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入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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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你在类似于一个山洞的坏境里坐着，而我貌似是什么飘浮的东西，与你说着话。”季淮峙皱着眉努力回想当时一闪而过的几个画面。
墨锦羡愣了一会儿，忽地站起身来回踱步，有些不可置信道：“所以小白真的转世了？但是我记得……”
闻言，季淮峙也跟着站起来，刚刚被抚平的毛发受到刺激又炸了起来，“那我呢？”
墨锦羡此时却没多管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等会再说，先让他把小白为什么能转世的事搞清楚。
见状，季淮峙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心里那不该有的想法已有破土的迹象。
一只手忽然牵起季淮峙就往外跑，季淮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墨锦羡拉着跑回去。
“你去就好了，我去做什么？”季淮峙低垂着眸，盯着他拉着的那只手不做反抗。
墨锦羡立即反驳道：“你必须去，有件事我要确认一下。”
季淮峙不满道：“确认我跟她哪像不成？还是要让我再难堪一点？”嘴上这么说着，手上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若记忆没有出错，那你带我去是想让我把记忆还她？那真可惜，因为那记忆画面朦胧的很，根本看不清。”
在他说话的功夫，墨锦羡已经拉着他跑入公主府。
秦楚昭一转头就见到俩人急匆匆地闯进来。季淮峙还在调笑道：“平时不逾墙，要见她时就这么急，真爱啊？”
秦楚昭没听明白，对外头的人使了个眼色便问：“什么事这么急？”
在床榻几米远的地方，墨锦羡拉着他站定，忽然抽出季淮峙的刀划破掌心，季淮峙下意识地抬手阻拦。
墨锦羡挡住他的手，往空中一挥——血竟在空中静止，飘了起来。季淮峙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下一秒，血液快速变黑，最终汇聚成一条白色的丝线，线的两端是季淮峙和秦暖安。
“你这是在做什么？”秦楚昭伸手触碰，手却穿过了那条丝线。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阵光芒覆盖视线，墨锦羡拨开眼前迷雾，眼前的画面果然如他所料，是他被软禁的时候。
自打被那人强行带入天界后，因为他不从，更不愿意听他的话，所以就被软禁在一处山洞里。
“你这人有病吗？我不愿意成仙，你还把我强行撸上来作甚？”墨锦羡坐在结界里，对面前的男人说话十分不客气。
“这不是你能选择的。”简短的一句，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说完他就走了。墨锦羡无奈地叹息一声，尝试性地想破开结界，然而接触的那一瞬间，那结界仿佛能感知到他的想法，他快速收回手，隐隐还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他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手指，刚刚的感觉却也不似假的。
墨锦羡一秒得出结论：他不想杀了自己，但也不打算让他好过。
他喃喃着：“这又是何必啊……”
接下来的日子，如他所料的是，他整日都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一开始他还会觉得饿，但慢慢的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尝试过用法力破开，可那结界会吸收他的法力，不但没有打破，还使结界的伤害更痛了。
而那个人会时不时的来看望他，有时是说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有时是朝他身上施法，像是检查他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似的。
怪好笑的，在这种环境里他都快丧失语言能力了，别说能得到什么了，他不失去什么就行了。
山洞看不见光，只有几支蜡烛陪着他，他无聊的时候就会找点乐子，比如画点什么。尽管看不见，但久而久之他就能记住自己在地上划过的每一笔。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他快数不清有多少年了。
“好像三百年了？”墨锦羡随意地数着手指，对那人的话充耳不闻。
“倒是小看你了，那么久了都没有改变。”那人抛下一句就转身离去。
墨锦羡挥了挥手告别，继续数着时间。
突然，一个小小的微光从身后跳出，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挑眉盯着微光摇摇晃晃地飘到他的面前。
墨锦羡正想着这微光是怎么出现时，微光发出了声音：“我是来带你走的。”
他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没想到你还能说话。”
