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月亮》咕小季

4、第 4 章

　　前夜恰巧下了场大雨，狂风过处，月光花瓣被吹落了一地，李寂拾起了一瓣，用那雪白色袍衫袖的一角拭去上面的雨水。
　　贾久无端有些晃了神，眼前的男子长发如墨般披散在肩头，眼尾一颗黑痣点缀着那双柳叶眼，眼角含笑，浓眉朗目，朱口皓齿。
　　晨光自高楼破出，爬上整个园子，丛中晨露盈盈，绿叶似翡翠，李寂恰又穿着一袭白衣。贾久迈出的右脚还未收回，月光花开在傍晚，太阳升起时便不再盛开，但他今日却像是见着了白日下的月光花，让人移不开眼。
　　此人.....甚美
　　鬼三在此时出了声，他行礼道：“参见大人。"
　　李寂闻声抬头，恰好与贾久对视上。贾久眼神开始乱飘，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实在有些别扭，咻的一下收回了腿。
　　察觉到对方打量的目光，贾久也恢复了冷静。他俯首行礼，道：“在下贾久，拜见鬼神大人。”
　　李寂见此人身着朴素，却是一对清冷如玉的眼，低下头行礼时，整张脸干净通透，不似这混迹于人间烟火中的鬼，倒像是那清辉殿上清心寡欲的神明。
　　别人没见过神，看见这张脸只会觉得清冷好看，只是这李寂是谁，是这鬼界之主。他来了兴趣，语气轻佻道，“小神仙来我鬼界作甚?”
　　“.....”大概是对方试探的意味太过明显，贾久莫名有些心虚，“大人说笑了，鄙人不才，只是一介小鬼罢了。”
　　李寂眯缝看双眼，目光闪过一丝玩味，“是吗?”一边说看，一边向贾久逼近。
　　贾久忽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但凭借着十万年来在神界身为老幺摸爬滚打的经验，他并没有将其表现出来。他没有后退，像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花瓣。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鬼户，大人一看便知。”他淡淡道。
　　李寂依旧不言语，只是脸上一直挂着狡黠的笑，贾久觉得，如果这人曾经有过转世，那一定是条狗。
　　仿若一场战役进入了白热化，两人就站在那，静若止水。贾久睁着眼睛对峙了太久，渐渐感觉有些酸痛。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和李寂一见面就不太对付。
　　鬼三更是不懂二人之间到底在较劲什么，看到贾久的眼眶有些湿了，心里替初来乍到就被大老板针对的同事感到委屈。
　　他伸手将贾久护到身后，对李寂殷切地笑道，“大人，属下还没来得及票报，贾久是新招来的管家、属下正要带他去见您呢。”
　　李寂始终低着头凝视着贾久，还是开口回了鬼三的话，“鬼三，咱们鬼神府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吗?”
　　“回大人，不是。”
　　“那就把人培训乖巧了再带过来。”李寂居高临下她看着贾久，气场不知不觉间就冷了下来，没了戏谑，也没了采花时的兴致，让贾久这才意识到，这可是凝尘君，曾经一鞭就打下鬼界边界的鬼神大人，一个活的比自己还大百岁的老鬼。
　　李寂踏着步子便走了，鬼神府好像刮起了一阵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鬼三拍了拍贾久的肩，叹道：“贾弟方才不当说那话。”
　　?哪话
　　“这管理鬼户的大人是李大人的姨母，两人闹了些矛盾，所以大人从不去查鬼户的。”贾久听了，神色依旧淡淡的。
　　鬼三以为他在懊悔，急忙安慰道；“不过贾弟不用过多忧虑，大人一向宽容大度。方才这般施压，实则是想促进你的成长。不过身为管家，贾弟还是要多多了解大人才是。”贾久还是不说话。
　　“贾弟，在想什么?”鬼三关心道。
　　“在想……我和李大人谁长得更显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