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要把这个槽淡的世界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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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平山发来的消息里简述了事件的大概情况和文档资料。
槐荫县的县一中发生了几起学生不正常死亡事件，死者皆损失了某个身体部位，附近的监控莫名其妙的都失灵了。
这种损失是指被撕扯下来的损失，断裂处的伤口经过检查，却判断不出来究竟是哪种妖怪——能够屏蔽天机的同时隐藏踪迹。
附带的事故图很是血腥，凶手/凶兽像泄愤一样暴力的将死者撕扯开，还是特别有原则的只撕扯某些器官，仿佛只针爱这处的部位。
委托是校方发出来的，学校从上个月开始陆陆续续死人，警察查不出来由头，便将案件委托给了都管处。
都管处的人去查探一番之后评估等级，认为大概率是凶兽作案，于是将马平山和其他人派去，但现下来看，估计是没能解决问题。
马平山的来意非常简单明了。
〈一马平山〉：容老板，此处恐有器灵，来无影去无踪，昨夜又有一学生险些遇害，但我们未能将其抓住。
〈一马平山〉：我已上报三管局，上头说可缓请外援。
〈一马平山〉：必有重谢。
容初挑眉。
马平山是个聪明人。
委托app上的委托是分等级的，分别是天、地、玄、黄，往下又分甲乙丙。
每解决一件app上的委托，都有助于都管处内部评级、考核和职位升降。
天级甲至地级甲的委托多由都管处的外勤小组包揽，出一次外勤能吃一年。
槐荫县一中的委托堪堪挂上了地丙的尾巴，成功解决之后能升一阶。
无论有无器灵，死了这么多人，求上门的事，容初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总归是好事一桩。
〈jsisnsnzy..〉：定位。
马平山那边很快发来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想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明天要外出。”容初拍了拍应野的手臂，后者转过头来看他，“不知道去几天，你去不去？”
应野点头：“需要我带多少小鱼干？”
容初：“？”
容初疑惑。
容初笑了一声。
容初起身离去。
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下午，容初在书房里翻着马平山发来的资料，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凶兽不挑食，像胡闹一样。
三个死者，两男一女。
女生的腹部被咬开，拍摄背景似乎是在厕所，脏黄的地板上满是血迹，旁边的批注写着：无器官失踪。
似乎是单纯的泄愤。
男生一个被吊在篮球场上，脑袋从嘴巴处被强行撕扯成两半，脑浆和血溅了一地。另一个被利爪挖了心，弄碎了之后又塞回了死者的嘴里。
三个死者死亡时间有间隔，最早的是篮球场的男生，五月初死亡，消息被压下去了，随后依次是女生、被挖心的男生。
容初将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死者之间的关联只有那一层浅薄的一个年级的同学关系。
“叮咚”一声响。
马平山发来了新消息。
〈一马平山〉：容老板，有新进展了，死者三人都是同一个校内社团的。
〈一马平山〉：这个社团的性质一时间说不清楚，明天您来了我们再详细说。
〈一马平山〉：能确定的是，这三人没我们预设的无辜，唉……
容初回了个好。
透过手机没办法确认现场的情况，哪怕容初眼睛特殊，也没办法看穿死者身上到底有没有怨气、死气或别的什么。
针对妖兽和器灵的束缚性武器，两者兼得的自古以来好像还没有。
容初思量一番，决定带上清然一同前去。
烈日弓身上的功德金光和阳气，谁见谁怕，非常好用的驱邪神器。
清然掐着饭点回来，坐在桌上还在惊叹着今天伙食比之前好了誒。
应野今天做了六荤两素一汤。
容初请求来的，妙安刚来涅槃居，怎么也要有个欢迎宴。
