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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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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猝不及防,忙将逸潇扶到一旁,右手劈出一掌,将那人拍到一旁,倒在地上。
宝玉忙查看逸潇的伤势,却见流血不止。她来不及说什么,将身上干净些的衣物撕下来给他做包扎用。
此时,妙玉方才带人赶到,一见宝逸二人情形,忙上来救治。
宝玉这时才觉得浑身脱力且颤抖,她身上血腥一片,黏黏糊糊的,她仿佛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目标是方才偷袭的那人。
谁知妙玉身后还跟着柳清风那群人,他们一见眼前情形,都傻了眼,又见宝玉眼中杀意浓郁,直奔一人而去,他忙道:“宝玉,暂且住手!”
那偷袭之人是柳清风手下的一员力将,名叫陈丰,是跟随柳清风十年之久的人,他信得过。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柳清风冲上前去,护在陈丰面前。
宝玉已经杀红了眼,她看都不看柳清风,便是一个凌厉的掌法出击。柳清风忙挡住了,可还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并非是他的功法弱了,而是在这种情形下,他也不好出重手,这样一来,反而显得心虚。
柳清风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宝玉牢牢禁锢在胸前,谁知宝玉又踢又打,还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柳清风强忍着疼痛,刚想在宝玉脖颈处打一掌,却听陈丰幽幽地说道:“老大,拦她做什么,叫她杀了我就是了。”
一语既出,连宝玉也不挣扎了,和柳清风两人都盯着他。
陈丰也不逃,也不避,只坐在地上,继续说道:“王爷安排我们做这档子事,不就是为了叫她心无旁骛地替我们做事吗?”
柳清风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见他继续说道:“王爷前天单独叫了我去,和我说叫我完成这趟任务,不就是为了把我也牺牲出去吗?那便叫她杀了我好了,这样就能泄愤了。”
“你胡说什么?!”陈丰还想继续说话,可已被暴怒的柳清风踹出去很远。
他吐了一口血,带着满口的血色,无奈笑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所以这种脏活理应由我来做。”
柳清风见怀中的宝玉已经调转了眸子,看着自己。柳清风忙松开宝玉,辩解道:“不是这样的,王爷根本没有给他下令!”
“王爷从来不会不通过我,直接给我下面的人下令!”柳清风越是辩解,越是觉得苍白无力,他冲上前去,一脚踏上陈丰的胸膛,大声问道:“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
宝玉眼里已经没有了他们,她回身走到逸潇身边,见血还是没有止住,妙玉身边最好的大夫就在一旁,可也是束手无措。
“不用忙了,那剑上有毒药,你们救不活他的。”陈丰诡异地笑起来,那声音在僻静的街道上格外瘆人。
宝玉将妙玉身边一人的佩剑抽出来,直奔陈丰而去,当场削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陈丰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解药呢?”宝玉冷冷地问。
陈丰一边捂着自己流血的耳朵,一边大声喊道:“没有解药!”
宝玉踏上他的胸膛,拽着他的发髻,将他从地上抬起来,低声说道:“我不管你背后之人是谁,只要你能将解药拿出来,不管你背后之人想要什么,我都答应。若是你想不明白,我有的是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陈丰咬着牙,还是摇头道:“真没有解药。”
宝玉有些呼吸急促起来,她又是一剑,这次削掉了陈丰右手的三根手指头,断指掉在地上,陈丰也瘫倒在地,发出沙哑的尖叫声。
柳清风知道宝玉是急了,他从未见过宝玉这个样子,忙劝道:“陈丰,若是王爷真有吩咐你做这件事,必定是给了你解药的,如果有,快些拿出来吧。”
陈丰哀嚎着,他也后悔了——那人只和他说这件事只需要他痛快一死就好,横竖他得了病,也活不了多久了,谁知道这个女子比魔鬼还要心狠!
最关键的是,那人并没有给他解药。
他在地上翻滚着,“恰好”滚到柳清风脚边,哀求道:“老大,救救我,王爷真的没有给我解药。”他在心里想着:给他一个痛快就好啊。
柳清风正在沉思,却见宝玉缓缓抬起头来对这自己。
“那么,你有解药吗?”
