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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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下属，要遵循长官的命令。作为晚辈，要遵循长辈的意志。作为弱者，要遵循强者的想法。
然而莉娜的脚步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迈动，周围海军已经逐渐缓过神来，重新开始围剿海贼。海贼们大多悲痛地遵守了老爹的要求，可莉娜做不到。
这么多年，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她也有足够的心性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但白胡子却毫不犹豫地替她挡下了一切，用自己的名号让许多人忌惮，为她遮风避雨。
白胡子强大，有心胸，有气度，同时还是世界上最护短的长辈。
“这段时间——”莉娜的眼前一片模糊，晃动的水光中，那道身影却如此清晰。她深深地朝白胡子的方向垂下头，周围的炮火声似乎远去了，“承蒙您关照了！老爹！”
白胡子回过头，露出了白胡子旗帜上如出一辙的笑容。
莉娜瘫软的双腿似乎突然又有了力量，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双拳握紧给自己增添力量，随后她没有再回头，赶在马尔科前面拉扯起悲伤的海贼们，领着他们前往海贼船的方向。
“给我滚开！”一脚踹翻了一个海军，莉娜重重地落在地上，她粗重地喘息了两声，随后一把拉起那个海贼，“别停下！接着跑！”
“多谢！莉娜！”
她绝对不会让老爹的付出白费的，他们要平安回到新世界！
海军们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白胡子吸引了，莉娜他们逃跑时并不算太困难，莉娜和队长他们站在了海贼的最后，时刻留意着是否有同伴被留在了身后。
“还差谁？”莉娜的呼吸有些不稳定，她也没有精力在去调整了，直接抬高声音去问身边的马尔科。
“艾斯，还有你弟弟！”马尔科胸口还沾染着血迹，虽然身体状况看起来不错，但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奋战的白胡子，莉娜别过头，他们不能沉浸在痛苦中，起码现在没有那个空间。
“艾斯！路飞！”莉娜看到已经靠近的两个人，紧皱的眉头终于减缓了一些，她转身朝着海贼船跑去，顺带踹了几个海贼的屁股，“别看了！你们想让老爹的心意白费吗？！”
海贼们跌跌撞撞地，但是没有人对莉娜说出的话提出异议，他们擦着脸上的泪珠，终于还是登上了海贼船。
船员们都在紧张地准备启动船只，有些人在清点着附近的同伴们，莉娜四处看了看，基本海贼们身上都会带点伤口，然而并没有太多人状况惨烈。
莉娜回头看向身后即将离开的战场，那里停留着海军和海贼的身体。战场是吃人的，伤势严重的人没能从战场上离开。
“怎么回事！为什么马尔科他们还没有上船！”船上的副船长扒在船舷上，他走调的喊声吸引了莉娜的注意，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在莉娜心里蔓延，她快步走向船头的登船跳板，几个队长正站在船前的位置，他们身前是海军大将赤犬。
“那家伙！居然在侮辱老爹！”有耳力好的海贼已经怒不可遏，他挥着手中的长刀就要冲下去，被甲板上的船长一巴掌拍到了地上。
“所有人听着！平安撤离才是老爹的命令，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忤逆白胡子！”那位船长瞪着眼睛，那双眼里的血丝威慑住了所有船员。
但是，艾斯绝对不会容忍的。
在艾斯冲过去的一瞬间，莉娜的瞳孔猛然放大，赤犬比艾斯多了那么多年的训练，到底还是比艾斯要强不少，更何况艾斯刚刚从推进城的折磨中解脱出来，根本就不是全盛时期！
“艾斯！！”莉娜和路飞同时惊呼了一声，艾斯跌在地上一时间难以爬起。
莉娜吸了一口气，不顾身边海贼的阻拦，猛然从船上跳了下去。
如果仅仅是一个赤犬的话，所有的队长现在都在，还有其他的人……怎么可能连平安逃脱都做不到！他们现在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了！
可莉娜忘记了，赤犬那个家伙，是之前诓骗了斯库亚德的人，他总喜欢用更决绝的方式来对待海贼。
“——！”赤红的拳头挥舞向了稍远处的路飞，那速度太快了，即便是不远处没有参与战斗的队长们也没有反应过来。路飞盯着眼前足以致命的拳头，微微瞪大了眼睛。
“艾斯！！！”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将那似乎无限延长的一秒打破了，莉娜双手颤抖着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艾斯胸前那巨大的破洞如今已经被滚烫的岩浆灼烧，几乎没有血液流出。
莉娜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伤口，她颤颤巍巍地将趴在路飞肩上的艾斯放在地面上，路飞第一次似乎完全呆了，但是莉娜没有精力在这个时候安慰他。
