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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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腻的，不停息的雨。
厚重又迷蒙的雨幕分隔出了两个世界。
通透的玻璃被雨珠猛烈地拍打着，薄薄的一层仿佛下一刻就会碎掉一般。
玻璃反射着有些虚幻的人影，浅紫发的女孩穿着蓬松的粉红色蛋糕裙坐在花纹繁复的毛毯上，略显拘束地捏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柄，生怕将茶杯中散发着甜甜的香味的浓稠液体撒出染脏了这身衣物。
毛毯上摆着餐盘，其上是两杯同样散发着香甜热气的巧克力奶。
她身边两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也穿着不同风格的裙装，深红发那个有些羞涩，低垂着头脸颊泛红，橙发的虽也局促不安，但也只是爆红着一张脸往窗外看。
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杯中的巧克力奶不再温热，小南低头，看着晃动着的波纹，不做言语。
屋外的雨不见小，少女身形影影绰绰，如梦似幻。直至屋门忽得大开，风雨隔绝于门外，止于她的身后。
冰冷的气息随着她的动作涌进了屋内，却反而让三个小孩有了些许的真实感。
白石梦习惯性地扯衣袖去抖落不存在的雨珠，几步走到沙发边，见三人都没动巧克力奶，微微眯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拍拍手将凉掉的巧克力奶换成了三碗温热的米粥。
“喝掉。”她蹲下身把餐盘推过去，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
见三个小孩迟疑后全部喝下去，她又打了个响指，一堆衣物便落到了旁边堆成小山。
她拎着两个穿了三天裙子的男孩放到衣服山里，见他们陷进柔软布料里手忙脚乱的样子捂嘴轻笑出声。
“自己找合适衣服，去楼上去换。如果还想继续穿裙子的话…呵呵……我也不会阻止你们的。”
见两个孩子红着脸抱着衣服轻手轻脚往楼上跑，白石梦优雅地坐到小南身边的单人沙发上，顺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干枯毛燥的发丝从指间滑落，白石幸拉着她坐到腿上，温柔地说道。
“我要走了。”
“……”女孩回头，恍惚着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很像。好像。
小幸，当初也是这样的。
小时候，每次她在夜里偷偷地爬起来去找他，将天亮不得不离开时他就会这么看着她。
敏感，怯懦，只要一眼不看他就会偷偷躲到角落里。
只是她眼中还有对未来的期待。
他的未来……
白石梦伸手盖住了那双金色的眼眸。
“要活下去哦。”
她按着脑袋把小南的脸正回去，手指勾着发丝编辫子，又在快编好时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松开手把头发散开重新来过。
女孩乖巧地坐在她腿上，听到她这话微微动了动脑袋，却没有接她的话。
沉重的话题……
她们，被当做了礼物，又或是其他更低贱的物品，送给了别人。没有一点怜悯。又或许，这几日里如梦一样的生活就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
她放开了她的脑袋，捏着下巴左看右看似乎仍是不满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奇怪的长方形薄块，咔嚓一声，她举着那奇怪的物块到她面前，笑着问她好不好看。
盘起来的麻花辫像花苞一样，发丝中间别着一朵紫色的花，下面是同色的丝带和一块翠绿色的宝石。
“好看……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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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很好看。”
富冈义勇在千手幸变得危险的目光中第五次重复了这句话。
“换句话。”双马尾黑发幼女眯起眼睛。
“很可爱。”麻花辫黑发御姐无辜歪头。
