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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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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看了一眼并不打算主动开口的垂耳兔兽，双手交叉抱胸的恶鬼兽几近叹息地挑起了这个话题，“既然危机暂时告一段落，就来讨论一下重要的事吧。”
“是今晚睡的地方吗？”麻鹰兽充满期待地问。
“可以的话我希望有填充度95%的软羽毛枕头。”比丘兽打着哈欠补充。
“虽然这也是需要考虑的，但紧急度并没有这个那么高。羽毛枕和被褥的话在仓库左边箱子里，你们先去拿来吧。啊，对了，可以的话再帮我们找一下帐篷在避风处搭一下，反正接下来的话题跟你们也没关系了。”支开哈欠连连的驿站前职工们，蘑菇兽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地下仓库后，提出了一直被所有人有意无意规避的话题，让松弛的气氛彻底结束，“那么，既然无关人士都走了，该是大人们的时间了：大家觉得，这两个内鬼到底该如何处置呢？”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射向了被锁链锁住的日轮兽和他身边地板上似乎依旧没有恢复意识的断臂黑骑士。后者的身型随着千夏那惊世骇俗的大便一击而重新缩小，但也花了他们好几条锁链才全全绑住。
“真没想到琉璃灯的力量居然连守卫机器人兽那个叛徒也保护了。”啐了一口，蘑菇兽的话令现场的温度又降了几度，“这种强大工具居然不分敌我，实在麻烦。”
“要是你死在之前冲锋里，现在也就不麻烦我们亲自动手了。”骨棒敲着手心的恶鬼兽一如既往地擅长担任恶役角色，“真是的，居然最后还那么让人不省心。”
“我，”左缠右绕的锁链卡住了每一个轮齿，让日轮兽的话语和转动一起卡顿，“也是，这么，想的。很抱歉，给各位，在最后，造成了，不便。”
这番善解人意的发言非但没有让这个审判过程变得更容易，反而刺痛了几个心软的数码兽心窝，让他们张口结舌，想说什么却又被几近凝固的空气噎住，变为欲言又止的哽咽。
“啊~说到内鬼，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们那边的守卫机器人兽不对劲了。”斜眼看着退化成一个长眼睛的金橘色齿轮模样的守卫机器人兽，源千夏抱着胸，用夸张的抱怨语气有意无意地岔开了话题，“毕竟不仅随随便便开出天价级别的路费，还那么讨厌皇家骑士，连他们的介绍信都不看，简直太可疑了。这简直就像在说‘我是坏人’嘛。”
“啊，路费是吾的旨意。”退化成巧克力色大耳朵兔兔的安底罗兽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开口的话题，举起了一边爪爪和耳朵，“因为现在数码世界太危险了，所以吾叮嘱大家，如果有客人要去前线方向，就以高额费用吓退他们。”
“而且皇家骑士这种东西，大家都很讨厌啊。”赞同点头的恶鬼兽接口，无心地在现场某位梦想成为皇家骑士的人心口插了把刀，“要是值班的是我，我也不会看的你那劳什子介绍信的。”
“唧嘻嘻嘻嘻，我也是哦。”丝毫没注意完全体数码兽红色兜帽下的微妙神情，从皇家骑士手下侥幸逃脱的蘑菇兽毫不犹豫地往上面补刀，“本来就很不爽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家骑士了，之前只是因为打不过才听命于他们的。要是能在安全的角落给他们或者他们的手下添点堵，那可再好不过了。”
逃兵队里最老实的兵棋兽们羞赧地挠着自己的头盔，向不同的方向移开视线：“我们不识字呢棋，所以也不会看信哦。”
“虽然结果对了，但是推理依据完全不行啊，千夏。”伸出大大的爪子安抚地拍了拍人类的肩膀，似乎很中意自己这副样子的强风皇兽骄傲地侧头向她展示着自己头甲上刺出的利刃所折射的闪光，“不过没关系，在这点上，我们都一样！”
