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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生至死 ...

  •   “呵呵,离我远一点。”我看见又向我靠近的男人冷冷出言,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唇角抿成一条线。

      他没说话,我却看见他踢了鞋子,盘腿上来。这可是我的床欸,我不爽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一挥,雕花的木门开了,我昂着头示意他出去,同时斥道“滚出去!”

      他没理我,自顾自的倒了水,然后吹吹轻轻抿了口。我气死了,又无视我,月银阙,你个混蛋!我恶狠狠的想,等我强大了一定要把他……桀桀桀!他等着吧。

      “诗儿,这地方错了,你改改不然师父又要罚你了。”他伸手点了点我抄写的卷章,我一听这话无语至极,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受罚,师兄可不是清楚得很,某些人最是擅长背地里当小人。”

      他又抿了口茶,“唉,师兄是为你好,你不知那些男人的心思多坏,我这可不是担心你吗?”

      “心思?师兄的心思又有多好呢。”我讽刺道,但他没什么反应,他早已练就了一门顶顶成功的功夫——不要脸。

      我生气,却还是的认命的抄写这些卷章,我不过和朝阳派的一个弟子出去历练,才过了一夜这家伙就火急火燎的把我打包回了清风山,还在师父跟头说了些什么,害的师父死认定我只是想偷溜去玩。

      还让我抄写经书十遍,天哪,十遍,一遍变要写上半日,我的天塌了是月银阙这个混蛋捅塌的。

      我心中默默流泪,谁家师兄一个劲的坑自己的师妹啊,特别是他对我还存了别的心思,我难啊…越想我越生气看他的眼神也越幽怨了,他注意到了。

      “唉,你说你师兄是你的仇人吗?你……”

      我听了话头立马截断他的话,抢道“师兄终有一日开窍了,对啊对啊,师兄你这豆米大的脑子看出来了啊。”

      我说的欢快,看见他慢慢黑下的脸,更欢快了,面上甚至都挂笑了。

      “好,很好!”他扯出僵硬的笑容,大手一挥门窗瞬间啪的闭上了,不妙,大大滴不妙啊!坏心情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我慌了神,忙向他服软,否认刚才的话,他没表示,手探了过来,握住了我裙下的脚环,他手很烫而且抓我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我下意识的用另一只脚蹬他却被他顺势拉入了他怀中。

      我努力冷静下来,“明日师傅就要这些东西呢,你放开我要写完它。”

      他正盯着我紧,听到话笑笑,“写,放心不影响你写字的。”说完他便扣住了我的后脑勺,狠狠吻下,我心中悲痛啊,啊…不…我的清白…虽然早因我修为不够,被他强迫双修,但也不能对我如此啊,这是我心中的清白!我还没想给他,算了只要我不想我心中的清白永在!永在!

      他的手不老实,我被他吻的鬼迷三道,不,是懵了,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游走在我的腰间,我承认我有奋力抵抗的,但是人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实力的悬殊嘛。

      待我发觉时,自己已经被他扒了个精光,他一点也不客气的咬在我肩头,疼!这家伙属狗的啊!

      我生气的推开他,骂道“你要是当狗,想吃骨头去和旺财求求情!别咬我!”旺财是师父养的一条小贱狗,白毛短的,这家伙整天一副贼里贼气的模样,看起来不像什么好狗,当然有其狗必有其主,这狗可是月银阙一手养大的。

      他勾了唇角,手肘支着大腿,细细的打量我,我的血涌了上来,这可恶的东西!扒了我的衣裳,自己却还剩里衣,让我一个人光溜溜的坐着。我伸手捂着自己,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看得起劲,我施的术法一点也不起作用。

      知道拿他没法,我烦了干脆放了手让他看个够,“看看看!又不是没见过,随你!”

      他反倒一副没了兴致的模样,但却凑了过来,我的下巴被他捏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半晌才状似疑惑的问:“对啊,你这张脸我见了十几年为什么还会喜欢呢?你这个人明明不思进取可我还是喜欢?”

      我冲他甜甜一笑,靠近他的耳边“因为师兄你贱啊,哈哈。”

      “哦,是吗?”他笑了,没在意我的话,修长白净的手指却不知何时移到了我胸前,轻轻一按,我一惊差点叫出了声。

      他却笑的莞尔,看起来风度翩翩,但是的忽略他此时的流氓行为!他另一只手包住我的手,带着我的手将他的簪子摘下。那如黑色绸带的发丝散落,他藏在发丝的眼很柔情的望着我,就像落入星星的碎屑,梦幻妖异。

      我的心此时确实不能自己的跳得汹涌,我就说吧我的师兄又贱又妖!

