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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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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桑怀疑自己穿越了,就在十分钟前。
她明明在酒店里疯狂赶剧本,胸口突然刺痛,两眼一黑,再有意识便听到几个陌生男女的声音。
“为什么一定要桑桑嫁人,逼得她跳了河你满意了?”一个中年女人哭啼道。
“十七不嫁,父母有罪!何况桑桑已经十八了,连上门的媒人都少了大半。再说她要去夏侯府当丫鬟,你也舍得?”
······
纪桑确认了两件事:一是她真的穿越了,二是她面临一个抉择。
成亲还是打工,这是个问题。
前者倒没有过多犹豫,她在现代连相亲都不愿意,怎么可能会成亲,pass!
至于打工,她心里叹一声,这原主干什么不好,怎么上门给人家当丫鬟当牛马啊!不行,这个也要pass。
“系统?有系统吗?”纪桑突然想起什么,在脑子里不停召唤,祈祷可以出现一个声音,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搞什么,现在穿越不都是流行带系统,有金手指可以开大的吗!
没系统,没金手指,没外挂,她这种在影视剧里最多活两集的可怎么办?!
还没想出来解决方法,腹部忽然一阵虚空。
不好——突然一声长响的咕噜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屋子里突然寂静无声。
······
装不下去了,她只好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赫然出现四张陌生男女的脸,饶是有心理准备她还是吓了一跳。
纪桑撑着床沿起身,装出一副恹恹样子,虚弱地问道:“你们是谁······”谁都不认识,就先装失忆吧。
“桑桑,我是娘啊。”李月凤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担心地问道。
纪桑只是摇摇头,大哥纪杨,二姐纪檀和爹纪是德轮番问道,也依旧摇头。
纪是德原是忧色,见纪桑茫然的神情,略一思索倒是开怀许多:“若真记不得,那便罢了。桑桑与胡家的婚事就定下了,明日先起草帖子。”
啊,纪桑傻眼了,这可使不得!
“我、我想起来一些!”纪桑只能靠刚刚几人对话的内容猜测,“爹,我得去夏侯府!”纪桑说的斩钉截铁,眼神坚定的简直就像小学生誓死要爱护第一根戴上的那根红领巾。
为啥不像入党呢,别问,问就是大学的时候没给她名额,没经历过。
话一出,气得纪是德一甩袖子往屋外走。李月凤拍拍她的手,眼神示意她放心,起身跟在他身后也一并出去了,嘴巴不停:“谁知道那夏侯公子又能来咱们封城待多久······”
“好你个纪桑,失忆了不记得我们,倒是记得那夏侯公子。”纪杨揶揄她道。
纪桑一愣,原主竟然和她同名?她忽然抚上自己的脸,忙和纪檀要了铜镜来。这一瞧纪桑着实惊了,怎么和她本人像又不像的。
单看五官,和她哪哪都像,可是组合在一起又感觉不像。大概是气质吧,毕竟她穿来之前可是一个工龄五年的牛马,忙的连头发都没时间洗,嵌在脸上的简直是一双死珠,颓得很。
“怎么了?”纪檀看她愣神半天,连忙问她,“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纪桑摇摇头,而后请求:“二姐,先和我说说那夏侯公子吧。”
这次连纪檀也笑了,“你姑娘家的羞不羞,就这么喜欢那夏侯公子啊。”
纪桑讪讪一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得想好去了府上得怎么跑路啊。
原来这夏侯公子,单字一个郢,是夏侯家第十七代嫡出。一直传闻他生的那是容颜绝世,俊美无双,只要见过他的人都说长得比女子还要美。不仅长得好看,身份也是显赫非凡。父亲是平信王,母亲是当朝赫赫有名的赤凤大将军,未来名正言顺的世子爷,还曾是当今太子的伴读。
明明已经是权贵显要之人却偏偏不沾朝堂,喜游山玩水,若是看中哪个地方,便买宅招人,住腻了,再去下一个地方。
纪桑听了直撇嘴,这夏侯郢怎么看都像是个不学无术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然而纪檀摇头笑着说错了。
夏侯郢年纪轻轻允文允武,在朝堂之上举凡策论,在战场上助赤凤将军剿灭叛军,深得皇帝重视。只不过六年前,赤凤将军去世后他也辞去官职,两手一摊,当闲散公子去了。
世人都说他不近女色,至今弱冠有五,还尚未娶妻,连身旁服侍的女子都没有。
渐渐地,坊间传闻出来,说他好男风,应召技师不过是掩人耳目,但仍然抵不过这些小姐们趋之若鹜。她们比不过京城那些高户大家,世子妃的位置不敢肖想,不过若是能被看中做个侧室,也是家族里极大的荣幸了。
纪桑问道:“这应召的技师是什么?”
