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倒计时》溪上灯

4、倒计时358天

　　叶润宁看着对话框里弹出来的消息，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真想把他重新拉黑！

　　就不该相信这个人能够正经起来。

　　然而，事实证明，从定妆，拍剧照，到武术训练，剧本围读，开机仪式，叶润宁看到的梁漠都十分认真专业，且一本正经。

　　叶润宁首次触电，尽管已经找老师补课了，但对于片场实际的流程还不太明白。所以电影一开机，叶润宁就直接进组了，前期没自己的戏份，他就站在一边观摩学习。

　　前几天都是梁漠和武术演员的打戏，干净利落，如鱼得水，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带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戏服如开花一般眼花缭乱，质感很好，观赏性极佳。

　　这天拍摄结束后，梁漠和大家友好地说了再见，自己便单独回酒店。

　　叶润宁在一边看着，默默地跟上去了。他观察梁漠好几天了，除了拍戏就是休息，根本看不出有一点不对劲，这样还怎么找弱点？还怎么拿捏软肋啊？

　　既然梁漠不出招，那么自己就主动出击吧！

　　叶润宁敲了敲梁漠的房门。

　　梁漠刚卸完妆洗完澡，头发还往下淌着水。

　　“噢，你来了。进。”

　　梁漠擦着头发往客厅里走，叶润宁也跟着梁漠，往客厅里走。

　　“坐，你随意就好。”梁漠倒了杯水，递给叶润宁。“找我有事？”

　　太正常了，这不对劲！这太不正常了！

　　叶润宁拘谨地攥着水杯，瞥了一眼梁漠，梁漠只是在擦头发。

　　这正常的氛围……

　　难道是梁漠担心自己的真实面貌被曝光，故意在这儿演呢？

　　叶润宁看着水杯，没敢抬头，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还是想要当面对你说声谢谢，微博上的事儿，你帮了我的大忙。”

　　梁漠一声冷笑，“呵，谢我，就空手来吗？”

　　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叶润宁警觉地看了看身后的退路，可以一路通向大门。

　　梁漠甩开手里的毛巾，朝叶润宁走过来，看这个趋势，叶润宁觉得先跑为敬。

　　但梁漠长腿一迈，没两步就追上了，把他堵死在玄关。

　　“跑什么啊？不是谢我吗？这么没诚意？”

　　叶润宁距离门把手只有一步之遥，但他的胳膊被叶润宁抓住，他很难有大幅度动作。

　　梁漠看到叶润宁思考的模样，就知道他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空手来谢我，那你是想给我点别的？”梁漠抬手去勾勾叶润宁的衣领。

　　叶润宁惊得一下子拍掉了他的手，但嘴里说话依然客客气气的，“梁大影帝说话这么有分量，一句话的事儿，举手之劳积累善心，自然是不求回报了……”

　　梁漠唇角微勾，淡淡地一抹笑意，毫不起眼地出现在他的脸上，“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究竟冒了多大的风险为你撒了个谎。万一哪天被爆出来我和你真的结婚了那么久，那我就会成为观众嘴里的‘大骗子’！我苦心经营那么多年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说完，他朝叶润宁贴近，俯身在他耳朵边，轻声说道，“毕竟，你这个角色，确实参考了我的意见。老公有在帮你哦，感动吗？”

　　叶润宁的火气一下子就窜到头顶了，杀人诛心，这是在否定他！

　　“所以，为了我俩公众形象都不被崩盘，我有一套公关方案你要不要配合我？”

　　叶润宁没好气地低声吼道，“要干什么！”

　　“就说我们因戏生情，拍完这部电影我们就官宣，再过半年，我们就宣布领证了。这样一来，也不算对大众撒谎了。”

　　叶润宁恼羞成怒道，“你休想！”然后重重地踩了他一脚。

　　趁着他因为疼痛分心的时候，叶润宁抢过了门把手，开门跑掉了。

　　真该死啊！怎么又被他拿捏了！你说你好好地惹他干什么呀？

　　接下来的几天，叶润宁都躲着梁漠，直到没法躲了。

　　旁观了这多么天之后，剧组终于排到了叶润宁的第一场戏。

　　内容是男主余行修回忆里和白月光林深一起习武的温馨画面。

　　叶润宁有舞蹈基础，武术部分拍了几遍顺利通过了。后面有一组人脸特写，是林深深情地望向余行修。

　　很尴尬，这怎么深情？

　　叶润宁每次看着梁漠的脸，满脑子都想着要把对方大卸八块。

　　拍了两遍，都不太合适，苏维脾气倒是挺好，笑呵呵地问，“润宁，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啊？”