      四周的床幔悄无声息的落下,直到他将我拉入怀里,我才反应过来,得了又入狼窝了。

      他的吻细细落下,柔软的唇却带着难以抵抗的温度,床幔翻涌,折腾到了夜半。

      偏他心坏,让我与他云雨时还不忘让我抄书,在他刻意的使坏下,我写出的字根本不能看,这哪里敢去污师父的眼。别到时候又来十遍,但是月银阙这家伙不肯轻易放了我,好了摆烂吧。实在不行还能欺负欺负师弟呢,他在清风山上是最心软的啦。

      后面累极了,我抓了被子就睡,哪管其他的。

      次日,我睁开眼,见清晨的光隔了雾色的床幔打入,新的一日,晴朗的天气皆让人觉得畅快。

      我看见桌子边坐着个人,正在抄写些什么,掀了帘子,坐着的是月银阙。

      他早换了衣服,外袍是素淡的青色,里面露出月牙白的衣领,头发用偏灰的玉簪盘的整齐,神色认真。没了轻浮之态的他,像是风中的一棵青竹,谦谦公子。

      我盯得出神,没发现他也看了过来,等我回了神却也不尴尬,问他在做甚。

      月银阙微微弯弯眉眼,柔声道“自是帮我的好师妹受罚。”

      他帮我有可能的,但是字迹不一,师傅高低也的让我禁闭半月了,我放了帘子,有些生无可恋的躺回去。

      “有用吗?师父年纪大了,但又不是傻子!”

      月银阙没解释,只让我看看便知,他又嘱咐我桌上有他煮的粥,让我吃了去把罚抄的书给师傅。

      我闷声嗯了两声,听见他走了。

      下了床,我伸伸酸软的身子,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去吃粥。粥里有放青菜丝和瘦肉丝,盐放的少,吃着很是清淡。

      我压根没想到月银阙真的帮我抄书,以至于我看见那与我字迹一模一样,但却全写完的簿子,心中泛起惊涛来。

      什么?他竟然会模仿人的字迹,靠……那我这些年被他坑的抄写,不得全算他的,呀呀呀!我气死了,但转念一想,他只会坑我,哪里会帮我受罚啊,这次也不过是因为他用另一种方式讨回去了。

      不过终归是写完了,我欢欢喜喜赶快把它送到了师父跟前,师父倒是没怎么细看,只不过检查我是否偷工减料了。

      “嗯,这次你倒是快,没在拖着了,行吧,去水洞找小雲练练你那剑法。”

      我嗯嗯,应的乖巧,师父也没有过多刁难,示意我可以走了。

      出了师父那,外面暖阳正好,我顺着花园去水洞,哟不巧碰见了月银阙。我眼尖,隔着一株一人高的茉莉看见他的身影,我刚欲叫他,可没想到他不是一个人。

      在看见他身旁窈窕的姑娘时,我立马闭了口,那姑娘穿着紫色的衣服,即使隔的远,我还是感到她那股子开心劲。

      不知道月银阙与她说了什么,她笑得清脆,还攀住月银阙的手,这家伙就知道逗姑娘,一点也不干正事。

      我恼怒,才不管他看没看见,走过那时,朝他翻了个白眼。等我走到了水洞,他竟然也没追上来,是没看见还是故意的。

      一想到他此时和别的姑娘嬉笑打闹,我就觉得心里难受,什么意思嘛,我就说他贱吧,占我便宜,天天一张嘴就知道逗弄我,惹我生气。

      嘴巴上说喜欢我,可是还和别人走那么近,妥妥渣渣行为,他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他。

      我越想越生气,走到水洞时,才发现自己哭了,我更气了,自己怎能这么无用,因为这点事便哭,还是因为月银阙更不值得了。

      “呀,师姐,何人惹你了,怎么哭了。”

      我抬头,发现小师弟白悟雲正站在我面前,一脸关切的询问。

      “哭了吗?你绝对是看错了,师姐不过被沙子迷了眼,怎么会哭!”我慌忙狡辩,我才不让这一根筋的傻小子知道呢,他待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怎办。

      白悟雲皱着眉,伸手抹去了我眼角的泪水,“那我帮师姐吹吹?”

      “不,不用,你快去练剑吧,别管我。”我摇头,推着他进水洞,“去吧,我待会便来。”

      白悟雲一步三回头的看我,等他走不见影了我才转身,却不想碰见了那个让我生气的人。

      月银阙,他把他那把长剑在手中转着,然后笑着走近我,我自是不想看见他,扭头便要走。

      却不想他贱兮兮的出声,“诗儿,沙子迷了眼,既不要雲帮你吹,那师兄帮你可好?”

