。”
在听到“不好意思”的一瞬间，燕麟就原谅了他。刚刚上课听何风回答问题时都没有感觉，怎么这人离他近了点一开口他耳朵就痒得厉害呢？连带着腰侧也发麻，他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
说完何风就弯下腰去，看起来是准备把地上那个丑得要死的饭盒捡起来。他一弯腰，燕麟就往后几乎是跳了一下：“干嘛靠我这么近！”
何风刚把饭盒拿到手里，闻言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目测了一下距离。
近吗？明明都快隔着两米了。
不再理会一脸防备的燕麟，何风摸了摸自己手里的不锈钢铁盒，摔得陷进去了一块，还好他出门的时候用保鲜膜又缠了一道，里面的饭倒是没有洒出来。他有点心疼自己稀缺的家当之一，如果换一个人，他一定就要对方赔偿了，但是燕麟昨天刚帮了他的忙，就算了吧。
燕麟看着这人没事般抬脚要走，忍不住又张嘴：“你去干嘛？你撞得我肚子疼，不要负责任的吗？”
“燕同学，是你撞得我，”何风脚步没停，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忍不住要赔偿了，“走廊上有摄像头的，你如果觉得有问题，可以去问老师看一下监控。我现在要去吃饭了。”
燕麟下意识追了几步路，反应过来后才猛地停住。
我这是干嘛？我在追什么？我跟他搭什么话？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背影拐了个弯，从他视线里消失了。
好想追上去。
中午的太阳正烈，燕麟却在走廊上狠狠打了个寒战。
失心疯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失心疯了，不但主动提出送这个他之前一直敬而远之的基佬回家，还让他坐了自己从没让人坐过的副驾，现在上课的时候都忍不住偷看对方，还想他跟自己多说几句话。
“我现在这情况是不是不太妙啊？”燕麟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时空局打工第一天（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