　　叶润宁摇摇头。他知道自己不该带入私人情绪，但他根本控制不住！因为他总是NG，剧组几十号人都得在这儿陪他耗着，强烈的内疚使他着急死了。

　　苏维拿着小蜜蜂，对着梁漠大喊，“快教教人家啊！”

　　梁漠微微一笑，眼里盛满宠溺，朝叶润宁招招手，“过来。”

　　叶润宁此时很听话地走上前。

　　梁漠揽着他的肩膀，轻声细语道，“润宁你看我，我平时看你什么眼神？”梁漠给他演示着，先是平时那种欠欠儿的、嘲谑的眼神，在一睁一闭之间，他又马上换成了一副温柔缱绻的眼神，“感受到区别了吗？”

　　抛开梁漠爱发疯这点来说，叶润宁客观地评价这个演员，从头到脚都是戏，长得也很赏心悦目，堪称完美。他刚刚看向自己炽热又带着几分迷恋，要不是因为这是梁漠，叶润宁差点都恍惚了。

　　“你把我想象成你的粉丝，每次签售的时候，你怎么看粉丝的，你就怎么看我。现在，试试呢？”

　　梁漠温柔地不像他本人，叶润宁想，要是他一直如此，不和自己针锋相对，这婚结了就结了吧。

　　叶润宁再次看向梁漠的时候竟然带着些许害羞。

　　在一旁远观的苏维，依然乐呵呵的，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拿着小蜜蜂不忍地打断道，“可以了吗？”

　　叶润宁移开眼神的时候，有些尴尬。刚刚怎么会产生那种想法，真是有病。叶润宁在心里默默地骂着自己。

　　“可以了，导演！”梁漠应道。

　　剧组重新调整了光线和机位，造型师也上场重新整理了他们的妆造。

　　“3、2、1，action！”

　　苏维一声令下，盯紧了监视器。

　　摄像师坐在滑轨上，慢慢地被人往前推，镜头逐渐拉近。

　　叶润宁抬头看向梁漠，有一瞬间的愣神。梁漠的身后有一束光，明暗之间衬得他五官更加立体。

　　梁漠真帅！

　　叶润宁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脑门一热，瞬间低下了头，但在移动的时候，想着导演没喊停就要一直演下去，于是他又抬起了头。

　　梁漠温和的目光里，满是眷恋，他抬手去抚摸了叶润宁的脸。

　　走戏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个动作！梁漠瞎加什么戏！

　　叶润宁担心他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头也顺带着望他掌心靠了靠。

　　一阵风气，几缕发丝吹到了叶润宁的了脸上，他眨了眨眼，望向梁漠的时候，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苏维全程皱眉，严肃地盯着监视器。这和他想要的画面有出入，但他又很喜欢叶润宁害羞低头和梁漠抚脸这两个设计，苏维觉得，能够把主角的珍惜和白月光温柔如水的人设给立住，思考了一会儿，他选择了保留。“cut，过了。”

　　听到苏维的声音，叶润宁立马弹开两米远，心中一直默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在干什么！”

　　梁漠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能够很快分清演戏和实际。

　　听到导演说过了，叶润宁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演戏好难，和梁漠演戏更是难上加难。但其实梁漠的教学方法有用。

　　叶润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到梁漠身边，拍拍他，嘴巴都没张开，含糊不清地讲着，“刚才，谢谢了。”

　　梁漠一本正经，“在片场，能够顺利完成拍摄进度就好。”

　　叶润宁在梁漠背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谢你一句你还装上了？

　　不管怎样，第一天拍戏还是顺利的。叶润宁也收拾收拾准备下戏了。

　　叶润宁在片场搭的临时帐篷里把厚重的戏服换下来，隔壁帐篷里的梁漠似乎还没有换完戏服，但他并不打算等梁漠，就先离开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撤走灯光道具，来来往往的人，把这偏僻的山头衬得热闹非凡。下山的路还要走一会儿，叶润宁也没带个助理，只自己一人慢悠悠地溜达着下山。

　　“润宁！”突然，后面有个二十出头的男生小跑过来，兴奋地叫着叶润宁。

　　叶润宁定睛一看，有点眼熟，但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也没印象。

　　男生很自来熟地搭上了叶润宁的肩膀，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叶润宁的安全社交距离。可叶润宁对外的人设又不允许他直接把男生推开。叶润宁不得已默许了男生过分亲昵的行为。

　　“我是唐黎啊，你的粉丝！不记得了吧！上次中秋晚会，我在后台遇到你，还找你签名合照来着！”

