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倒计时》溪上灯

57、……

　　梁漠今天在补拍电影单人的特效镜头，刚一结束，结果手机就看到了十分钟前，沈奕密密麻麻打了十多个未接电话。

　　这么着急？梁漠直觉不妙。立马回拨了过去。

　　“喂，沈哥，有什……”

　　梁漠的话还没说完，沈奕就着急忙慌地打断，“快来市医院！润宁出车祸了！在急救室！”

　　润宁出车祸了。

　　这几个字，像是千斤重的石头，砸断了他脑子里的神经，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尖锐的耳鸣声占据了他的所有听觉，一时之间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喂，梁漠！梁漠！”电话那头的沈奕在急切呐喊着，才把梁漠的魂儿给叫了回来。

　　“我马上到！”梁漠在休息间拿车钥匙，可心脏的剧烈颤动，让他的手不自觉地发抖，根本抓不住任何东西。

　　叶润宁出车祸消息在第一时间已经铺遍了网络。苏维应该也是看到了消息，连忙从摄影棚快步跑像梁漠的化妆休息室，他连口气都还没顺下去，便焦急地问到，“润宁那边什么情况？”

　　“我现在去医院，刚，刚接到消息。”梁漠整个人都在颤抖，连说话都气息不稳，他胡乱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急匆匆地准备出发。

　　梁漠刚走出房间门，苏维就拉住他的胳膊，“你今天没带助理，我让我助理送你过去。你这样开车，不安全。”

　　“没事，我能稳住。”梁漠拍拍苏维的肩膀，让他放心，“我真没事，你先忙。”

　　梁漠坐上车时，深呼吸了大大的一口，他反复地告诉自己“不能慌，要稳住”，手指已经麻木，但他还是捏了捏拳头，活动五指，强行唤醒了手指神经。

　　一路上梁漠都紧绷着神经，好在路上不太堵，他很快赶到了医院。

　　梁漠着急地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公众身份，就直接往医院大门跑去。可彼时的大门已经聚集了很多记者。

　　医院的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密密麻麻，有人排着队在骂骂咧咧，有人扶着患者一直在说“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有人耳背听不见志愿者的解释不停地在反复提问，还有好一些聚集在一起吵吵嚷嚷。

　　梁漠刚到门口，就被几个记者堵着问，“你是来看叶润宁的吗？你和叶润宁什么关系？叶润宁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你觉得叶润宁的车祸是意外还是有预谋的？”

　　尽管梁漠此时异常着急，但面对媒体还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尽量保持着看起来还算比较好的态度回答他们，“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可记者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似乎是没打算放人走。梁漠每往前一步，记者们也继续围上去。

　　医院大厅本就很多人，看见这种架势，有些在围观，还拿起手机拍摄，有些人在议论。

　　梁漠的耐心快消耗殆尽了。

　　这时，医院开始全院广播，环境人声嘈杂，但还是大致能够听得见一些情况，“请心血管内科胡雪飞主任，神经内科刘晓梅主任，呼吸内科张春玲主任到尽快到3号手术室会诊，该名患者遭遇车祸后，疑似气体中毒。请心血管内科胡雪飞主任……”

　　梁漠也不确定广播里说的人是不是叶润宁，只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他无法不代入。

　　“让开！”他低声吼道，嗓音愠怒。尽管音量不大，但足以震慑那些不知轻重的记者。

　　他们非自愿地让出了一个缺口，梁漠这才得以往沈奕给的方向疾走而去。

　　后面的记者们还想跟着，但这是医院的几个保安赶到及时地制止了他们。

　　沈奕最开始给梁漠的地点是急诊室，但梁漠在急诊室并没有看到人。

　　他赶忙拨打了沈奕的电话，可沈奕并没有接电话。梁漠只能询问导诊护士，“不好意思问一下，急诊送来的车祸……”

　　梁漠看到护士抬头看他时，眼睛一亮，想来应该是认识他的，于是他有换了个措辞，直接问到，“麻烦请问一下叶润宁现在在什么地方？”

　　导诊护士见到梁漠很激动，但看到梁漠着急的神态，咽下了心里想说的大段废话，只说了句，“转3号手术室了。”

　　3号手术室……

　　广播里提到的3号手术室！

　　梁漠屏住呼吸，强打精神稳住自己，差点他就一股血气上头，要不是手撑住了导诊台，梁漠恐怕要往后趔趄两步。

　　“好，谢谢。”梁漠道完谢就连忙赶去3号手术室。

　　梁漠赶到3号手术室的时候，手机也响了。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沈奕在给他打电话。

　　梁漠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沈奕面前，气还没喘匀，就立即问着，“沈哥！润宁呢？怎么样了？怎么会中毒呢！”

　　沈奕也很着急，先赶紧通知了梁漠，然后又紧急安排公司的人去配合交警调查，他先过来守着叶润宁，“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出公司没多久就撞了。”

　　梁漠也是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情绪高度紧张之下，一些礼节也没有注意了，他忘了这是在医院，没忍住吼了出来，“中毒，我问中毒！”

