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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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都按你的来。”
“时间还早，我去睡个回笼觉，你去忙你的吧。”任佳禾把手机关机，顺带把梁应清赶走，“哦，对了，联系我打我的备用号码。”
梁应清把手机递给她。
“密码。”任佳禾按亮屏幕，要求输入密码。
梁应清摇了摇头，之前说过一次了：“281659，你的生日和我的生日。”
“乱序我看不出来。”任佳禾输入密码，点开他的通讯录，把自己的备用号码输进去。
“去睡吧，有事联系我。”梁应清送她到床边，眼见她埋进被子里才走。
今天是周末，真正吃瓜的人还没起床。
正如现在睡得很香的任佳禾，当然，也有在忙忙碌碌运作的无名氏。
再次醒来已近中午，任佳禾神清气爽地爬起来，走出卧室，看到在客厅开会的任佳砚。
“你怎么回来了？”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睡哑了，任佳禾清了清嗓子。
“网上骂你骂得那么狠，你还睡得着？”任佳砚避开她的提问不回答，反问她。
“等该骂的都骂完一起送进去，省得一个一个找呀。”
“可以，沉得住气，要帮忙尽管提。”任佳砚说完抬手示意她不要回答，他点开了自己的麦评价对面的成果。
任佳禾闻到玉米排骨汤的香气，蹿进厨房里，想提前尝一口。
阿姨给她装了一碗，坐在饭桌边慢慢喝。
短映上除了她一早看到的那些视频，还莫名出现了一张她的行程表。
“大家看看，这几个地方的视频她本来要这几天发，但是她只发了做义工的视频。为什么呢？因为她品行不端，品牌方都不跟她合作了。”
“有意思。”任佳禾佩服那些人的脑洞大开。
她的视频被举报了不少，后台无数骂声，视频浏览量翻了好几番，她参加的平台赚钱计划金额上涨了不少。
任佳禾满意地点开微博，这里也被骂了，热搜上也有她的名字。
“非常好。”她真是天生的流量圣体，不用花一分钱就能获得热度。
她的微博认证拜高浏览量所赐，从黄色变成了红色。
“哥，卓远法务也能一起来了，这些人说我们家捐款作秀。”任佳禾截图看到的微博发给任佳砚，转发量点赞数远超标准。
“那你那边呢？”
“梁应清说他帮我。”
“到底谁是你哥哥？”任佳砚关掉会议，坐到任佳禾对面，敲了敲桌子以示不满。
“按年纪来，你们都是啊。”
“……”
吃过午饭，任佳禾坐在沙发上看自己的视频，发出评价：“大家是不是都喜欢看人从天上掉到泥巴里，然后摔得越惨越好。”
“对，但是如果你能从泥里干干净净地爬起来，大家会更喜欢看。”
任佳砚联系了集团法务部门，让他们准备好，最快速地走完流程，拟好声明，该报案报案，该起诉起诉。
营销号视频下的评论区基本上没眼看，她还看到给周游引流的。
“这个博主最近上传的内容都是佳禾应该发的。@周游天下”
这下周游算是“东山再起”了，视频点赞数直线飙升。
任佳禾打开另一台手机，本应该关心她的周媛到现在都一句话没说。
何雨曼发了消息问她要怎么补救。
“看看你爸妈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来路不明的钱，搜集好有关的流水往来和聊天记录，存在你手里，到时候我联系你，你就发出来。”
“好。”
梁应清下午带着律师来了家里，把她手机里的东西都留存了一份，各个平台的证据搜集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最快明早就能发律师函。”陈律师临出门前说，“如果需要的话。”
“辛苦您。”任佳禾道谢，“明天下午三点半，我在平台上会发澄清视频，麻烦您提前一点把律师函发给我。”
送走陈律师，梁应清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也辛苦你了。”
“好了，我现在要写个脚本，一一回答网上的不实谣言，一会儿还要录视频剪视频。”任佳禾指了指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他们两人的任佳砚，“你去跟佳砚玩。”
梁应清听话地走到任佳砚身边坐下，不打扰她工作。
下午三点半，正是打工人瞌睡的时候，也是发瓜给大家提神醒脑的好时候。
任佳禾发布自己的回应，在多个平台和卓远一起发布了声明和律师函。
事情从她和周游起初的矛盾讲起，再到她多次被黑，但自己每次都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对面却只有一张嘴。
最后收尾：“各位，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请谨言慎行，独立思考。”
她自认为自己标题取得还挺吸引人，感谢昨天那些乱写标题的营销号：“对不起，我承认自己……”
谁看了都想点进来。
何雨曼一早就从家里赶到了云城。
一开门就给任佳禾道歉：“实在对不起啊，佳禾，我已经说过我爸妈了，给你闯了这么大的祸。”
“先进来，事不在你。”
任佳禾让何雨曼在家吃过午饭，和她一起顺了顺手里的证据，一会儿到点开直播。
四点整，任佳禾看大家都把信息消化得差不多了，打开了许久没开的直播。