“能救他的吧！小熊！能救他的吧！”莉娜撕扯下自己的外套，捧到了小熊面前，然而平常自动会缝合填补物件的小熊却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莉娜。
“看来这种果实的能力也是有极限的吗……”萨卡斯基在莉娜不远处哼了一声，他并不着急解决面前两个近乎崩溃的罪大恶极的罪犯，而是欣赏着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
“你闭嘴！”莉娜猛然回过头，她的视线从未如此仇恨过，那夹杂着疯狂和痛苦的眼神，让萨卡斯基微微眯了眯眼睛，手臂似乎逐渐变成了岩浆。
海贼的炮弹一瞬间集火在赤犬身上，虽然这样的攻击对自然系的果实没有什么作用，但也短暂地拉开了赤犬和莉娜他们的距离。
“莉……莉娜……”艾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语气甚至带了点笑意，“抱歉，要食言了。”
“……闭嘴……”莉娜的手放在艾斯身前的那个空洞上，手中还能感觉到伤口的温度，莉娜的双手颤抖着，整个人伏低了身体。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莉娜的视线落到了小熊的身上，她一直知道这只是她心脏的外壳，应该是没有意识，单纯是依靠她内心期待而移动的果实能力而已。可这么久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只把它当成一个物品。
我很抱歉。莉娜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哭泣着，她轻轻地抓起小熊，往日里活泼的小东西现在安静地用豆豆眼盯着莉娜。
一声轻微的布料撕裂的声音，莉娜从小熊的胸膛里捧出了还在跳动的心脏，那颗鲜红的心脏稳定而健康，她轻轻地连着那些填充小熊的棉花一起塞进了艾斯已经空空的胸膛。
萨卡斯基被其他海贼拖住了视线，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情况，而注意到的海贼全部闭口不言。
“路飞。”莉娜抬起头看向面前哭花了脸的弟弟，勉强扬起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们带艾斯离开吧？”
虽然不知道莉娜的方法究竟有没有作用，但是路飞还是在心里找到了一点能够期待的方向，他抿住嘴唇嘴角向下，用尽全力绷住不哭，重重地朝着莉娜点了点头，“嗯！”
“罗杰儿子的尸体哪里也不能去！”萨卡斯基瞬间抬起自己的拳头，大量的岩浆即将落到莉娜和路飞头上，然而只是一瞬间，那恐怖的灼热就消失了。还能移动的队长们一齐将自己的攻击对准了赤犬。
“艾斯是我们的同伴……”马尔科死死地咬着牙，“如果你还要侮辱他的身体，那我们决不罢休！”
“……”赤犬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莉娜用力捏紧了手中的木棍随时准备抵抗，然而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崩裂的地面逐渐在自己的视线中远去。
“谁——”莉娜紧绷着身体抱紧了艾斯的身体，在她下手之前，另一个肩头的路飞快速地冲她摆手制止，“快住手莉娜！这是我的同伴，甚平！”
“老夫不会伤害你和艾斯的！”那个蓝色的鱼人一边奔跑一边解释着，莉娜相信路飞，她小声地趴在甚平耳边，“快一些，我的心脏还在帮助艾斯活着，但是他已经虚弱到快撑不住了。”
无需言语，甚平已经在用尽全力奔跑了，莉娜在身体地摇晃中朝赤犬的方向看去，意外地和卡普的视线对上了。
英雄卡普被元帅战国压在地面上，看着很是狼狈，却仍然用力地抬起头看着艾斯的方向。莉娜知道这位老人也饱受内心的谴责，她无意给对方制造虚假的希望，但还是忍不住，朝着卡普轻微点了点头。
卡普中将没有再反抗，他趴在地上，沉默着发出一声叹息。
然而即便是队长们合力，对战赤犬也有些吃力，莉娜的眼角突然微微抽动了一下，一阵风吹过，那个威严到似乎不可战胜的白胡子拦在了赤犬面前。
老爹——
“快上船！”海贼们在船上招呼着，但莉娜看着周围的船员，有些急促地抓着一个人，“船医去哪里了！”
“他已经……”没有说出口的话带来了讣告，莉娜低头看着艾斯，她已经快要感受不到呼吸了。
马尔科此刻正在赤犬那边分不开手——可恶，都到这一步了！
还没等莉娜想出什么办法，原本靠在甚平身上的路飞也已经失去意识了，莉娜不为此感到意外，他那样伤痕累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喂——！”有个海贼大喊着，“水里面有船！”
下一秒，水底传来了巨大的动静，一艘不是通过镀膜就能沉在水中的船只浮了上来，有人站在船顶朝船上的人喊话。
“把草帽当家送到我这里！”莉娜看向身边可能认识对方的甚平，但是甚平只是摇了摇头，看来这个人并不是路飞的同伴之一。莉娜有些戒备，可接下来对方的话却让莉娜找到了希望，“我是一个医生！”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