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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应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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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姻:“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尴尬的话。”
季映阶笑了声,看了眼后视镜,打开导航。
禾因虽然是兰城开的分店,但总店的名头在,刚开业几天,势头还不错。
季映阶一时间没找到地方停车。
他将车开到门口,让秦姻先进去,自己停在了里禾因两条街远的位置。
秦姻联系了李经理:“我是来面试演出人员,这是我的简历,微信上也给您发过。”
李经理上下打量了下秦姻,礼节性地笑笑,让服务员领她去三楼。
“我们老板在三楼办公室等您,您的待遇问题可以同他沟通,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我会在门外等着。”
禾因兰城分店的老板出人意料是个年轻的小伙,戴着黑框眼镜,白净斯文。
他看见秦姻,客气地让她坐下,旁边的助理立即端上咖啡,杯子到手还是热的。
秦姻受宠若惊:“您真客气。”
老板自我介绍:“我姓卓,叫卓文章,你可以叫我卓哥。”
秦姻规规矩矩地说:“卓老板好。”
“可别和我这么客气,我就是个替人管钱的打工人,”卓文章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眼尾的弧度自谦和,“你是季总推荐来的人,说起来算我半个老板。”
“你是季映阶的下属吗?”
秦姻琢磨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一会季映阶过来巡店。
“是的,我们之间是雇佣关系,”他看见秦姻的表情有些迷茫,耐心一笑,却没有过多解释,“来聊聊你的事。”
卓文章给出的薪资很有诚意,比良辰夜宴高了不止两倍,时间还更自由。
秦姻知道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无非是看她与季映阶的关系,才给了这些优待。
她着合同,思索片刻,便要说话。
卓文章抬手制止:“我懂你的顾虑,不过秦小姐,这年头,人脉或者关系,也是一种能力,你说对吧?”
秦姻愣了下,微微苦笑:“这我理解,只是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是很稳定。”
“恐怕只有你这么觉得吧。”
卓文章淡淡地说。
秦姻垂着头,心里缓缓一动。
“季总这些年忙着教书,学术建树很高,感情上却没有多大进展,秦小姐可以猜猜为什么。”
卓文章意味深长一笑,点到为止。
他加入季总团队的时间最长,对于华升这位神秘的太子爷的私事略知一二。
凭他的智商,哪怕仅是一二,也足够领会精神,准确地揣测领导的圣意了。
禾因招聘舞蹈演员的消息通过企业官网已经对外公布出去了,今天来应聘的不只她一个,都是些满脸胶原蛋白的美女,排在卓文章办公室外。
李经理敲门走进办公室,不知道和卓文章说了什么,后者笑着推了他一下。
秦姻正准备离开,一个身穿白色短裤的小姑娘拉住她:“你也死来应聘的么?”
见她点头,小姑娘说:“应聘你的人会说什么?他都问了你什么啊?”
秦姻搪塞着说:“每个人问的都不一样,我也不好透露,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小姑娘不依不挠:“你就告诉我一下呗,他会问什么就行。”
秦姻只能现编:“学历呀,理想薪资什么的。”
小姑娘这才肯放过她。
她下到一楼,季映阶站在白瓷做的把手旁,一身浅色衬衣长裤,袖子闲闲地卷到小臂。
来往的侍者都多看他一眼,但也仅此而已,没人知道这是禾因背后的大boss。
“都谈妥了?”
“嗯,我很满意,明晚就入职。”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秦姻捂着肚子:“不用你管。”
碎碎冰的威力不可小觑。
不只是不可小觑,简直是翻天覆地,扯着人的肠子。
去医院的路上,季映阶脸色铁青。
他也不知道在气什么,疼的人也不是他,可心里就是涌出一股股气来。
她不爱惜自己。
这么多年,都没学会好好对自己。
秦姻感觉有小人在小腹里打架,卵巢和子宫绞在一起。
季映阶开车很少这么浮躁,车速很快,她甚至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刚从医院出来,马上又要回去。
她从车前的镜中看见他阴沉的眼睛,心情复杂。
好像又回到很多年前,她半夜发高烧,他背她到医院,挂号跑急诊忙上忙下。
他回头找她,她有气无力地倚躺在冰冷地塑料椅子上,迷糊间感受到他接近,将脸轻轻搭在他的掌心里。
四指微收,就能轻而易举将她的下巴捏住。
秦姻捂着肚子,凝视季映阶的背影。
他戴着口罩,专注地和医生交涉,交了钱,要带她去二楼做b超。
秦姻闪身躲过他:“我自己去。”
季映阶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微沉,手收回兜里,站的很直。
他还是跟在她后面,电梯干等不来,她慢吞吞地爬楼梯,一脚踩空,还得他托起来。
秦姻停下身子歇了歇,目光扫过他微蹙的眉头,感觉自己像个累赘。
b超做完,季映阶干脆找了个空病房让他歇着,自己去打印报告。
今天医院人不多,打印报告不需要排队。
他垂眼,审视报告单。
病房里,秦姻拄着下巴,昏昏欲睡。
阳光从飘窗里透出来,一束一束打在她脸上,光影如画。
秦姻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太阳一照,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像羽毛轻柔地飘落在地。
房门突然打开。
她抬头,却被人拽住手腕冷硬地拖到走廊。
季映阶的侧脸冷沉如冻。
秦姻怎么也甩不开他,刚要开口说话,瞥见他手中的报告单,心却突然沉了下去。
她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由着他去。
季映阶虽然是临床医学的教授,主要领域是心外科,对妇科并不精修。
妇科主任接过报告单,沉思片刻,看着秦姻:“小姑娘,做过药流?”
秦姻说:“是。”
余光里,季映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问她:“什么时候?”
秦姻回头看他:“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两个人对峙着。
她越平静,他的面色越是苍白。
医生说:“你当年的药流没做干净,对子宫造成了伤害,以后可不能再做了。”
秦姻低声说:“不会了。”
她扯了扯季映阶的袖子,轻轻地说:“走吧。”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落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