“每次来新员工我都要这么做？”应野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摘菜，男人的眉目有着不悦，似乎是在委屈。
容初站在他身旁帮他洗菜，闻言挑眉道：“我每日给你布阵引灵气，助你恢复修为和记忆，你还想要什么？”
这蛇看着就不像会给人洗手作羹汤的，使唤和压迫这种存在，容初非常喜欢。
应野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是这个意思。”容初那双漂亮的凤目带着笑，“互惠互利而已，不是吗？我使唤你，偿还这些个情谊因果。”
“应野，是你赚了。”
自古以来恩情因果还起来最麻烦，你欠我我欠你，欠到最后双方大打出手，乃至同归于尽也是有可能的。
应野摘菜的手停了下来，厨房里的两人就这么的对视着。
容初的笑温和有礼，但眼底的调侃和清醒，证明他这不是无意之言。
他将你推开，算的清清楚楚，你却不知为何要心甘情愿的跑回来。
应野错开目光，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总结给逗笑了，搞的好像自己会跑回来一样。
他了解自己，他不是那种会跑回来的人，算清楚了也好，他注定要孤身一人。
妙安口欲不重，但今日都是为她准备的，自然也是欣喜的跟着坐了下来。
清然讲话有些傻里傻气，因心性原因，跟着竹筠唤妙安姐。
妙安对于这个小少年印象很好，便也笑盈盈的将他当作弟弟来看待。
用过晚饭，几人聚在客厅，容初将明日要外出的事说了，又交代竹筠和妙安一些注意事项。
清然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听着，末了指着自己道：“老板老板我呢我呢！”
“你跟我们一起去。”容初道。
其实将应野留在店里是最好的，但此次的事件看着诡谲，还是带个能打的比较好。
清然一听能出去玩，乐滋滋的回了房间收拾行李。
如若这凶手好抓，快则当日就能回，短则三四天乃至一星期都有可能。
容初这么想着，又给江贪和〈折琴摔杯〉发了消息，委托这二人无事就过来帮他看着店里，虽说阵法重重，但竹筠和妙安为乐器化形，修为不高，如若碰上些什么，恐难以脱身。
……
第二日。
为了保证店里一切安然无恙，容初又交给竹筠和妙安每人一个传送符。
“如若在外面遇上危险，传送符会将你们送回店里。”容初说道，“这几日我朋友会过来帮忙看店，你们照常营业，不用管他们。”
竹筠和妙安应好。
清然背着书包跑下楼来，冲着四个大人明媚一笑，“走嘞走嘞！竹哥我走了妙安姐再见！”
“老板，我们怎么知道那是你朋友？”妙安疑惑。
容初顿了一下：“你们会知道的。”
竹筠和妙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容初没多做解释，出门的三人转眼就没了踪影。
留在店里的两人在半小时后迎来了容初的朋友。
而后他们就理解了为什么容初说你们会知道的。
他们老板这位朋友实在是——非常的独立特行啊。
再说容初这边。
槐荫县是凤尾市的直辖县城，临水多山，盛产茶叶，高铁前往四五十分钟就到了。
马平山准点在高铁站等人，看到清然时他一愣，转念一想，这个器灵兴许比他还强。
马平山头顶上的灰刺猬朝容初和应野鞠了个躬，而后三人上车。
车上，马平山坐在副驾驶位，容初三人坐在后排，容初坐在中间，驾驶座是一个长发男人，头发扎成了小辫子落在身后，冷着张脸，不苟言笑。
“这位是我的同乡罗锺软，湘省赶尸一派的弟子。”马平山介绍道，他说着将手上拿着的平板递过去后排，上面正显示着某软件的聊天记录截屏，马平山继续说道：“这是罗兄弟的鬼使混进群之后发现的。”
容初接过平板，屏幕上率先跳出来的是几张符咒和一些私人照片。
“这群小孩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法子，以蛊术、符咒之法控制同学或达成所愿。”马平山面色有些难看，他继续道：“目前没有引起大的影响，我们也不知道死者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槐荫县第一中学是本县的重高，下属乡镇的学生都聚集在这里，小群里的人数每个年级的人都有，上至考试作弊，下至害人疫病。
“虽说不知道这些术法有没有成功，但是不加以管控实在是……”马平山的未言之意不得而知。
十五六岁的年纪，认知和辨析能力还未完全成熟，多会以此为荣或是随心所欲。
