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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杯茶 ...

  •   从那天傅砚词将他抱上楼以后,表面上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但景昳总觉得傅砚词有些时候还是怪怪的。
      偶尔他无意瞥过去,会发现傅砚词正盯着他看,眼神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让他有点心里发毛。

      转眼间又过了一周,景昳已经可以下地正常行走,虽然还没好全,还是需要每天涂药,也不能剧烈运动。
      这天的英语课下课后,秦轻宣布了国庆节放假的消息,竟然有整整五天假期,倒是比他们预想中的多。

      只是大家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一张接一张雪白的试卷就被发了下来,在桌面层层交叠,数不清有多少张。
      在一片心如死灰的绝望气氛中,秦轻离开了教室,只留下一句“祝同学们假期愉快”。

      *

      国庆节假期第一天,景昳睡到九点多才醒来,寝室早就空空荡荡,傅砚词不知去向。
      他没有回家,反正家里除了管家保姆也没有人。打着哈欠洗漱完,他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之前的食材又快消耗完了,只能拆了个面包随便应付,决定待会就去超市购物。

      外面太阳很大,景昳关了空调,带了把伞出门了。他不打算出校,就去了离宿舍楼很近的一家超市,进去后推着购物车直奔生鲜区。
      一小时后,景昳提着大包小包出了超市,满载而归。

      回到寝室已经是饭点,但是傅砚词依旧没回来。景昳给他发了条信息,没得到回复,就决定午饭只做自己的那份。
      他把买回来的东西塞满了冰箱,拿出一盒新鲜的海鲜解冻,准备做个海鲜烩饭。

      把食材洗干净摆上案板后,景昳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股疲惫。鲜红的虾、贝类和鱿鱼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室内虽然开了空调,但依旧有消弭不了的暑气,他突然失去了对海鲜烩饭的欲望。
      不想做了,景昳洗了手出了厨房,给自己点了份披萨和冰奶茶。

      直到夜幕降临,景昳写完了各科老师布置的好几张试卷,傅砚词还没回来。自从他周末不再出去兼职后,他很少再这么晚回来过。
      “怎么回事?”他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傅砚词打个电话,“他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回家了?”可是书里好像提过,傅砚词没有住的地方,一直住在学校宿舍。

      还没等他点开微信,脑海里的系统突然拉起了警报,吓得他一激灵。
      “嘟嘟嘟!紧急任务,紧急任务!主角此时在地下拳场遭遇了紧急状况,将有生命危险,请宿主快点前往营救!”

      景昳脸色一变,他说怎么傅砚词不见了一天,原来是打黑拳去了:“那个地下拳场在哪里?”
      “书里没写,我也不知道呢宿主……”系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心虚,“要不,等我回主系统那边查查?”

      真是靠不住!景昳没时间吐槽他,发了个信息给他哥,让他帮忙查查锦洲的几个地下拳场地址,然后点开通讯录找到傅砚词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第一次没有人接,景昳又打了一次,这回被接起来了,但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喂,你谁?”
      “你是谁?傅砚词呢?”
      “你是这小子的朋友?”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沙哑道,“快过来给他收尸吧,这小子今天不要命了!”

      “他怎么了?”景昳难掩焦急,“你能不能给我个地址,我现在过来。”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看在我和这小子还算有点交情的份上告诉你吧,广源大厦负三层,别把条子带来,否则大家都得完。”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书中并没有这段剧情,景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顾不上这么多,急匆匆出门打了辆车前往广源大厦。

      广源大厦,地下三层。
      这是个集混乱与邪恶一体的地方,嘈杂又肮脏。在这里,没有规矩、道德与秩序,只有血腥暴力,看谁的拳头更硬。

      景昳坐着电梯下了负三层,拐过一条曲折的走廊,就看到了地下拳场的入口。门口有几个彪形大汉在看守,拦下了景昳。他向他们解释自己是来找朋友的,但他们依旧不肯放他进去。

      “小朋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快回家找妈妈吃饭吧!”一个男人正抽着烟,吐出一口烟圈,斜睨了景昳一眼,不屑道。
      “生面孔不让进,除非你有人领。”
      “知道这什么地方吗就想进?你这样的小白兔,让人一口吞了连骨头都不吐。”

      景昳心里焦急万分,拿出手机又给傅砚词打了个电话,期望刚刚那个男人还能接到。
      好在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被接起,那头传来了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你真来了?”