“谁跟你一样了，明明安底罗兽他们是好人，你这家伙是结果也错的一塌糊涂吧喂。”擂了从喉囊里发出低低的“咕咕”声的鸟龙骑士一拳，千夏知道他也看出了自己的目的，冲他感激地眨巴了一下眼，然后才在缓和了不少的空气里回归了原来的话题，“如果是这样，那就我的角度来看，这家伙做的事至少99%都是正常状态下会做的，剩下那1%也是因为被那些黑色的触手‘侵蚀’控制的关系，并非本意。所以……”
“话说得好听，但你其实是想顺便为你的朋友求情吧？”蘑菇兽“啧啧”地弹着舌，“别的姑且不论，你那位病毒种朋友是绝对不能轻易放过的，他太危险了。你到底是从哪里找到那么危险的究极体当朋友的啊？”
“他不是我的朋友。”源千夏说，“他是我的搭档。”
“什么……？”救星哈克兽震惊地看向了自己的人类搭档，“千夏……？”
没空在意身边银甲骑士复杂的眼神，一心只想稳住这些反抗军的千夏兀自继续道：“我在那家伙体内的时候共享了他的记忆，看来这家伙也是你们反抗军的一员，至少目的是一样的。当时他被那些黑不拉几的触手疯狂追杀，因为他想要来人类世界搬救兵。”
“确实，”褐色的垂耳兔用小小地爪子搭住了圆滚滚的下巴，展现出了与外貌不符的沉稳和睿智，“吾听说过，当数码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急时，世界意志的代行者就会从人类世界里选召出可以拯救一切的救世主，而救世主会和自己的数码兽搭档一起拯救世界。难道说，千夏阁下便是……！”
“没错。就在他被那些黑触手勒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源千夏比出了两个大拇指，理直气壮地将它们一齐指向自己，“咱出现了。所以救世主就是咱，咱就是救世主。”
“就你小身子板，出现了能顶个啥用啊。”曾在前线近距离见识过那些不详的触手是如何吞噬自己战友和上司——那位哪怕在皇家骑士中实力也位居前列的杜纳斯兽——的恶鬼兽着实没憋住这句话，“你不会也被侵蚀了吧喂。”
“说什么傻话呢，你看我像是被侵蚀的样子吗？那种家伙，咱一拳就把它们打跑了啦。”假如源千夏有丝毫心虚，从她镇定自若的语气和表情上也看不出来，“所以咱就是传说中的救世主，而大黑，就是咱命中注定的搭档！”
黑骑士剩下的左臂微微一动，嵌在黑甲深处的红瞳悄无声息地亮起，瞥向站在大惊失色的银甲骑士身边的人类女性。
“不，那个，千夏，有时候将人类选召到这个世界来的数码兽也不一定是她的搭档的。”救星哈克兽有些慌张地说，“虽然我知道暂时要跟大黑告别，失去如此强大的战力很让人寂寞不安。但是既然我现在终于进化成了完全体，保护千夏的……咦？”
身周散发起与之前进化时相同的耀眼光辉，在它的包裹下和强风皇兽一起退化回了成长期模样的哈克兽看着自己的短手短脚，声音里的失望满溢而出：“怎么又变回去了——这次结束战斗之后也没有立即退化，我以为一定是我真的进化成功了……”
“笨蛋，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他旁边的飞翼兽活动着翅膀，重新适应着自己退化的爪子，虽然看起来也有些失望，但还是比心中另有打算的哈克兽要冷静得多，“多出来的时间肯定是琉璃灯的作用啦，真是的。”
“就是这样。哈克兽能维持进化形态的时间很短，触发让他进化的条件也很不稳定。正如你们所说，越接近前线方向，不可控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所以大黑的力量目前对我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引用着之前他们的话，人类社畜条理清晰地列举着黑骑士重要性，把对面数码兽说得一愣一愣。相信要不是现场条件不允许，她可能还会快速手搓个有理有据的PPT，说服这些数码兽们入股投资，“而我也相信，在接受了琉璃灯的净化之后，大黑和守卫机器人兽的状态已经稳定了。证据就是：大黑早就醒了，而且可以轻易挣脱身上的锁链，但他还是顾虑着你们的想法待在原地。对吧，大黑？”
黑骑士应声而起，在条件反射地拿起武器的摆出作战姿势的蘑菇兽一行人戒备的目光中随意地崩开了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几条铁链，仿佛在炫耀地展示自己力量——但也就到此为止。
