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大写字母K

116、Take 116

　　急诊室外，郑秀妍不愿意去医院提供的vip休息室，执意要在门口等着，瑞秋没办法，只好陪着，路过的病人家属，有些认出了她，拿出手机想拍，瑞秋只能上前好言阻止。

　　好在剧组的人过来的很快，Eva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郑秀妍劝去了休息室，瑞秋才得以脱手，去帮小予处理于老师入院的各种手续。

　　刘恋是彻底不装了，直接和接诊医生亮明了身份，留在了急诊室里，如果确诊是迟发性溺水，不排除手术的需要，那她就必须要给出了于文文的用药记录，以防止在手术中出现意外。

　　“怎么样医生？”
　　“床旁Xray显示肺部没有问题，不是迟发性溺水。”
　　“好，谢谢。”

　　刘恋看着床上昏睡的迷糊的于文文，松了口气，你这家伙，可真争气。

　　急救台上躺着的于文文听到了刘恋的声音，她想回应却没有力气，她没事啊，只是高烧和体力不支让她看着很严重而已……

　　“那她可以出院吗？”

　　刘恋的话让急诊医生一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像是在怀疑她的身份，不过刘恋并不介意，毕竟哪有身为病人的主治医生，这么着急让还在高烧昏迷的她着急出院的。

　　但她清楚于文文，在急诊室多挺久一秒，都有可能……

　　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滴声，规律且稳定，她只觉得好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

　　「滴~滴~滴~滴~滴」

　　然而……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病人心跳加速，血压升高！”

　　糟糕！于文文！我刚夸完你！刘恋心里一沉，拨开护士，走到于文文床头：“给我手电。”

　　护士迟疑地看向急诊医生，医生点了点头，她才将口袋里的手电给了刘恋。

　　…………
　　“于文文你疯了！靠！医生！！！”
　　“这位家属你直接拔电源是会造成机器故障的，损坏是要赔偿的！”
　　“你他妈的就知道赔偿？？？救人啊！她自己擅自加到了Max电流，我现在不拔电源，等着收尸的时候拔吗？”
　　“医生，病人室颤！心律失常！”
　　“两位家属麻烦出去等，除颤仪准备。”
　　“你们救不回她，我把整个医院的电源都拔了！”
　　…………

　　啧……怎么那时候不觉得查煌霸道……可能只顾着怨他为什么救回自己吧……

　　好亮啊……哪里来的光……自己不该下地狱的嘛，怎么地狱也这么亮吗……是天使来接自己？

　　刘恋用手电刺激着于文文的瞳孔……他妈的于文文你最好给我快点清醒过来，你不是在那个时候的抢救室！！！郑秀妍还在外面等你！！！

　　“把心跳监护仪撤了。”
　　“什么？”
　　“我说撤了！出事我负责！！！”

　　这叫声是……刘恋？她怎么在这里？滴声不见了……这是哪里啊？靠！她干嘛拿手电照我眼睛！

　　看到于文文的眼睛畏光地眯了起来，刘恋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总算回来了……她关掉手电，于文文的眼神聚焦，和她对上。

　　“刘恋……”于文文戴着呼吸面罩的嘴扯了扯，勉强发出了声：“你这女人……原来是天使啊……”

　　“啊？你脑子烧坏了吧？”刘恋嘴上怼着，脸上确是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我好累，刚才好吵，我要睡会，别叫我。”
　　“睡吧。”

　　郑秀妍的手机上收到了机票，明天去周日回，这周六，是GenZ的巡演，她得提前一天飞过去，和查天一合排。

　　Eva和柯柯商量着修改周末的拍摄行程，于文文周日的几场戏肯定是要延后了。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刘恋带着瑞秋和小予走了进来，郑秀妍第一时间起身迎过去。

　　“于文文没事，不是迟发性溺水，不过高烧加体力不支，又在水里泡了挺久，估计这两天得好好歇歇。”

　　刘恋说完，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她醒了吗？现在在哪里？”郑秀妍问。

　　“刚刚醒过，又睡了，现在在Vip病房，我一会儿带你过去，柯导Eva，于文文醒的时候说，让你们回剧组，尽快出声明，避免网上小道消息比正道更快发酵，医院有我们几个人够了，她还说下周一前会尽快恢复，尽量不耽误拍摄。”

　　Eva一脸震惊：“于凯莉不是烧着么，还这么清醒？”

　　“那倒也不是，她刚醒那会儿说我是天使来着……”刘恋无奈道。

　　“噢，那确实不太清醒。”Eva看着郑秀妍眉头还蹙着，想缓和气氛。

　　“怎么，我不是白衣天使吗？”刘恋也一起打趣。
　　“是是是，白得很~”Eva附和着。

　　不过这笑话，郑秀妍并不好笑，关于刘恋白衣天使的身份，和她是于老师的主治心理医生这件事，她压根就还没来得及问个彻底。

　　“我想去看看于老师。”她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地说。

　　众人脸上的表情滞住，看来刚才那一出，收效甚微，于文文……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郑秀妍进Vip病房前，余光扫到走廊尽头转角，发现有镜头对着这里，但看样子不像是狗仔，这层是Vip层，狗仔应该进不来。