微光有些急切道：“我是认真的！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闻言，他敛起唇角，忽地又笑了笑，笑得十分勉强，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他。
“谢谢你。如果你真的能带我走，那我就跟你走。”墨锦羡很平静地看着他，对能出去这个事没有一丝期待。
微光转个身子，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结界。墨锦羡看着他穿过的地方呆愣片刻，不自觉地伸手尝试。
感觉与多年前一样，碰到的那一瞬间，肌肉记忆让他迅速收回。他紧握右手，无奈地道：“我穿不过去。算了，我……早就放弃了。”
微光似是不服气地来回穿梭，还想尝试托着他的手穿过，但微光没有实体，根本无法托起他的手。
微光急切地找寻着方法，围着墨锦羡转了一圈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忙，还险些把他绕晕了。
突然，墨锦羡猛地抬手把他往后扇，他的身躯过小，风一吹差点飞到墙上去。
墨锦羡站起身，挡住他的视线。有人来了。
是谁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那人的人。
“你竟然还没死，真是奇迹。”那人丢进来一颗黑乎乎的丹药，接着说，“我真羡慕你，虽然没有自由，但好歹不用被他吸收……”
墨锦羡淡淡地瞥他一眼，将丹药丢了回去，道：“我不清楚你，但你们的话跟商量好了一样。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样，我也不关心你们怎么样。”
那人跟之前来过的人都一样没有说什么，静静地选择离开。忽然在转弯之际停下，压低声音道：“你藏了什么东西都最好不要被他看见，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他立刻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墨锦羡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明明是一个阵营的，还要假装不和，每年都换个人来说些废话，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跟是不是跟屁股装反了。
他回头轻声道：“你走吧。”
微光慢慢探出头，仍然不甘心的想带他离开。他也不再阻拦，就一直看着微光反复尝试。
不知道多少遍后，微光似乎累了，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落在他的腿上，光都变得黯淡了些。
墨锦羡抬手催动法力，光又亮了起来。他笑了笑，似在安慰：“你若不肯走，那陪我聊聊天吧。那些人烦得很，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东西让那个幕后之人那么觊觎。”
微光蹦蹦跳跳地朝他靠近一点，并道：“你相信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后会是伴侣吗？”
闻言，墨锦羡摸他的手顿了顿，随即绽开笑容：“换作以前我肯定不信，但现在，我希望是真的。起码我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你会的。”十分肯定的语气。
自从微光出现后，墨锦羡有了说话的伴儿，终于不用每天无聊到数着过了多久日子了。而那个人也奇迹般的在微光出现后就再没在他面前出现。像是在特地给他们的空间。
微光到现在仍没有放弃尝试，妄想靠自己打破这个结界。墨锦羡微笑着看他反反复复地穿过结界。等他累了便道：“不如先歇歇陪我聊聊天？”
微光在他腿上转了个方向，不想搭理他。若是他有眼睛，恐怕翻了他一记白眼。
“好了好了，你先歇一会儿，我知道你很想破开这个结界带我走，但这个结界我在你没来之前就尝试过很多次了，没用的。”墨锦羡跟摸摸头似的摸摸他，语气既是安慰又是无奈。
微光急得上蹿下跳，墨锦羡盯着他跳动，忽然开口：“你叫什么？”
微光停止跳动，一副想说又不知道能不能说，他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但墨锦羡似乎看出他的窘迫。他再次开口：“不如我给你取一个，看你小小一只，浑身都是白的，就叫你小白好了。”
他沉默了许久，墨锦羡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名字，正想问问他怎么想，他动了一下，回道：“好。”
墨锦羡托着他站起身，转了几圈问道：“小白，你真身是男是女啊？”他的声音不偏男也不偏女，更像是一个假装成熟的孩子声音。
小白声音低低地道：“公的。”
“……”
墨锦羡盯着他一会儿，缓缓道：“你是人吗？”
小白摇了摇头。他默默松了口气，小白应该是对伴侣的定义不清楚，以为陪伴够久就是伴侣了。他找男的做伴侣？怎么可能？
墨锦羡想着这个，丝毫不察脚一步步踩向结界边缘。小白则紧盯着他的脚，没去管墨锦羡这个问题深意。
“别动。”小白突然出声，他立即停住脚，疑惑地朝脚下看去。
“我脚竟然没事？”墨锦羡迟疑地把另一只脚也踩上去。良久，没有感觉到痛。
墨锦羡不再迟疑，迅速踏出几步越过结界，他回头看了眼那困了他几百年的结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感想。
