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收尾与复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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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尔注意着那几名用来“儆猴”的“鸡”，一旦觉着他们伤势过重、快坚持不住了，他就会给他们灌一口酒——营地里剩下的，但里面被他后来混了早就准备好的吊命魔药。
耶尔把和了药的酒挨个灌进了前统领和几个亲信的肚子里，既让酒精麻痹他们的痛觉、提高耐受的阈值，又让魔药的药性控制住他们的伤势，吊着性命不让他们死。
爱丽丝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在所有迪威特营的普通士兵都完成了这项特殊的“仪式”之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手下的人将几个半死不活的敌人拖下去，好生看管起来，顺便治一治，她还暂时需要这些人留着命。
前统领等人被拖走了，爱丽丝重新看回营地里的战俘们，他们动完手后就老实地排着队站好了，倒是很自觉。
爱丽丝把最先动手的几个人单独叫了出来，说道：“我说过，见了谁的血，就让你们顶替谁的职位。最先吃螃蟹的人总是幸运的，恭喜你们，现在，你们是迪威特营新的统领和副官了。”
被爱丽丝叫出来的士兵们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短短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是营地里被呼来喝去的底层兵卒，但现在，命运却在爱丽丝的安排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几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狂喜。
那名抢过剑最先动手的士兵名叫苏达，因为第一个动了手，爱丽丝特意指明由他担任迪威特营的新统领。
苏达忍不住握紧了拳，仿佛握住了看不见的权力，眼中充满了迷茫与兴奋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人物，顶多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份豁得出去的决心。虽然不知为什么约因郡的人突然要暗中占领这里，但此刻苏达已经不在乎自己效忠的主子到底是谁了，他只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不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血雨腥风。
“多谢大人信任！”他紧绷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其他被任命的士兵们也纷纷道谢，尽管声音还没什么底气，可是他们的目光中却逐渐萌生出了野心的雏形。几人知道，从今天起，他们将不再是曼哈郡这个偏远破军营里的可怜下等人，以前曾不满的、无力改变的所有困境，现在都将由他们自己来推翻重塑。
站在一旁的普通士兵们则心中充满了羡慕和惶然交织的复杂情绪，大部分人从未见过这样戏剧性的变故，在他们的认知里，统领和副官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能否成为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些卑微士兵所能奢望的东西。
但今天，这一切竟被打破了。他们看到那些曾和自己一样受苦受难的同袍们摇身一变成为了新统领，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人心生羡慕，甚至会产生一些难以抑制的嫉妒。
爱丽丝注意到了他们的反应，她的目光在这些士兵脸上掠过，随后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似乎能穿透每个人心中的隐秘，“你们觉得自己也有能力、也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上。也许你们当中有人在想，为什么他们能被选中，而不是自己。”
“但你们要明白，我需要的，是有野心、有胆识的勇士，最重要的是，他们愿意冒着危险去换取更高的地位。”
“我不在乎你们之前是什么人，只要忠心为我办事，我就能让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权力、地位、财富，甚至是曾经不可企及的荣誉。”说到这，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但若是有人不识抬举，想着重新回到那些曾经骑在你们头上的家伙们那里去，我保证，他的下场绝不会比你们原来的统领好。”
警告完，她又收敛了眉眼间严厉的锋芒，重新挂起笑意，趁热打铁地勾出他们更多的渴望和野心：“你们之中还有很多人，潜力未被发掘，但只要敢于表现自己，那我这里就永远不会缺少给你们的机会。今天是他们，明天也许就是你。”
“这番话不只是对原属于曼哈郡的士兵们说的，”她转头扫视过自己从格林维希堡里带出来的人手，“我们约因郡的战士们也同样有着这样的机会，而且只要你们表现得够忠诚、够出色，我允诺给你们的奖赏会比这还要高！”
爱丽丝的这番话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切开了士兵们心中的杂念，既是警醒，也是激励，给了他们一丝攀登的希望，让他们原本麻木而怯懦的心重新有了光彩。
这一刻，整个迪威特营在爱丽丝的掌控下彻底变了样，士兵们再不似往日那般死气沉沉，他们的眼中多了光——那是渴望、野心、甚至是对新命运的追求。曾经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的统治结构已然崩塌，而爱丽丝以一种看似残酷却高效的方式重新塑造了他们对未来的憧憬。