      “滚!”我冷冷开口,他却置若罔闻捉住我的手腕,那剑他早就收起来了。

      “怎么了,生气了?”他抱住我,便要帮我吹沙子,我躲开,他却将我抱着更紧,同时将唇压了下来。

      他不放我,与我唇齿相交,将我要骂的话也一并堵在了喉头,等他离了我的唇,我却有些失力,只得依在他怀里。

      我瞪他,他笑笑伸手抚平我皱着的眉头,“刚才在花园师兄看见你了,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白他一眼,“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他强行与我十指相扣,拉着我走,我问他去哪他也不说,我气了,想要挣开他。他却蒙住了我的眼,我能感到耳边有风声,月银阙用了传送符,也不知他要带我去哪。

      不过不管去哪,我都懒得搭理他。等风声小了,他将手拿了下来,我入眼便是一片大红的花。

      这是一片红花林,绵延不绝我一眼望不到边际,树上的花大,且开的好,如火如荼的。地上早已落了许多花瓣,细细密密的铺满整个花林,空中还时不时有花飘落,下一场红雨,美的动魄。

      “怎么样?”他笑着出声,顺手将我环在怀中,我没动,也没回他,这面前的花林确实让人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突然呢喃,“可惜了。”我疑惑转头他却把头搁在我的肩上,抵着我的头,让我没法看他。

      他握住我的手,在我耳畔轻轻道:“在花园那女子是守魔台的,近几日魔台有些躁动,她来通知师父。明日我便与师父前去,你呀乖乖的,别再偷跑去玩,等魔台的事解决了,师兄娶你好吗?”

      他的话轻轻柔柔的,说的细致认真,也没有故意调戏的意味,以致他自然说出要娶我时,我觉得似乎就该如此。

      我的心不安,月银阙什么意思,他的话里带着些交代后事的味道,让我听起来格外不舒服,仿佛他去这一回,便在难回来。

      我知道近几年魔台不大安稳,魔族蠢蠢欲动,可这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竟也来请我们清风山。

      我垂着眼,转身抱住了他,“月银阙,我不要你去,也不要师父去。让她找旁人好吗?”

      我的话里有央求的意味,因为我知道,小事很少来劳烦师父的,这次必定不简单,我不想他们受险。

      我感受到他轻轻落在我头上的吻,他用下巴抵着我的头蹭,许久才缓缓说:“那我回来,娶你你可乐意?”

      我心知,他是非去不可了,他和师傅的道心皆比我重,就算这次魔台的人没来,师傅也定会前往的。

      我叹了口气,说“那我等你回来娶我。”

      “好的,诗儿。”

      我最终没去水洞练剑,而是和他在这片花林坐了一下午,我们皆未说话,他坐在树下我靠在他怀中,他把玩我的手,就这样在这花林等到了月亮升起。

      晚上的花林别有一番风味,月光朦胧的在每朵花上流淌,视线模糊,像被水汽氤氲了一般。风过时,红色的花瓣纷飞,落了场小雨。

      “银阙,背我。”我向月银阙撒娇,他脸色微微一惊,随后挂上了宠溺的笑容,因为我鲜少与他示弱,他当然惊讶。

      这个比我高了不知多少的男子在我面前弯了腰,我开心的跳上去,双手紧紧抱着他。

      “我离开后,你记得自己照顾好你自己。”他低声说道,我蹭了蹭他的耳朵,告诉他这有点难。

      “诗儿,我不知道我这次要多久才回来,你要听白悟雲的话,别擅自做决定。”

      “喂,月银阙你没搞错吧,我是他师姐,你要我听他的。”

      “你也知道自己是师姐?有时候还跟个小孩似的,不如雲冷静,沉着。”

      我不满,月银阙竟说我没有白悟雲冷静沉着,我咬住他的耳朵,直让那地方充血。

      他没喊疼,任我闹腾,这显得我更不懂事了,我把脸贴在他背上,失落的嗯了声。

      “不开心了,诗儿,我不是有意说你的,但我要去几日我并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的,我希望你乖乖等我回来,你想怎么闹,怎么玩,你在我面前,我总归放心。”

      “知道了,我等你回来,但你要记得与我通讯,知道吗!”

      “好,我肯定与你通讯,只是诗儿别嫌我烦啊。”

      ……

      我和月银阙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他就这么背着我,在静谧的夜里慢慢前行,我很痛快,很开心。这是我和他独处的时光,安安静静的,可以尽情享受两个人的世界。

      我们走了一个时辰多,等到了清风山,却发现师父在山门等着我们,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立马从月银阙身上下来。

      “师……师父……”我话未说完,师父便打断了我,带着他走了,走时月银阙回头向我传音,“先去休息。”

      我便回了屋子,想着他们二人应当是有重要的事,不然师父也不至于在门口等,是魔台的吗?已经那么严重了吗。

      我在床上,迷迷糊糊快睡了,忽然感到身旁躺下了人,是月银阙,他的味道我闻的出。他吻了我下,然后拉我入怀,“抱歉,吵到你了。”

      我哼唧了下,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第二日,我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人了,我想着月银阙要走了,便惊慌的穿了衣服去山门。

      山门处,师父和师弟,还有昨日那女子皆在,可独独没有月银阙。我左看右看,耳后突然有温热的气息。

      “刚想去和你告别呢,没想到你自己起了。”

      我转身看面前的人,眼中不免被他惊艳了。月银阙今日穿的很正式,浅黄的衣裳,束了个高马尾,用纯白的玉簪装饰,他模样生的好,一双勾人的眼,略微细长,眼尾轻轻上扬。睫毛浓密,鼻梁高挺,唇微薄。

      此时他笑着,唇角愉悦的上扬,一双眼亮的很,眼里满是温柔细碎的宠溺,我恍了神下意识拉住他。

      “我不想你走了。”

      他的笑微微淡了,抬手揉了揉我的头顶,“诗儿,师兄答应你很快回来好吗?”

