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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释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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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桥一朝怒发冲冠,曝出六年前的画,让梁梦洲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有骂的,有鸣不平的,偏偏当事人直接神隐,至今没给出任何回应。
正是晚上,两人靠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很有几分他强任他强,清风佛山岗的意思。直到一旁梁梦洲的手机化身才捞上来的鱼,突然震个不停。
他扫了一眼,是姜欣的电话,没接。
谢桥拿遥控器按下静音,问:“怎么不接?”
梁梦洲耸肩,捏过手机接了:“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phone you dialed is not being answer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姜欣冷漠拆穿他:“把你的英音改了再装。”
“哦,欣姐有何指教?”他换了个姿势,枕着谢桥的腿躺下。
“付书明那边联系我了,说闹大不太好,想解决问题,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问题?哪有问题?不是事实吗。”
“好,那就冷处理,如果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问过我。”
“……”梁梦洲十分稀奇,问“你怎么不劝我了?”
“时间,咖位,证据,全都不一样了,我不打没把握的仗。而且当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回过头想,我们的想法在当时重要吗?流量为王这句话不一定对,但足够让你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谢桥离得近,都听到了,梁梦洲挂断电话仰头问他:“你说我该说点什么吗?”
“你想说就说。”
梁梦洲想了想:“我现在怎么像个皇帝,突然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说了?我真的红了吗?”
突然谢桥放在吧台的电话响了,他捏了捏他的脸,起身接电话。梁梦洲则盘腿坐好打开备忘录,开始想词,准备报一个晚了六年的仇。
一会功夫,他文思如泉涌,很快就写完了。
“关于《春意》的事闹得很大,简单说两句。一是我从事演艺事业最初的想法就是多体验,承蒙公司和粉丝们的一路支持,让我这六年时光走得还算顺畅,感谢大家,我的初心还在。
“二是对于当年的事,我不会多说什么,因为我深知能有机会说出这些,是因为流量,不是我本人。但‘黄袍加身’是为了创造更好的东西,而不是审视过去。作为艺人,我还是希望能用作品说话。
“最后祝《影人》剧组全体同仁一切顺利,我永远感谢、想念当年当年共处的时光,你们是我演绎生涯最重要的基石。 ”
写完后,他直接截图发了微博,也是这些文字从心底被放到台面上的同时,那些陈旧的愤懑和委屈就都消散了,像一片积雨云,只是如今,他不再需要一场大雨,他已经走在了盛大的阳光之下,站在更高的台阶上,又何必和过去牵扯不清?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放下了。一种自满情绪开始膨胀,他激动死了,冲过去抱住谢桥的腰,狠狠摸了一把。
谢桥按下他的手,微微皱眉,对电话那头说:“买了票为什么不提前说?我和你说过的。”
梁梦洲先亲他的左脸,又亲他的右脸。谢桥只好掰正他的脸,在他唇上戳了个“安静”的章,梁梦洲才心满意足跑开。
谢桥看着手表讲电话:“我明天去接你。”
“为什么住酒店?”他的声音有些重。
坐在沙发上刷微博的梁梦洲抬眼,那头好像是谢桥的母亲,上次他们通话,他听到一点。
他现在流量光环很重,觉得偷听别人电话不好,又盯回手机。
很快他就看到一张图,是一张用备忘录画的火柴人简笔画,一个蓝色一个黑色,非常抽象地抱在一起,后面还画着一个敷衍的圆,写着“过山车”三个字。博主问:“这我CP,谁家CP另一位没有脸啊!这么久了,就没人扒出辣个蓝人的信息吗?这腿,这腰,妥妥的娱乐圈预备军啊。”
下面有人评论:“哈哈,我可能是疯了吧,我已经把他带进瓶妹的脸了。”
他开小号在下面回复:“适度意淫益脑,过度意淫伤身,施主少做梦啦。”
接着他就把那火柴人图片点了保存。
又翻到一篇他和谢桥的同人文,洋洋洒洒好几页截图,从他们相遇开始,到后面合作,再到在一起,最后甚至还有车,写得香艳无比,要把手机倒过来才能看的那种,那细节,看得他都想实践了!
他看得心惊肉跳,在心底咆哮:“虽然但是,凭什么我是下面那个?!”
为了压惊,他跑到谢桥的微博——他要被骂一骂才能冷静。
谢桥已经杀疯了,甚至将那幅画置顶,而评论区的战场已经堆得足够高了,足足八万,热一是那条“LMZ就是梁梦洲的话,那我刘明哲算什么?”
下方跟着一排“柳木章”“郎茉泽”“吕美珍”,只有一条“你算小狗屁”混在中间十分显眼,梁梦噗嗤笑出声,发现这人很眼熟,名叫春意,这不是他那个只会发图片、还一直支持他的小粉丝吗?
