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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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放火，为非作歹，无所不作。”
季映阶拿回经布，叠好收起。
他抬头遥望，和尚的身影在树梢枝头间远去。
赏够景后，两人在附近转了圈，天色已黑，就到美食街吃了顿饭。
等菜的功夫，孟清接了个电话，皱眉说了许久。
季映阶难得松弛下来，倒了杯清酒：“怎么了？”
“咱俩得马上赶回去，蒋家出事了。”
“蒋醇不是下周才出来吗？”
“不是他，”孟清起身结账，“是蒋夫人，我舅说她人要不行了。”
季映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开始查机票。
还好九点多航班还剩两张票。
他扣下手机：“一个小时后起飞。”
孟清松了口气：“太好了。”
“怎么回事？”季映阶说，“蒋夫人身体不错。”
孟清叹气：“你当我知道？不过听尚彦说是跟秦姻有关。”
季映阶眉头微蹙一瞬，指尖的瓷勺轻轻触桌，他心头一动，轻轻地问：“蒋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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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前，兰城，良辰夜宴。
蒋夫人踏进这里，经理立即组织员工迎上来。
之前的王经理被寻由头换掉了，现任的经理姓周，是蒋夫人家里老保姆的儿子。
周经理很有眼力见，当即把客人已经预定好的vvvip包房让出来，从进门到安排落桌，一口一个干妈哄得蒋夫人心里舒坦。
她亲密地拉着何姣兰的手，保养得宜的脸上透着笑意：“小周，今天有歌舞表演吗？”
周经理忙说：“有的，您来的时候好，今天演出的是我们这最火的小姑娘，还是个小网红呢，不少人冲她来的。”
“这话我不爱听，”蒋夫人嘴角下压，流露出几分刻薄，“良辰夜宴不需要靠网上卖笑的吸引客人。”
周经理自知失言，忙让服务员上茶水，又通知主厨作最好的菜谱。
蒋夫人叫他：“今天让她来我这个包间里跳舞，不去外面大台子上了。”
良辰夜宴的二楼，只有两间包房，地方很宽裕。
周经理通知秦姻时，她已经换好舞服，正和伴舞的同事说笑。
她一愣，站了起来：“到包间里跳舞？良辰夜宴从来没有这一说。”
“老板点的，跳的让她开心了给你加工资。”
周经理刚接受良辰夜宴几天，不知道之前的事，也难以看懂秦姻脸上逐渐难看的神色，一个劲地催促。
“不好意思周经理，”秦姻思索再三，“我不想跳，今天算我请假，你在工资里扣就可以。”
周经理气结。
这姑娘怎么回事，平时情商挺高，今天是脑子抽了非要下老板的面子？
但人家已经这么说了，周经理不能强人所难，回到包间委婉地说：“今晚领队的姑娘突然有事，跳不了，已经请假了。”
观望着干妈的脸色，他飞快地补了句：“干妈你要实在想看，我找个更好的过来。”
蒋夫人冷冷盯他两秒，冷笑：“她是有事来不了，还是就不想给我表演？”
周经理赶紧陪笑：“怎么能？她真是临时有事。”
何姣兰柔声说：“妈，既然人家不方便，咱们算了吧。”
“她不想跳？你告诉她，她今天敢旷工，我不止要开除她，连同那些伴舞的小姑娘我也一起辞了。”
蒋夫人养尊处优几十年，养出了上层社会不怒自威的气势，话毕，傲慢地理了理裙摆上的褶子。
周经理弯腰，领悟到什么，转身出去。
“凭什么？”
秦姻质问。
她的目光扫过同事的脸，心口起伏。
周经理阴阳怪气地说：“你自己得罪过了人，被找上门来了，怪谁啊？”
“老板说了，你要是不干，辞退你还是次要的，其他姑娘也得跟着你走人。你不靠这个工作吃饭，她们呢？”
秦姻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但做不到。
这真是欺人太甚。
还是她太天真，竟然妄想摆脱了蒋醇后，还能在良辰夜宴里继续工作下去。
她垂眸平复了几秒，才说：“我总得知道包间里面，是哪位客人。”
“两个女人而已，占不到你便宜。”
周经理嘴上挖苦她，心里却有一丝同情
瞧蒋夫人这架势，这个姑娘今晚估计不好过了。
秦姻知道问不出别的了，不多耽搁，跟着周经理走进房间。
包厢里，何姣兰愣住，一丝喜悦浮上眼中。
紧接着，她莫名地感到不安。
倒不是怕自己的事败露，而是担心秦姻，蒋夫人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秦姻的目光淡淡从两人脸上掠过，对何姣兰微微点头，随机对蒋夫人鞠躬：“夫人晚上好。”
像以前任何一次演出一样，她举起小臂，轻拂掌心，银铃般的乐声响起，伴随阵阵驼鸣。
今天准备的是异域歌舞，秦姻身着胡姬舞服，青绿相配，浓淡相间的轻纱覆体，风情动人。