直播间很快涌入一大批人，骂人的不在少数，提问的也不少。
她条理清晰地回答每一个问题，把何谊华他们“采访”里的谣言澄清，何雨曼在一旁给她补充说明，顺便给大家展示证据。
“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想让大家知道佳禾不是采访里说的那样，是我父母最开始就有错。家里情况不好是因为我父亲爱赌，我奶奶，也就是佳禾的外婆，是被我爸爸气晕的。后面的照顾护理治疗都是佳禾负责的。我失业，全靠佳禾给了我一份工作，我真的很感谢她。”
弹幕风向逐渐转变。
ID叫“圆圆满满”的账号有不同意见：“但是如果你没有问题，品牌方为什么会不和你合作？”
“这位叫圆圆满满的朋友，品牌方不和我合作应该问品牌方，我这边收到的都是突然终止，没人说理由，况且我的行程早有更改，网络上流传的那张行程表只是初版，一会儿我会把行程表证明发到账号上，”
“说到行程表，初版目前只有三个人有，我，我的表姐，和我的助理。我表姐她全权负责我的行程方面，变动她都知道，所以不可能是她发的，我也不会在网上发这些东西，排除了所有可能，只剩下我的助理可能会发了，”
“我的助理从昨天网上的事情过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而且据我所知，我被品牌方拒绝掉的资源最后都流向了其他博主，具体是谁我不点名，大家不要着急去评价其他人，”
“请大家看过直播后认真思考，谨言慎行，不要随意在网上发表不好的言论，谢谢。也感谢一直支持我喜欢我的朋友们，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在新的地方见吧。”
直播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任佳禾累瘫在床上，这种直播比助农卖货还要累。
隔天，任佳禾去警局做笔录，走前碰见跟着警察进来的周媛。
“对不起。”周媛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你为了周游弄这一出，把自己搭进去一点都不值。”任佳禾不想跟她多说，迈步走出警局大门。
该处罚的人一个都没少，陈律还回了趟深城起诉周游，警方在各平台发布了警情通报。
九月到来，任佳禾在卓远上班期间重新开始招聘助理。新招的助理人小王很开朗，剪辑拍摄都很精通。她来自最北端，一个名叫银城的地方。
银城因下起雪后整座城市银装素裹得名。
“每年的第一场雪就从我们那儿开始下。”
“是吗？”
“那能有假，我妈都说家里这两天就要下雪。”
任佳禾以前只在每年雪季去一趟北城，在首都上学的时候，每年都等首都下的第一场雪，还真没注意哪里会下全国第一场雪。
正值九月初秋天气，云城依旧炎热，秋老虎横行霸道，太阳高悬，离开冷气一秒都不行，而在离云城五百公里的银城，即将要下雪。
梁应清最近回了一趟深城处理公司的事情，她有段时间没见他。
刚好今天回来，任佳禾开车去机场接他。
“你最近有时间吗？”她捏着方向盘，有点莫名地紧张。
“怎么了？”梁应清看了眼自己的日程，跟云城这边定好的签合同时间是中秋节后，其余事情他都能交给小周处理，“有时间。”
“我想去银城玩，你去不去？”
“好。”
“那我一会儿订票，我们明天一早出发，现在去商场买两件羽绒服。”
“好。”梁应清听她的安排。
从云城到银城要飞机先飞到北城再转趟火车。一早坐上飞往北城的飞机，小王兴致勃勃地给他们介绍自己的家乡。
在北城吃过午饭，三个人逛了几个必逛景点，任佳禾觉得下雪的北城和不下雪的北城区别挺大。
晚上吃的是铁锅炖大鹅，任佳禾还是没忍住拍了条视频，刚好小王负责拍摄。
锅盖揭开，水蒸气冒上来，淹没了眼前的一切。
饱餐一顿，三人前往火车站。火车晚上九点发车，七个小时后将会抵达银城。
运气好抢到了硬卧，任佳禾睡不太习惯，迷迷糊糊才睡着就被叫醒。
“快到了，准备下车。”梁应清站在她的床边，小声喊醒她。
四点半，火车停靠在银城站。
任佳禾半梦半醒地跟在梁应清身边，冷风吹过，她醒了大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梁应清牵着她的一只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另一只放进自己口袋里。”
她照做。
出站后，小王还要转大巴回家，她要先去汽车站，跟他们告别：“那我先回家了哈，我让爸妈准备准备，欢迎你们来我家玩儿。”
“好。”任佳禾跟她挥挥手，目送她推着行李走向马路对面的汽车站。
银城气温现在接近零度，又是凌晨，更加寒冷。梁应清一路牵着她，她的手还算温暖，身上还是有点冷，她觉得觉得自己穿得还不够厚。
打了路边的出租车去酒店，上车后，梁应清问出想了很久的问题：“为什么要来银城？有什么活动要参加？”
“不是，你猜猜。”任佳禾伸手感受从出风口里吹出来的热乎乎的风。
“猜不到，这里好冷，我的脑子被冻住了。”梁应清伸手握住她的手，抓在手里。
任佳禾任由他抓着自己，给自己供暖，说出这次来的最终目的：“小王说这里马上要下雪了，是全国第一场雪，想跟你一起看。”
司机在前排笑出了声：“小姑娘你老有意思了，大老远来我们这儿看雪，整挺浪漫呐。”
“那是。”任佳禾得意地点点头。