      我没有说话,他竟在众目睽睽下,吻了我,然后他便向师父他们走去。

      “诗儿,等我。”这是他最后留给我的话,不过师父也说话了,可真不知是给师弟还是给我的。

      因为师父说:“雲儿,看好你师姐,莫让她下山。”

      他们走了,偌大的清风山便只剩下我和白悟雲了,我这个师弟很是一根筋。

      他为了看我,竟从自己的院子搬到我隔壁的房间,那房间基本上被我用来放杂物。当我看到他窄小的床放在那一堆落了灰的杂物中时,我差点以为我是什么恶人。

      没办法,无论我怎么保证他都不听,我问他:“难道你对师姐就没有一丁点信任吗?”

      他用那圆圆的大眼认真的看着我,“你也是如此跟师父和师兄保证的。”

      只一句话,对我的伤害十万高,他何意,不就是想说我对月银阙和师父的保证都无效,他不信任我嘛。

      没办法,我和他吭哧吭哧的整理一下午,终于把这间屋子收拾的像人住的了。

      月银阙和师父已经去了五日,他很少与我通讯,每次说到一半,我听见他那很嘈杂,他抱歉一声没了声响。

      魔台很紧急,我跟他讲的少,但也听出一个魔王出世了,他那情况十万火急。

      他顾不上我,我日日皆很担心,整天心浮气躁,相反白悟雲却很冷静,他每日会与靠近魔台的宗门弟子通讯,探听消息,然后便是练剑,练术法。有时我觉得,他才是师兄,而我只是师妹。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魔台那没什么消息来了,我不知这是好是坏,但终究心底不安。

      我尝试与月银阙通讯,失败了,好几次都这样,我没法白悟雲看我看的紧。我的术法也不如他,想要偷去魔台更无可能。

      那日我正在翻看关于压制魔族的阵法,白悟雲突然慌慌忙忙跑进来,他一向平稳,吓得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说月银阙回来了,在山门口,我一喜便着急的跑去。果然是他,不过他看起来不大好,脸色很苍白。

      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他也同样的抱住我。

      月银阙拉着我去了他的房间,我有太多话想和他说了,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想我了吗?”他坐在床上,把我揽在怀里,我点点头。

      “师傅父呢?你怎么回来了,魔台的事解决了吗?我已经好久没听过魔台的消息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慢慢开口:“诗儿,没有魔台的消息,才是最坏的,如今魔台的封印已经摇摇欲坠了,师父没有空回来,我此番回来,是要取师父的剑,也顺道看看你。”

      我的心沉了下去,师父有一把剑名——索魂,但他早已经封剑了,如今的局面已经坏的不能在坏了吗。

      月银阙的脸没有血色,我抚上问他:“你受伤了。”他点点头,笑着说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呢,我心中很是难过。

      后山有温泉是疗伤的,月银阙去泡了,我准备了他爱吃的糕点去找他。

      那是个挺大的温泉,水汽朦胧了眼前,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水雾。四周是树木,有一条小径通往深处。

      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我不想喊他,反正我找得到的。我一直走到的尽头,他在温泉最里面,靠着边缘的石头也不知睡了没。

      我看不清他,只觉得他裹在那团雾里很不真实,我悄悄走过去,将他湿透的碎发理到了一旁。

      我不懂他为何生的这般好看,以前在我眼中我认为师服生的最好,那是客观的,虽然师父很严厉,但他好看嘛。

      现在我突然发现了月银阙的美来,他的睫毛很长,像小扇子一般。此时小息着,没了平日的嘴毒,反倒显出股宁静恬淡的味道来。

      我伸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刚碰上。他便醒了,他抓着我的手温柔的看了我一会,然后毫无征兆的拉我入水。

      “你干嘛,我可没带衣服来。”我幽怨的看他,他哼了声,将头埋在我的颈处,似撒娇的说“诗儿,我好想你。”

      我愉悦,心中仿佛塞了颗糖,甜甜的。他挑起我的下巴,吻上缠绵悱恻,我和他亲了许久,但却什么也没做。

      期间我问他“为什么一定非去不可。 ”

      他告诉我,修者应该有自己的道心,除魔卫道,护佑苍生,那是他的道心。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在清风山上,哪怕是棵树都在拼命修炼,可我喜欢闲散,我觉得每天欢欢喜喜便好了。日子总该是细水长流的,平平淡淡的。

