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绅士》风烟挽

7、第八章，一起过下个生日吧

　　最近，贺家的大少爷爱上了海产，每天按筐买，价格不是问题，新鲜才是最主要的，久而久之的和海鲜市场的老板达成了不知名的协议，现在每天按时送货上门。
　　问他要这么多海鲜做什么？别问，问就是养鱼了。
　　别的霸总只是想承包鱼塘而已，而他想征服整片海洋送给他的鱼。

　　只可惜了，贺重锦还不是霸总，还只是个要挑灯夜战的高中牲。
　　开学的最后一天，贺重锦手边一杯咖啡眼皮还是不住地打架，劝白墨道：“你要不先去睡觉？”
　　虎鲸先生内心读白：现在到底是谁需要睡觉？

　　“你这样抄，有用吗？”白墨看着他对着别人发给他的答案一顿乱抄。
　　贺重锦咬着笔杆思考了几秒抬头告诉他：“理论上来说是没什么用的，但我们的班主任是灭绝师太，暑假作业要是完不成会被折磨死的。”

　　白墨不解：“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写？”
　　还每天要和我打游戏。
　　该怎么解释呢？贺重锦思考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形容，毕竟物种不同，对于人类的这种行为或许是很难理解的：“你只需要人类学生这一群体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这样的就好了。”

　　“现在凌晨一点，你该睡觉了。”白墨不赞同地道，人类的知识的确博大精深，但贺重锦这个行为叫做临时抱佛脚，即便他所说的班主任是什么“灭绝师太”，但还是不如“自首”。
　　“我不睡。”贺重锦坚持道，“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白墨的小宝贝。”
　　“好了，你快点去休息啦，你影响到我抄作业了。”贺重锦伸手推搡着他。
　　白墨：……

　　“我帮你。”白墨这句话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说完才有些后悔。
　　“嗯？”贺重锦忽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殷切地看向白墨仿佛看见了救星，“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白墨移开了目光否认道。

　　“不不不。”贺重锦从位置上起身，略带兴奋地说道，“你刚刚说了的，你说你要帮我‘做作业’是不是？”
　　白墨战术性咳嗽，闷声回了一句：“嗯。”

　　“来来来。”贺重锦兴奋地要去抱他，又突然想起来这只虎鲸其实并不大喜欢和人类接触于是乎讪讪地收回了手，把椅子拉开邀请他，“坐。”
　　白墨坐到了贺重锦的位置上，由着贺重锦把笔和书本试卷递给了他：“这是我借来的已经做好了的答案，这是我的。
　　你要抄错几个，不能全抄……”
　　白墨拿着笔，虽然他有些不理解，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相比之下，贺重锦就显得闲适许多，他整个人瘫在了床上四仰八叉地感叹了一句：“我太累了，手酸，让我休息一会再来陪你。”
　　贺重锦平躺着太无聊又翻了个身一只手撑着下颚看着白墨的侧脸，比他看过的那些欧美剧里的西方美人还要美：“白墨，我马上要去上学了。
　　一中是住宿的一周才回来一次，你一个人呆着会不会无聊啊。”

　　“虎鲸先生，你听见了吗？”贺重锦见人没反应又喊了一声。
　　“不会。”这是白墨的回答。

　　“你不要太想我哦，你要是想我了可以来一中找我啊。
　　话说你来人类社会多久了，你除了我就不想认识别人吗？”贺重锦好奇，虎鲸是氏族社会群居动物，按道理是会孤独的。
　　“不想。”白墨想，人类有什么好认识的，等贺重锦把他的同伴救出来他们就可以回到海洋里了。

　　某种意义上，他不想认识其他人类只认识了自己，那是不是证明自己在他心中是独特的，但其实也不是这样算的，他们隔着物种，即便虎鲸先生已经有了人形，但他还是把自己隔离在人群之外。
　　贺重锦清楚总有一天他是要离开的，但出于私心他并不想白墨离开，他的名字是自己取的，他应该属于自己……

　　贺重锦的心莫名地觉得不舒服，不经意地努了努嘴，情绪不显，尝试着转移话题：“白墨，你几岁了啊？”
　　“按你们人类的算法来说，我应该有上百岁了。”虎鲸先生漫不经心的回答。

　　“哈？”雄性虎鲸的寿命平均三四十岁，上百岁那得是老祖宗了吧？这是真的动物成精啊，贺重锦不免咂舌，话到嘴边最后化成一句，“牛逼。”
　　白墨的动作很快，笔尖在纸上划过，比贺重锦这个写了十几年字的速度还要快，贺重锦看得有些羡慕他的这种天赋。

