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落羽》木炎木

77、以血洗血

　　话接上文，张大人和张大公子见辰羽就要对张二公子动手，便慌忙上前求情，毕竟是骨肉血亲，又如何能轻易割舍！

　　“恳请少侠高抬贵手！饶小儿一命，老夫今后定会严加管教逆子，也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长大人苦苦央求道。

　　“舍弟一时昏聩无知！请少侠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张家愿倾尽家资弥补过失！”张大公子言之恳恳的央求道。

　　“今后？满意交代？”辰羽愤视着眼前六人，冷笑一声，却心如刀割道，“姗姗有过央求，可你们谁给过她机会？所以你们不会有机会！”

　　张大人见辰羽心铁难劝，于是便以利害要挟道：“就算我儿犯了罪责，也该交由官家审判，岂能由得你肆意杀戮！你这般杀人也是要抵命的！何不冷静下来，理智处理这事？”

　　“少废话！既然二位不愿离去，就让你们父子三人黄泉路上一同作伴！”辰羽说罢便提剑指着张大人，吓得张大人直冒冷汗！

　　张大公子见状连忙拖开父亲，并拖着父亲惶恐离开，毕竟无辜陪葬也是不理智的，但张家父子二人又如何能远离，驻留在屋外的张大人焦急的几乎要跳脚，张大公子只能死死的拖抱住父亲。

　　其实辰羽洞悉人心，他知道只要剑指张大人，张大公子便会拖着父亲离开。换言之，辰羽并不是真的想杀了张大人和张大公子，恐吓他们离开罢了。

　　而这时屋内的人已经魂不附体，其中有人精神崩溃了，只顾冲出门外，却不知那是鬼门关！霎时间少年怒发冲冠，剑光四射！大厅内鬼哭狼嚎，血溅屋瓴！

　　然而这一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而屋外的张大人此刻心情又怎能平静下来！因受不了刺激，直接昏倒在地，被家人慌忙抬走。

　　待辰羽缓缓从屋内走出来，此时屋内尚有低沉无力的哀鸣声，只见屋内的张二公子右腿已断，被长剑刺穿胸部，且被剑死死的悬钉在梁柱之上，其口悬血涕，将死不死，其状极其瘆人！可谓是不得好死！

　　话说姗姗被害一事，对辰羽的心理打击太大了，摧毁了那个温润有礼、恪守有度，以及理性睿智的少年！

　　此时辰羽一身是血，泄了愤，报了仇，却更加心痛不已！殊不知仇恨也是麻痹悲痛的毒药！不管怎样，那个曾经满心满意爱过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当下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而这时张家早已报官，二十名锦衣捕快已迅速赶至张府，为首的乃是金牌捕头孙捕头，因其善使飞剑，故人称孙飞剑。

　　“留下十人，守住院外，其他人，跟我进去拿人！”孙捕头一下马便呼喝着要拿人，只见这孙捕头迅速带人按剑闯入前院，将辰羽围在庭前。

　　“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孙捕头说罢便拔剑示警，随从十人也纷纷拔剑相向。

　　辰羽被忽然这么一围，原本悲戚的心态，立马变的警惕，他岂能就此束手就擒，于是一个纵身，跃上屋檐，并以卓绝的轻功飞跃至院外，不巧又被院外的十名捕快围住。

　　话说这十名捕快也是恪尽职守，但还是轻敌了！勇于近身的，不是被辰羽一招拍翻在地，就是被一脚踹倒在地，待其含腰驼背捂着疼痛起身时，已无力，也不敢再近身擒拿！

　　院内的孙捕头也迅速赶至院外，见手下东倒西歪，而犯人却不动如山，便知道遇到了极其棘手的犯人，于是不免信心受损，便以一招飞剑绝学试探深浅！岂料眼前犯人不闪不躲，只待飞剑临近面门之际，辰羽迅速以指力从侧面击向剑尖，霎时剑锋被拨向面门左侧，只待剑柄横扫过来，正好被辰羽收臂时稳妥接住，此时辰羽横剑于面前，吓的众人大惊失色！

　　这孙捕头确实试探出了眼前这位少年的深浅，但也因此丢了佩剑，对于一个以剑为荣的男人来说，那丢的不是剑，更是面子！

　　然而就在众人大惊失色之际，辰羽忽然一个纵身直取孙捕头，孙捕头顿时汗流浃背，却逃脱不得，一刹间就被辰羽以剑架住了脖子。

　　孙捕头不想竟被自己的剑抵住脖子，却不得不心悦诚服道：“阁下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卓绝武艺，若不能为国效力，实属可惜！”

　　“保家卫国是我毕生的志向，可我如今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辰羽言语间悲从心生，含泪红了眼眶，“我的命，在自己手里，没有人可以审判我！不要再逼我！”