      夜晚,大概午夜了,月银阙没有睡,他坐在山门附近的屋顶上。我陪着他,这一夜的月很亮,很冷,很凄清。

      月光照在他身上,有那么一刻他朦胧了,我好像抓不住他了。那种感觉让我慌乱,心底不由下坠。

      “月银阙,我没有你那样的道心。”我打破了夜的萧条,莫名冒出这句话。他没有看我,而是望着头顶的月亮。

      我靠在他的膝盖,他摸了摸我的头,似乎在安慰我。他说:“诗儿,从来没有人要求你要有什么的道心,我不想我的诗儿牺牲,你每日开心,过好每一天便是我最大的期望。”

      “可……也没人要求师兄你要有道心……”

      我说这句话时私心疯长,是夏日的悄无声息的草疯狂留恋,我知道——我喜欢我的师兄的。

      他希望我开心简单便好,可我也是那么希望他的。

      “师兄修道也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比起护佑苍生,那太伟大遥远了,我想护佑的是你,你便在苍生中啊。诗儿,若无人对抗魔族,便没有你所过的生活,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他轻声细语,我不喜欢听道理,可是此时由不得我任性,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可知魔台那此时是何场景,我不想诗儿你有一日也困在其中,每每想到那,我害怕,我惶恐,我知道我不能退。”

      “ 我的身后是你。”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与我对视,他睫毛下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忧伤,和一片浓浓的情意。

      我笑不出,可不想悲伤不想挫败,于是艰难的对他笑,“那好,我等你。”

      月银阙吹笛了,他会吹笛子,而且吹的很好,师傅说过是他母亲在他年幼时教他的。

      我鲜少见他吹笛,但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悲伤时,他便会吹笛,在我很难过时他也会吹笛哄我。

      他的笛声清脆,明明吹的是悠扬明亮的曲调,可还是将我的泪一颗颗吹落。

      “下一次回来,你一定要娶我,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他走了,当我醒来时是在床上,身旁没有余温。我出门,山门口站着师弟。

      “师兄他走了。”他见我开口,“他没叫你,让你多休息别担心他。”

      我点头,然后立在山门处望着远方。天青云蓝,偶有一两只白鸟飞过,阳光温和的包裹着我,我感到平静,愉悦。可我望着天际,我知道眼前的风和日丽是无数个月银阙那样的道心换来的 。

      我不想做一个无能为力的人,不想师父,师兄对我分心,我是能出一份力的。

      我明白自己的术法不好,剑法也差劲,可我在阵法方面还能看。清风山以前便是一个巨大的阵,只不过后来废弃了,师父便住了这。

      山上有处旧阁楼,很有年纪,里面全是关于阵法的经书,我搬来在屋里研读。

      那全是古老的文字,白悟雲也不认识,我便一边学一边用师傅的识字塔识别。

      白悟雲在外练剑术,我在屋里专研阵法,我记得那夜里,他答应下一次回来娶我。

      民间女子出嫁会自己绣盖间女子出嫁会自己绣盖头,我挑了匹光滑的料子,傍晚便对着书上的模样绣着。

      日子很紧,却又有条不紊的进行。魔台没有声响,我给月银阙的传讯他也偶有回复。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很平静,像一坛水,水底波涛汹涌,而表面平静。我的心揪起,我不知为何,越平静反叫我心中慌乱。

      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过如此了。

      “哒哒……”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我正绣着红盖头,一分神针尖便入了指头,血顿时涌了出来。

      面前站着师弟白悟雲,他喘着气面色苍白的紧,他看向我的眼神闪躲,我竟忘了拔针,那针扎在我手上,可抵不过我心中的恐慌。

      “雲,怎……么怎么了?魔台有消息了吗!”

      他在我的目光中红了眼眶,似下定决心的说道:“师父让你前往魔台见师兄一面。”

      只此一句,我的天灰暗无光,我的心跳了起来,好像化作了草原的马要脱缰,冷,我感到了冷。

      “什么叫见一面,什么意思!”我站起身,绣线落了一地,雲看见了我手上的针,他拔了下来,然后摇头。

      他面上缓缓淌下一行清泪,我跑,拼命跑出了山门,然后颤抖着手唤出配剑。

      风在我耳边吹,我用尽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赶向魔台,云迷了我的眼,可我知道他在哪。

      隐隐中我听见雲的喊声,我飞的太快了,以至于几次快要跌下来,是他的术法勉强稳住了我的身形。

      魔台不算远,两个时辰的路程,可快要将我逼疯。我在煎熬中终是到了魔台上方。

      方圆几百里,皆是一片焦土,还有熏天的血腥混合着恶臭,这里早已寸草不生,生灵涂炭。

      那瞬间,月银阙的道义我好像明白了些。在前方是魔气冲天的魔军,当我的脚踏上这片焦土,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看见了几大宗门的修士,身边皆是受了伤的道友,他们的伤口混着魔气不知是怎样的折磨,他们是为道义来此。