没有更多的动作，没有进攻、防守或是逃跑。他只是专注地注视着胸有成竹的人类女性，就像一个完全由她的语音控制的机器人，耐心而忠诚地等待着她的下一个指令。
其实也被他的暴起吓了一跳的千夏努力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扑克脸：“你看，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大黑和守卫机器人兽……”
“我，现在是，日轮兽。”齿轮形数码兽硬是顶着卡顿出言更正。
“——那就是大黑和日轮兽，他们现在已经被净化，绝对不会再失控了。所以……”
曾为十二圣兽之一的垂耳兔兽认真端详着究极体黑骑士那身布满裂痕、仿佛靠着绷带缠绕才勉强维持形状，不当场崩溃的盔甲，又将目光移到他脚边仍旧被锁链缠身、动弹不得的日轮兽，阖眼下定了决心：“——‘小龙卷风’！”
“安安安安底罗兽大人？！”措手不及的恶鬼兽甚至叫出了自己上司的原名。
以巨大的双耳为螺旋桨形成的龙卷风贯穿了两个受审判的叛徒，刹停在他们身后的垂耳兔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待他再次转身看向站在一众下巴落地的数码兽之间的人类女性时，他的眼神与神态已经彻底地回归了十二圣兽使该有的坚定：“——千夏大人。”
“唔。”被这突然的一招吓傻还没反应过来的千夏只是惯性地绷着扑克脸，含糊地应了一声。
“吾，作为四圣兽的直属圣兽使，承认汝为数码世界救世主。”在日轮兽身上的锁链哐啷掉落的声响中，垂耳兔兽稍显笨拙地捡起黑骑士那条缩小了不少，却还是比他整个身子都要大的右手断肢，半跪着将它呈给还带着那抹若有若无、自信淡然的笑容的人类女性，“吾今后会相信并遵从您的一切指示。若您相信他们已然恢复纯洁，那吾便会释放他们。若您认定他为汝的搭档，那吾便会为他提供一切救助。”
“吾的一切，包括从属于吾的下属，均属于您。若今后有任何吾等能做到的，请您务必告知。”
望着用那双居然还有膝盖的小短腿跪下的垂耳兔兽和被他带着齐刷刷跪下的反抗军逃兵团，源千夏的脸已经因为接二连三的突然冲击吓得僵硬，以至于她甚至无法张嘴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能故作深沉地“唔”了一声，颔首接过了垂耳兔兽呈上的断臂——它意外的轻巧，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重量，差点没令做足举重准备的人类社畜闪着腰。
“那么，”得到了自己效忠的新主的应许，起身的垂耳兔兽目光灼灼，“您现在应该要为您的搭档把断臂接回去了吧？需要吾等为您准备什么吗？”
左右看了看，源千夏的扑克脸终究出现了破绽，嘴角微微抽搐：“——我吗？”
“是的。正如您重塑琉璃灯的时候一般，请再次让吾等有此般荣幸，亲眼目睹您救世主的力量吧！”要不是这个大耳兔亮闪闪的目光是那么纯洁无暇、满是崇拜，千夏就要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找茬了。
“啊，想看跟琉璃灯那时候一样的操作是吧。”本来就是在虚张声势的人类社畜单手做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其实我这项能力还不是很熟……”
大耳兔眼里的星光一下子转成了泪光。
“——但也不是不能试试！”实在受不了他这套的千夏伸手一扯身边黑骑士破烂的斗篷尾巴，把完全没打算挣扎的大黑直接揪倒在地。
“那个，千夏大人，”另一边，从头到尾地见识了这个人类各种英姿的兵棋兽们在一阵窃窃私语之后，还是你推我挤地把一个最倒霉的兵棋兽推到了挽起袖子准备开干的救世主面前，“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棋？”
“嗯？你指什……啊。”看向手里的断肢，千夏这才意识到这个场景从理论上着实有些R18G、少儿不宜，赶忙欲盖弥彰地把它藏在了自己背后，并向一边不会看气氛的蘑菇兽他们使眼色，“对不起，这场面对小孩子来说太刺激了吧？蘑菇兽，你们要不要带他们去旁边转转？”
“我们不是想说这个啦棋！而且我们也不是小孩棋！”另一个性格更为急躁的兵棋兽推开了最唯唯诺诺的打头兵，“就是说，千夏大人现在是打算用修理琉璃灯时候一样的方法修复这位究极体骑士大人吧棋？”