　　说罢辰羽缓缓放下剑，见对方已无相逼之意，便转身跃上墙头，以轻功飞跃而去。显然这公家捕快面对绝顶高手是擒不得！追不得！但也算是尽职。

　　孙捕头也看出了这位犯罪潜逃的少年并非大恶之人，否则就不是打伤了八名捕快这么便宜的事！但自己出师未捷先丢剑，任务尚未完成，还得继续！

　　……

　　不知不觉已过亥时中，大雨早已停息，万家灯火也已熄尽，正是夜深人静时，唯独李家灯火尚存，此时李夫人、韩母、燕仪、燕芸、燕宁都还在焦急的等待辰羽归来，可越等越失望，越失望便越焦急！

　　因护院管家王伯年老，李夫人早已让其休息。于是李夫人携众人聚在前院厅堂，时不时殷切的张望院门的方向，期盼辰羽归来！

　　众人心中设想辰羽是因为躲雨才未归，现在雨停了，也该回来了，韩母还想着等儿子回来后再狠狠的痛骂一番。

　　突然前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众人顿时舒眉展眼，欣喜若狂，燕芸直呼“大哥回来了！”，然而当燕仪兴冲冲的打开院门，却被眼前的一幕吓愣住了！只见一群锦衣捕快聚集在院门前，为首的正是腰间空悬剑鞘的孙捕头！

　　历来世家大族最怕突然见到这般排场，那往往意味着家族的覆灭！因此李家众人着实被吓的惊慌失措！

　　“你们来这儿要做什么？”李夫人诚惶诚恐的问道。

　　“李夫人莫慌！我等前来是要见一见李侯爷的义子，韩辰羽！”孙捕快拱手说道，“他现在是重案嫌犯，我等一见便知！”

　　孙捕头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在场李家众人顿时惊愕失色，联想到辰羽一天未归，更是担惊受怕！

　　“他向来知法守礼，最是沉着稳重，怎么会是嫌犯呢？”韩母心急如焚的问道。

　　“只是有重大嫌疑，也不一定是，我们与犯人交过手，所以都见过犯人，”孙捕头无意识的摸了摸剑鞘说道，“还请将韩辰羽请出来一见，若是误会，自当消除！”

　　“还请告知到底所谓何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李夫人忐忑不安的问道。

　　“今日下晚，城南郊外发现两具尸体，初步确认，是宗正卿张大人家的家仆，据现场勘察，似乎有一具埋尸被挖走！”

　　孙捕头看着一脸惊愕的李家众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晚间张府端午宴期间，凶手入府杀人，张家二公子和七名仆从被杀，其中张二公子死状极惨！怕是和凶手有过节！此等重案，明日必定震惊朝野，我等实不敢怠慢，还望李夫人勉力配合！”

　　李夫人在听到孙捕头提及张家二公子时，瞬间脸色惊慌不安，不禁迁思回虑起来。

　　“我大哥待在京城的日子不多，与张家二公子素来没有交集，能有什么过节，定是你找错人了！”燕仪挺身而出道。

　　“我当然不知道是否有过节，只是凭办案经验初步推断！”孙捕头又转身对李夫人拱手说道，“不过凶手留过一句话，他说立志保家卫国，却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李夫人，张家二公子什么德行，您该有所耳闻，在下不必多说！”

　　听闻孙捕头这话，李家兄妹三人最是忧心如焚！因为就在前些日子，少年们在河中洲畅谈理想，辰羽说过保家卫国的话。

　　“娘～”燕芸焦急的拉着李夫人，几乎哭了起来，“您快想想办法吧！”

　　“哭什么哭！”李夫人忽然训斥燕芸，转而挺直腰杆对孙捕头说道，“我不相信辰羽是凶手，他向来行踪不定，极少归家，你若怀疑他，便自己去找他，李府可以任凭你搜查！”

　　“李夫人的意思，在下明白！凶手确实是位罕见的高手，轻功也是了得，不怕您笑话，在下人称孙飞剑，不过我这苦练多年的飞剑，被他轻易一招接住！”孙捕头无奈笑了笑道，“凭他一身本事，若自甘放下一切，改名换姓，流亡江湖，怕是没人能抓住他！”

　　李夫人确实是知道辰羽武艺高强，料想这些捕快也拿辰羽无可奈何，只要不见面，不对证，便无法定辰羽的罪，所以李夫人才摆出一副不配合的姿态。

　　殊不知这孙捕头一番话也是故意提醒李夫人，算是给辰羽指出一条活路。只因孙捕头见辰羽并非大恶之人，且有惜才之心！

　　“不过据我观察，犯人杀了人之后，已然心灰意冷，情绪很不稳定，极有可能想不开！”孙捕头言之恳恳道，“毕竟是年轻人！有些事，情绪失控，在所难免！这时候他身边最需要的是家人！”

　　“他现在哪里，快带我过去！”李夫人闻言提心吊胆，急忙要求道。

　　欲知后事如何，下文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