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呼吸法的咒术师不是好忍者》花栖月

1、第 1 章

　　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那晓美幸一定是一个bug。
　　所以被地球online封号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或许？

　　因为小焰小时候体弱多病经常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大半月，兄妹俩大多时都见不到面，虽然感觉某次住院后突然小焰的身体就变好了，但她也转学到了见泷原中学。

　　已经升到特级，几乎不停地在世界各地祓除咒灵的晓美幸根本没多少空闲时间，只偶尔路过几次见泷原，顺手祓除了几只有领域的抽象派咒灵。虽然感觉那些咒灵他不止祓除过一次。

　　二级变为特级，一级变为咒胎，一只变为数只。咒灵的实力错漏百出，咒灵的位置无法判定。总监部一如既往地无能，可他也只能日复一日地完成任务，完成任务。

　　他的妹妹在见泷原，见泷原有咒灵，很多咒灵。但总监部发布的任务却显示见泷原很少有咒灵，而且大多都是低级咒灵。

　　相信总监部，不如相信他妹明天就和那个粉头发的女孩结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孩一会儿长发一会儿又突然短了，眼睛也偶尔会变成金色，还总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她倾诉的感觉。

　　晓美幸并不想知道，他总觉得那答案对他而言一定不算个好结果。
　　他很懦弱，他一直知道的。

　　他不敢赌咒灵不会伤到小焰，所以拜托他的老师和同级路过见泷原时顺手祓除咒灵。
　　他害怕高层因为他的任性，而对小焰动手，像他和他的同级后辈那样被判处秘密死刑。

　　他只有小焰一个妹妹。他只是很恐惧，恐惧失去自己的家人，挚爱。

　　就好像他曾经失去过，曾切身感受过那种绝望和无力一样。

　　依照大多时晓美幸的任务量，尤其是在夏季咒灵井喷式出现的情况下，他在接到这种求助电话时大概会拒绝然后让他去找五条老师。
　　但这个月他分配的任务是最近一段时间里最少的，虽然可能会有临时的任务，但那完全不打紧。

　　简直是天赐良机。

　　月初靠反转术式熬了一周没日没夜地祓除咒灵，一想到这是小焰上国中之后第一次陪她过暑假，晓美幸高兴地完全忽视掉了那种灵魂上的疲惫。

　　只当顺手做件好事，晓美幸接到后辈虎杖的求助之后就去到了虎杖发来的地址。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三两句应付下来转手就群发给同学老师，最后请没请到帮手他也不管，总之别他添活就行。

　　一根宿傩手指引来了众多咒灵，还有一个吞了手指进阶到特级咒灵的。

　　不打算深究为什么宿傩手指会出现在这里的晓美幸一刀砍翻咒灵，将手指交给虎杖让他带给五条老师，对着惊魂未定的屋主和她的儿子不走心地道歉，丝毫没有找人修缮被他砍得全是刀痕的房屋的意思。
　　和正在安慰未来同学（大概）的虎杖打了声招呼就要收工回旅馆好好休息，然后没走几格楼梯附近就又传来特级咒灵的气息。

　　也甭走楼梯了，晓美幸砍碎楼道窗户就跳了出去，缝线脸咒灵操着他初中同学某个漆黑之翼战斗者的声线对他打招呼。

　　特级咒灵，真人，术式是无为转变，可以使其触碰到灵魂并改变其形状，从而达到改造□□的效果。又用术式保持着灵魂的形态不发生改变，所以只有对灵魂发起攻击才能伤到他。
　　虽然晓美幸的术式斩可以使手中武器能攻击到灵魂，看起来相当专业对口，但他的咒具，是他用曾经断掉的手臂做成的骨刀，可以看做他身体的延伸。

　　砍了一刀结果被真人扭曲了左手手臂的晓美幸沉默片刻，用咒力砍掉了那条胳膊。
　　反转术式无法恢复手臂，晓美幸封住伤口不让血继续往外流。

　　之后的战斗就变得魔幻起来了，至少在虎杖眼里是这样。

　　晓美幸右手握着他从狼藉客厅里翻出来的扫帚杆，凝成实物的剑气里夹杂着一个个弯月，咒灵真人眼中旋转着重叠的菱形图案，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当靶子。

　　他喊着什么呼吸啊术式啊就冲上来啦！

　　虎杖突然觉得五条老师说过的晓美前辈曾打败过他不是五条老师瞎说的了。

　　异变陡生。
　　真人竟然突破了梦的界限，领悟了领域，绕过他想把虎杖困在领域里。

　　晓美幸的术式梦其实是一片交错的异空间，按理说只有咒力量大于等于他时，灵魂才能突破界限，否则无论谁来了都得被他硬控半小时。

　　晓美幸惊愕地瞪大眼睛，回神立刻把虎杖先包在自己的领域里防止真人把虎杖弄死。

　　烂好心。晓美幸如此评价他此刻的行为。

　　真人的领域转而包裹住他，被他破除之后像个疯子一样问着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梦对他毫无作用，领域天御中还裹着虎杖省的他学少年漫主角冲出来越级打怪。
　　把真人放进去再把虎杖放出来？