看着他们的反应，爱丽丝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收拢了这群士兵的心。这也就意味着，整合边境这盘散沙的第一步，她迈出去了。
……
收拾完迪威特营的局面，爱丽丝将雷克统领和他手下的士兵们留在那里继续收尾工作，自己则带着耶尔和阿诺返回了格林维希堡。
她在脑海里复盘着这次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迪威特营的过程。
其实，即便不采用这种迂回隐蔽的战术，纯粹靠着补给后格林维希堡的战力，约因郡这方也能正面攻下迪威特。
但爱丽丝清楚，这样做虽然简单粗暴，却会引起周边势力的注意。特别是兰蒂斯家族驻扎过来的私军，他们是兰蒂斯大公的耳目，又兵强马壮，不知深浅，
目前爱丽丝最忌惮的就是他们，还有他们背后的主人，那位兰蒂斯大公。
一个素未谋面、暂且不知为人和处事原则的位高权重者，若是被他发现了约因郡不同寻常的动向，爱丽丝可不敢赌这位大公爵一定会对她抱着什么友好的态度。更有可能的，是这位大公听到风声后，被引起了兴趣，然后再派探子到约因郡一看——好家伙，小小的一个子爵领地，居然弄出了这么多花样？
先不说兰蒂斯能不能忍住贪婪之心不向约因郡伸手，只要这事经由这位身处权力中心的大公爵传进了教皇和皇帝的耳朵里，那约因郡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爱丽丝辛辛苦苦拉扯起来的领地，就会变成皇帝的产金山，或者沦为教会的收割场。
而另外一方面，她也顾忌着隔壁几个领的动静。虽说那几个子爵都是贪吃懒做的蠢货，但如果约因郡在边境的行动过于明显，还是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戒备与干预，甚至可能会联合起来压制她。
因此，相比正面出击，悄无声息地夺下迪威特营才是最为保险的选择。
而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得想出一个极为隐秘，却又高效的法子。
于是，在学习了传送魔法——不，或许更早，在看到林顿公学内传送魔法的妙用之处时，爱丽丝脑海里可能就萌生出了今日这“魔镜计”的朦胧雏形。
一开始，爱丽丝只是想到可以利用传送魔法来实现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过程，但长期定点传送魔法阵的硬性限制是：必须在传送的起点和终点设置好配对的魔法阵。那么，如何在敌营里不引起对方警惕地布置魔法阵，就成了令爱丽丝头疼的难题。
好在后来，在某一天早上女仆们服侍她对镜整理仪容时，爱丽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了魔法塔内部存放着的诺艾拉之镜。
是啊，既然大预言术这种魔法能被梅林融合在镜子里，使其成为强大的魔法道具，那她为什么不能效仿这种做法，把传送魔法也融进镜子里呢？
这灵感一经诞生，爱丽丝顿时感觉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她迅速联系公学炼金学院和技术学院的学者们，让他们用搭建传送魔法阵的特殊材料锻造出了一对巨大的镜子，然后又让耶尔唤醒了右眼中沉睡的梅林，对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要这对镜子成为一组可以移动的传送魔法阵。
当时，听完爱丽丝的这个要求，梅林的反应十分有趣。
“你说什么？”梅林甚至没在乎会不会耗费力量，他直接从耶尔眼眶中拔出了灵魂虚影的半个身子，一脸不可置信，“当年制作诺艾拉之镜的时候，我已经是传说级别的大魔法师了，而你，你现在只是个初级菜鸟，你居然就想超越传说魔法师了？”
“所以我才来寻求‘伟大的梅林’的帮助啊。”爱丽丝耸了耸肩，摊手道，“这东西关系到之后我能不能有实力去满大陆地帮你寻找灵魂碎片，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呀。”
梅林瞪大了眼：“照你这么说，我免费给你当苦力，还是应该、必须、且不得不做的事情咯？”
爱丽丝坦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收获了梅林一大堆夹杂着知识科普的抱怨，像什么“这并不只是简单地将传送魔法铭刻在镜子上，而是要让魔镜具备动态校准空间定位的功能，能够随时改变传送目标”啊，“材料强度和面积和传统魔法阵地基不同，怎么重新配合着修改魔法阵构造”啊，还有“设计出来以后怎么维持稳定运行和长时间传送”之类的一个又一个难题。
但在爱丽丝和耶尔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软磨硬泡兼威逼利诱之下，最终梅林还是蹲在耶尔意识里，骂骂咧咧地指导他们俩完成了魔镜的制造。
最终，他们成功研制出了一对可以实现配套点对点灵活传送的魔镜，这可以说得上是爱丽丝整个计划核心中最必不可少的一步，只有有了它们，爱丽丝才有底气和信心去进行下一步的实施。
而这下一步，就是——进攻，而且是极为巧妙的“智攻”。
她先是派耶尔和阿诺，以友好睦邻的名义骗开了迪威特营的大门，再借助美食和美酒构成的糖衣炮弹麻痹对方，而被伪装成名贵宝物的魔镜则勾起了敌人的贪婪之心，无论是想将其据为己有、还是想将它送上去讨好权贵，只要敌人动了接下它的心思，就相当于把自家的门户毫无防备地敞给了爱丽丝。
正是因为这计划的隐蔽性，爱丽丝才得以在不惊动外界的情况下，兵不血刃地拿下了自己在边境的首个战利品——迪威特营。
这样一来，后头的事情就好办了，她只需要效仿这回，派人带着诱饵和魔镜挨个拜访约因郡边境线对面的别家军营，如同蚂蚁侵蚀河堤一般，逐步渗透对方的防线，暗中积蓄力量。只要计划顺利进行，等到其余几方势力终于发现异样的那一天，爱丽丝恐怕早已将约因郡周边的军事力量尽数收入囊中。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收尾与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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