“建群日期早至两年前？”容初翻了一下，皱眉道：“哪怕大多数符咒的使用可能没有成功，但暗处发生的恐怕也是有的。”
只是被掩埋了、遗忘了。
长达六年的交流群，哪怕是误打误撞的去学习蛊咒、邪术法，随着时间流沙的堆积，坍塌的几率也是有的。
事情涵盖的东西越来越多了，马平山皱眉：“我这就去申请查看槐荫县的非正常死亡事件。”
“从官方入手恐怕有点难。”容初说着看了清然一眼，后者冷着张脸一下一下的翻看着平板上的聊天记录。
马平山顺着容初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脸冷意的清然。
少年冷着张脸的样子，倒有几分凶煞器灵化身的意思了。
“可以的话，安排清然进入群员人数最多的班级。”容初说着抽回清然手上的平板，还是别让孩子看太多这种事。
马平山点头道：“现在在校的只有初高三补课的学生，我尽量安排。”
派清然进到学生里面，能查探的消息自然是会更多。
“三个死者中的女生，家里的权势有些高，拒绝我们查看尸体。”马平山想起容初还需要查看尸体的事，又道：“至于案发现场，学校在官方的人将尸体带走之后简单清理了一下，而后就继续投入使用了。”
容初好看的眉毛拧起，突的笑了一声，道：“倒是不怕死。”
是该说学校以是在以学生为重，瞒下消息继续正常上课是为了他们着想，还是说他们在藏着别的什么？
清然似乎只是不喜欢看这些血腥恶意的东西，容初拿开之后，没一会儿他又欢欢喜喜的了。
“容老板，现在是学生补课的时候，要先去案发现场还是？”马平山问道。
容初：“昨天不是有个学生险些被害吗？”
“唉，别提了。”马平山无奈道，中年人严谨的相貌浮上来一丝尴尬，“我们那晚蹲守在学生宿舍楼，设下了屏障和鬼使，符咒也贴满了，一有声响就跑了上去。”
“那女孩第二天就请假回家了，但她的家里人不给探望。”马平山道：“原先那个女孩没什么存在感，和死者明面上也没有关联。”
马平山一开始是以死者的关系调察的，那晚遇害的女生叫王珊，和三个死者甚至都不在同一个年级，所以她被排除在外。
“你们不是派遣了鬼使？”应野问道。
马平山刚想回话，车身突然一震，罗锺软一个急刹车就将车停在路边，神色变得十分难看，身上因役鬼而沾染上的阴气开始暴虐起来。
容初挑眉：“怎么了？”
应野似乎想骂人，容初伸手摁在他的腿上，示意他别动。
“怎么了哇！！”清然撞到了椅背上，捂着头龇牙咧嘴。
“呃…哈哈哈…”马平山尴尬的笑了两声，“锺软的鬼使的鬼使和他们失去了联系，不出意外应是被那东西吞噬了。”
清然砸吧嘴，“鬼使的鬼使？”
容初疑惑：“吞噬？”
“锺软签订的契鬼是只千年的厉鬼……”马平山的声音有些抖，这是那种下意识的害怕。
千年的厉鬼，堪称老不死啊。
容初挑眉，他属实没想到，一直沉默寡闻的罗锺软的契鬼竟是只千年的厉鬼。
“派遣出去的鬼使是我手下契鬼的鬼使。”罗锺软说着重新启动车，他道：“凶手的来历不简单，鬼使彻底消失了，魂线断了，他们不是失去了联系。”
马平山在一旁补充道：“锺软的契鬼因为受到反噬，陷入沉睡了。”
魂线是指人鬼签订契约之后产生的联系，人鬼可以根据魂线知晓彼此的行踪和生死。
契鬼的契约有很多种，常见的就是主仆，足够信任便是同生共死。
前者可以签订多个，属于是互惠互利的一种关系，彼此的生死会影响对方的修为，但不多，甚至于主人可以抛弃契鬼而不会损失。
后者就是生死牵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签订的同生死契约？”容初问道。
不然怎么会因为魂线断了而陷入沉睡？
“不是。”罗锺软眼神一暗，冷声道：“所有的鬼使都消失了。”
容初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初高中的学生集中住在两栋宿舍楼，锺软在每层都布下了五名鬼使。”马平山解释道：“锺软和我分开管辖男女生宿舍，五层共二十五个鬼使全没了。”
马平山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只剩下锺软和他的契鬼，还有那个女生。”
“魂线彻底断开，追踪不到任何踪迹。”罗锺软再次说道。
如果所有的鬼使签订的主人都是罗锺软的契鬼，那么陷入沉睡情有可原。
从侧面也说明了凶手的实力不亚于一只千年厉鬼，很有可能在这之上。
契鬼因伤陷入沉睡，也难怪罗锺软脸色不好。
几人简单分配了任务。
