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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荒唐,简直荒唐!本宫生的孩子,难道本宫还会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是女。贵妃真是狗急跳墙,眼见思贤势好,连这种下三滥的计策也能想得出。”

      皇后和丞相尚在宴上,齐思贤便派了宫女传话,让她二人速速到皇后宫中谈话。

      预感有大事发生,皇后和丞相便各找借口离席。

      甫一回到宫中,齐思贤便支开左右宫人。宫殿内,仅有她与皇后和丞相三人。

      皇后和丞相见她神情严肃,心不由得怦怦直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齐思贤如此紧张?

      齐思贤长舒一口气:“我府上被太子渗透了。”

      她觉得自己当老板好失败。

      两个心腹都被策反了。

      “什么?是谁?谁被太子收买了?”丞相第一个不信。

      太子几斤几两,陛下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太子能当上太子,委实是托了贵妃的福。

      贵妃本是贫家女,自幼被卖入花楼,后被人赎出,送给了还只是皇子的陛下。别人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贵妃则是如大白鲨入海。她在外坎坷半生,归来仍是陛下的心头肉。

      齐思贤自出生起,一直或主动或被动观摩皇后与贵妃的交锋。贵妃把宫规视若无物,但能把陛下当做她的天。这一点深得陛下的心,于是贵妃犯的各种宫规,都变成了贵妃受的委屈。

      谁让贵妃出身不好,从小没人教导她学习礼仪,现在她恃宠而骄也是正常的,她年纪小不懂事,她没文化,不懂得包容别人,皇后你也没文化,没有容人的雅量吗?

      皇后气得要吐血,她明明比贵妃还小五岁。

      皇后和贵妃的交锋多了,齐思贤就摸清了贵妃的路数。

      原来陛下喜欢会装的。

      别管贵妃在后宫有多嚣张跋扈,拳打皇后,脚踢贵妃。但在陛下面前,她就能颠倒黑白,把陛下当成她的天一样敬仰。

      皇后性格耿直,自小也过得顺,现在大了再学也晚了。最致命的是,她的口才不好,每每遇事,明明心中有好多话要说,可到了嘴边便气得什么也说不出。

      这种形式,到了下一代则被完全逆转。

      太子继承了陛下和贵妃的缺点,却没能遗传到二人的优点。

      太子性奢侈好美色,软弱无主见。其实这些对于陛下来说,都不是问题。

      《礼记》有云,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

      太子虽然还不是天子,但也是天子的预备役,古人都说了皇帝要三宫六院,太子府中多几个美姬妾也是人之常情。莫说太子,纵是普通富户,家里也是姬妾成群。

      至于软弱没有主见,他现在还只是太子,需要什么主见,一切听陛下的就可。等他成了皇帝,手握生杀大权,自然就有主见了。

      太子毕竟没在大方向上犯过错,勉强也能做一个守成之君。

      可惜的是,太子的嘴比皇后还笨。

      太子的事迹,经由齐思贤一传。太子好美色就变成了荒淫无度,有桀纣之相。太子性奢侈,到了齐思贤这里,就变成了太子劳民伤财,不惜浪费民力也要建造宫殿。

      齐思贤也放了不少间谍进太子府,甚至太子修缮府邸的时候,都不知道在齐思贤的参与下,他的府邸超出了规定面积。

      哪怕只有一寸,这都是这都是僭越,表明了太子有不臣之心。

      为了更好的拉踩,齐思贤特意在秋狩上,大哭一场。

      她说,今日秋狩本不该扰了父皇兴致,但儿臣前几日寻访民间,发现百姓们每到秋冬时节便无衣物取暖无粟米充饥,思及此,儿臣不禁潸然泪下。

      儿臣心系百姓,愿捐出此次秋狩所得猎物,及半年俸银帮助京城百姓度过寒日。

      当然,她最后肯定要说是为陛下修德。

      陛下听完,对齐思贤大加赞赏,认为她有仁者风范。非但免了齐思贤的捐款,还赏了她黄金百两。

      陛下表完态了,齐思贤一系的官员也纷纷响应号召捐款。太子心里暗骂齐思贤能装,但也不得不跟着一起装。在场除了陛下,就指太子位份最高,齐思贤捐了半年的钱,太子不能屈于齐思贤之下,太子说,我捐一年的俸禄。

      虽说这点钱对太子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被迫捐款还是让人胸口堵得慌。

      而今日秋狩拔得头筹的五皇子,在被齐思贤这么一番搅和后,非但没得到陛下的夸奖,甚至还让齐思贤把风头全都抢了去。

      齐思贤冲着五皇子微微一笑。

      老弟,谁让你是贵妃生的呢!

      可惜就算齐思贤如此能演,想尽办法给自己加戏,极力拉踩太子,也变不了陛下对贵妃和太子的偏爱。太子僭越一事,又被陛下的化骨绵掌轻轻化掉了。

      丞相安慰齐思贤,别灰心,日子还长着呢!他们有的是机会把太子拉下来。就算没有机会,他们也能创造机会。

      恰逢陛下彻查贪腐案,主审人是齐思贤,这种既坏人缘,又一不小心就落人口实的事,陛下舍不得让太子处理,便都交予齐思贤做。

      果不其然,第二日,犯事官员的儿子便被一顶轿子,深夜送到了齐思贤府邸。

      二殿下作风简朴,衣服上连精致的绣花都没一朵,送金银器物不如送点有新意的。在同僚的指点下,犯事官员把自己姿容出挑的儿子送了过去。

      齐思贤为犯事官员指了一条明路。

      紧接着,太子就在酒楼偶遇了一名女子。

      几月后,齐思贤把案件处理结果上书给陛下,陛下大怒,犯事官员统统砍头,家中男丁流放岭南,女子充入掖庭。

      随后,御史上书,太子包庇犯事官员家眷,并与其无媒苟合。

      唉,太子也是睡了才知道女朋友家里这么困难。

      陛下骂他色令智昏,手下幕僚说他入了齐思贤设的套。爱妾倒是非常仗义,表示自己不连累太子,情愿不要名分,只要能为太子诞下婴孩便心满意足。

      案子查完的时候,爱妾肚子都大了。太子虽说好美色,但并不狠心,他不忍心让爱妾一尸两命,跟她撇清关系。

      何况只有爱妾能读懂他那颗寂寞的心。别人都把他当太子,在爱妾心里,他不是太子,只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太子为了爱妾和爱妾腹中的孩子来求陛下了,爱妾即将临盆,可是母亲和孩子都没个名分。太子非但要陛下赦免她母家的罪名,还要封她做太子妃。

