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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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阿妈我第一次看到你额娘，是在三月初的一个晴日。正是后宫即将要选秀的时候。你玛嬷神神叨叨的带着我进了一家茶楼的雅座，指着窗外说要给我相一位相貌品行都拔尖出色的秀女。我并没在意，只是为了顺着额娘的心愿，临窗一望，便望到了她。”
……
祠堂。
“博果尔！我当日既将乌云珠相让于你，你便要好好珍惜爱护她！而如今你是怎么做的？你间接害死了你丈人，你将你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让她怀着你的子嗣孤零忧虑的死在了襄亲王府！”
“皇上，这是我的家事！请皇上不要喧哗，让她走的清静些吧。”
“哈！好一个‘你的家事’……襄郡王，朕管的便是你的家事！”
……
“我从未见过如你额娘那般……令人舒心的女子。生在帝王家，我见到的多是装模作样，争强好胜的女子。而我看到的她，没有丝毫伪饰娇作，只是表情认真的和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接着有几个调皮的孩子撞到了她，她不在意的笑笑，好像说了句‘小心点儿’……我是个嘴笨的粗人，说不出你额娘究竟好在哪里，但是我初见她的情形历历在目，早在那时我便知，这个女子是我将要明媒正娶，成为我孩子母亲的人。”
……
“你不配得到她，更加不配养育她留下的骨血。”
才从襄郡王福晋的葬礼回来，皇帝一意孤行的下了一道令震惊所有人的旨意：过继襄郡王嫡亲的大格格。
这又不是双亲故去，襄郡王只这么一个女儿，过继是为哪般？
一个本无需天子亲临的葬礼，据说葬礼上龙颜大怒，重责了襄亲王并将其贬为郡王……发生的种种拼凑在一起，一时间京城流言四起：定是这福晋不检点，在襄郡王到前线打仗时给他戴了绿帽子。而皇帝在襄郡王福晋殁后的反应让一切不言而喻。
“儿子啊，这话额娘本不该说，可他福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乌云珠又是怎么回事儿？”
“额娘！”
“这人家都要指到家门口儿说襄王府给别人养孩子了！难不成我们还要不做声忍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当今天子一头热的觊觎着弟媳，还上赶着给他弟弟养孩子，这话说出去谁信？你什么都输给福临，如今连女人孩子也要一并输给他么？你让额娘失望，也辜负了先帝爷的期许……”
……
“与你额娘成亲之后，我更是觉出了她是多么的难得可贵。她宽厚谦逊，既有女子的柔情，又有男子般的见识胸襟，使我尽可以同她谈我的抱负理想，并受益匪浅。你的母亲于我，是贤妻更是良友。”
……
“皇上！博果尔请求您收回旨意，过继之事实在是不妥。”博果尔将头重重的磕向地面。
皇帝挥挥手，不耐烦道：“朕意已决，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你退下吧。”
“我实在是猜不透您的圣意意在何为。乌云珠尸骨未寒，你便要如此这般毁她清誉么？”
“博果尔你在浑说什么？那等污浊的闲言碎语你也要尽信么？愚昧！你这等莽夫根本不配做孩子的阿玛！”
博果尔却是不再回话了。打千儿、跪下三叩首，站起垂下头道：“既然如此，博果尔领旨谢恩！皇上，我告退了。”
……
襄郡王，爱新觉罗博果尔最后一次喂给女儿香甜的米汤，最后一次亲了亲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轻抚着发妻的灵牌，以一把饰纹华美刀锋尖利的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灵牌旁留着一封写给太妃的遗书。
消息很快传进了宫，太后满脸的震惊与不信，即刻移驾到襄王府。
尸体被安放在床榻之上，孩子早已被白布裹好置于一旁——没有人忍心去看一个死去的幼童。
太妃神不守舍的守在博果尔的旁边，拉住他那宽大冰冷的手掌，默默的掉泪，直到太后进到这个房间为止。
“你来做什么？你们母子做的还不够么？！你的儿子害死我的儿子，害死我孙女！若不是因为他严办了逃兵的案子，我的媳妇儿会郁卒至死，一尸两命么？！人死了还不叫人安生，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你说！他是什么居心？！啊？！”太妃向眼前这个斗了一辈子的敌人步步逼近，哭泣着，控诉着。
“你够了！”太后厉声喝止，“你用不着这样为你家博果尔抱不平！说到底他博果尔是个懦夫，是个冷血的人，这样狠心的带走亲生女儿的性命。博果尔死得这样不体面，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大清——”
太妃呜咽着打断太后伤人的话，来回不断的说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啊……明明是福临对不起博果尔，明明是福临……”
几日后内务府给出告示：襄郡王因丧妻丧女之痛积郁过深，急病过世。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