　　算了，万一又跑过来个特级咒灵虎杖没得更快。

　　如此想着，晓美幸看到从天而降一个火山头一个树枝眼。

　　两个特级咒灵。
　　他什么时候成乌鸦嘴了？晓美幸握紧了手中的扫帚杆。

　　三死一伤。还是重伤，硝子医生都救不回来的。
　　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如果真是虎杖对上这三个咒灵估计会直接完蛋吧。

　　啊，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奉献精神了。

　　靠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虎杖怀里，晓美幸有些嘲讽地想到，勉强勾起嘴角。
　　“告诉五条老师，帮我照顾下焰吧，我的妹妹……”

　　咒术界会把双胞胎看做一体，他死掉之后，说不定……诶……

　　双胞胎……

　　幸咳出一口血和内脏的混合物，恍惚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像，突然，重复了另一个人的一生。

　　不是另一个人，那就是他。

　　空荡的眼眶流出泪水，痛苦，悲哀，或许一切的一切从姐姐接下那颗浅葱色的宝石起就已经注定。

　　【梦】，梦，白石梦。

　　异空间，半小时，被取走的灵魂。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白发少女似乎笑着，温柔地向他招手，而后身影被层层叠叠只露出一只畏缩的碧绿眼眸的肉山吞噬。

　　小焰，那些女孩，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她们，都成了魔法少女……
　　她们都被骗了。

　　奇迹和魔法…奇迹和魔法都是不存在的！！！

　　泪水无意识流落。
　　“不想死……”用尽全部气力说出这几个音节，虎杖悠仁几乎凑到他嘴边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特级咒术师，晓美幸，确认死亡。
　　天终于亮了。
　　——
　　千手幸坐在悬崖边，静静地看着太阳升起。

　　再来一次的人生，他想，同样的痛苦。

　　乱世，战争，忍者。
　　本应在父母怀里撒痴卖乖的年纪，却提起武器走向战场，以忍者的身份为荣，然后轻描淡写地死去，或者杀掉敌人，活下来，然后继续着博上性命的战斗。

　　妈妈，明明已经失去一只眼睛了，为什么还要出任务？
　　为什么只是护送任务结果妈妈却死掉了！

　　千手幸摸着从身边捡起一块石头，扔下悬崖，许久听不见落地的声音。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又拍了拍衣服上粘的草屑和泥土，准备回家吃点东西。
　　昨天在南贺川钓的鱼还有一条半，鱼汤也还剩一点，喷个火球把鱼烤熟，再把鱼汤热了，三两口解决早饭，幸揣着胁差和几颗兵粮丸跑到南贺川练刀。

　　他并不想和族人解释他的刀术从何而来。

　　呼吸法……和姐姐一同学习刀法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好像只要一回头，姐姐就还在身后，碧绿的眼眸如水般澄净，看着他，微笑着说。
　　“小幸。要不要比试一下呢？”
　　然后不服气的他被姐姐按着打，天菜老师在一边笑眯眯地摘菜，问他们晚上想吃什么。

　　活着。我要活着。可我该怎么活着。

　　幸呼出一口气，水之呼吸一到十型，月之呼吸一到六型，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直至力竭，稍微喘口气后，就接着基础的挥刀练习。

　　孩童的身体还是太过脆弱，完全发挥不出呼吸法应有的威力。
　　苦恼地揪了揪垂在胸前的发尾，幸向着水面【斩】了一刀。

　　像被切开的果冻一样，水流从中分为了两半。幸攥着胁差，跑到河边，折了只草叶从边上扔到断开的那处。
　　草叶无声碎裂，他叹了口气，将溢出的咒力收回。

　　水流继续流动，幸抱着腿坐在河边，盯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

　　族里发下来的大多是肉类，没有多少调味品一股腥膻味，腌萝卜都吃不上两口，玄米少得可怜，这月月初发下的那一袋能有三斤？

　　就算和姐姐在一起的那时很穷，但至少也能吃上麦饭，加入鬼杀队后更是能吃白米饭吃到饱。
　　不过之后应该会多给他发一些米的，毕竟他出过任务了，以后就是家族的新生战力。

　　呵，任务机器应该更适合作为他们的代名词吧。

　　三天后要和羽衣家族开战，这倒是轮不到他，他得去护送贵族姬君，明天就要出发。

　　这倒是个不错的逃跑机会。幸托着脸，突然想到。
　　但他能去哪里，去干什么呢？去杀鬼吗？还是去祓除咒灵？
　　开玩笑，这里真的有这些吗？

　　拎着从河里抓来的鱼，幸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家里。还好他的房子离族地边缘很近，没多少人住，不然被抓到了，可不好解释他一天天早出晚归去做什么去了。
　　用烤鱼糊弄完晚饭，简单洗漱后就躺到被子里。

　　感谢战场上那个宇智波小孩的馈赠，火遁真的很有用，至少比族里教的水遁和土遁有用。
　　不过就算是没啥大用的水遁和土遁，也比他的术式好用多了。

　　三叠大的卧室有一扇小窗，打开就能看到族地旁的深林。幸在窗户边钉了一块板子，板子上放了一排四个布娃娃。
　　“晚安。姐姐，小焰，妈妈。”

　　幸呼吸均匀，仿佛睡了过去。
　　窗外，明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