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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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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心跳了,怎么不是死了?这位先生请您赶紧出来!”
阴暗的灯幽幽发光。
荆玉听到叽哩哇啦的泰语,抬头看到眼神惊悚而害怕的护士,以及一个拦着护士,扎着丸子头,用背对着他的,一个年轻道士。
“他还没死,你们等会。”
那个道士结结巴巴的用泰语解释着,注意到护士惊恐的眼神,他立刻回头,“善人?”
我活了?!
荆玉立刻摸摸自己的身体,真切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除了衣服上的血,自己好像一点毛病也没有,于是不禁对着那道士眉开眼笑,“多谢道长。”
“不,不客气。”那道士不知怎么,有些紧张的避开他眼睛,“我叫王晏,善人你…”
起死回生这事太惊奇了!一旁的护士们早就匆忙去喊医生了,荆玉嫌停尸房晦气,一边起身,一边接话道,
“王道长您客气了,我叫荆玉,名字有点绕口,倘若王道长不介意的话,可以唤我一声,阿玉。”
这里就是荆玉的心机了。
他看这道士虽年纪轻,但竟然能把许知挥退数步,甚至许知到现在都没法现身,想必功力深厚,和这道士打好关系,亲近一二,也未尝不可。
荆玉贪图享乐,之前又看清了许知想要他死,或者说想要两人共死的心愿。如今有人能对付许知,那荆玉自然不甘心轻易放弃。
至于王老道。荆玉压根不觉得他还活着。
毕竟能让许知找到身处在泰国的自己,这个时间差,想必王老道的尸体早都臭几回了。
荆玉可从来没觉得许知善良。
要是许知真善良,他当初就不会听从自己的话给他们下毒药,让他们高考考不好。
…装什么呢?
伪君子,道貌岸然,惺惺作态,好似全是自己逼迫,他是干干净净,一点坏想法都没有似的。
荆玉打心底对许知的爱,嗤之以鼻。
哪怕许知乖乖听从荆玉的话,把全天下人都害尽了,荆玉他也不会觉得是许知爱自己。他只会觉得,是许知本就想要害人,只不过拿着自己当挡箭牌罢了。
因此,看到眼下有人能治许知,荆玉自然敛下坏脾气,对这道士简直称得上温和有礼。
一般来说,相由心生,那道士看上去就有点傻乎乎的,而王晏他也确实单纯,压根没想到名字里也有那么多关窍,看到荆玉起身站起,连忙上前,愣头青一样的搀扶他,“阿玉你小心点。”
…成了。
荆玉眼底微闪,自知这登堂入室的第一步成功了。
心理学上有言,想要别人帮自己,那么就要从最小最合理最难以拒绝的事情开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如此下去,到最后对方自然就无法拒绝了。
此时的荆玉,倒真没有勾引王晏的心思。他虽不是好人,心烂了,但也没烂到对救命恩人,恩将仇报的地步。
奈何荆玉没有心思,架不住王晏胡思乱想。
荆玉自毕业后,从没上过班,养得一身细腻光滑如绸缎的肌肤,令人触之难忘。而王晏他又一直少接触人,自从和师弟王彦三年前出师,辞别师傅后,他一直避世潜心修行,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
因此眼下搀扶荆玉走动,王晏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战栗。
荆玉还没发现他的不同寻常。
虽然他刚刚碰到王晏,虽然察觉到对方身体抖了抖,但荆玉只以为是自己刚刚脱离身体时间久了,体温偏低,冻到对方了。这种事不好直说,于是荆玉把手挪了挪,不说话,只低下眉目,暗自思索许知会不会卷土重来。
王晏避世已久,不知道找什么话题,不禁看向荆玉。
对方眉目侬丽,低垂的乌黑长睫如若在花海翩飞的蝴蝶的蝶羽,微微颤抖着。
“…怎么了王晏道长?”