　　“那你生日几号？”贺重锦又问。
　　“不记得了。”白墨想，只有人类闲得无聊才会创造出这么多有的没的节日，本身又没什么意义。

　　“我生日在五月份，五月二十二号，双子座。”贺重锦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但好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也就没什么了。
　　白墨不清楚贺重锦说这些做什么，不回答他又好像不好，最后回了句：“嗯。”

　　贺重锦在床上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活动着手腕的关节，视线望向天花板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不用担心暑假作业的问题了：“明年我生日，我们一起过吧，好不好？”
　　白墨没有答应，思索了几秒过后停笔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我救它们？”

　　贺重锦被白墨疑心救他同伴是为了留下他的说辞，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又不一定要白墨答应，便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也等不得了吗？
　　贺重锦心中有几分郁结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也是佩服虎鲸先生的直肠子，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与白墨四目相对，神色认真地告诉他：“说实话，我不清楚，你应该了解人类社会的规则，虎鲸能帮资本家牟利，大部分人去海洋馆鲸类是重头戏，就像去动物园必看大熊猫一样。
　　这是一笔不小的利益，我要救它们，我要有钱还得有关系有权。”

　　利益真的这么重要吗？关系又是什么东西？白墨拧眉略微有些不悦：“所以其实你救不了它们？
　　你在骗我？”

　　“怎么会？”贺重锦心中的火气更甚，移开目光尽量不去看他，自己的诚挚被白墨这样质疑，不免会不悦，胸口像是塞了团棉花似的觉得有几分郁闷，“我答应你了，就会尽量去做到。
　　人类社会中，我不会害你，你需要相信我。
　　我要害你早就害你了。”
　　贺重锦咬唇，而后又轻飘飘的补充了一句：“而且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啊，养你这么费钱……”

　　房间里的氛围不尴不尬，白墨看着贺重锦的神情动作心中微顿，隐约觉得自己方才的言语或许错了，伤害到了这个人类少年，
　　虎鲸先生身为海洋中的顶级掠食者族群中老祖宗般的存在，道歉这种事情有些难以启齿，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贺重锦又躺回到了床上之后虎鲸先生也移开了目光转而去帮少年“做作业”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少年房间里亮着灯，窗帘拉着微弱的光透出去在漆黑的夜色里只觉得柔软，屋内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响伴随着少年浅浅的呼吸声，贺重锦或许是累了，生着白墨的闷气睡着了。

　　贺重锦留下的作业太多，即便是虎鲸先生也要写到天明，他的余光忍不住移向贺重锦，少年的睡相很好，额间的发丝垂落下来，睫毛长而微卷，鼻梁很挺……
　　在人类的审美中，应该是很帅气的长相吧？虎鲸先生也就记住了这么一张脸。

　　听说人类是很脆弱的，白墨停笔起身，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行至贺重锦的身边给人盖上了一张毯子。
　　贺重锦略带不满地翻了个身，改为侧躺，毯子被扯下来一大半，不过还有一小块盖在了肚子上。
　　虎鲸先生又忍不住多看了贺重锦两眼才回到位置上，心道：真是可爱的两脚兽。

　　贺重锦说的休息一会再来陪你的意思就是一觉睡到天亮，即便是白墨写完这些作业也已经天亮了。
　　虽然别墅空旷，但家里并没有专门的电脑房，贺重锦习惯把电脑装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是因为空间足够大，白墨的那台也临时装在了这边，贺重锦睡醒的时候白墨刚好开了把游戏。

　　贺重锦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下床走到白墨面前检查他的作业，越看越佩服和羡慕，某只鲸通了个宵竟然不需要去休息还能开游戏，他能说什么呢？物种的差异性？
　　百岁老鲸在线打劫，一手太刀玩的花里胡哨。

　　贺重锦站在他身后观摩的时候，白墨想到了昨晚的事试图打破僵局想要说些什么，结果最后来了句：“睡醒了？”
　　“啊？”贺重锦舒展着四肢，对白墨忽然近似于关心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算吧，只能说睡得还好。”

　　“你不困吗？”贺重锦反问了一句。
　　少年好像没把昨晚的那件事放在心上，睡了一觉就好像不记得了一样，白墨干巴巴地回了句：“还好，我不是人。”
　　贺重锦：……

　　这句话好像有些奇怪，但又没什么问题，贺重锦抓了抓头发，有些赖洋洋的：“作业的事，谢谢你，我先去洗漱了。”
　　白墨有些不喜欢少年的客气，但是鉴于他不久前才惹得少年不快最后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