　　唐黎是选秀爱豆出身转演员，演了几部短剧爆火之后开始接触影视。这一次他在苏维《弑神》里客串的是男主余行修的族人弟弟。

　　但叶润宁实在是不太记得这人是谁，他参加大型中秋晚会的时候，人气正盛，找他签名合影的人太多了。

　　“我一听说你也在这个剧组，就特别期待！虽然我只是客串，可能就拍两天。”

　　“听制片姐姐说你今天在这边拍戏，我立马就过来了，没影响你吧？”

　　“我见到你真的太开心了，我们可以合照一张发微博吗？我要告诉我的粉丝们，我追星成功了！”

　　唐黎热情过头了，小嘴一直说个不停，让叶润宁插不进一句嘴，更别提“拒绝”的话了。

　　而这时，唐黎已经摸出手机准备好要拍照了。

　　正好梁漠换上私服从他们后面走过，一言不发。往前走的时候回头瞪了一眼叶润宁，面露恶相，瞬间让叶润宁打了个寒颤。仿佛今日的柔情已经随着上一场戏的结束而烟消云散了。

　　“我现在带着妆造，合影就剧透了，下次吧。”叶润宁找了个非常合适的借口暂时稳住了唐黎。

　　“对哦，你看我，见到你太激动了，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唐黎拍拍自己额头，恍然大悟道。然后从重新揽过叶润宁的肩膀滔滔不拒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回酒店的路上，唐黎就没有停下赞美与夸奖，从出道作品到新作，唐黎全都品鉴了一番。听得叶润宁的脸，一阵红，一阵热。

　　唐黎一会儿要联系方式，一会儿约吃饭，让叶润宁盛情难却。

　　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才摆脱了这个恐怖的E人。

　　叶润宁洗漱完，门铃声乍起。

　　不会是唐黎吧？

　　现已入深夜，他不会特地过来拍照吧？

　　叶润宁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门。

　　好消息，不是唐黎。坏消息，是一个比唐黎更难搞的人——梁漠。

　　“你怎么来了？”叶润宁堵在门口，想直接打发他走人，不想让他进屋。谁知道门一关，屋内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来看看我老婆有什么问题？”一听到这个称呼，叶润宁全身警戒，立马把梁漠拉进屋。“我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叫我老婆！”

　　“我只能保证有外人在的时候节制点，”他俩站在门后，玄关的空间很小，他们彼此贴得很近，梁漠顺势搂上了叶润宁的腰，往自己身前带了带，“你本来就是我的合法老婆，我不叫你老婆叫谁老婆？”

　　“松开！你干什么！”叶润宁很不习惯亲密的接触，但梁漠比唐黎好拒绝多了。

　　在梁漠面前，他可以很直接地说“不”。

　　叶润宁推开了梁漠，抓着门把手，准备随时开门踢他出去。

　　但梁漠像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不客气地往客厅走去，正好看到沙发上有剧本。他随手拿起，翻了翻，关于林深的戏份，叶润宁的确在旁边作了很多备注与设计。

　　“过来，对一下戏，节约点时间，明天我就不现场教你了。”

　　梁漠在叶润宁面前少有的正经，连叶润宁都有点无所适地呆在原地。他和扮演余行修的梁漠有过温情相处，但他和卸下影帝伪装的梁漠却从未有过如此的“温情时刻”。

　　梁漠在手机上找了找拍摄通告单，再次确定了明天的拍摄内容。

　　明天的戏，对比今天其实更有难度。

　　今天的内容只是回忆里一些日常生活的画面，叶润宁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动作，比如习武，驾车，游玩，吃饭喝酒，最有难度的只在和梁漠的眼神对视上。

　　但明天的戏，那就是两场大爆发戏。一场阻止余行修复仇，一场被余行修误杀。

　　《弑神》这个故事讲的是余行修因为生了一对金瞳而被世人认为是妖怪，不被接受，而善良的林深在他最难的时候收留了他，教他武功，给他一个家。

　　后来江湖流传金瞳是金丹，吃了功力大增，于是各路英雄豪杰纷纷对余行修展开追杀，在路上他得知了自己身世的渊源，在鎏璃村。

　　余行修想要找到同族，但同族皆被屠杀。他暴怒之极，誓要为族人复仇。

　　可复仇之路不易，林深眼看余行修多次把自己置于水火之中，于心不忍，想试着劝他放弃，但余行修不愿放弃，后来为增加功力走火入魔误杀林深。

　　再然后就是接着复仇的故事了。只是林深的戏份到此为止。

　　梁漠见叶润宁还没动，立马起身，“不对戏的话，我就走了。”