蒋夫人时而观看，时而和周经理说话。
何姣兰觉得很惊艳，完全被鼓点声吸了进去，看秦姻的眼神充满崇拜。
曲声即将结束时，蒋夫人悄悄对周经理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意会，小跑到门口偷偷锁上。
秦姻再次鞠躬，表示歌曲结束。
何姣兰真心实意地伸手想鼓掌。
蒋夫人拦下她，恨恨地说：“鼓掌干什么？这可是勾引你老公的女人，你应该把巴掌呼到她脸上去。”
秦姻保持微微低头的姿势，面色如旧，心里水波汹涌。
来了。
何姣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
蒋夫人白她一眼，慢悠悠地说：“就是她，诬陷蒋醇，害蒋醇进局子里受苦。水性杨花，专门挑有钱人祸害，自己有个男友在兰城大学读书，还和季映阶孟清不清不楚。”
何姣兰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桌面，双眼发直。
蒋醇这事就算了，她心里还算清楚，知道蒋夫人在颠倒黑白。
那季映阶和孟清又怎么回事？
何姣兰作为蒋家未来儿媳，时常听蒋夫人提起他俩的名字，蒋家同他们都是祖辈的交情，即使到了后辈这代也常有来往。
何姣兰心思混乱，偶然与同秦姻对视。
她眼神沉静，如痛春日冰川之下的湖泊。
即使被当众辱骂，也不着急为自己辩解，漠然地忍受着，让局面冷下来。
何姣兰瞬间感到惭愧。
蒋夫人既然因蒋醇的事与她有过节，后面那些话必然是假的，用来攻击她而已。
怎么可以怀疑她？
“您骂完了吗？”
秦姻不卑不亢地说：“如果骂完，我就先走了，以后也不会再踏进良辰夜宴。”
蒋夫人看着她这张年轻娇嫩的脸，就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狱里苦苦煎熬。
她心头猛地窜起一股火：“你以为这就完了？”
“夫人，”秦姻直视她，从容不迫地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您就算恨我，能让我今晚走不出这里吗？”
“更何况，”秦姻字字清楚，“是您的儿子，犯了法，警察不会冤枉人，您与其在这抱屈，不如想想怎么管好自己的宝贝儿子。”
反正已经下决心不干了，秦姻也无所谓了，索性打开手机播放了之前和蒋醇在更衣室的录音。
“虽然我有未婚妻，只要我愿意让你跟着我，也是合理。”
“我不愿意。”
“你愿不愿意重要吗？”
“……我会将你从上到下地扒开。”
“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
声声句句，撞进每个人的耳中。
蒋夫人脸色由难看至极转为苍白，偷偷看了身旁的儿媳一眼。
纵然她再怎么了解自己儿子，苦心遮掩蒋醇人品败坏的事实，录音一放出来，什么肮脏的都暴露出来，还是在儿媳面前，简直是丢尽了脸。
她急火攻心，一时间头晕目眩，然而面上还强撑着。
秦姻说：“您现在还觉得，我勾引蒋醇吗？”
蒋夫人哼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只是在吊着蒋醇而已。”
秦姻对人的无耻有了新的下限：“听说蒋先生也定婚了，想必是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如果我把录音送她前面去……”
她的话骤然停下。
林薇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如果你也有个四处乱搞的未婚夫，就能理解她了。”
四处乱搞？未婚夫？进局子了？
这么巧吗？
秦姻咽了下口水，掩盖住内心的波澜，有些不安地看向姣兰。
后者对她微不可见地摇头。
什么意思？撤退？
秦姻忽然反应来，何必争一时的口舌之快。
她再怎么有理，拿出多少证据，蒋夫人都不会认为自己儿子有错，只会捉女人的麻烦。
而蒋夫人眼里，只有秦姻。
她气得发昏，呵斥：“你个浪蹄子，我儿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欲擒故纵给谁看呢？漂亮女人这么多，你要不先有意引\诱，我儿子能看上你？”
秦姻不想再说什么，转身想走。
她动作一顿，缓缓后退了一步，心脏沉下去。
看来今晚不能轻易结束了。
她盯着锁死的门，脾气彻底上来了。
蒋夫人是这里的老板又怎么样，就算是兰城市长，也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怎么？今晚是要教训她？动手的那种？
怪不得蒋醇这样霸道横行，原来是遗传了其母的基因。
她转身，目光冷若冰霜：“你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为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