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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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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月喝了杯醒酒饮,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展颜一笑,“风大侠,许久不见,儿子都这般大了?”写月又走过去看看了那少年,“只是,这儿子跟你长得不太像呀。”
那少年脆生生地开口,“漂亮姐姐,我叫言灵,是师傅的徒弟。”
“你这徒弟可比你会说话多了。”写月忍不住摸了摸少年的头,随即正色了几分看向青衫男子,“风大侠带了写月金令来,有何吩咐?”
写月引着两人坐下,心里止不住的叹气,当年老爷子许出一块写月金令,如今倒要她来还债。
“楼主客气了,在下所求第一件事就是请楼主救这孩子一命。”风离语气诚恳,并没有半分拿乔。
写月看向言灵,这孩子高高瘦瘦未见什么异常,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随即将手搭在少年的手腕上,传了一股内力进去探查,起初写月姿态懒散,不过片刻却正色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收回来。
她就不该想风离这厮会给她找简单的事做,皱着眉头开口: “风大侠,这事我办不了,这孩子毒入肺腑,神仙难救。”
言灵听了这话,没多大反应,只是转头看向风离。
风离安抚性地摸摸了言灵的头,看向写月说道:“‘秋收冬藏’乃当世绝顶内功,也救不得吗?”
写月叹了口气,风离这人知道的太多,糊弄不得,诚恳地回答:“风大侠,自家父去世,这世上再无‘秋收冬藏’。这孩子若只是中毒,我还能想办法救,可他偏生吃错了解药,反而毒入肺腑,我也没法子不是。”
“好。既然楼主这事办不到,那就换一个吧,劳烦楼主明日就嫁给我。”
写月听完拍桌而起,指着风离,“风……你现在叫什么来着?”
“风离。”风离适时解答。
写月继续骂道,“风离你还要脸不要,你大我十几岁,居然叫我嫁给你,你是疯了么?”
风离一派淡然,“楼主可以拒绝写月金令的要求,但不能连续拒绝两次。既然不想嫁我,便请楼主想想办法吧。”
写月看着风离,气的火大,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屋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她最近肯定是犯了太岁,这一个两个的都来气她。写月一边心中暗骂,一边脑袋里快速搜寻往日的见闻,看能不能想出救命之法。
突然灵光一闪,写月停下了脚步,缓缓开口,“浮云寺,有一株护心草,若是用它护住心脉,我可以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到经脉里,便保得住性命,只是不能再习武了。”
写月看风离似乎还在斟酌,破罐子破摔的坐下说道,“罢了罢了,风大侠觉得不行,咱俩明日就拜堂成亲,你年纪大肯定死得早,到时候你那些武林秘籍都是我的,想来我也不亏。”
风离看向写月,眼中带了几分无奈,“那护心草就麻烦楼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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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教圣女殿
屋内帷幔翩然,掩住一对交缠的男女,殿中时不时传出几声暧昧的声响。
好半晌云雨方休,一双素手搭在晏冥的胸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
“主上前些日子叫朱雀那个木头去查贺兰瑶的事了,没查出些什么吧。”极致妖娆的声音,正出自素手的主人慕清欢。
晏冥捉住那只做乱的手,心猿意马的回答道,“当年的事,干净的很,主上查不出什么。”
“那就好,主上醉心武学,不该想这些事。”慕清欢满意的说道。
“你倒是最要紧主上。”晏冥的语气多了几分醋意。
慕清欢展开一个勾人的笑,抚摸上晏冥的面庞,一字一句的说道,“自然,我痴心与他,可他心里只有武道巅峰。这样也好,他的眼中没我,自然也不该有其他人。凡是被他看在眼里的女子都该死。”说完将覆上晏冥的双目,神色痴迷的说道,“对!就是这样,白虎使闭眼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主上。”
晏冥忍不住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明知是被当做替身,还是忍不住拜倒在这妖孽裙下。
不多时云雨又起,这次床幔之中时不时溢出几声娇媚至极的轻吟,“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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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一早,写月就随着风离和言灵前往浮云寺。
写月坐在马车里,拉开帘子,看向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这是她第一次踏入江湖,这两个字不再是她所听到的故事和秘辛,而是一整个完整的世界,写月竟然隐隐有些期待,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写月正想着,身后传来言灵的声音,“月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何在楼里整日戴着面具呀。”
写月回头,递了块糕点给他,“因为写月楼主需要戴面具,而我离开写月楼就只是写月,不是楼主了。”
言灵接过糕点,道了声谢,觉得能跟写月出门真是不错,不仅可以坐舒适的马车,还有好吃的糕点,“不过,月姐姐,你离了写月楼没事吗。”
这次不等写月说什么,一旁闭目养神的风离睁开了眼,“无事,因为写月楼不止一个楼主。”
言灵一脸吃惊,写月眯了眯眼,语气带了三分警告“风大侠,知道太多的人会死的很早。”
另一边的写月楼里,萧承平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我?”
