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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后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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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前你欺骗我的事又算什么？！”谢也的内心震颤，他不是会回头去看过去痛苦的人，所以能够在起初对楚眠眠说奶奶消失是好事。
因为直接避免了最痛苦的流程，但现在他再忍不住回看，似那天在影楼望着强光仍不眨眼一致，他注视着她生怕错过什么。
楚眠眠第一反应是对他的歉意他说要一笔勾销，因为他提出要“结婚”。
如果她并没有清醒过来或许会对这件事感到高兴，因为她对他那些莫名的悸动都是把他错当成陆予州。
但现在一切明了，她应该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这对你的伤害很大，剩余的歉意我会采取新的方式偿还。”
谢也后悔问出这句话，是他的冲动毁了这一切，他其实不对楚眠眠真的能答应产生过什么期待。
但在听到她切切实实地拒绝后还是为此感到心痛，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说了解之类的话。
他的目光变得黯淡。
楚眠眠并没有注意到谢也的变化，她只是压下内心的紧张就花掉了大部分精力，为接下来真假参半的话。
“我有抑郁症的病史，会幻想一些事物，所以我并不知道你的那些事，说了很多胡话，抱歉。”
谢也的那双柳叶眼重新明亮起来，他忽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在他为她的不知道曾感到崩溃难过时，现在的他竟然感到庆幸。
倘若她真的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她还会为他说话吗？恐怕恨不得避而远之。
“没事。”他不自知地轻声应答。
闻言，楚眠眠睁大了眼睛，她对谢也的反应完全预料不到，这和之前的样子差别太大了，难道是因为星星项链在她手里吗？
她加重了对他没忘昨晚的事的怀疑，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11:27。
为了能够顺利的在中午一点和梦梦会面，楚眠眠提出先去吃东西，吃饭时楚眠眠从谢也那里问到价格相对便宜的购买衣服的地方。
他们吃完饭后立即动身前往，到了岢街楚眠眠才算是感受到人气，即使是中午还是有不少人在这里买东西。
岢街不算大，楚眠眠没逛一会就找到一家童装店，要不是店前挂着显眼的牌子她差点错过。
他们直接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坐着一对父女，年纪稍大的男人正吃着午饭，看见来了客人马上使唤女儿。
“婉媛，快去看看别人要什么衣服。”
洪婉媛坐在一边低头一直盯着手机不闻不问，仿佛当父亲是个透明人。
年纪稍大的男人马上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连嘴都没来得及擦就起身走到洪婉媛身边把她的手机一拿责骂道。
“不知道手机有什么好看的，能帮你找男人吗？白瞎一张脸，金龟婿不说连个男的影子都没见着。”
“我都说了不用担心了。”洪婉媛见手机被抢注意力迅速抬起头来，只见她朴素的打扮仍不失姿色，在岢街算得上是一个小美女。
年纪稍大的男人把手机一丢放回桌上同时撂下一句话：“要是真找了怎么不见你把人家带回来看看，怎么你男人是见不得光？”
这段父女的对话在他们之间仿佛再平常不过，老板很快来到楚眠眠与谢也跟前问询是要买多大孩子的衣服。
他的语气和刚刚完全不一样，十分热情，这点竟让楚眠眠莫名想到当初给谢也买衣服时碰到的那个大叔。
在谢也补充回答是五六岁大的女孩后，老板去选衣服途中路过洪婉媛甚至说出了大差不差的话。
“你们看起来很年轻女儿居然有这么大了，不像我女儿一把年纪了还没个着落，真不让人省心。”
闻言，楚眠眠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痴迷盯着手机的洪婉媛，明明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而且她和谢也被草率地认定为“夫妇”，难道不能是别的关系吗？
她对老板的不满正在增加，当产生这个念头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从前没有过这种情况。
老板挑了几件印象中小女孩最常穿的几件外套，大多都是粉红色为主，同时他默认“妻子”才是来主要看衣服的人，让谢也去一旁休息。
谢也没有反驳老板的话也没有离开，他更像是因为楚眠眠提出来要买衣服认为决定权在她才没说什么。
楚眠眠本来就处在矛盾的心情中，正好还碰上老板一边让她看衣服一边跟她套近乎问些有的没的。
她是怎么认识谢也的、和谢也谈了多久恋爱才结婚的、结婚在一起后就生孩子了吗诸如此类的问题。
在老板那张嘴继续说出更多惹人厌烦的话前她终于按捺不住用颤抖的声音回答：“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没有义务告诉你。”
老板没料到楚眠眠一副看上去文静乖巧的模样会说出这种话，他当即变了脸色把手中的衣服收回来骂道。
“年纪轻轻不识好歹，问你两句和要了你命一样！”
楚眠眠还没有强大到能够自如的应对这些，她差点没站稳还好被谢也扶住了，接着他站在她身边发挥了用处。
“符合你意的有孩子年纪小就是好事，不符合你意的不回答年纪小就是不识好歹，只想着自己占便宜难怪生意不好。”
谢也在店里呆的久了也看出一些东西，这里的店都是没有门的，顶多一个卷帘门卡在最上方。
他们刚来时匆匆进了这家店还不知情，等时间一长他就发现外面人流量那么多进这家店的却寥寥无几就发现了问题。