　　她没有立刻进于文文的病房，而是停在了房门口，刘恋也跟着停住。

　　“怎么了？”
　　“听说医院内部泄露病人隐私，追责起来可大可小？”

　　郑秀妍记起那时在飞机上，于老师警告Ann姐的口吻，依葫芦画瓢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刘恋能不能默契配合自己。

　　“噢，嗯对，如果是医护人员的话，可能会被取消行医资格吧，还会连累所在医院。”

　　刘恋顺着郑秀妍的话就往下说，话音刚落，角落里的人影便匆匆消失了。

　　“你说的真的假的？”郑秀妍边拧开病房的门锁边低声问身侧的刘恋。

　　“我不知道，临时编的，但应该八九不离十吧。”刘恋耸耸肩。

　　她本还想着郑秀妍这丫头行事作风怎么越来越像于文文，却没想到还被问了真假，这点倒是不怎么像，于文文威胁起人来可不管真假，只要达到效果就好，必要时，还会把说辞变成真的。

　　Vip病房是个套间，刘恋很识相的留在了外面的小客厅，让郑秀妍独自去了里面那间。

　　郑秀妍缓步走到病床前，于文文的身上已经没有刚才急救时的各种仪器和弯弯绕绕的线，手上的滞留针连着正在挂的水，脸上看得到氧气面罩留下的印痕，双眼紧闭，睡得很沉。

　　她轻轻地抬起床边的椅子，往外放了放，坐下，抬头看了看于文文正在挂的水。

　　一瓶…两瓶…三瓶……

　　床头放着电子体温枪，她拿起来，朝着于文文的额头，按下按键。

　　体温枪发出一声刺耳的警报，她赶紧用手捂住，生怕吵醒了于文文，38.3℃，比刚到医院时候测的40.1°降了一些。

　　她凑近于文文，耳语道：“于老师，我还在等你哄我，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病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周五的凌晨，各大营销号收到了于文文在《影子》剧组拍戏发生意外入院的消息，一并收到的还有虽然清晰度不高，但一看就知是郑秀妍的身影，和助理在急诊室的门口逗留，还有被人陪同坐医院电梯上楼的照片和视频。

　　正当一众营销号拟好文案，准备接二连三po出去的时候，电影《影子》的官方账号就率先发布了声明，言辞凿凿，没有任何的模棱两可和推卸责任，并公布了意外最新的调查进程，以及于文文被郑秀妍送医的照片和视频，清晰度堪比直拍。

　　这操作……营销号们只好隔着网线面面相觑，想不到《影子》剧组的操作没给她们留任何可以蹭的缝隙，而且这手笔怎么这么眼熟呢？

　　走营销号的路让营销号无路可走，这不是，于文文的一贯作风么？那看来，人是没什么大碍就是了。

　　即便如此，这则官方声明在文娱榜挂了一宿，直到周六的下午，才被另一个词条取代。

　　# 剧组意外后郑秀妍低调亮相GenZ巡演排练

　　于文文是被查煌的声音吵醒的，睁眼看到的是赵梦的脸……她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那儿。

　　“你们怎么在这？赵梦……你把查煌带来干嘛？想把这家医院的电源也拔了？”

　　赵梦和查煌一愣，看了眼彼此，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于文文主动谈及多年前的那天，语气听上去，居然有点诙谐。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不是没死么，好好的在这儿呢，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候？郑秀妍呢？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于总，和你报告一下，你睡了两天，现在是九月一日，周六晚上，北京时间19点11分，至于郑秀妍……”查煌看着表：“应该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准备登台了，今天是GenZ的巡演，至于我们，昨天中午刚过就到了。”

　　“她一直陪你到不得不去机场才离开。”赵梦补充道。

　　于文文笑着低语：“我知道。”

　　她记起中间曾经一度浅睡，感觉到床边有人，想挣扎醒来，却没成功，那人亲吻了她的额头说了句真的得走了。

　　手机呢……得告诉小卡自己醒了，床头没有，她看向查煌，那人一直看着自己。

　　“让查总您叫我一声于总，可担当不起啊。”于文文伸出手：“给我手机。”

　　“你要干嘛？”赵梦边问边把手机给了于文文。

　　演唱会的后台，查天一不停地来回走来走去，郑秀妍看着都觉得晕。

　　“你又不是没在「乐与制作人」里有过舞台，至于这么紧张吗？”郑秀妍嘴上吐槽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手机握着的手机。

　　她是在医院待到最后一刻才走的，正好遇上了赶来的赵总和查总，看到赵梦她不意外，但查总为什么也来了？而且看样子，两人是一起来的。

　　临走前，她叮嘱过小予，如果于老师醒了，第一时间告诉她，只不过，从周五离开时等到现在，依旧没等来消息。

　　“今天不一样。”查天一没有停下来回的踱步，她看着郑秀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笑出了声：“卡姐！今天是九月一日！”

