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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看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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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和吃完周妈准备的丰盛早餐后，就出发去了公司。
他之后的人生路线非常明确，季家的产业总要有人来管理，他大学读的商科也是为此而准备，更别提大学四年季兰为了培养他付出了多少心力，又给了他多少项目练手成长。
尽管季和有上辈子的经验，但毕竟公司领域不同，他依旧学到了很多。
母子见面后，季兰只是给了儿子一个简单的拥抱，五年时间中，虽然她经常和丈夫去看望儿子，但工作忙，总体还是聚少离多，儿子的爷爷奶奶外婆也是通过视频联系。
对于季和与晏景的事情，季兰还没有给几位老人完全透露情况，只是隐晦地提了一点，对季和出国的理由也只是说出国求学。
单说季老夫人，她已经是高龄老人，身体不好，季兰在这五年里都是采取迂回政策，尽量温水煮青蛙地先让母亲接受同性恋的事情。
季家一脉单传，但季兰自己没有再要孩子的想法，晏明也已经结扎了，自家儿子又是这个情况，总体来说，季兰还是有点担心母亲不能接受的。
“吃了饭吧？”季兰面容略显疲惫，但还是温柔一笑，如小时那样捏了捏儿子的脸。
儿子长得太快，出国前也高，但带着明显的少年气，眼睛清亮，看上去还是个孩子。
而现在的季和看上去不仅高，还沉稳很多，眼神坚定，气质平和冷静，季兰再次体会到了岁月的流逝。
她眼角有了皱纹，晏明也多了白发，两个孩子已经成了可以独挡一面的大人。
季和扶着她坐下，给她打开带来的食盒，又泡了一杯咖啡给她：“有周妈在我怎么可能饿着？你应该还没吃吧？我带了点。”
季兰的确没吃早饭，不仅如此，她昨天的晚饭也没吃，晚上又在公司随便凑合了一晚，睡眠也差，现在面上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不好。
季和心里叹气，站到她后面给她按揉太阳穴：“妈妈，休息一下吧。”
季兰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安宁，也笑道：“你现在毕业了，妈妈马上就轻松了，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她只是想给儿子尽可能的解决多一点的麻烦，她知道儿子能力出众，没有她铺路也能做得很好，但为人父母，总想为孩子多做一些，更何况，她觉得亏欠了他。
季和何尝不知道季兰的想法。
季兰总是忙于工作，不单单是因为季家的一切都要靠她撑起来，更是因为季兰心里明白，这些重担以后都是要交给季和的。
她多挑一段路，季和就能少挑一段路，她明白一个人撑起一个家的辛苦，便也不想儿子像她这样。
以后的季家，终究只能靠季和，晏明晏景也有他们的任务，其他事情上他们一家都能共同面对，但集团的事情却不能以一家人来说。
就算晏明季兰不介意，但其他人会介意。
想到在凌熙早早接手凌家产业时，自己还能安心地过好他的高中生活，季和心里顿时涌出一股酸涩，他慢慢吐出一口气，笑道：“没问题，先把早餐吃了。”
季兰喝了一口粥，把刚刚开会的会议记录和项目文件给他：“你看看。”
季和坐在她旁边，迅速看了一遍，微微皱起眉。
“怎么样？”
“前期资金投入太多，项目周期也长。”季和关上资料，拧眉道，“如果后期不能成功，没有资金回款或者新的融资，很有可能出现资金链断裂，那我们正在进行的其他项目也有出现风险的可能。”
季兰点点头：“那你觉得能做吗？”
季和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时目光如炬：“能。”
季兰微笑道：“想好了？搞不好整个公司都要完。”
季和也笑道：“赌一把。”
风险与机遇总是并存的，季和向来不惧赌博。
季兰很满意儿子的胆魄：“那就交给你了。”
季和惊讶的看着自家老妈：“这个能给我？那群人没意见吗？”
季兰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有什么意见？你在国外给公司谈成了多少合作，带来了多少利益？他们又不是眼瞎。”
季和挑眉：“应该不止这个原因吧？”
季兰笑得开心：“你妈妈立下了军令状，你要是办成了，他们以后都闭嘴，办不成，我退休。”
季和对季兰女士的信任感到无奈：“那要是我真办不成呢？你真让位？”
季兰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骗骗他们的话你也信？公司交在他们手上，不出两年就要完。”
季和懂了，季兰女士从始至终都只认定了一个结果，就是他会接下项目并且成功。
这个结果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除了项目带来的巨大收益，还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烦人的董事会。
而季和失败的结果根本不在季兰的考虑范围内，因为如果季和真的失败了，她也有其他方法保住自己的位置，而不是乖乖让位。
集团的控制权，一定会在季家人手里。
季兰换了个话题，笑眯眯地问儿子：“见过阿景了没？”
对于今天只有季和一个人来，而不是和晏景两个人来，她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呢。
在季兰的设想中，季和和晏景重逢后，应该会黏糊一段时间的。
季和微微一愣，然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有，他不在家，今天又直接来这了。”
季兰隐约觉得不对劲：“不在家？你没跟他说你回来了吗？”
季和顿了顿，迟疑道：“……我应该说吗？”
