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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夜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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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空明,市中心高楼耸立,闪烁着明亮的灯光,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向人间播撒着白森森的月光。
深夜人静,偌大的房子里是空旷的寂寥,只有吧台上还明亮着耀眼的黄光,以及那一盏泛着白色波光的鱼缸。
越婵半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抱着双膝,一只手长长舒展散落在一侧,手里还拿着一个玻璃酒杯,杯里装载着金黄色的烈酒。
她偏头侧脸压着柔顺的秀发,眉目低垂着,余光落在手上的酒杯,杯里的冰块融化了大半,玻璃杯内外壁上都垂挂着冰凉的露珠。
夜晚太过漫长,也太过孤独。越婵最近迷上了烈酒,总在夜深寂寥的时候来上一杯,高浓度的酒精刺激麻痹着大脑的运转,让她放缓思考,免得太受忧虑左右。
越婵微眯着眼,感受着这一夜的宁静,此时她已是微醺。
清风穿堂而过,一侧的绿植随风摇曳,长影婆娑。
“叮咚!”
突兀刺耳的门铃划破了这份孤独的寂寥。
越婵从沙发上坐直,皱着眉头扭头看向门口,不知道是谁会在这深夜前来探访。
她从沙发上起身,把酒杯放到一旁,走到门边,抬头向看向一侧黑白的监控。
廊道里一片黑暗,模模糊糊,一道漆黑的身影躲在门侧,光线太暗,几乎看不到正脸。
但越婵一眼就认出了身影的主人——是彭野,她的瞳孔震动,完全想不到竟然会是他!
“嘟嘟嘟——”
彭野按响了请求通话键。
越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嘟!”
“什么事?”
“越婵!”
接通后,两人同时说道。
“你来做什么?”越婵的语气冰冷。
“我......我来找你。”男人的声音嘶哑,略带着一丝哽咽。
“你找我什么事?”越婵问。
“我......我想跟你谈谈。”彭野低头解释道。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有什么话那天我已经在电话里说清楚了!”越婵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没有,小婵我.....”他猛然抬头说道,情绪十分激动:“我后悔了,小婵,我知道错了,我们谈一谈......”
“那与我无关,”越婵语气愤怒的打断了他,心里燃起了怒火:“你后悔了,可我不后悔,我们没有如果,没有挽回的余地,请你不要来打搅我的生活,如果你真的有为你做的事对我感到愧疚的话......”
越婵直冲冲的说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屏幕,心里是完全无法遏制的怒气,几乎要把屏幕烧穿。
说到最后,她了断而果决:“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就别怪我叫保安来请你走!”
“嘟!”
说完,越婵直接挂断了电话,屏幕变回了原始界面,一片黑暗。
......
“呼~”
“呼~”
“呼~”
越婵仍停留在原地,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死死的盯着那漆黑的电子屏,喘着长长的粗气,握紧了双拳,锋利的指甲抓疼了血肉也没有放松。
一直过了良久,她才缓过劲来,斑红的血丝蔓延到眼球,越婵紧咬着下唇,生生止住了泪水。
她步履蹒跚的走回沙发边上。
“啪嗒!”
一整人陷入黑皮软垫的沙发里,卸了全身气力,四肢发软,越婵的半边脸颊深深的埋入其中,形成了一道深陷的凹痕。
另外的半边脸颊裸露在外,那只随之裸露的在外的瞳孔里已经包含了泪水,悬悬欲滴。
静置了良久。
突然,越婵又躬起了双臂,撑着整个身体起来,拿起面前几子上的酒杯仰起头颅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水滑入喉咙,灼烧着喉道的血肉,泪水滑落两侧。
一直到酒杯里只剩下那融化的只剩下几角的冰粒在其中摇晃,越婵才低下头来,把酒杯从唇边移开,长呼了一口气:“呼~”
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前近乎漆黑,只有那缸接吻鱼还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上方。
痴痴愣愣,呆呆傻傻。
“叮咚——”
又是一道门铃响起。
越婵猛的转头看去,满是惊疑的目光。
难道彭野还没走?
这么想着,越婵那还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涌上心头。
“哐当”的一声,越婵把酒杯用力的砸在那玻璃台面上,扭头走向门口,看向那模糊的监控。
一道漆黑的身影屹立在门前,眉目低垂着看着地面。
越婵以为又是彭野,直接接通了电话。
“嘟!”
“你又来做什么!”她大声的冲着屏幕说道。
与此同时门前的人抬起了双眸看向屏幕,越婵看清了来人,是叶冕。
话音刚落,越婵便陷入惊愕之中,瞳孔放大又缩小,惊诧的看着电子屏里的男人。
“?”叶冕先是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才低声说道:“是我,叶冕。”
“怎么是你?”越婵才反应过来问道,又补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叶冕轻描淡写的说道,廊道里的视线不明,但越婵能想象到他此时平淡的表情。
“你找我什么事?”越婵疑惑的问道,他们不久前刚见过一面,叶冕的态度冷淡。
“......”沉吟半分,叶冕道:“让我进去吧!”