纪檀答:“是要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女工及厨艺的女子。”
“闺阁女子不是不让见外男?”
纪檀笑道:“去的当然是及笄但还未议亲的小姐们了。”
纪桑咂摸咂摸,内心禁不住翻鄙夷:这不就是变相选妃吗?!
说夏侯郢不近女色?呸!还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装什么清高亮节,文人风雅。
“真有贵女小姐看得上吗?”纪桑怀疑纪檀在夸大其词,却见她笑着卖关子。
“去了你就知道了。”
用过晚饭,入了夜。纪桑习惯性地伸手一摸要找手机看时间,才想起来已经穿越了,哪里有手机!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但在此之前,她得保护好自己这一条小命。两日后就是夏侯府招人的日子,她已经想好了,她要去竞选技师。
这府上招两类人,一类是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女工及厨艺者,样样皆需要通过竞选,比试胜出才能留府,另一类就是普通的小丫鬟,根本无需比试。
简单来说,就是高级职工和低级职工之分,除工作内容和月俸,最大的区别在于是否能近身夏侯郢,几乎所有官宦商贾家的千金都会选择竞选比试。
既然她们都参加竞选了,那纪桑也参加竞选。
她一个编导生,对此皆是一窍不通,落选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落选,她就可以出府,出府就可以跑路。
什么打工,什么成亲,通通去他大爷的!
前世勤勤恳恳努力工作,还没开始走上人生巅峰就嗝屁了,现在她穿越到古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还是不要奋斗了,找个地方躺着当个咸鱼吧,饿不死就行了。
要是有条件,那就争取躺得舒服一些。
两日后的清晨,纪是德便架着驴车,载着李月凤和纪桑纪檀三人,赶往夏侯府。
还有几百米达到大门,驴车便停住走不动了,前面的路都被人堵得死死的。远远望去,大多是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美女们。
纪桑倒吸一口冷气,天老爷,真是错误预判了。
正瞧着,一辆马车停在一旁,帘子一撩下来一个涂脂抹粉的小丫头,马夫立即将轿凳放在地上。再一掀帘,一双纤纤玉手先是伸了出来,出来一个女子,扶着刚刚小丫头的手下了马车。
纪桑余光一瞄,竟是个极漂亮的小姐,粉面玉唇,姿色绝然。只不过她路过自己的时候,二人的视线相撞,纪桑见她眼神一上一下迅速将自己打量个遍,随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嗤笑。
她今日没做梳妆,只换了一身新衣裳,还是纪檀带着她去成衣铺子买的,对她来说这都已经十分隆重了。换做之前去大厂面试,她都没穿新衣服!
虽然被鄙视了,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反正也只是来走个过场。
纪是德显而易见地觉得自己女儿落了下风,这才蹦出一句话:“落选就回家。”听着颇有种“大不了爹娘养你给你兜底”的感觉。
纪桑想,如果她没有成亲这一选项就更好了,她现在扭头就能回家,但还要装出一副深受感动但不为所动的坚持。
“放心吧,爹,我一定会在府里好好工作,不给您丢脸!”
结果纪是德又瞪她一眼,扭脸过去,不说话了。
纪桑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爹,娘,二姐,你们先走。”
李月凤挥挥手,不舍道:“没事儿,我们不急,等看你进去了我们再走。”
“不,你们先走。”
“我们看你进去。”
如此来回几次,纪桑硬是生生挤出了一个微笑,“好啊。”
说完,她跟着人流走向侯府,走的那是一步三回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进府以后便复不相见了。
然而纪桑面上微笑着,内心却在哀嚎:你们怎么还不动身啊!
直到昨夜,纪桑发现不仅她在收拾包袱,二姐和爹娘也在收拾行李。
原来纪檀是来接二老去夫家住的,每年三月封城开始飘柳絮,李月凤总是犯咳疾,纪檀自从嫁到江南,年年这时候都会接他们过去住上两个月,在梅雨季之前回来。
纪杨也已经自立门户,住在城外。
这就说明,家里即将有两个月的时间没人!
纪桑心里立即有了主意。
三人一路目送到纪桑踏进夏侯府的门槛。
结果纪桑跨进一只脚,剩一只脚在大门外,转身抬眼一望,纪檀还在和她挥手。
“小姐,我们要关门了。”门内站着一个家仆,已经看了纪桑半天,这门口只剩她一人了。
哦不,是一只脚。
纪桑咬着牙,伸出手搬起那只在门外的脚。
“砰”一声,门关了。
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