      我向前跑着,在人群中寻找。

      我看见他了,月银阙。他在在战场上,几十米外便是魔军,他那嘈杂人多。

      可我一眼便看见了他,如以往一样,我不认为是我与他的默契,而是月银阙真的像月亮一样太耀眼了。

      他穿着洁白的修士服,发丝也用白色的绸带高高扎起,即使衣服染了些脏污,可他是高贵的。背挺如松,他的手中握着寒萧,那是他的剑。

      他是一朵洁白的花,一朵美丽到妖冶,却又温柔美好的让人心化的人。

      我停住,眼眶有些热了。他似乎有感应,转身了。我们的视线相交,没有惊天骇浪,只是好像熟悉中夹带着些许怯意。

      他笑了,云淡风轻,世间很美好。我向他跑去,他向我走了一步,可是月真的模糊了。

      他猛然涌了一口血,空气里是淡淡的血雾,我的心脏有那么一刻骤停了,我痛。

      月银阙倒在了我身上,他的唇没有血色,整个人轻了许多,像是雪,我握不住怕他化在手心,怕他落入尘埃。

      视线模糊,我的脸上温热一片,我泪的打湿了他的脸,将他脸上细小的血迹洗去。

      “月……银阙……”我哽咽着,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心脏却无时无刻不在痛着,让我恨生情苦悲。

      他的生命力在流逝,以疯了速度离去。我知道,这是我和他最后一面,我救不了他,我看见了师父的背影在前方。

      我知道没有任何办法了,我抱紧他,我不想他离我而去。

      “诗儿,这次师兄要在当一次混蛋了,师兄不能兑现承诺了。”他温声道,我擦了泪我想要看清他。

      月银阙很柔和,他越是这样我便知道,那个又贱又妖的人真的要舍下我了。

      “不,……月银阙,我不要你食言……你……你说……说过的,你让我离开你,找谁!”

      “诗儿,今后你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想在清风山便不呆了,好吗,师兄的床底有灵石……”

      “够了!”我在也听不进他每句交代后事的言语了,“月银阙,师兄……我……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不要丢下诗儿好吗?我很笨,我怕孤独,我需要你,不要抛下我好吗?”

      我哑了声,抚上他的脸,可控制不住泪的落下,那是我无法控制的身体在表达对他的留恋。

      他无奈了,眼里却深深盛满了悲伤,不舍,爱意。我见他拿出了一朵红色的花,是那天的红花。

      “那片花林,是送给你今年的生辰礼,我怕没有机会送你了。你瞧,这花在魔台也开的热烈,……充满……生机,诗儿要像它一样……它叫……叫……许诗……”

      “月银阙。”我看见了细细血从他嘴角流出,他要将那花带在我头上的手在半空里落了。

      我抓住了他的手,那鲜红的花落在他眼处,他合上的眼下泪也淌下。

      那一刻,我仿佛也随他去了,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我怀里,面色安详,唇角带着细小的弧度。

      痛是迟钝茫然的,我用着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脸,我不相信,他可是月银阙,修界武力的前三,我的师兄那么优秀。他怎么就走了呢?

      “别我好吗?月银阙,你看看我好吗?”我喃喃自语,这次他再也不会回我了,我失去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

      从前我厌他对我的管教约束,便事事与他对着,可这次我服软,月银阙你回来好吗。

      周边一片寂静,我听到有小声的啜泣,那不是我的,我抬头是周边的修士,他们皆用悲哀的神情看着这。

      我垂头,伸手摸着怀里人的脸,那很冰冷,似乎早不带温度了。面前出现了一双沾血白鞋,我缓缓仰头看来人。

      是师父,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发丝已经有许多染上雪白,那是透支法力的结果。

      他看着我,深沉的眸里满是悲痛,我想张口,却是泪落了,我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叹了声,“带银阙回家吧。”随后周身便起来白莲的虚影,耳边有疾风呼啸,不多时我面前的场景便换成了清风山。

      我看着月银阙,道:“师兄,我们回家了……”

      我拖着他到了他的院子中,院里种了棵白山茶,我在树下抱着他,仰头望天。

      天色灰蒙,不多时,下雪了,初雪。

      空气里有了萧条的意味,清风山上静悄悄,世界被分割成两部分。我心寂静,早成死灰,泪流不出我只想和他待在一起。

      月银阙他不会死的,他睡着了他很累,我眼里是灰茫一片,雪花在空里打转。

      可我挖了他的墓,在山茶树下,我明白自己不能那么脆弱,他想护我可我要面对的,自己面对一切风霜。我还没和他并肩过呢……

      但要我真的葬了他,可能吗?我在心底问自己,我动不了血液几乎要被冷的凝固,我知道我做不到。

      我不能接受他的离去,他是那么混蛋,在我的人生里留下来太多,他口口声声说过要娶我的,我怎么能放的下。

      我抱着他在树下坐了一夜,同时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生命的消散,我无能为力,我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我也想保护他。

      天边慢慢出现一抹晨曦,照在他的睫毛上,我心悸动他会醒的吗,他一定在骗我,他怎么会死呢?