　　“这里是医院，保持冷静。”相比之下，沈奕冷静多了他抓着梁漠，把他按在椅子上，“我知道你会紧张，害怕，担心，但你控制一下。医生已经进手术室去诊治了。”

　　“对不起。”梁漠双手撑住额头，有有些烦闷，他坐不住，于是站起来走了走，一会儿望向窗外，一会儿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护士们进进出出的推进去一些仪器，让梁漠内心更加紧张了。现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悬着的心脏都快要突破嗓子眼儿了，可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还没有暗下去。

　　没一会儿，叶正明和杨晴也赶来了。

　　杨晴一过来就立马抓住梁漠，瞬间眼泪就流下来了，“小漠，宁宁他进去多久了？”

　　“妈，别急，你先坐。”梁漠冷静下来，扶着杨晴坐在椅子上。

　　一边的叶正明看起来很淡定，但也一直皱着眉头，神色紧张，“目前是什么情况？”

　　“叶总，您好，我是润宁的经纪人沈奕，您叫我小沈就好。润宁今天出公司突然撞到了路边的石墩子，车坏了，但无其他人员伤亡。交警已经在调查，我让公司的人在跟进度。有消息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沈奕交代了一些他知道的情况，虽然知道得不多。

　　至于中毒这种邪门的事情，在还没有确定消息之前，沈奕觉得还是先不给他们说，免得让他们徒增烦恼。

　　“润宁，他什么情况？”叶正明问到。

　　“润宁送来的时候，其实除了头上有擦伤，其余并无明显外伤。润宁这么有福气，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沈奕这么说到，想宽慰叶正明，同时也想宽慰自己。

　　找不到原因却一直昏迷不醒，情况其实算不上有多好。

　　“那从车祸发生到现在已经有四个多小时了，润宁还没有一点消息……”叶正明严肃起来，他或许还想说什么，但被梁漠打断。

　　“爸，别说。”梁漠相信叶润宁，他不会有事的，无论是谁现在都不能说沮丧的话。

　　他怕自己会坚持的希望会因为一句话而崩溃。

　　杨晴还在小声啜泣，其他几个人在安静中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梁建华夫妇也赶过来了。梁漠的手机信息也多得快炸了，可现在他没有心情去回复他们。

　　五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没有一点要打开的迹象。

　　远处传来皮鞋触碰瓷砖的声音，在这安静地可怕的氛围中，显得异常地格格不入。

　　“我是市局刑侦的，顾亮。”顾亮亮出了自己的证件，“你们谁是叶润宁的家属？”

　　“我们都是！”杨晴立马答到，“警察同志，我儿子怎么了？”怎么会把刑警招来，杨晴预感不好，看了看叶正明又看了看梁漠。

　　“是这样的，交警那边发现了一些问题，已经移交给我们了。现在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有什么问题啊？”杨晴继续追问到。

　　“嗯……还是等他醒了，我们再聊吧。”顾亮看了看环境，觉得不太合适告诉他们这些情况，况且，有些资料还没完全确定，暂时不能往外透露。

　　但顾亮把梁漠叫到一边去了。

　　“你也是叶润宁的……家属？”顾亮想要确定一下亲属关系。

　　“嗯，我是他……”梁漠本来想说一个词，发现这个词汇竟然从未得到过叶润宁的承认，于是他悻悻地换了一种说法，“他是我的，爱人。”

　　“是这样，我们在叶润宁的车上发现了新型化学毒剂，他可能涉及到了一件恶性投毒案件中，凶手我们抓到了，正在审问中，这点你们放心。但有一些情况，我们还需要和本人沟通一下。希望他醒过来，情况好转点了，你能通知我们。”

　　“谢谢警官。我想问一下……那个毒，严重吗？”

　　严不严重，治疗时间已经说明一切了，但梁漠心里没底，他寄希望于眼前这位警官，他既然知道是什么毒，就能够知道有什么毒性。

　　“目前来说，不致命。”因为也是新出来的东西，顾亮手里的资料也很少。只能从零星几个案例上来说，没有出现死亡的情况。顾亮透过梁漠的身影看向坐在手术室门前的几位长辈，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们呢？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单独叫你，和你说这些，要不要告诉你们父母，嗯……”

　　“我懂。”梁漠应到，还是不要让长辈们参与这些事情了。

　　顾亮点点头便离开了，

　　然而待顾亮走之后，叶正明已经收到消息了。他在看到自己儿子出车祸的第一时间就找人去调查了。

　　叶正明看完消息后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了梁漠，让他自己看。

　　梁漠一头雾水地接过手机，手机上只寥寥几句话。

　　“经车载监控和调查取证，叶润宁离开公司时，接过了粉丝送的花，花泥里掺杂了一种新型吸入式化学毒剂，在车内密闭空间内迅速挥发，致使叶润宁吸入后昏迷，从而导致汽车失控撞向路边。凶手已被警方抓捕，为梁漠的极端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