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屏幕,与越婵隔空对上。
越婵愣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叶冕走了进来,男人高大身影来到越婵面前,近乎完全覆盖。
借着吧台微弱的灯光,越婵才看清楚他今天的一身打扮,上身是带有暗纹的休闲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脖子上带着两圈皮质的项链,挂着做旧的铜质羽毛吊坠,与裸露出的肌肤锁骨相得益彰,透露着迷人的性感
下身则是浅色的休闲西裤,柔软的布料与宽松的剪裁,还有扑面而来的馥奇香。
雅致潇洒。
叶冕似乎私下里很喜欢这样的打扮,每次见面都是这么一身。
叶冕刚走到越婵身边,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转眸就看到了吧台上开封的烈酒,和她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泪痕。
“刚刚彭野来过了?”叶冕问道,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越婵愣了一下,没有回答,低垂着眉目。
叶冕把视线回落到越婵身上,打量着她:“你就为了个男人喝酒掉眼泪?”
他的语气略带嘲讽,打量的眼神肆无忌惮,仿佛要不她剥光看透。
越婵不适的偏过头去,没有回答叶冕的问题:“这和你无关,你......唔——”
她还没说完,就被叶冕掰正了脸庞,强吻了上去。
“唔——”越婵被惊了一跳,双臂拍打着叶冕的手臂,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你——唔——放——开”
叶冕不管,吻的更加深入,直取腹地,津液交汇在一起,发出“渍渍”的声音。
他的吻如风暴般激烈,又如晚风般缱绻,浓郁的馥奇香绽放在鼻尖;她的唇如软玉般温暖,如诱人的鲜葡,口舌间夹杂着酸涩的酒香。
叶冕一只手摁着越婵的颅顶,宽大的掌心几乎将她整个后脑裹挟,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肢,紧紧的握着,在她那裸露出来的幼嫩肌肤上留下深深掐痕。
越婵起先是反抗,后来又沉浸在这骤雨狂澜般的热吻里,像是潮湿的雨季,夜雨拍打在丛林的灌木里,两只动物湿滑了皮毛蜷缩在一起,互相取暖。
她两手紧抓着叶冕的衬衣,柔软的布料上被她的指甲留下道道褶皱。
“渍渍——”
一直过了半响,两人才喘着粗气结束了这个漫长而缠绵的吻,但是还保持亲密无间的姿势。
越婵头微微偏,露出大半张脸,叶冕则转移了阵地,湿润嘴唇滑到她的脸颊,顺着那以干枯的泪痕细细吻上,直到那纤长的睫毛。
“呼~”越婵舒缓着气息,慢慢的静了下来,似又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伸手把叶冕推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看着叶冕,略带惊恐的问道,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向吧台靠去。
叶冕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了眼自己眼前空旷的怀抱,他走上前去:“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
他步步紧逼,越婵退一步,叶冕就进一步。
感到背后一片冰凉,越婵靠到了吧台的大理石台面上,她一只手抵在后方,身后退无可退。
她怯怯的看着叶冕,没有说话,脑海里浮现了前日在陶瓷艺术馆的场景,那时她发誓不会再和叶冕扯上关系,可现在又发生了什么。
她望着叶冕的眼眸,那是一片漆黑无际的深渊。
明知不可靠近,可每当他靠近她时,她却无法抗拒,是以才会犯下那么荒谬的错误。
叶冕的眼光锐利,直射她的深处,近乎X光,剖析越婵的全部,他明白她内心深处的堕落与腐烂,还有那将要冲破囚笼的疯狂!
叶冕,步步紧逼越婵。
“你难道就不怕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越婵突然问道,她愤怒的看着他,似乎在责怪他的引诱。
明明什么都没说,她却深知他的含义。
叶冕紧盯着越婵的眉目,接着冷笑了一声:“越婵,你不是越溪,我不是彭野,我也不会为了斗气去追另一个女人。”
他,另有所指,似在讽刺。
越婵梗着脖子咽了一下,略带不可置信的问道:“即使这不道德?”
“呵~”叶冕又冷笑了一次,这一次他发出了声,他反问道:“这有什么不道德的?我跟越溪早就分手了,你跟彭野也分手了,这是自由恋爱,有什么错误呢?”
越婵沉默了,她低垂这眼眸,目光看到那群接吻鱼的方向,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
停顿了半分,叶冕的身姿微动,遮去了越婵前方的视线,那高大的身影行成一道阴影的幕布,笼罩住了越婵。
越婵抬眸看去,模糊间看到叶冕的那对墨色的眼眸,他的嘴唇翕动:“越婵,你总是在意别人的目光,在乎别人的想法,担心别人的感受,那请问,谁来你自己的内心呢?”
越婵的眼眸逐渐清晰,她看着叶冕继续说道:“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呢?你不管自己的内心吗?你满足了别人,那你呢?谁来满足你自己?谁来照顾你自己的内心的需求?”
越婵沉默不语,内心却在为叶冕的话语激荡不安,她像是一片游离失所的小舟,遇上了狂风暴雨般的巨浪叶冕。
她深知无法跨越这道深渊,最终会被他所打翻淹没。
可她还在试图挣扎着。
“越婵,”她又听见他说:“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我们都深知彼此之间的吸引力,这很奇妙,也很诱惑,更加无法抗拒,这不是错的,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它呢?”
越婵愣怔着没有反应,她死死的靠在吧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背后的冰凉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有身体的温热,可她还是没有离开。
越婵不在看叶冕,逃避他的目光,故作不为所动,就像那一日清晨,她的态度明了,却远没有那日坚定。
......
叶冕最终还是离开了,离开前他深深的看着她:“越婵,我没有要逼迫你,只是希望你能正视自己内心的想法......”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砰”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越婵才完全松了口气,她浑身泄气的蹲了下来,依靠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呆愣的看着前方。
浑身已经全是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