　　“对！对！对！”叶润宁马上小跑过来，拉着梁漠坐下。他承认，今天拍戏时，他的教学方法很有用。既然都在剧组里了，完成好这一作品是大家的共同目标。

　　只要梁漠不发疯，叶润宁是可以和梁漠和平共处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梁漠一分析起戏来，严谨又正经，像是个职业演员的样子。

　　梁漠指着剧本上的一处备注问，“你看这里，为什么林深会劝他放弃，灭族这种仇恨不是能够随意放下的，林深不是最能够理解他吗？”

　　叶润宁的理解是，他从小没在村子里生活，和族人感情不深。而目前那么多人在追杀他，他的首要任务不是复仇，而是活命，去证实金瞳并无增益效果，避免继续追杀。这样打打杀杀日子不安稳，林深只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

　　“你的理解方向是对的，但你忘了一个前提，林深爱他，希望他能够活着，想要一直陪着他，不想要看到他受伤害。也不希望他被仇恨蒙蔽双眼，他要的不是余行修放弃复仇，而是不要让复仇变成执念。”

　　叶润宁耐心地听着梁漠的分析，也不反驳，然后睁着一双清澈求知的眼神望着他。

　　“所以要让观众相信这个角色的行为动机，就得靠你了。 ”

　　梁漠一边说着一边朝叶润宁靠近，两人都紧紧地贴在一起了，叶润宁都没发现。

　　“你能哭吗？”梁漠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啊？”叶润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梁漠的距离已经为零。叶润宁本能往后仰，但梁漠把他拉回来了。

　　“别躲，林深不会躲。你必须得习惯我的靠近。”梁漠紧紧地箍住叶润宁的腰，“你看着我，要哭，但是别一下子哭出来，眼泪先包在眼睛里。如果你哭不出来，那你想想你伤心的事情，委屈的事情。”梁漠记得叶润宁这个样子，他相信叶润宁可以做到。

　　叶润宁想了想自己最委屈的时候，一个是被梁漠压倒在床上的时候，一个被梁漠逼着拍戏的时候，难道要让他想着那种情况和梁漠演你侬我侬？

　　叶润宁想着自己也没有那么高超的演技啊。但自己的问题要自己克服，叶润宁被梁漠指导，已经输了一成了。

　　自己业务能力不足，又被拿捏了。

　　下一个场戏更主要的考验梁漠的爆发，叶润宁只需要找准“要死”的感觉就行。

　　但，毕竟都没死过，怎么知道那是个什么感觉？

　　“我有一个比较那个的方法，可以体验一下。”

　　梁漠不怀好意地说着，叶润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憋着坏呢。

　　“哪个‘那个’？”叶润宁试探，毕竟梁漠真有方法呢。

　　谁知梁漠一下子掐住叶润宁的脖子，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叶润宁本能地抓住他的手，使劲地拍他的手想让他松开。但梁漠非但不松，反而越来越紧。

　　“你慢慢感受一下这种感觉。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告诉我，我就松手。”梁漠并没有真的发狠地往死里掐，而是低声细语道，再逐渐用力。

　　听到梁漠的话，叶润宁放弃了挣扎，他闭着眼睛，全身心地去感受“窒息”。方法虽然有些极端，也并不推荐给其他人。因为梁漠有经验，所以叶润宁才放心。

　　他感受着，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他整个人感觉到慌张急躁，渐渐地，他的喘息越来越重，胸腔起伏也越来越大，紧接着他似乎没什么力气去做这些动作了，身体也慢慢泄了力。

　　突然，梁漠松手了。

　　“你怎么不叫我？”梁漠的话语有些急，他把叶润宁扶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叶润宁起身没忍住咳嗽了两下，大概明白了“要死”是种什么感觉。但他希望，除了演戏之外，别的时候不要再有类似的体验了。

　　“还好吗？”梁漠扶他起来，给他倒了杯水。还体贴地给叶润宁顺着气。

　　叶润宁喝了口水，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了。

　　一瞬间，叶润宁端着水杯的手尬在空中。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暧昧，叶润宁立马起身去开门。

　　他猜到是唐黎了。

　　可叶润宁一打开门就震惊住了，唐黎这是直接做了个精致的街拍妆造过来。有零有整的发型，雕刻般的面庞修容，看似随意却暗藏玄机对的服装搭配，还有全套的饰品。

　　这架势，是真的要拍照吗？

　　可叶润宁身上穿的只是一套睡衣。

　　“润宁，这是我们家那边的家乡特产，给你，以后片场饿了可以填填肚子。”唐黎还很客气地提了两项精包装的糕点盒。

　　“您真是太客气了。”叶润宁接过礼盒，也不知道该不该邀请他进屋。

　　只听屋内那人大叫，“老婆，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