　　“九月一日……”郑秀妍正念叨着这个日子，握在手里的手机终于震了，她开的免打扰，只有星标联系人发来的消息能推送。

　　滑开弟弟和自己合照的屏保，是于老师的消息。

　　：我醒了。

　　郑秀妍鼻头一酸，但后来催场的声音让她很快稳定住情绪，她赶紧回复了个“好”字发出去，又想到查天一提到的今天的日期，又加了一句。

　　按下发送的同时，她收到了相同的内容。

　　：一个月纪念日快乐。

　　于文文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和郑秀妍同时发给彼此的同一句话，垂眼在笑。

　　一旁的赵梦对查煌说：“我说什么了？她现在哪还会想着自杀啊，人间多值得啊。”

　　查煌敷衍地笑了笑，内心五味杂陈，于文文的人间里，从来都没有自己。

　　“你俩不会以为这次我是自己想起吧？”于文文放下手机，一脸嫌弃地看着床边的赵查二人。

　　赵梦摆摆手：“我可没有，我对你可有信心了~是查煌，在来的路上一直问我，到了之后还找刘恋问东问西的，把人都问烦了。”

　　“查煌，我记得那次之后我答应过你，如果下次再想死，会先告诉你，我是那么不守信用的人吗？”于文文看向查煌问。

　　查煌拉开椅子坐下：“你……守也不守吧，我问你，你和郑秀妍……”

　　“嗯，我和她在一起了。”于文文没有半点犹豫。

　　查煌听闻，只是点头，他看着于文文的眼睛，她没有闪躲地看了回来。

　　两人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行……”查煌还想说什么，咽住了。

　　“查煌，这几年，一直没好好和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明里暗里对我的帮助……”

　　“诶诶诶，你别给我发好人卡，我不接受啊。”

　　“不是好人卡，你哪里好了？”于文文笑着说：“我是想说，我喜欢女人，这是天生刻在我骨子里的，没法改变，你啊，别再那么喜欢我了，去找个喜欢男人的女人吧，又不是找不到。”

　　“你这话听着，像在交待遗言。”查煌开着玩笑。

　　于文文啧了一声：“你还没完没了了？”

　　“怎么，就准你有PTSD，我不能有？”查煌说着换了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属实不像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于文文，我可以不喜欢你，但你，也别再出什么意外了，否则到时候我有了女朋友，可不能第一时间来救你了。”

　　“知道了，查总~”于文文心想，这次被离岸流摆了一道，也不全算是坏事，总算有契机，对查煌说清楚自己和郑秀妍的关系了。

　　“虽然你不给我发好人卡，但我要给你发一张，于文文，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觉得欠着我，才'纵容'我对你百般追求，上了热搜也不正面澄清绯闻，对一个女人来说，牺牲很大了，更何况你还是个艺人，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这方面了，就凭我这几年在你这儿的百战不挠，应该没有追不到的女人吧？”

　　“那还是有的。”赵梦的眼神飘向于文文，给查煌一个落井下石。

　　“赵总你非得戳我脊梁骨？”查煌哼笑着说。

　　脊梁骨……于文文听到这个形容，知道眼前此刻的查煌，还没有真的放下自己，交给时间吧，它最能了。

　　“查煌，好人卡我就不要了，咱们半斤八两，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澄清和你的绯闻，不过是因为不想大众太关注我的性向罢了，所以，你算是给我打了个很好的掩护，再说，你条件不差，闹个绯闻，也无伤大雅。”

　　“嘿……你……行，可以，很好。”查煌只觉得自己的脊梁骨已经碎碎的了。

　　三个人谈笑间，护士进来给于文文测了体温，还有三分烧，但总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今天夜里如果不再烧起来，明天就能出院了。

　　护士离开后，赵梦和查煌又待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来电显示是各自的公司，一个闪星，一个划时代。

　　直觉告诉三人，要么郑秀妍，要么查天一，在演唱会上出了什么事。

　　“赵梦你开外放，查煌随便。”于文文说。

　　查煌一个白眼，直接掐掉了来电：“同一件事，接一个可以了。“

　　“赵总，看热搜，查天一在演唱会公开恋情了。”电话里，是紫衿的声音。

　　“什么？/啊？/……”

　　三个人的脸一个比一个震惊，于文文立刻想到张俪肯定事先不知情，否则自己和赵梦不会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的。

　　他们点进文娱榜，词条前三已经是爆的状态。

　　# GenZ演唱会查天一公开示爱
　　# 查天一 女友不算圈内人
　　# 查天一 姐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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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张俪：“这么多年你都由着查煌高调追你，他是救过你的命还是怎么着？”
　　于文文：“嗯。”
　　张俪：“嗯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看看你俩这绯闻词条，都爆了！！！”
　　于文文：“救过。”
　　张俪：“啊？”
　　于文文：“这年头，词条爆不是很正常么，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经历一下呢？”
　　张俪：“我经历个屁我，我一个艺人总监，能爆成什么样？和自己手底下的小鲜肉弟弟谈恋爱啊？”
　　于文文：“也不是没可能，是吧，张总监。”
　　张俪：“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