现在看来问题是出在这位老板身上。
老板气得把楚眠眠与谢也赶了出去，在外面的人流中楚眠眠一路若有所思地望着谢也，而谢也因为在看路并未察觉。
直到谢也需要扭头时两个人的视线交接到了一起，他这才注意到楚眠眠的目光，然后迅速视线错开问。
“你看我做什么？”
“我很佩服你，刚刚把老板气成那样，不像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楚眠眠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如果你再多知道一点就不会那么说了。”谢也迟钝了一下差点撞上前面的人。
不，还是会的，楚眠眠这回没有再说出口，又或是旁边人群嘈杂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其中。
她佩服他即使经历了那么多苦痛还是好好站在她面前和她一起走在这个不算美好的世界。
………
他们两人在出了那家店以后又先后看了好几家，谢也提议让他来出钱不过这被楚眠眠拒绝了，她想用自己的钱帮助贫民窟的孩子。
最后他们是在一家大妈开的店里买到了两件外套，楚眠眠不知道梦梦会喜欢哪个就选了一件粉色的和一件绿白配色的外套。
等他们去往说好的绿漆房子时，在半路谢也提醒楚眠眠说：“身后有人在跟。”
楚眠眠紧张了一下，接着又听到谢也继续说。
“是个孩子。”
谢也说完后兀自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拐角：“出来吧。”
楚眠眠盯着那个拐角没一会还真出现了一个小男孩，她马上认出来是上午和梦梦吵架的朋友。
“你怎么在这里？”
小男孩没想到他们发现了他，他干脆一股脑把话全说了：“你们不能伤害梦梦！”
楚眠眠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对小男孩的印象停留在他和梦梦吵架再也不要当朋友的时候。
谢也完全没把小男孩放在眼里，倒是楚眠眠向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才不会相信你们的话！”
“是有关梦梦的。”
“什么？”小男孩迅速跑过来了。
楚眠眠见小男孩的行动有些忍俊不禁，看来说不要和梦梦当朋友是气话啊，她弯下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梦梦其实已经没有爸爸了，所以你今天说的话伤害到了梦梦，答应姐姐找个时间和梦梦道歉好吗？”
小男孩脸上藏不住表情瞪大了眼睛，在一两秒回忆起来后神色很不好看，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之前有气势了。
“我……我会的。”
楚眠眠拍了拍小男孩的头和他告别，这让目睹这一切的谢也不禁好奇起来。
不过不等他问出来他们就先一步碰到了在绿漆房子前焦急等待的梦梦，现在还没有到说好的一点，梦梦是提前来的。
楚眠眠手里提着袋子走到跟前把东西递给梦梦。
梦梦有些扭捏，她没敢接过只是低头往袋子里瞟了一眼，但很快就被里面的新衣服给吸引的挪不开眼了。
“怎么不拿着？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楚眠眠明明看着梦梦喜欢的样子，她有些不解。
梦梦在看到他们是如此好心后一番纠结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
“对不起大姐姐，之前你想送我回家的时候我走的并不是回家的路，妈妈和我说坏人很多，我……我知道大哥哥大姐姐不是坏人，但是还是害怕。”
楚眠眠早就料到梦梦的想法并没有太多惊讶，或许是因为她曾经也是这样，哪怕对方是好心可始终没法放下心防。
她尊重梦梦的想法笑着说：“没关系，梦梦这样有在好好保护自己妈妈也会高兴的。”
梦梦那张小脸似乎快要哭出来，不过她低头擦了擦眼睛努力平静的说话：“谢谢大姐姐。”
楚眠眠趁着梦梦松懈的时刻把袋子放到梦梦手上，梦梦顺势接了过去，这是她从向婶那里学到的。
等梦梦反应过来拿了东西后急切道：“我不能拿，大姐姐，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面对梦梦伸出的手楚眠眠迅速后退了一步，梦梦不放弃转了个方向对着谢也继续说：“大哥哥你代替大姐姐拿吧。”
谢也自然清楚现在的“局势”，他晃神仍停留在原地是因为回忆起过去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这种明知不能拿却还送上门的被称为恶意的陷阱，他那时总会说很多好听的漂亮话转圜脱身。
可现在不用，他只用保持沉默就行，因为这是善意的，或者说是无关紧要的。
当脑海出现这个念头时他感到惊讶，曾经他的世界既不允许无关紧要的事出现也没有善意照进来。
唯一的变数是楚眠眠，当她在他身边时哪怕处在类似的贫民窟都会变得不一样。
不管是那个气势汹汹找上门来的小男孩也好，还是一开始觉得他是坏人的梦梦。
他突然又想起刚到这里来时对她说你不应该来这里的话，其实他是在抗拒她来到他身边。
谎言破碎一次就够了，可第二次面对她说的那些看起来无比真诚的话他却再也说不出会刺伤她的话。
她在无声无息中来到他身边，他都没有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人生有太多无法预料到的东西。
譬如痛苦、死亡、毁灭，这些让他的人生没有后退一说，可在与这些无关的异世界，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后退的想法。
不想去想什么救赎任务，只想和她出逃人生。
于是他终于真正意义上地后退一步和她站到同一平行线，接着他看她笑着来和梦梦道别，他笨拙地学习和她做出一样的动作。
让阴霾消散，面对善意在初见中远观，然后不断远离直到下一次再遇，那时候他应该会更好的与善意相处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