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爹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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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拾掇了一间能睡觉的屋子，他们便挤在一张床。
爱睡靠墙那侧的青年合衣躺下，清润眸光望着穿个白背心的龙邦躺进被子里。
龙傲村的双儿都逃不过白背心这件时尚单品，龙邦小麦色的肌肉线条流畅，穿个简单的白背心也是好看的，浩然正气的脸搭配额间的粉色花苞都不突兀。
“邦哥。”睡了一下午的龙俊睡不着，找躺自己身边的人聊天。
“嗯？”双儿低沉的声音在青年耳边响起。
没有话题都要聊几句的青年问，“邦哥，今年还是我们两一块过年吗？”
“没说回来就是都不回来。”龙邦心里不报有空想。
“那行。”龙俊接着说，“今年咱两都二十了，多煮份长寿面吧。”
“好。”
“邦哥，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龙俊扬起笑容。
双儿替他盖好被子，轻声说，“是的，会越来越好的。”
聊了许久，两人相拥睡去。
年二九，龙俊换上了龙邦买的红棉服，大红色喜庆。
年夜饭是两个人一起做的，双儿烧菜，青年帮着端菜。
随着长寿面的登场，身上系件灰色围裙的龙邦从柜子上拿出爆竹，跑到大门口去点。
虽然龙邦家的屋子也打扫过了，但两个人还是选择在龙俊屋子里过春节，爆竹烟花也放在龙俊家门口。
龙俊捂着耳朵等了半天爆竹声都没听见，疑惑的走出大门，爆竹铺开了一条红线却没在起点燃起火光。
龙邦见到青年探出头，眼神避开。
“邦哥？”龙俊跑到他身边，慢慢站住了脚步。
四个人出现在龙俊的视线中，只是亲近远疏的排列让人看不太懂。
龙俊的两个亲爹拆开了，一人手牵着孩子，另外一个站在了龙邦的爹旁边。
“进去说吧。”龙邦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知道该怎么和青年说这事，小声的让大家都进屋。没忘了点爆竹，此起彼伏的刺耳声音响起，双儿快走两步追上脚步迟缓的龙俊，手捂住了青年的耳朵。
饭桌上向来只坐着两个人，只放两张板凳，因为他们从未设想过能坐满。龙邦一手搬出一个板凳放在几个人面前，自己和龙俊坐在一张板凳上。热气腾腾的年夜饭无人问津，三方人各有各的角度。
“龙俊，叫爹。”生出龙俊的龙兴朝在场唯一一个男子招手，眉眼有几分相似。
“爹。”青年都忘了他的样子，迟疑道。
“龙邦，这是你新爹。”龙邦的亲爹龙罗尴尬的介绍身边双儿。
龙柳牵着孩子，缄默了一路，终究是开口，“龙俊，我和你爹分了。”
“这是你弟弟，龙矩。”说罢，将躲在身后的小孩往前领，让亲兄弟两见面。眉心小花苞的双儿瞧着可爱，被亲爹往前拱了下后忙缩回去，疑惑的看着额头没花的龙俊。
“以后你是想和我一起过，还是和那个爹一起过？”龙柳神情平静的不像是分孩子，倒像是分个物件，只是‘物件’会说话，可以自己做选择。
龙邦没得选择，从头到尾就一个生出自己的爹。长板凳两头坐人，龙邦默默牵住手抓着板凳用力到指节发白的龙俊的手，安抚他，无声的告诉他，我在。
长辈们的关系乱七八糟，龙俊捋不清了，也不想理，青年力倦神疲靠在双儿肩头，说，“我自个单独过，哪个爹都不跟。”
大过年的，两个年轻人行走在旷野，皑皑白雪压住了秋收过后的稻茬，远处一群麻雀挤在枯槁树枝上抱团取暖。
龙邦牵着青年的手缓步走在田间小路上，龙俊走累了索性蹲下身，双臂环膝头埋在膝盖上，脑中一片空白。
“想哭就哭吧。”龙邦蹲在旁边摸摸他顺滑的发尾。
青年木然的说，“邦哥，我哭不出来。”
以前两个爹不回来就算了，一回来就是惊天霹雳。
“邦哥，咱们回去吧，年还得过呢。”龙俊红着眼眶，强颜欢笑。
出来透了下气，心情依然低沉的青年怏怏不乐。
龙邦把一张存折从围裙下的兜里拿出来，塞进龙俊手里，“本来想晚上守完岁再给的。”
“二十岁快乐，愿你平安喜乐，一生顺遂。”双儿轻声说。
“这么多钱？”龙俊打开看了下，存折里的积蓄足够他接下来三年的学费了，他都顾不及悲伤的情绪，急忙道，“邦哥，咱们不能做犯罪的事情啊。”
龙邦解释，“我打了两份工，上班的时候工作，休息的时候就去隔壁工地搬砖。”
“不准这样了！”青年严词厉色，“身体最重要。”
说完，扒拉双儿的衣服袖口，关切，“搬砖没伤到哪吧？”
工地上那么危险，高楼钢筋，砖头铁钉遍地都是。
“没有。”龙邦心虚的撇过头。
龙俊见人都不敢和自己对视，一脸严肃，诘问，“给我看看伤到哪了？”
“大腿不小心扎了一下，早好了，不妨事的。“双儿说得不痛不痒。
“给我看看。”龙俊不见到伤处不放心。
“没什么好看的。”龙邦拦住对方来解自己裤子的手，把青年搂进怀里，和他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别担心。”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龙俊窝在温暖的胸口，鼻头发酸，轻轻点头，“邦哥，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关系错综复杂的爹们分了下房子，龙兴和龙邦亲爹龙罗住在自己家，龙柳带着孩子在龙罗的房子里将就一晚，后天再坐班车走。
龙俊和龙邦回去后面对着两个亲爹，沉默相对。
“龙俊。”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漂亮孩子，龙兴泪唰的掉下来，突然生出来了父爱。
青年唇瓣嗫嚅，喊不出爹这个称呼，那么多年没见面的亲父子，没感觉到温情，只有一种荒诞感。
龙兴一只手握住自己孩子的手，一只手去握龙邦的手，对二人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虽然不是一个爹生的，但往后还是要像亲兄弟那般扶持彼此。”
劳什子亲兄弟，满嘴疯言疯语。
龙邦猛地挣开继父的手，分开双儿抓着龙俊的手，锋芒毕露，眼神狠厉的盯着对方，“龙兴叔，不劳你担心，就算没有你们，我也会照顾好龙俊的。”
相伴那么多年，青年第一次见到龙邦当面生气发火。
“你这孩子。”龙罗脸面过不去，脱口骂道，“孽障，龙兴叔这是在关心你们，不领情就算了。”
“爹，你管好你们自己！”龙邦把火发到了亲爹身上，吼道，“你们只生不养，现在我们长大了知道来当个爹了，晚了，不需要了！”
龙俊牵起双儿的手，默默安慰他。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