      “我现在在门口,有人拦着不让进,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行,你站着别动,我现在过去。”

      景昳挂了电话后在原地等了一会,就看到有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叼着烟头发凌乱,五官硬朗深刻,面容上却有一道鲜明的刀疤。他目光锁定了景昳,大步走了过来:“是你?”
      景昳点了点头。

      他上下打量了景昳一番,把烟头拿下来笑了一声:“进来吧。”
      见他和男人认识,门口的人没再拦他,他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这是个很大但破败的地方,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血腥味,破旧的墙上都有着斑驳的血迹,地上散乱地堆着衣服和各种杂物,一阵阵欢呼和吼叫声在中央的大厅响起,只是听着就令人心生寒意。
      “你和那小子什么关系?”男人散漫地问。
      “朋友。”景昳难掩焦急,“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出什么事了。”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男人看起来烟瘾不浅,从烟盒里又抽出了一支烟点燃,“今天来了个公子哥,据说是董哥的朋友,看着看着来了兴致也要打一场,谁知道让那小子给打趴下了。这不,不肯放他走了,说要不从他□□钻过去再磕头喊声爹,要不就今天打赢十场。十场什么概念?我一天最多也就敢打个三场。”
      景昳心底一片冰凉,按傅砚词的性格,肯定是不肯做第一个的。打十场,这还能有命在吗?

      “现在……几场了?”他声音微微颤抖。
      “好像三场了吧。“他叹了口气,“这小子也是个怪物,不过再怪物也受不了十场,打完你赶紧送他去医院吧,看看能不能救回一条命。”

      景昳心里猛地升起一阵愤怒。凭什么明明是那人打输了,被逼着下跪磕头和连打十场的却是傅砚词?这些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点权势,欺男霸女,从来不把普通人的名当一回事。。
      为什么总是傅砚词遭遇这些事,就因为他是主角,这就是他的宿命吗?

      “董哥是这个拳场的老板吗?”
      “是。”男人看了他一眼,“问这个做什么?董哥可是锦州最大的地头蛇,你可别想着去招惹他,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景昳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男人带着他走到了大厅里,景昳一眼就看到了中央擂台上的傅砚词。他穿着黑色背心,手臂上又缠着绷带,正和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对峙,距离太远看不清他到底受了多少伤,只见那壮汉又一拳打在他脸上,他的心猛地揪起。

      “打!打死这个小白脸!”
      “强子加油!把他打趴下!”
      周围爆发出激烈的叫好声,掺杂着鲜明的恶意,他们对人命漠不关心,只在乎着有没有好戏看以及自己下的赌注。

      这群没人性的畜/生,景昳微微咬紧了牙。
      他看见有一个男人抱着臂站在擂台边,笑得很嚣张,想必就是那个被傅砚词打败的公子哥。

      台上的傅砚词突然暴起,狠狠一拳挥在壮汉脸上,把他打得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栏杆上。众人没想到他还能有力气反击,空气中有了刹那的寂静,擂台边的男人神色十分难看。

      “没事,他撑不了多久,十场,你看着吧,迟早被打死……”
      “早就看这小白脸不顺眼了,踢到铁板了吧……”

      傅砚词一拳把壮汉打倒后,对方再也没爬起来。他扶住栏杆,低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身上的伤口剧烈发疼,鼻尖全是自己身上的血腥气。
      擂台外的观众像是围猎他的怪物,而他如今是笼中唯一的困兽。他知道这些人都想看他死,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还能不能走出这里。

      他突然回忆起年幼时,被傅铮丢进狼犬堆的经历。那些狗红了眼,都扑上来要撕咬他,那时他才几岁,竟也已经会握着尖利的石头狠狠捅进狼犬的喉咙,那个人大笑着说“果然是我们傅家的孩子”,是啊,他们血脉里流着一样的血,天生是烈性的疯狗。
      可惜,那时候有母亲救他,而如今,已经没有人会再向他伸出手。

      在这个时刻,他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景昳。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晚上他若是没有回去,他会不会觉得奇怪。
      这样想着,他扯着唇笑了一下。

      “臭小子笑什么?还有好几场呢,你真以为你今天能竖着出这个门?”擂台边的人怒了,挥了挥手,让人把那壮汉抬下去,“下一个!”
      傅砚词却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了幻觉,才会真的看见景昳穿过那些面目模糊可憎的人朝他走来,漂亮干净得与周遭的污秽混乱格格不入。

      “傅砚词!”他大声喊他,清亮的声音穿破他身侧萦绕的所有黑暗与混沌。
      原来不是幻觉,他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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