到了酒店，任佳禾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快到晚饭时间。她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美食，发现一家东北烧烤。
她把店铺信息转发给梁应清，问他：“去吗？烧烤。”
“去。”梁应清秒回，“门口等你。”
十分钟后，任佳禾打开门，旁边的房门也刚好打开。
“这么快？”梁应清还以为她还要一会儿。
“等不及了。”任佳禾大步走向他，牵起他的手，拉他走向电梯。
烧烤店不远，出酒店过了个红绿灯左拐就到了。
店面不大，里面就八张桌子，老板坐在柜台后刷视频。他们来得早，其实还没到饭点正点，还没客人。
“点什么看墙上啊，都有，现烤，要啤酒跟我说啊。”老板见来人了，放下手机，拿着垫板和圆珠笔走过来。
任佳禾点了自己想吃的，梁应清补了几个，老板问了辣度，乐滋滋地到后面去烧烤。
香气从后厨飘到门面，勾得任佳禾肚子里的馋虫都起来了。
“好香啊。”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她真是饿惨了。
“一会儿多吃点，不够再点。”
不一会儿，老板端着满满一盘子的烧烤放在他们面前：“包好吃的。”
任佳禾拿起一根巨大的肉串，咬下一口，汁水四溢，肉香盈满整个口腔，调味也恰当。
“真的好吃。”她连吃了好几串。
“配点啤酒更好。”老板又坐回了柜台后，听见她夸，应声道。
“来一扎。”任佳禾吃得开心。
梁应清真怕她一会儿醉得找不着北：“只能喝一点点。”
老板端上来一个透明玻璃杯，金黄色冒着气泡的酒液香气扑鼻。
任佳禾大喝了一口，梁应清立马端走：“可以了。”
她的脸颊没一会儿就红通通的，耳朵也是。
“这酒没什么度数啊，再给我喝点。”任佳禾伸手去拿梁应清手边的酒杯。
梁应清把酒杯放到身后的桌上，指着盘子里的烧烤：“吃这个，我给你要一瓶饮料。”
最终，烧烤光盘，啤酒在梁应清的努力下见了底，结账。
出门时已经天黑，街道上的行人很少，马路上就连小汽车都很少，公交车倒是有两辆。
“你说，这两天会不会下雪啊？”任佳禾打开手机的天气预报，上面说今日降雪概率有百分之七十。
“今天没有我们可以等明天，再说，总会下雪的，看不到我们就等冬天再来。”反正他会陪着她看的。
“那我诚恳地祈求月亮，希望我们运气好一点，能看到雪。”任佳禾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七夕节的时候不求月亮，现在求是不是有点晚了。”
“月亮会听到的。”
梁应清放慢脚步和她一起往来时的方向走，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下。
红灯倒数三秒，他牵起任佳禾的手走过马路。
刚好在最后一秒绿灯走到马路对面。
任佳禾起初没察觉，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睫毛上，有点挡视线。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抬眼看见漫天的雪花从夜空中缓缓飘落下来。她伸出手，小小的雪花落在她手心。
她激动地把手心里那片小雪花展示给身旁的梁应清看，提醒他：“下雪了。”
“对，那看来我们运气好。”
很快，雪在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街边停的车也盖上了一层白色。
她的一只手被梁应清牵着，放在他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摊开掌心接雪，雪花落在她的手里，被她手心的温度融化。
“梁应清，你看，雪花落在我的手心里了，我好幸运。”
“我也很幸运。”梁应清握紧了口袋里她的另一只手。
任佳禾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竟然问他在北回归线以南的港城会不会下雪。
不知不觉她停下了脚步，梁应清也跟着她了停下来：“想到什么？”
她弯了弯嘴角，问他：“梁应清，港城会不会下雪？”
这次她学乖了，用的是普通话。
“港城不会下雪，但是这里会。”
任佳禾点点头，赞同他的话。她笑得露出牙齿，仰头用嘴接雪，雪花飘落在她的嘴巴里，舌尖凉丝丝的。
梁应清眉毛头发上都落了薄薄一层雪，她伸手帮他拍掉。雪纷纷扬扬又落一层，他的眉毛头发很快再次染白。
“你知道吗？我超级喜欢下雪天。”任佳禾一边帮他拍雪，一边组织语言。
她把重音放在“超级喜欢”四个字上。
“知道，所以你报考北方的大学。”
原来真的有人知道她当年的择校原因。
任佳禾停下手里的动作，决心说出自己斟酌了很久的告白，时间跨度大概有三年之久。
没想到还有说出口的可能。
“你愿意成为我超级喜欢的人吗？”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收到了和雪一样真诚的回答。
“当然。”
昏黄路灯下，马路寂静无声，雪花慢悠悠地在风中摇晃。
像是庆祝圆满结局的礼花。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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