对方含笑斜睨过来,自己像是突然花粉过敏一样,咚,咚咚,王晏心跳如雷。
“没什么。”他结结巴巴的补充道,“…阿玉你长得真好看。”
“谢谢。”
荆玉含笑谢过,内心对这道士已然有了个大概了解,像这种人,一般和人打交道比较少,个性单纯直接,一眼就能看清,所以很好上钩,稍微勾一勾恐怕就能过来了。
想到这,荆玉心情不错。
而在医生护士们围着他检查身体,得出“这真是一个奇迹”的说法后,荆玉越发唇角微勾,引得王晏一点也不敢看荆玉。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年前,王晏心绪不宁,察觉师傅可能有危险,最后寻着线索来到这里,恐怕他还在避世苦修呢。
避世修行本就没什么钱,眼下他又匆忙赶到泰国,因此王晏虽收拾得干净利落,但他浑身上下朴素,看着就一副没什么钱的模样。而这也是之前那护士听到王晏说找人,却又偷偷跟过来的原因——怕他找茬讹钱。
虽然王晏看上去穷酸,但荆玉就不一样了。他看上去如被宠爱长大的富家公子般,矜傲疏离,不笑时,冷冷淡淡,人如墨梅。
尽管荆玉出身贫寒,甚至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他确确实实没过什么苦日子。
在许知死前,荆玉有许知。
在许知死后,荆玉有许知的钱。
总之,荆玉从来没有工作过,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刁难,他顺风顺水,自然样貌要比年龄小很多。
即使今年荆玉已经30岁了,但看上去却仍然如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他本就样貌出挑,如今又被一众医生护士围着,自然更加惹眼,这也导致在人群里,一个满脸胡腮的男人就上前很热情的打了招呼,
“真是荆玉?你怎么了?”
荆玉没认出来他是谁,于是把他归于没钱穷酸的那类,只是笑笑,不语。
至于旁边的王晏,他更是不会社交,只想着这应该是荆玉认识的人,自己不认识,不好插话。
胡腮男没人搭话,寻了个没趣,看一旁医生护士们兴奋的叽哩哇啦,他也听不懂泰语,便看了看荆玉身上凝固的血迹,走了。
那人其实是荆玉大学同学,真说起来还颇有缘故,但荆玉忘事,恐怕早忘得九霄云外了。
大学时,荆玉学的是美术方面的专业,但他画画技术却不怎么样,所以毕业后,同学们找到了不错的工作,但荆玉却总找不到合适的,于是索性他便不工作,待在家里,随心所欲的画画。
荆玉他画技不到位,偶然才能卖出几张,所以他画画是压根不能糊嘴生活的,全靠许知养着。
许知对此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一起上大学时,如果不是那富二代不够坚定,手段也拙劣,恐怕荆玉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哪里会和自己结婚。
许知自始至终,无疑是自卑的。
他心里怕荆玉出去工作后,看到其他比自己条件好的,大概率会勾引别人,多次出轨。因此许知他就暗暗的,下班后总是不动声色的向荆玉灌输着类似,上班很辛苦,外面有很多恶心的事,不愿意荆玉为工作烦心等等。
荆玉听得多了,嫌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确实对工作有些抗拒了。
抗拒工作还不够,如果有人要抢荆玉,许知他自知能力有限,即便拼了命挣钱,拼了命的对荆玉好,恐怕也抵不过富二代轻飘飘的一句,“随便拿,我付钱”带给荆玉的吸引力大。
于是他便对荆玉双管齐下。
在床事上,许知花样百出,什么都顺着荆玉,暗暗助长了荆玉他于床上的虐人倾向。
毕竟有哪个富二代会甘愿做受?还是在床上被虐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的受呢?
至于女人们,她们早已经不在许知的防范范围内了。因为荆玉曾在某次事后,有些可怜的看着他,随口道,“还好你是男的,皮糙肉厚,女人们怎么能受到这样惨烈的对待。”
许知当时听到那话,一方面恨荆玉多情,明明*的是自己,却对不相关的女人们怜香惜玉;
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欣喜,因为许知他知道荆玉之前是直男,只是意外走入SM才和自己在一起。所以荆玉怜惜女人们受不住这种遭遇,自然就不会再把眼光放在女人们身上了。
于是双管齐下的许知,以为如此便能稳妥,能一辈子和荆玉过下去,却没想到荆玉早就厌烦他,只缺一个时机抛弃他——
怎么能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