随后一脸生无可恋的继续处理来往的书信,又忍不住对身后的迎春抱怨,“不是,这三个月前的信,写月都不回吗?她哪是让我来暂代几日?她是让我来给她当壮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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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写月一行人走了四天,在腊月二十七这天站在了浮云寺外。
写月有些踌躇,毕竟这世上最尴尬的事就是和旧情人见面,更尴尬的事就是还有求于人家。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写月终于上前叩门。
开门的是个小和尚,见到写月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阿弥陀佛,女施主何事?”
“在下写月,这二位是我的朋友,劳烦小师父传个话,就说写月有事求见清和大师。”
“佛子此刻正在正殿讲经,三位施主若不嫌弃就请先进寺等候吧。待佛子空闲,我再替施主传话。”
“有劳小师父。”
三人被引到侧殿喝茶。
风离看向写月,“听说如今浮云寺的主持清和大师,是了无大师的关门弟子,如今不过二十一二岁,却精通佛法,被誉为佛子。楼主可有把握求得护心草?”
“也许吧。”写月心里有几分烦躁,她与清和算的上有交情,又算不上有交情。她也不知道清和能给她几分面子。
风离看出写月脸色不对,问道,“楼主似乎同清河大师有旧?”
“风大侠,问我问题是要收钱的。”写月喝了口茶,淡淡说道。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小和尚来传话,“佛子请女施主前去。”
只请了她一个人,写月皱了皱眉,当着小和尚的面没说什么,给了风离一个眼神,就跟着小和尚走了。
写月一路走到浮云寺内院,小和尚将写月领到一间房门前,“佛子已在等候施主,请施主自行进去。”说完行了个礼便走了。
写月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身披白色袈裟的男子坐在榻上,那张脸可堪与明月争辉,圣洁无比。写月自我反省了一下,这般不入俗世之人,她当初怎么能生出别的心思呢。
清和看到写月进来,转头扬起一个笑容,“阿月来了。”语气一如当年那般亲热。
写月虽惊讶于清和的态度,但脸上没有显现,恭敬地叫了声他的法号“清和大师。”
清和没在乎写月的疏离,“坐吧。”
写月坐到清河对面,清和伸手给她倒了杯茶,倒茶的手骨节分明,十分好看,“阿月来是有什么事吗?”
写月喝了口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茶香浓郁。
写月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要贵寺的护心草,不过不会叫大师吃亏,无论大师想要用什么交换,写月楼必将全力奉上。”
“护心草,阿月想要便拿去,不必用什么交换。”清和应的十分痛快。
写月却皱了皱眉,她不觉得两人那段过往值得清和将浮云寺至宝拱手奉上。更何况,清和是佛子,也不该被前尘往事所影响。
清和看出写月的顾虑,端起茶盏自顾自说道,“所谓至宝,与我而言,不过身外之物。他日若我真有所求之物,还望楼主不吝相让。”说完看向写月,眼神中有几分写月看不出的深意。
“那是自然。”写月放下了心,他日有所求,就是这个人情还有的还。作为一个生意人,天上不会掉馅饼,有来有往的她才习惯。
“不过如今年下了,初一那日有大法事要做,镇寺之宝不好挪动,等过了初一,我便将护心草取来给你。”说完定定看着写月。
“好。”写月抬头正对上清和的眼睛,那眼睛似乎藏着引人深陷的漩涡,写月逐渐头脑发昏,立时便倒在了桌子上。
写月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写月还不是楼主,清和那时还没有法号,也未曾剃度。
写月同清和坐在床边,一同往常的跟清和闲聊,“凌哥哥,以后我们一起去塞北看大漠孤烟,再一起出海探寻海外仙山……这世间广阔,你我二人相伴走遍天下如何?”
写月记得,当时的清和微笑不语。他一贯如此,自顾自的对写月好,但从不主动应承写月的话,也不会回应写月的心意。
写月一开始以为清和性格内敛,不会表达。直到清和剃度出家,写月才知道,他只是一心向佛,不知如何拒绝她。
但这个梦里的清和却与写月记忆里的不同,他伸出手拉住写月,笑的十分温柔,“好。我同阿月一直在一起。”
这句话说完,眼前的清和突然变成了身披袈裟的模样,他伸手抚上写月脸庞,语带蛊惑地说道,“阿月,跟我走吧。”
写月被这奇怪的梦境惊出了一身冷汗,直接坐了起来。神智恢复了几分清明,却发现自己正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写月刚恢复几分清明,就听见了言灵的声音,“月姐姐,你醒了?”
写月抬眼看去,就看到风离坐在一旁的桌边,想起来她刚才似乎是在和清和喝茶,怎么一转眼就到了禅房,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风离转过来看向写月,“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你被清河叫走以后,我带着阿言悄悄跟在了后头,你进了清河的禅房半天没出来,我就站在了院子里等,谁知道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抱着你出来了。”
写月皱起了眉,风离又继续说道,“那位大师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等在外边,说你许是累了,同他说说话竟然睡着了,正想把你送回去。你睡得死,我觉得不太对劲,想将你接过来,他却不肯,亲自给你送了回来。不过他也没做什么,将你放下就走了,我给你把了脉,看起来还真是睡着了,就带着阿言在这守着你,免得你睡死过去。”
写月想了想,她喝的茶绝没有问题,但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睡过去,或者说清和为什么想让她睡过去,写月正想着,风离开口,语带戏谑,“你同这位佛子看起来交情颇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