      “师姐,师兄他该安息了。”面前笼下阴影,我没有抬头,还在把弄月银阙的手。

      “师姐!你也该去休息了。”白悟雲蹲了下来,可我充耳不闻,我不想听。

      “对不住了……”

      我昏迷前他低低的说了这句话,我做了梦,将我在清风山这些年又过了一遍。

      当我醒来时,竟有一刻分不清现实了,我后知后觉的心痛,然后脑中又是月银阙倒在我怀里的样子。

      白悟雲坐在一旁,他逆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却感到了他身上的颓败与沉重的悲伤。

      我下床,他起了身。我们没说任何一句话,我扯了外袍向外走,他跟在我身后。

      我问“他在哪?”白悟雲回我,在他的小院里,雲还是将他葬在了那,我走向院子,越走脚步越沉重。

      原来雲还没葬了他,他躺在水晶棺里,周围是洁白的山茶,在我为他掘的墓里。

      “这是玉龙晶,师兄他尸身不会毁坏,师姐和师兄告别吧……”

      我向前,他躺在那,他好安静,我从袖中拿出那朵红色的花,既然月银阙叫它许诗,那便让许诗代替我陪着他。

      我不愿意他孤独,许诗别在他的鬓角,棺盖合上,雲挥手周边的土便慢慢落下去。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我背了身,泪珠滚落。等没了声响,我转身,那地方又恢复了原样,雲还在上面施了术法,让上面开满的彩色的花。

      我恍惚,我最爱的人长眠于此了。

      白悟雲上前抱住我,“师姐别难过,师兄他会在清风山永远陪着你的……”

      他放开我,眼眶红的厉害,“师姐,要照顾好自己,雲走了,雲会回来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想到时,他已放下了结界。我慌了,那种失去害怕的感觉让人难受,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白悟雲,你要去哪?把结界打开!!”

      他摇头,“魔台紧急,师父需要我与之配合,师姐雲走了,师姐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别让雲担心。”

      不是这样的,怎么能让他去呢!我是他师姐,要去也是我,我怎么能让雲挡在我身前。

      “你回来,师姐去,让师姐去!雲!你回来啊!……”他的背影在远去,我打开不了结界,这分明是师父的手笔,我不要他们的保护,不要他们站在我身前,我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

      雲走了,我留不住他,这时的我多么可笑,自己居然让自己的师弟站在了自己跟前,我护不了他,还要他护我。

      结界在他走后,笼罩了整个清风山。

      剩我一个人了,还有我永远也不会睁眼的师兄了,我站不住了,我好绝望,我不想看他们一个个离开我。

      心脏此时破碎,我太难过了,一口血压不住的涌了出来。

      这世间有护佑你的人,可你又何尝没有想要护佑的人呢?

      我要出一份力,我要护佑我想护佑的人,道心,月银阙的道心,我明白了,我本是无道之人。

      可我今日领悟了道心,银阙,你的道心我明白了。今后你的道心,也是我的道心。

      红烛,泛黄的纸页,潮湿发霉的气息,越来越冷的天气。我在研读阵法,这些书籍里有压制魔族的阵法。

      我早顾不得打理自己了,在那书阁里,疯了般,我要找到阵法,一个能击退魔族,护佑他人的阵法。

      日夜颠倒了,我也懒得去分辩,我将那些摸索的阵法传给师父,他几乎没有回讯。

      有天他回了,说我的一个压制魔族的阵法起了效果,我大喜询问师傅自己是否可以去魔台。

      他拒绝的干脆,让我好好待着,哪也不能去。我虽失望,但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我每日将自己的阵法传给师父。

      在这当中,我还发现了,我们清风山是一个废弃的诛魔大阵,这是已经使用过的,这阵法需法力强大的人献祭。

      我心下有些好奇,到底是谁献祭了,师父为何要了清风山,住在这里呢。

      可我没有太多精力,时光流去,我的阵法越来越好,在对抗魔族方面有些成效。

      当阵法强大到一定后,只有了解这个阵法的人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来。

      于是师父说“诗儿,你很厉害,你有来魔台的资格,为师信你不再是那个在他人身后的姑娘了。”

      我终于从书阁出来了,当感到久违的阳光时,一时让我落泪。我可以了,月银阙,我可以保护你了。也可以像你一样,护佑天下苍生。

      在无数分不清日夜的日子的艰难前行,我不敢看自己,我先去沐浴换上了新衣,盘了个精致的头发。

      我要暂时与师兄告别了,这也是这么久来我第一次看他。

      光里,山茶开的好,我仿佛看见他了,他定是笑着送我出清风山的。我用自己的阵法破了师父的结界。

      踏上佩剑——滦春,我在风里很自在。不多时我到了魔台,那里似乎和我第一次来时没什么变化,还是那般颓败。

      师父老远便等着我了,只是见着他着实让我惊了,他的头发全白了,看的我心疼,我知道他的法力透支的不止一次,对身体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我到了他的面前,他淡淡一笑“诗儿瘦了许多。”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凹陷了些,我知道自己现在早失了曾经。

      “师父,我们多久没见了。”我道,他看向我的眼中蕴含着惊讶与悲痛。

      “五年。”

      我心下微惊,这么久了吗,我在书阁里修炼,学习,也不需要食物,我知道肯定过了许久,但竟不知也已过了五年。

      师父带我到一间屋前,让我住在这。我问他:“师傅雲怎么没来?”