清然跟随马平山去办理借读手续，容初、应野还有罗锺软再去一遍几个案发现场。
临分开前，容初又叮嘱了清然一番，“打不过就跑，记得带上那只小刺猬。”
清然背着书包懵懵懂懂的转身准备离去，闻言又转回来：“啥刺猬？”
容初：“……”
“带着马大师跑就对了。”容初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马平山，后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平日里严肃的中年男人想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但因为平时太严谨了，导致看起来有点想强颜欢笑。
清然拍了拍马平山的肩膀，自信道：“马大师你放心我打架很厉害的！打不过我就带你跑！”
马平山汗颜：“那真是…真是多谢了！”
五人在校门口分开。
罗锺软在一中蹲守了好一段日子，几个案发现场被他来来回回看了八百遍，现下轻车熟路的就带着两人先去了操场。
“县一中的位置有些偏僻，校园的北侧靠近深林，往里就是个小山坡。”罗锺软说着一个侧身，钻进了一道小门里，“今天周二，学校里的学生都在补课，早上都没有体育课，我们快查快走。”
罗锺软解释道：“这里的学生并非什么都不懂，他们隐约猜到了我和平山哥来这里的目的，但却都默契的不来打扰，哪怕我们主动去找那些跟此事有关联的学生，他们的回答也是含糊其辞，校方更是让我们尽量别打扰学生。”
罗锺软有些疑惑，既然都请来了官方的人，为什么还要如此阻碍他们？包括学生的态度也有些奇怪，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走过场。”应野接上罗锺软的话，男人看着不远处的篮球场，眉目尽是冷意。
篮球场上什么也没有了，只余几个学生们落下的篮球。
那个吊着死者的篮球板没有更换新的，而是擦拭过后重新投入使用，地板上也只剩下跑鞋留下的擦痕和落叶。
容初走进来看，发现篮球架的一侧还贴着张黄符。
罗锺软走到了另一侧，正在思考应野这句走过场的意思，接触到容初的目光，他看了眼黄符解释道：“校方要求的，说是死者为大。”
于是让他们贴了张符，但是其实没什么大的作用，充其量是安抚，毕竟此处根本没有阴气或者鬼气。
容初走到篮球框的下面，皱着眉看着被凤吹晃的篮球框。
“死了太多人，有点压不下去了。”容初突然说道：“校方未必不知道这些事，只是他们也不知道源头，他们希望你们能解决掉作祟的人，但不希望你们接触太多。”
长达两年的邪术交流群，群员几十个，分布在高年级的不同班级，涉及的学生有些甚至是校董或教师子女。
学校未必不知道这些事，但是却都默契的没有去提起。
“查一下这个学校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命案。”容初道。
罗锺软点点头，他掏出手机开始翻找起什么来。
应野围着篮球场转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处破损的围网上。
围网旁的花草没什么不对，花坛上还残留着几个矿泉水瓶。
应野在看的是被剪开的围网口子，口子呈圆形，初高中的学生刚好能从这里钻出去。
应野凑近去看口字的一个边角，上面钩着不知道是纸张还是皮制品的一小块的东西。
“容初。”应野将这一小块的东西拿起来，转身走回了容初的身侧。
容初放出灵识去感知这附近，听到应野的声音后，青年长长的眼睫一颤，睁开了眼。
“怎么了？”
应野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垂眸看他道：“这个。”
容初接过之后在手上摩挲了几下。
应野捡回来的这块东西是深褐色的，摸起来像皮制品，只有一节手指节大。
容初摩挲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将这块东西对准了阳光，从好几个角度去观察。
“兽皮。”容初看了一会，又道：“上面似乎还镌刻着文字。”
罗锺软站起身来，有些紧张道：“兽皮？”
这完全毫无头绪。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我要把这个槽淡的世界吃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