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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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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猫正前脚直立地蹲坐在黑色栏杆上,一瞬不瞬地看着那群人屁滚尿流地逃走。
听到傅白的话,它耳朵尖抖了抖,碧绿的眸子往下移了移,瞳孔里倒映出傅白大大的笑脸。
傅白收起刀,张开双手就往它身上扑:“小花!”
大猫不紧不慢地伸出一只爪子,摁在傅白脸上。
这时菌子才发现它还是个白手套。
再仔细一看,它从下巴到腹部,还有后爪都是雪白的,只是刚刚被蓬松的大尾巴遮住,从背后则完全看不出来。
它的背毛其实也不是黑色,是较深的蓝灰色,夹杂着黑褐色虎斑纹。
它的体型有边牧大小,可能因为毛发厚实蓬松的的原因,整个轮廓圆滚滚的。
虽然能从前肢看出身上的肌肉流畅结实,但大脸盘子几乎成了正圆,蓬松的尾巴跟蒲公英一样炸开。
和它高冷的气质极为不符。
它微微低头,眯了眯眼,一爪子踩在傅白凑过来的脸上。
不过寒光闪闪的爪尖半点没伸出来,软弹的粉色肉垫的触感盖过一切。
傅白不管不顾继续往前扑,手掌和指缝间触到绸缎一样丝滑的蓬松毛发,满足地感叹出声。
菌子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
哇,手感一定很好。
不过只有短短的一瞬,雪白的猫爪把傅白的头推得往后一仰,接着它踩着傅白的脸,轻巧地从他头顶越过,大尾巴还从他脸上直直扫过。
等傅白转过身,已经消失在他身后的草丛里。
他神情失落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一个大圆脸盘又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碧绿的大眼睛定定盯着他。
傅□□神一振,这是要他跟上的意思!
他和菌子对视一眼,一同跟了上去。
两人跟着它在树林里跑了好一会儿,出了,小公园以后又转入一个老城区里。
它在树枝、路灯和高墙之间穿梭,轻轻松松三两下就从高处跃过了一条街,而追在身后的两人则要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绕一大圈。
要不是两人都因为异能体质有极大的改善,这会儿都已经趴下了。
从一个老城区里出来后,两人来到绿树成荫的河边。
大猫三两下蹿上已经长成二十多米高的树顶,从树上一跃,再踩着栏杆借力,身姿舒展的一个飞跃,就到了河的另一边。
傅白尔康手大喘气:“你等等……”
接着他和菌子一同往左拐,跑到五百多米开外的桥上,过了桥后,又再次吭哧吭哧地跑到对岸猫所在的地方,来来回回跑了有一公里。
猫还在原地等两人。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周围投下摇曳的光斑,清风徐来,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猫蹲在绿影摇曳的栏杆柱子上,打了个哈欠,蓬松的大尾巴悠闲地一甩一甩的。
和叉着膝盖大喘气的两人不在一个画风。
傅白倚着栏杆喘匀了气,忍不住向它的尾巴伸出手,就被蓬松的大尾巴啪地打了一下,还挺疼。
忽然它耳尖动了动,接着倏地蹿上树枝高处,低头看了俩人一眼,又扭过头朝一个方向奔去。
两人只好再次跟上。
好在这次没跑多久就停了下来。
傅白站在一处茂盛的丛林前,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来这是离家里三公里外的湖心公园。
其实就是一个小型湖泊,周围一圈草坪供人休息,周围零星种几棵树,再用栏杆围一圈,再在入口立个石牌就是。
如今小公园里的草已经长到他腰那么高,这边的围栏低矮,几乎完全被淹没,傅白辨认了好一会才找到入口。
大猫就在不远处的树上蹲坐着,大尾巴一甩,轻轻盖在直立起来的前爪上。
见傅白看来,它低下头,定定地看向树下某处。
傅白顺着它的视线看去。
它所在的这棵树已经长得有两人合抱宽,粗壮的树根把地面顶得高高隆起,这时一阵风吹来,青草倒伏,露出里里面白花花的东西。
那是好几颗有脑袋大的蛋!