“算了……”千手幸无语凝噎，深呼一口气又换回了第一件衣服。“还是这件好看。“
富冈义勇着实困惑。
“你有听说过万世极乐教吗？”面带忧郁的黑发女子牵着个只有五六岁左右的女孩，大概是母女，又或是姐妹，听她说没有听过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蔚蓝的眼眸仿佛下一秒就要落雨一般。
或许，她们真的有什么……想要去向教主大人倾诉的痛苦呢。
“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么？”玉子看着她们的衣物，肉眼可见的昂贵，发上手上身上，零零散散戴着的饰品无不精致奢华，只有那些家世显赫的贵妇们才会毫不在意的带出门而不是锁死在柜中。
把她们都带过去！让她们把财富全部献给教主大人！
玉子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于是，千手幸编了许久的故事被富冈义勇用棒读的语气一字一句念出来，偏偏玉子脑子里正在想得到钱后为她的教主大人再添置些什么根本没细听，只抓到“早死的爹”“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妹”几个关键词，破碎的“她”又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望着她。
玉子：！
她安慰着泫然欲泣的黑发美人，怀着拯救了一位即将失足的少女的心情带着这两个假少女真阎王七拐八拐走小巷回了万世极乐教。
她一路在前面走，只偶尔回头看这两个有没有跟上。
千手幸捏了捏富冈义勇的手指，小声道：“刚才演的真好。”
富冈义勇垂眸，眼圈仍是红的：“小幸，你的手劲真的很大。”
千手幸瞬间不说话了，空着的手下意识去抓胸前的辫子却抓了个空，顺势捏住垂在肩膀边的发尾绕圈。
富冈义勇：“会掉色吗？”
“应该……不会吧？”千手幸摊开手，看着已经沾上了墨水的手掌回道。“……啧。一会儿再补一点。”
“一会儿……咳……”
“嗯……一张都不会剩的。”
“扔快点记得……”
两人一路小声嘀咕跟着玉子到了门口，跟着她继续在院子里绕，绕到了一间萦绕着香灰味的大殿。
熏死人的香灰味都盖不住的恶鬼味，千手幸翻了个白眼。
二人在台阶下的垫子上跪坐，玉子去到内室，千手幸撇了撇嘴，把缩小的日轮刀恢复了原状，塞到富冈义勇衣服底下又抬手比了个砍头的手势，富冈义勇调整了下位置，点头回应。
常集中，停了。
千手幸拍了拍他示意他低头，然后在手掌上一笔一划写着。
头上像泼了血一样红了一圈的白橡色头发下，恶鬼有着一双美丽的彩色眼眸。玉子跟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行至台阶下，恭敬地对他行了一礼然后依依不舍地退出门外。
童磨饶有兴致地等着底下低垂着脑袋的富冈义勇开口，心里想着这少女身形未免也太过壮实了。
等来等去没等到少女痛哭流涕向他倾诉，他往下走了几步，就迎来了一对日轮刀的左右合击。
他带着笑容往后撤，手中金扇猛地一挥，扇出一片冰冷冻云。
千手幸反手握着刀柄，剑气以身体为中心涌出，把屋顶破坏了干净。耳边传来女子惊恐的喊叫声，再多的虔诚也抵不过趋利避害的本能，再加上千手幸一手一个往外拎真不要命的几个，不过一会儿这里就只剩他们两人一鬼。
刚要俯身往慌忙逃窜到阴影下的童磨方向冲过去，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就算用灵力也没关系诶！
光芒一闪而过，童磨便被灵力绳捆了个结实，千手幸眯着眼越看这张脸越不顺眼。
“小义勇——”
“好。”
富冈义勇按他们计划的那般把灵力*咒力爆破纸人加强版全数扔了出去。
连绵不绝的爆破声伴着灰尘与热浪，扑面而来。
千手幸拎着富冈义勇的衣领往外跑，回头边吐槽这该死的玩意怎么这么能活，边把手里的日轮刀狠狠扔了过去。
童磨躲过这一刀刚要喊鸣女开门，就见刚飞过他脸侧的日轮刀从中心开始扭曲旋转拧成漩涡，然后漩涡突然吐出了一条赤色的火蛇。
无限城的门向他敞开，火焰也将他彻底吞噬，从未有体会过的感情充斥内心，他流着泪向门伸出手，一缕微不可查的细小火焰伴着燃尽后的灰飘了进去。
“小义勇。”
“嗯？”
“我们今天真的，真的没有来过藤屋。”
“咳。嗯。”
“做错事了……完蛋了……”
“……嗯……”
“这种时候，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应声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