顺手点进去,发现他孤僻话少的小粉丝好像活了,最近发博挺多,最近一条是三天前:“我终于离他近了一点。”
随手往下翻,对方转发了一条“多肉养殖技术”的视频,他一看定位,也在A城,心就一跳——这他妈不会是谢桥吧?!
于是他就去翻看他以前微博的定位,不是漂亮国就是英伦国,连读书时间都对得上,而他回国后的第一条微博只有两个字——“等我”。
这是什么深沉恋爱脑发言?
他表情古怪,命中注定和被束缚的情绪同时产生,想:“我顶多算农家乐池塘里的鱼,都上赶着跳的,至于下这么大一张网来捞我?”
这一会,谢桥电话打完,梁梦洲忙收了手机,装出一脸自然的表情问:“什么事?”
谢桥揉着眉心说:“我要回去住几天,我妈明天的飞机,我要去接她。”
“哦,你去吧。”他又想,你不带我一起吗?明明上次说过“如果他愿意的话,会和他一起”这话,怎么,后悔了?
他还在如无其事等后文呢,结果谢桥只是捏了捏他的后颈,就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还说:“别闲下来,除了日常健身减脂,古琴可以继续学,另外还有剧本,你们是不是有提前进入角色这个说法?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写每日计划吧。”
“……”梁梦洲眯着眼说,“你是我爹吗?姜欣都没催我复工呢。”
谢桥在房间笑:“快了,你非要喊我爸也不是不行,人要有方向,我怕你状态不好。”
什么状态不好,明明是你稀罕我稀罕得不行,还会开小号骂人呢。看着他隐姓埋名冲锋陷阵的份上,梁梦洲勉强应了声好,又问:“我前几天发的那张篮球场的画你看到了吧?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画画的初衷是想回应十九岁的谢桥,想到让这么好的人在篮球场空等了一夜,就愧疚又心疼,但那些肉麻话他又说不出口,就只能这样做了,但没想到谢桥没有丝毫反应。
谢桥的声音里夹着衣柜门开关的声音:“看了,画得挺好的,比六年前好。”
“就这?你没认出来这是谁吗?”
“不是你吗?我看篮球场的布局是东河公园的。”
梁梦洲火大:“但我不会Hardflip!”
“那你好菜,要我教你吗?”
真是一腔心事喂了狗!
梁梦洲抓起手机,冲进琴房,怒弹《第一G小调叙事曲》最后一段,极速又高亢,正在他的手指激情飞舞时,谢桥进来了,将他抱着放在琴键上,顿时又是一阵凌乱曲调,谢桥随手续了两个音,捧着他的脸说:“先走了,想我了给我打电话。”
他僵着屁股不敢动,这底下可都是金子呐!
等谢桥走后他飞快跳到地上,盯着琴键仔细打量,确认它们毫发无伤后才开始回味刚才突如其来的吻和心跳。
草了。
扣好键盘盖,他的额头靠在上面,心里空空的,人刚走他就开始想了,难怪谢桥让他写每日计划,不写拿什么过日子,看来我也是个恋爱脑!
次日早晨,梁梦洲接到姜欣通知,让他去一趟公司,说有个香水代言,要趁着进组前去国外拍一些宣传物料,他嘴上说好心里却在想谢桥,要好几天见不到了!
摈弃过自己的恋爱脑后,他开着帕拉梅拉出了门。正是周一早八,内三环上堵得怨气冲天,路上的轿车成了焊在路上的玩具模型,一动不动,就在他开得逐渐暴躁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车后传来,同时汽车报警音“滴滴”响起。
昨晚谢桥不在,他不仅失眠还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现在头正跳着疼,总感觉有事要发生,敢情等在这呢?
停好车,开好双闪,梁梦洲戴着墨镜下车了,就看后车是辆绿牌网约车,追尾了也不下车,他带着火气敲了敲车窗说:“几个意思?就这样算了?”
司机这才摇下窗,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车里还有客人呢,不然咱们加个微信私了?”
“谁和你私了?”
梁梦洲拿起手机拍过照片,准备报警,就看后座车门打开,下来一位很优雅的女士,戴着墨镜和浅灰色围巾,头发朝后梳得优雅齐整,他闻到一种很清淡的荷花香气,清幽得像雨后的水汽,十分好闻。
她对他说:“对不起,我赶时间,你能载我一程吗?”
“我吗?”梁梦洲皱着鼻子,他打扮得很像网约车司机吗?那他身上几万的衣服岂不是很不像话?
女士说:“嗯,我很急,这位师傅的技术我不是很放心。”
梁梦洲:“可我的车——”
“修车费用我儿子出。”
梁梦洲:“可是——”
“双倍。”
这是钱的事吗?
他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了,主要大庭广众之下他怕被拍,可不能再上一次热搜了,就指着监控对司机说:“监控就在头顶,这次就算了,以后开慢点。”
他挠了挠头又对女士说,“那您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