      师父温和的眼中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悲伤,他悲悯的看着我,没有一句言语我却早明白了。

      我来魔台,他怎么会不来迎我呢?

      “去看看他吧。”师傅缓声道,他带着我到了一座山后,我看见一棵蓝缘树,树上蓝花开的烂漫,可我的雲不见了。

      我走到树下,膝盖再也无力了,便跪了下来,白悟雲也离开了我。

      “师父,雲他何时去的?”

      “两年前。我不敢告诉你,诗儿,如今只剩下你与我了,你定要好好的。”

      我轻声应了声,心里的疼痛如毒素慢慢遍布,直至浑身皆疼。那个傻子,我平日不喜欢他的一根筋,可我们自小长大,我已经习惯了他。

      师父责罚我时,他也会帮我求情,帮我分担处罚,可我想不到。

      我知道的,但我不愿意相信,他死了,我知道他上了魔台便再难回来,我应该与他通讯的,不让他孤独。

      我后悔了……雲,师姐希望你回来。

      天里暗沉沉,落了细雨。我撩开袖口,露出腕上的玉镯。鲜艳夺目的红,素淡的雅绿色,是两个。

      淡绿的是月银阙的,那时我们下山为他庆祝他得了行齐举办大会的第一。我买与他,他便赠我那红色暖玉。

      巧的是有块白玉镯很符师父,我便买了下来,想着干脆大家都戴个,我便拿了个蓝色的玉镯给雲。

      他的镯子最贵,说什么从西方运来的稀有宝玉,可我觉得很适合雲,有些东西可遇不可求。

      我的手抚摸上那两个玉镯,月银阙戴了这玉很多年,自我给他他便一直戴着。

      这玉像他陪着我,让我心安一些,做个念想。

      “师父,雲的玉他带去了吗?”我缓缓出声,见师父也拉开袖子,他腕上一蓝一白,两相呼应。

      师父拉我起身,“诗儿,他们永远也不会走的。”

      我和师服在细雨里站了半个时辰,我们陪雲一会,雲是天上的雨,他在的,我想多陪雲一会……

      悲伤是留给空闲的人,我刚接手了些魔台的事情,便早早忙的不可开交。

      我在完全了解魔台的情况后便知道了银阙与雲之死,我的师兄很厉害的,他用自己的生命与还未完全出来的魔君两败俱伤,魔君虽死了,但他也撑不住了。

      师父说若非当时他与魔君同归于尽,否则今天下早变了。而雲是在配合师父的一个术法,他为了守住那个术法,倒在了战场上。

      我的泪忍不住流下,我擦去,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哭,月银阙和雲皆为了守住这,我要守住这,等退了魔族才有资格哭。

      在魔台的日子更快,因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时常天上黑气浓郁,早分不清白日还是夜晚了。

      有时候自己以为过了两天,没想到一看时间表,才发觉过了十日。这样的日子似乎看不到希望,我体会到了他们曾度过的日子。

      但事情的发展终归是好的,我的阵法起了大作用,我上了战场,我浮在半空,内心没有半点害怕,有的是坚定与沉着。

      我们的走向越来越好了,直到魔族向我们签下投降书,我们胜了,这似乎是很艰难的事,可是我们成功了。

      那天艳阳高照,魔族与我们签下百年不犯的投降书,还给了好些东西。那些参战的人皆郑重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似乎是场梦,我愣愣的站着。

      “千姑娘!”有人叫我,我看去是个相识的女子,我上前她将笔塞在了我手中。

      “我也能写?”我问她,她反倒是愣了神,随后温柔笑笑。

      “当然,若无你相助,只怕这日还不知何时到来!”

      好,我提笔将名字写在了师父的名字旁边,千雨诗。我的名字。

      我要把笔还她,她淡声“还有个人劳你一起,月银阙。”

      我一顿,心口一阵细密的疼。我看着她许久,墨汁落了滴在地上,师父走了过来,在他的名字旁写下“白悟雲”

      他写着没看我,却在说话“诗儿,这天底下,你来写他的名字最合适。也是他最开心的,他希望是你为你写下的,是你为他代表的。”

      我动容,温柔又坚定的写下他的名字。写在我后。

      恍然间,风起。不知从哪飞来了红色的花,是许诗也是他,我仰头活在阳光下——好想他。好想他。

      银阙,雲你们看到了吗,我们赢了,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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