季兰眉心一跳：“我们没说，以为你会自己说，我不是已经把阿景新的联系方式给你了吗？”
她以为两个小孩儿忍了五年，会迫不及待呢。
而晏明因为强迫晏景治疗的关系，父子关系有点僵，季兰觉得自己也是帮凶之一，没好意思去给小儿子透露消息，显得像是弥补一样。
季和难得哽住，不知所措地捏了捏手指：“我以为你们会说呢……”
他主动离开还主动切断联系，一去就是五年，不敢想象晏景如今对他是什么态度。
季兰也哑了：“也就是说，阿景有可能现在还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对吗？”
季和低下头，捂住脸：“应该吧……”
季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实在没想到一向坦诚通透的儿子会在这点上犹豫迟疑，她无奈道：“要妈妈去说吗？”
季和默了一会，安静道：“我自己说吧。”
本来就是他和阿景的事情，应该由他自己去面对。
季兰安慰地摸了摸季和的头：“小和，妈妈相信阿景，他不会怪你的，那个孩子，他不会去怪任何人，所以不要怕。”
她和晏明当初也是清楚地知道晏景的性格，才做出了过分的举动，季兰一直心怀愧疚。
“你们都是好孩子，阿景吃了很多苦，你在国外也不容易，妈妈希望你们之后能好好的，勇敢一点。”
季和无声地点头。
＊
下午，季和提着慰问品来到了凌家。
季兰刚交给他一个大项目，启动还要准备几天，便赶着季和去处理他自己的事。
季和想了一下，没有直接找晏景，先是跟凌熙打了个招呼，就来凌家了。
自从凌熙接手后，凌老爷子就退居幕后，偶尔给林熙提供帮助或者指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休养。
季和按了门铃，管家看到来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季少爷？！”
季和礼貌点头：“管家叔叔，我来看望老爷子。”
管家连忙开了大门，引他向内走：“哎呦，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少爷知道吗？老爷可念着您呢。”
季和笑着一一回答：“昨晚回的，阿凌知道，我也想着老爷子，这不就来打扰了。”
虽然他是刚刚才通知的凌熙，但也算知道了。
管家笑容满面：“不打扰，不打扰，老爷肯定高兴，小少爷肯定也高兴。”
管家一直把他带到了花园，凌老爷子躺在一张躺椅上，闭着眼在晒太阳。
“老爷，您看看谁来了。”管家喜滋滋道。
凌老爷子一听他那高兴的语气，便以为是自家孙子回来了，睁开一只眼偷偷瞄：“哎呦，还知道自己有个爷……小和？”
季和笑着打招呼：“凌爷爷，好久不见。”
凌老爷子摸出眼镜戴上，一拍大腿：“哎呀，真是小和啊，什么时候回的家？”
季和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管家：“昨天才回的，听阿凌说您在家休养，就来看看您。”
凌老爷子拉着他的手看：“长大了，真是好久没见着了，凌熙那小子总是念着你和阿景。”
季和微微鞠躬：“阿凌帮了我们很多，也谢谢您的照顾。”
五年前的事情发生得太过仓促，季和出院后马上就出了国，都来不及向凌家道谢。
凌熙当初帮他们迅速及时地处理了网上的消息，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扩大，又帮忙搜集证据找到了顾二的把柄。
后面晏景的治疗，在物资人力上，凌熙也帮忙联系了很多人，毕竟凌家本身就在医疗领域有所涉猎。
这些事情，凌老爷子都是支持的。
年近八十的老爷子听到这话，顿时笑出声，感叹道：“小和啊，你知道吗，你这话我前不久还听过呢，阿景那小子经常来看我，你们兄弟俩说话真是像。”
季和心中一动：“阿景来过？”
老爷子对他们的事有所耳闻，毕竟有个知晓内情的孙子，眯眼笑道：“嗯，情况看着不错，就是话还是少了点。”
季和由衷道：“谢谢您。”
如果是以前的晏景，肯定是不会有这些社交行为的，现在的晏景愿意主动多次地来凌家，不管第一次是出于什么原因，后面肯定是因为和凌老爷子的相处让他感觉不错。
季和对于晏景的转变感到很开心。
凌老爷子闭着眼享受日光：“有个人陪我说话，是我享福了，阿景那孩子很有意思，每次聊天，我都能感到他在努力地改变自己的说话风格，其实话少的阿景也很好，陪老爷子我下棋的时候就非常沉稳安静，比阿凌吵吵闹闹的好多了。”
季和认真地听着，这是他不曾知道的阿景。
凌老爷子举起扇子点了点头：“脑子转得也快，下棋我还下不赢呢。”
季和难免有点骄傲：“阿景一向聪明。”
凌老爷子笑眯眯道：“是，那孩子不仅聪明，还很坦诚直接，都不会给我让棋，顾家那小子就灵活多了。”
季和对晏景“坦诚直接”这点表示怀疑，但他关注到了另一个点：“北寒吗？”
凌老爷子点头：“也是个好孩子，经常来看我，有时候他们俩凑上了，我就看他们下棋。”
对于顾家和晏家的两个继承人都来看自己这件事上，凌老爷子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和探究的欲望，而是非常自然地享受。
但季和却做不到，他如今对顾北寒的动机持保留意见，现下心里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您对北寒怎么看？”
凌老爷子缓慢地眨了眨眼：“小和啊，你知道的，重点不是我怎么看，是阿凌怎么看。”
老人笑得闲适，季和瞬间就明白了，凌老爷子什么都知道。
但他心里还是很复杂，因为有一个秘密，是凌老爷子一定不知道的，但他又不能随随便便地告知，不管是为了凌熙还是顾北寒，亦或是他自己，他都要谨慎行事。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陪着凌老爷子又聊了一会，然后告辞离开了凌家。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他一一去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