一大一小顿时瞪大了眼。
确认过周围的草丛没有危险后,他们跑过去开心地蹲下捡蛋。
傅白和菌子挑挑拣拣,想尽量找几颗最大的。
没办法,他们现在没东西装,这么热的天,傅白上身只穿了一件轻薄透气的冲锋衣,要是脱下来装蛋的话,身上得晒脱一层皮,这一年来的太阳可不是开玩笑的。
两人正琢磨的兴起,忽然头上投下几个阴影,两人浑身一僵,抬起头。
几个圆溜溜的脑袋遮住了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
长长的脖子,羽毛雪白,黑豆眼凶光毕露。
是公园里养着的鹅。
近些年来已经不流行优雅的天鹅,大众倾向于柯尔鸭那种圆头圆脑,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类型,但是由于血脉中的村霸属性太过强大,即使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培育,大鹅依旧凶性不改。
如今这群凶名在外的公园大鹅,体型大了整整一圈,领头的公鹅伸长脖子,几乎能和傅白平视,但身上的气势和压迫感仿佛有三米高。
菌子:“……”
傅白:“呃……”
还没等两人作出反应,上方一圈的大鹅突然开始发难,对着两人就是狠狠啄下。
明明只是大了一圈的鹅嘴,却像是合金做成似的,一啄一个坑,周围顿时草屑纷飞,空气里都是浓郁的青草味。
两人吱哇乱叫地被追出了上百米远,虽然一左右的被分开,但都不约而同地越跑越深入。
然后,更多的大鹅向两人冲来。
菌子周身忽然火光冲天,围着她的鹅带着浑身焦糊味又往外散开,昂昂叫着直奔湖里去。
这头的傅白则躲得很是狼狈,被七八只大鹅追着啄,周围的石板路上和装饰的石墩碎石飞溅。
这群大鹅明显有意把他往湖里逼去,等他一会过身,一只脚已经踩进水里,而不远处湖面上,正漂浮着一字排开的六只大灰鹅。
还有水军!
傅白当然不上当,脚步一转就往外跑。
突然他余光看到空中有阴影掠过,一抬头,只见一只扑扇着翅膀的大白鹅从空中俯冲而下,比脸还大的鹅掌往他头顶盖来。
傅白险而又险地一个后仰侧身躲过,余光看到远处枝桠低矮的树干上,又一只大白鹅蹭蹭蹭地蹿上树顶,刷地张开闪着金属光泽的雪白大翅膀,纵身一跃。
不同的是,这只领头鹅在跃起的同时,嘴一张,一道水柱从天而降,朝他射来。
没错,是射,不是淋也不是浇——这特么是强化版的高压水枪啊!
水柱所到之处,泥土混着草屑像触到了地雷似的炸飞三米高。
傅白抱头就地打滚,狼狈躲过——
十几秒后,一大一小灰头土脸地从半人高的草丛中蹿出,径直跑向大门。
等出了湖心公园的门,身后的鹅群大军才没有继续往前追,在原地昂昂昂地骂了好一会后,扭过身开始往回走。
两人喘着粗气回过头,就看到草丛中的鹅群大摇大摆地往湖里走去,夕阳把它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菌子一扭头看到傅白,就翻了个白眼:“就这还惦记着蛋。”
傅白怀里,正一手抱着一颗比脑袋还大的鹅蛋,他把蛋拢了拢,抽出一手摸了摸鼻子:“顺手嘛,再说这辛苦不能白受。”
菌子翻着白眼,往回跑了两步,草丛间一阵声响过后,也抱着一颗蛋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刚刚有只大鹅不小心踢过来的。”
傅白摊手:“来都来了。”
正说着,他一顿,转过身看向身旁的一棵树上。
大猫蹲坐在树枝上,定定看了他一眼,一扭头,身影消失在夕阳下。
他傅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还是那句话,它在野外比跟着自己生存的几率大得多。
他回过头,眉开眼笑地对菌子说:“我们回去吃蛋饼蛋羹蛋包饭,番茄炒蛋韭菜鸡蛋牛肉滑蛋……”
菌子听到这里一愣,这不是之前在中心广场上说的话吗?
原来大猫那个时候就已经跟着他了。
渣男。
——
远处的一座高楼上,一人把玩着手里的相机:“这次找着大鱼了……”
另一人闲闲问道:“怎么说?”
那人斜他一眼:“你以为那群大鹅是好惹的?领头的那个还有水异能,它那个高压水枪能生生射断人的脊椎,挨一下整个人就废了。”
“一旦掉进水里,它还能制造小型漩涡,加上其它守在水里的变异鹅,不管掉进去多少人都爬不上来。”
“除开这些,光是凭这群变异鹅的速度就不是普通人能躲得开的。”
另一人听到这里,伸手拿了相机过来翻看,他看得真切,那群大鹅一嘴一个坑,砸到花岗岩石板路上也是碎石纷飞,这要是落人身上就是一个大洞。
他咂舌道:“这要是啄肚子上,肠子都能流出来。”
“还有那个小孩。”刚刚录像的人目光一凝,意味深长地说道,“绝对是个高级异能者,不提前处理,后患无穷啊。”
他扯了扯嘴角:“我有预感,老大会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