小白飞起来贴贴他的脸颊，笑着道：“我就说你一定会出来的。”
墨锦羡抬手轻轻地将他藏入袖中，眼神一变，快速冲出这个鬼地方。
一出来，他还没看清眼前是什么地方，就见一大波人堵在前方，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出来。先前那位站出来，道：“殿下，请跟我们走一遭。”
墨锦羡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忽地搭上他的肩膀，那个人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打算去哪儿啊？”
墨锦羡侧身一躲，那人垂下手，唇边的笑意慢慢消失：“这么久还没有，那只能……”
他给众仙一记眼神，他们立即示意上前围攻，墨锦羡进退两难。他则慢悠悠地离开此地。
他按住袖子，轻声道：“你不要出来，现在很麻烦。”
小白挣扎几下无果后安分下来，墨锦羡四处观望一番，没有任何出路。
视线重新回到他们身上，墨锦羡瞥眼他们手上的武器，尖锐的、喷火的、甚至还有剑锋有毒的……
他再退几步就要退回山洞了，千钧一发之际，袖中的小白竟模仿他的声音大喊：“我跟你们走。”
“……你满意了？”墨锦羡被俩人压着走向一个看着像井的地方，俩人按着他的头往下看。
小白：“看看他们要搞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真谢谢你。”墨锦羡语气无奈，但也没过多说些什么。
井水中慢慢显现出一个画面，他原先的漫不经心，在注意到水中的场景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有病啊！他们招你惹你了？仗着自己有点法力就视人命如草芥吗？！”墨锦羡激动地叫骂着，那人脱下面具，很平淡地道：“又不是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急什么。”
在把墨锦羡掳走后，他往下一挥手，将两方的人马全部掀翻，墨锦羡这一方本就劣势的局面变得更加被动。不出意外的，他们败了，他们烧杀抢夺，人民四散逃离，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最后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墨锦羡挣脱束缚，一拳打向那人，那人没来得及反应，硬生生挨下这一拳，还没等他站稳，第二拳就接着挥舞而来。
这一拳，墨锦羡没有打中，他的拳头被他紧紧掐着，他眼神一变，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就说你肯定会有内心阴暗的地方的！”
疯子。
墨锦羡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
他掏出他在山洞撬下来的九天月弓，盯着那人，毫不犹豫地射出一箭。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人瞬间变了脸色，他迅速避开箭矢，却还是被划伤。
“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他捂住手臂，止住血流不下的伤口。
墨锦羡乘胜追击，若是说第一箭只是想试试好不好用，那第二箭就是要取他性命。
三箭齐发，任他再怎么迅速也不可能躲过。
见此，他还是淡然一笑：“你们傻愣着做什么？还不上？！”他一吼，旁边站着看戏的人被迫加入战局，只是墨锦羡对他们提不起一点兴趣，眼神紧盯着他。
箭矢穿过心脏，墨锦羡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头一掌打飞一个，借着一个人甩飞其余几人。
本想就此离开，一只手忽然出现在他背后：“殿下，你是不是有点过于天真了？我若是能被这么轻易杀死，怎么能凌驾于他们之上呢？”
墨锦羡立刻回头反打，但身体完全动不了了。
“殿下，我等了你这么久，总算是把我想要的东西培育出来了，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的离开吗。”他手掌慢慢汇集法力，墨锦羡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被抽丝一般的扯动。
他强行运功，震开了身后之人，自己也受了重伤。损人八百，损己三千。
他擦擦嘴角的血迹，手上的弓早已被他拿走。
“还真是歪打正着啊……我若是现在吸收了，恐怕我也会遭到极强的反噬。既然你这么喜欢人间，那就去地府好了。”说着，他架起弓，指上凝出箭矢。
墨锦羡已无力再跑，他捂着胸口，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影影约约间，他看见了一缕白烟从他袖中飞出，那人的箭也射歪了。
下一秒，墨锦羡的意识被猛地拉回，秦暖安和季淮峙的连接也断开了。
季淮峙倒在地上，墨锦羡摁着太阳穴，想走过去扶季淮峙，腿脚一打哆嗦，瞬间也晕了过去。
为什么后面发生的事情看不见，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入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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