      陛下气得拿砚台砸太子。

      太子并没有被陛下砸醒,反而坚定了他的决心,他说:“容儿无错,陛下不该因其父的过错,而牵连到无辜。”

      朝上一轮接一轮的弹劾,宫中陛下和贵妃的责骂,唯有府中爱妾的宽慰温暖了太子的内心。

      最终,原本该被砍头的犯事官员免去了职务,吐出了脏银,一家老小被发配回乡。

      太子虽然抱得美人归,但也名誉扫地。陛下为了平息事态,罚太子闭门思过三个月,罚俸半年。

      回想先前的桩桩件件,丞相心道,太子就像一条饿急了的野狗,莫说是扔个肉包子,便是扔块骨头,都不假思索的踩进陷阱。

      这样的太子,丞相实在是不信他能有本事将齐思贤府邸渗透。

      齐思贤也知道丞相不信:“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也不信太子有此等本事。”

      她把刚才在御花园的遭遇和盘托出。

      皇后闻言,气得发笑。

      丞相觉得此事疑点重重:“洪福那个太监暂且不提,白玉是老夫和皇后精挑细选出来的奶娘,即便投奔了太子,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白玉在齐思贤这边虽说是奶娘,但享有半个主子的待遇,放到太子那边,她就是个普通的宫女。

      “此事断不会有假。”齐思贤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纵使她不想信,也不得不信。

      齐思贤都这么说了,丞相和皇后也不得不信。

      “母后和外祖尽快排查自己身边的人,是否已被太子和贵妃收买。”

      皇后点头,她虽说决策比不上女儿和父亲,但做事不差,齐思贤一嘱咐,她马上在心里过了一遍可疑人选。

      丞相道:“那位新科状元呢?”

      齐思贤方才所见所闻,简直令人笑掉大牙,丞相不觉得像是太子手笔。但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的解释,便和齐思贤一样,按照惯例给太子记上一笔。

      齐思贤道:“他不碍事。”这会儿估计都喝孟婆汤了。

      ···

      何可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若不是身上全湿的衣物,他仿佛以为自己昨夜被人推入御花池是一场梦。

      他记得自己在被推入御花池后,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可却有一只手一直按在他的头上,让他无法探出头呼吸。失去意识前,他以为自己要成为御花池内一个无主的冤魂,可是他竟然没死。

      何可人爬上了岸,给了路过的太监几颗碎银子,他便这样进了太监的住所。

      他把湿衣服放在炭盆上烘干,连姜汤都没喝,便赶紧跑去上朝。

      此刻陛下还未到,与他交好的官员调侃他是不是昨夜喝多了,倒头便睡在了地上,所以今早才从宫内跑来。

      何可人道:“昨夜喝得神志不清,今早醒来便在太监居所。那小太监道是我昨夜醉倒在地上,担心我受凉,便把我扶进了屋。”

      他昨夜经历的事,怕是说出来也没人信。

      他心道,昨夜在御花园中,一定还有第四人听到了他和白玉及洪福的谈话。

      他不认为将自己推入水中的人会是白玉或者洪福。他们若是想要自己死,有的是法子,没必要把自己骗到御花园中说半天后,才把他推进池中。

      是太子的人吗?

      是因为和二殿下的亲信离席,还在御花园中密谈,太子那边的人便以为自己投靠了二殿下,才顺手除掉自己吗?

      何可人悄悄看了一眼太子,岂料太子也在看他。二人对视的那瞬间,太子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难道……真的是太子?

      这时,二殿下走了过来,关切道:“听闻何大人在京城还无住所,小王在京城还有一座别院,何大人可先暂住于此。”

      说来惭愧,何可人虽然是新科状元,但手头并无多少积蓄,京城地价又贵,他如今还只能租房住。

      二殿下话说完,太子也走了过来,嘲讽道:“良禽择木而栖,二妹的别院可是陛下所赐,莫说是一般人,就连孤也没这个福气在里面住上几日,何大人可千万别辜负了二妹的一番好意。”

      何可人心道,太子果然是知道了昨夜他被二殿下亲信叫走的事。

      齐思贤并没将太子的嘲弄放在心上:“太子若是喜欢,小妹便将这别院赠与太子。”

      何可人心道,二殿下这出离间计倒是厉害。

      昨夜遣洪福和白玉来诓骗他,他若是真上了当,今日怕是就身首异处。他若不上当,昨夜和二殿下亲信离席的事也是千真万确。

      何可人无奈,他不过是个刚刚出仕的小人物,怎得就让二殿下如此大费周章。

      他心道,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再投靠太子了,再拒绝二殿下,天知道二殿下又会想出什么样的计策对付他,倒不如……

      “下官多谢二殿下美意。”何可人向齐思贤拱手作揖。

      齐思贤道:“不过举手之劳,何大人无需在意。”

      太子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扫了几圈,当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言辞颇为暧昧道:“二妹是打算金屋藏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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