“对……大概吧？”
看着这位力量神秘又实力莫测的人类英雄，兵棋兽原本鼓起的勇气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恕我失礼，但这个真的……真的不会有‘原理上’的问题吗棋……？”
拿着大黑那支缺乏重量和实感的右前臂的人类习惯性用它的断面挠了挠头：“我也不是很懂这是啥原理啦，但是感觉只要集中精力，就像揉干巴面团那样注意力道的话，应该能把它揉软接回去——反正我是这么想的咯。”
“所以就说不是这个问题棋……”
毕竟和这些思维缜密但过于胆小怕事，以至于有话总是不敢直说的兵棋兽们一起共事了那么久，有着和外貌截然相反的敏感心思的恶鬼兽一如既往地帮他们把憋在头盔里的台词说了出来：“啊，对哦，你不会把这家伙的手臂也揉成大便吧？就像安底罗兽大人的琉璃灯一样。”
“在孩子面前你都在说什么连消音都没有的话呐！吓到孩子怎么办啊你这家伙！况且又不是我故意把它揉成大便的，我都道过歉了你想咋样！”
“请、请不要动怒，千夏大人。”张开大耳护住被千夏的爆发吓得躲到自己身后的兵棋兽们，垂耳兔兽颤颤巍巍地开口，“即便是大便，只要是千夏大人用心捏出来的，吾等都甘之若饴！想必被捏成大便蛋蛋的光明兽阁下和这位不知真名的黑骑士大人也是如此！”
“等等，不要用那么奇怪的说法啊！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的灯和光明兽的蛋捏成大便的哇！”
“唧嘻嘻嘻嘻，这或许跟个人意志和客观因素无关哦。”蘑菇兽故作深沉地低下头，让蘑菇盖的阴影在他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很久以前，在我还潜伏在蛋蛋兽大厨身边打下手偷师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传奇厨师。不管什么食材落入祂手中，无论是数码金枪鱼还是数码烧烤肉，都统统会变成超绝美味的黄瓜小卷！没错，这便是所有数码世界的大厨都追求的黄瓜一手！”
“……这需要吐槽的已经不是常识方面的问题了，你们真就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版权方面的严重问题吗？”
无视了人类的吐槽，蘑菇兽继续道：“如果说能用任何食材捏出黄瓜小卷的人就拥有黄瓜一手的话，那能把所有数据都捏成大便的千夏阁下就是……”
“我警告你要是胆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这双手就会现场将你狠狠料理一番了。”
“没关系的，千夏。”一直因为某种原因保持了许久沉默的哈克兽不知为何突然眼睛冒光。他拼命用两只后腿站起，伸出左爪搭住了摇头摆手的人类膝盖，在她感动的目光里对她竖起了另一只爪爪的大拇指，“就算大黑的右手变成了大便，我也会补上他缺少的战力的，尽管放手去做吧！”
“就跟你们说不要把我的手说成是啥‘大便之手’了啦！！”
“啊！说出来了！她自己把这个词说出来的哦！可不是我说的哦！”
“你们这些家伙——！！”
恼羞成怒的人类女性气得抄起断肢嗷嗷大叫，而一直安静乖巧地躺在地上等着她的黑骑士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他单臂撑着身子坐起了身，用已经收回利刃的左臂剑甲轻轻咬住了千夏的衣摆，拉住了即将去追打那个嬉皮笑脸的蘑菇的搭档。
“大黑？”千夏顺着又多了俩洞的西服向上看去，对上了那双在黑色兜帽的阴影下也格外耀眼的红色眼睛，又跟着它的指向，低头看向他揽在自己腰间的半条手臂，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抱歉，等急了吧，我现在就帮你把手臂接回去。”
顿了顿，她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放心，绝对不会把你的手臂捏成大便的！”
没有叮嘱或是抗议，仅仅以半截残肢把人类女性揽坐在他薄脆纤细到吓人的腿甲上，黑骑士头盔下发出的只有微弱嘈杂的雪花杂音。他沉默地将右侧残臂搭放在千夏的大腿上，垂注在认真拼凑着他断肢的人类搭档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是纵容。
