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情书》拓跋绿

4、第 4 章

　　朱赳不仅报了市一中，而且因为他和方梧不相上下的中考成绩，他们被分到了同一个实验班。

　　新的环境，新的氛围，二人很快有了新的朋友圈，混在一起的时间反倒少了许多。

　　但当方梧在新班级遇到难题，仍然会找老朋友帮忙。

　　起因是学校要举办元旦文艺汇演，要求每个班都出节目。方梧作为文艺委员，自然肩负动员大家报名的责任。

　　然而偌大的班里竟无人愿意登台。方梧小时候热血动漫看多了，总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当即决定亲自出马。

　　将一切计划完毕后，她来到朱赳的座位前，俯身盯住他的眼睛。

　　“朱赳，救命！”

　　“干什么？”朱赳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

　　方梧郑重其事，说：“你得跟我表演相声。”

　　朱赳盯了她几秒钟，艰难开口：“那个，相声和我形象不符。”

　　方梧凑得更近，眼睛又湿又亮，像只委屈又霸道的小兽。

　　“全班只有你能帮我了。”

　　朱赳愣神。方梧相机行事，快速将一叠台词放在他课桌上。

　　“下周二审节目，早点背台词。”说完她一溜烟跑了。

　　回过神来的朱赳忿忿大喊：“方梧！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

　　虽然心中不甘，但朱赳背台词背得特别利索。除了表演太过于面无表情，他的口齿还是非常清晰的。

　　两个人有空就去教学楼的天台排练，也常常出丑把对方逗得捧腹。

　　午后阳光照得人懒洋洋。方梧伸长胳膊隔空触摸云朵，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他低头仔细看着台词本，磨卷边的纸页显示出他日夜钻研的刻苦。

　　方梧忽然觉得很安心。

　　她其实很想感谢他，愿意帮她度过困境。又觉得已经认识他这样久，早知道他是踏实又可靠的人。

　　“谢谢。”

　　“什么？”

　　“我说，我们肯定会拿优秀表演奖！”

　　“当然！”朱赳扬起下巴，笑得和她一样灿烂。

　　*

　　就在这样紧张的排练中，迎来了第一次节目预审环节。

　　下午两点，方梧早早来到礼堂候场。等待着指导老师的审阅和点评。

　　她内心期待而忐忑。但那天，朱赳没有到场。

　　轮到他们班时，她只能孤零零上台，硬着头皮将相声改成脱口秀。

　　表演干巴巴，不知所云，老师当然给予她最严厉的批评。她难堪地站在台上，却没有解释什么。

　　回到班级后她很快知道了朱赳失约的原因。

　　班长陈曦将资料费弄丢了，大中午急得到处找。副班长朱赳义不容辞去帮忙。

　　陈曦循着走过的街道低头寻找，被路口的小货车撞倒。是朱赳及时拨打120，陪她一同去医院。

　　所以方梧知道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

　　那晚她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等待还未归家的朱赳。

　　月亮攀上枝头，她托着下巴，忽然生出一个荒唐而任性的念头：朱赳不是我一个人的朱赳。如果是就好了。

　　她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霍然起身回了家。

　　不远处，朱赳转过巷口，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

　　进了大门时，听到里面又传来父母激烈的吵嚷声。他揉了揉头发，流露痛苦的神情。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隔壁，昏黄的灯光透出暖意。他想起女孩镀了晨光的栗色短发。

　　回过神来后，朱赳深吸口气，迎接门后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