柳清风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四周的风都冷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轻声说道:“我也没有,王爷确实没有交代我这件事。”
“不过依我来看,王爷绝不会做这样无情无义且没有道理的事,他... ...”柳清风还没说完,只听到一阵利刃划破空气,随即穿梭而来的声音,他灵活地躲开了,但还是被划破了肩头。
鲜血顺着衣襟慢慢滑落,柳清风咬着牙压住伤口。
宝玉只是冷冷地说道:“住口。”便不再看他,仍然回到逸潇身边。
此时逸潇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还算清醒。他请求道:“请各位回避一下,我有话对她说。”
妙玉等人识趣地向远处走去,宝玉轻声说道:“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先叫医生治。”她对着妙玉等人喊道:“快去最近的医馆里请上好的太医来!”
逸潇摇头道:“不用了,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他将怀里被鲜血濡湿一角的一封信和一块白玉砚台取出来,低声说道:“你脱身后,去都察院找蔡京嵋老先生,就说你是我夫人,他是我父亲的故知,一定会善待你的。”
宝玉摇头道:“我哪儿也不去,只在这里守着你。”
逸潇握着宝玉的手,勉强笑道:“我就要死了。”
“你死了,我守着你的坟过一辈子。”宝玉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将自己怀中藏着的通灵宝玉拿出来,叫逸潇攥在手心里。
她努力回忆着和尚道士施法时候的样子,嘴里将咒语全部念了个遍。
逸潇只是微微笑着,对着她看着,并不打扰。
她又小声念道:“苍天在上,我贾宝玉愿用自己的命换取林逸潇长命百岁,邪祟无侵。”她只求通灵宝玉能通灵,其他的都不在意了。
逸潇伸出手来,替宝玉将脸上的泪擦干,柔声说道:“不用那么忙了。”
宝玉忽然哽咽起来,她问道:“是不是我害了你,我不该硬是从西勤王那里出来,跑来见你。他们也许是觉得你是个阻碍,就想费尽心力针对于你,是我的不对,我太任性了。”
逸潇摇头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你忘了,在贾府出事之前就有了。”他轻抚宝玉的脸,说道:“凡尘俗世,我们本就身如浮萍,身不由己。如今我的愿望便是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为了我再做什么傻事。”
宝玉哭道:“你不要再说这种遗言一样的话,你不会死的,太医已经去调制解药了,你再撑一会儿。”
逸潇笑道:“好啊,我再撑一会儿。宝玉你也不要哭了,哭得脸像个花猫一样,怕是不好看了呢。”
宝玉只哭得喘不过来气,她朦胧间看到逸潇从怀中将珍藏的一沓银票拿出来,放在她手里,轻声说道:“这些是我父亲去世之前留下的银票,你拿好了,靠这些可以过个好日子。”
“我不要过什么好日子。”宝玉哭着,试图将逸潇中了毒剑的位置再挤压一些毒血出来,或许这样他就能好了。
妙玉站在外面,冷眼看着柳清风带着怒气审问陈丰,陈丰不堪疼痛,蜷缩在地上,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力地颤抖着。
“姓柳的,你倒也没必要做这些给旁人看。”妙玉冷笑道:“等这件事了了,我们自然要慢慢地算账。”
柳清风眼里布满血丝,如一阵旋风一样扑上前来,攥拳道:“这事不可能是王爷做的,不可能!你懂吗?”
“王爷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蠢事!他一定会给解药的,况且,这种事也一定轮不到陈丰去做!”
妙玉嘲讽地将头歪到一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里面的人都快死了。
他在外厢等了许久,见里面迟迟没有声音,便小心地走进去。见逸潇躺在地上,面含微笑,明显是已经去了。宝玉也趴在地上,仅仅地握着逸潇的一只手,看样子应该是哭得晕了过去。
妙玉叹息一声,眼泪也流了下来,他劝道:“宝玉,别太伤心了,还有大把的时间替他报仇。”
“林兄在九泉之下,也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而不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你的仇人就在门外,你要不要再去问问他?”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久,不见宝玉回应,他不免有些疑惑起来,走上前去叫,宝玉还是不吭一声,他忍不住上前去翻宝玉的右肩,才略动了一下,宝玉便随着他的动作翻了过来。
妙玉倒退一步,倒吸一口冷气。
宝玉的心口处也有一个新鲜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鲜血,宝玉已经不知生死,面色煞白,对外界事物都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