看着这一幕的金属小龙心中的情绪愈发纠结复杂，随着光辉从千夏按在黑骑士手臂链接处揉压的双手手心间满溢而出，成熟期的小小龙兽也忍不住一同叫出了声：“千……千夏！”
“咋啦？”千夏和黑骑士一齐将视线投给了他，但显然，后者的视线里并没有保留那份对着人类女性时的温柔。
“你……他……”被那双逐渐浑浊阴郁的红眼盯住的哈克兽张口结舌，“他的手臂，你上下装反了呀……！”
“啥？不会吧，真假？”人类女性难以置信地抬起大黑以某种兽首为原型的右臂炮手，将它拉着和左边的剑甲比对了一下，当即大惊失色，“呜哇，真的啊！因为都是一片黑漆漆的所以一个没留心就装反了！”
“你是笨蛋吗？！这怎么能装反啊！”身为前建筑工程师的恶鬼兽看起来比她还震惊，“明明旁边就有参考样本不是吗？！”
日轮兽“喀呛喀呛”地转了转齿轮：“侦测不到敌意，和把安底罗兽大人的琉璃灯捏成大便的时候相同。千夏阁下并非有意为之，她只是单纯不善手工。”
“哟，大便一手。”站在安全距离的蘑菇兽远远地火上浇油。
“胡、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也是能自己组装○家家具的人呐！虽然偶尔会拼错，但是都能凑合用……话说大黑你这手能凑合用不？”
“但可是他的手哇棋！”接住过于震撼惊吓、以至于就这么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向后倒下的垂耳兔兽，兵棋兽们也不管这个人类有多强多可怕了，直接代替自己老大闹嚷嚷地向心虚理亏的人类发起了谴责，“和装反的家具不一样，这可不是能随便拔下来重新装或者凑合用的东西啊棋！”
“喂，我们已经搭好帐篷铺好床了哦，你们谈完了吗？”这是完全不明前因后果的麻鹰兽一行。
刺耳牙酸的声音就像骨骼或金属被强行扭曲撕扯，在所有人惊恐的眼神中，黑骑士淡漠地将自己被装反的右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随即用这被扭得支离破裂、仅与小臂有一线相连的关节堪堪接住了和垂耳兔兽一样睁着眼睛向后倒下的人类，然后彻底断裂。
显然，这位来自万圣节的黑骑士丝毫不介意让此起彼伏的尖叫成为他今晚临睡前的背景音。
……
【致亲爱的千夏：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回到数据村了。】
将信封放在还熟睡的人类女性枕头边，哈克兽不舍地叹了口气，还是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帐篷。
【误会了你是我的搭档，真的很对不起。想必这一定给千夏造成了不少麻烦。】
“喂——垂耳兔兽，你们有看到哈克兽吗？”打着哈欠的源千夏走进厨房，向早起忙碌着为大家准备早餐的垂耳兔兽递出了手里的信封，“我醒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了。然后枕头边有这封信，它应该是用你们的文字写的，我看不懂。”
忙着帮蘑菇兽揉面打下手的垂耳兔兽闻声回头，在小小的围裙上擦了擦爪爪：“不，很抱歉，吾等并没有看到哈克兽阁下。但是若您不介意，吾可以为您阅读此信。”
【跟你在一起的时光虽然短暂，但非常幸福。祝千夏今后武运昌隆，早日返回人类世界。
PS：我从东边小路走的。
PPS：最近天很冷，我可能要到太阳完全升起才真正出发。
PPPS：如果想来追我我是不会生气的。】
随着巧克力色兔兔的眉头愈发紧蹙，他抓着信纸的小爪子几乎要抠入其中，千夏见状也收起了闲散的态度，紧张地追问：“上面写了什么？为什么那么严肃，是什么不好的事吗？”
“此封书信所书内容，”为难地从信纸里抬起脑袋，垂耳兔兽满面羞愧，“字体实在难辨。吾也不知道它到底在说什么，实在抱歉，千夏大人。”
“给我看看。”看过不少批注混乱的施工图的恶鬼兽带着满满的自信接过垂耳兔兽垫脚递来的信纸，然后也蹙起了眉，“呃，什么什么V什么V，V和V东边的V，VSVVSVVVS……为啥会写那么多V啊？！到底谁教这家伙写字的啊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