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九月青禾

11、第十一章

　　刚到公司，大家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不解的林悦迷茫的看着大家，然后经理出现在面前：“林悦，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在办公室里，经理看着林悦欲言又止，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林悦莫名的看着经理：“领导，我犯什么错了？很严重吗？我最近的资料应该没有出什么岔子吧？”
　　经理长叹一口气：“你还没去看公司的公示栏吧，上面的领导下了通知说之前你妈妈的那个事情对公司影响不好，对你进行了优化。”
　　林悦如遭雷击，愤怒道：“这是我的私事，怎么对公司影响不好了？”
　　经理同样生气：“还不是那个李刚，他把前半段你妈控诉你的视频录下来发给上层，上层说你品行不端要开除你，我去找他们解释，他们说我包庇手下的人，最后我也只能努力帮你争取补偿，让你不背着恶名离开，其他的谣言我也无能为力。”
　　林悦深受打击：“他们就这么是非不分，罪犯都可以上诉！而我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林悦，接受现实吧，上面要求你尽快离开，你尽快把手续办了，钱拿到手才是实在的。”经理苦口婆心的劝导。
　　“麻烦经理操心了，谢谢你这几年的关照……”林悦站起身对这位算老师也算姐姐的领导鞠了一躬，苦笑道：“我最近还真是财源滚滚……”
　　离开经理办公室时，林悦一眼就看见李刚等在门口看好戏，面无表情的离开，林悦迅速的办好了手续，和关系好的同事一一拥抱，在补贴到账后，强颜欢笑离开公司。
　　林悦抱着拎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这个自己工作了几年的高楼大厦，直到回到家都不敢相信自己被裁员了，甚至可以算是因重大过错开除，强烈的挫败感，疲惫的想要睡觉，在锦瑟担忧的目光下，昏天黑地的睡了几天。
　　林悦终于打起了精神：“虽然我没有工作可是我现在有钱啊，好几年都存不上的钱，也不算亏……锦瑟，我们出去玩吧！”
　　“好啊……散散心，放松一下！”锦瑟揉揉林悦的脑袋。
　　“锦瑟！你最好了！”林悦紧紧抱着锦瑟。
　　林悦同锦瑟靠在一起商量着旅游的地方，东南西北，大江大河，高山林间，林悦一边查着网上的攻略，一边叽叽喳喳的同锦瑟畅想着或许能遇见的奇遇，自认为运气还算平衡，虽然最近比较倒霉，接下来应该都是好运。
　　当一切收拾妥当，蓝莓的猫砂盆摆了三四个，猫粮装了几大盆，还新买了一个可以跟着蓝莓到处跑的智能监控球球，锦瑟清点着行李，林悦看着被球球追得前后脚各跑各的猫崽子，笑得在沙发上打滚，前段时间的阴霾被抛之脑后，只有对将要开始的行程兴奋和期待。
　　林悦窝在沙发上打着盹，当锦瑟发现不对劲时，她已经在林悦的身体里了，锦瑟惊慌的查看着四周却并无林悦的身影……
　　林悦看见熟悉的小院，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小院中正在冒着了了炊烟，应该是妈妈在做饭吧，厨房旁边搭着一个葡萄架，上面挂满了渐渐泛着紫的果子，记忆里原本是青青的小葡萄，小时候的自己很喜欢，后来弟弟长大了，喜欢果大纯甜的紫葡萄，他们四处打听为弟弟求来了根苗，不顾自己的哀求，将小葡萄拔了个干净，只因为担心小葡萄会影响大葡萄的口感，再后来家里就只有紫葡萄了……
　　葡萄架下弟弟躺在藤编的摇椅上玩着手机，一个水果的牌子，而自己读书时，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活费，打了折上折的金额和劈头盖脸的咒骂，林悦感觉眼里酸酸的，却并没有泪水。
　　堂屋里爸爸正就着花生米喝着酒，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招呼着弟弟，外面蚊子多进来玩，而自己在家时，拿起手机就会被咒骂只知道玩手机，看不见你妈在忙吗？哪怕是才忙完坐下；也对，自己在家时，哪需得妈妈进厨房，在我回家，弟弟没回家时，如果不买菜，不进厨房，妈妈煮点稀饭，一碗咸菜，爸爸面前的凉菜是他喝酒的特供，而酒是我回家供的。
　　“我也不想在家玩游戏啊，还不是那个贱人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愿意我去玩几天，能出去玩，谁愿意待在家里啊！”弟弟一边抱怨，一边走近饭桌，还拿手拈了颗花生米。
　　爸爸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臭小子，要喊姐姐，你嘴甜点，你姐什么不是你的，我跟你妈凶着她，你就去撒撒娇，为她打抱不平，她什么不给你。老子都这么教你了，你这小子怎么都不开窍呢？”
　　“就是，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以后出社会怎么搞，你多表现得亲近她一点，对我们这种重男轻女的状态很不满，多吐槽一下你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她以后就算见不得我们俩老的，有好事也会想着你这个弟弟，这个家就你对她好，她对你不得巴心巴肺的？”妈妈端着菜走了出来，放下菜，没好气的戳戳弟弟的额头：“等会儿，吃了饭去给你姐打个电话，把我们之前教你的说辞说给你姐听听，就算去她那完不成，她也会给你钱，让你自己出去玩……”
　　“好好好！知道啦，你们真是啰嗦！”弟弟不耐烦的往嘴里塞着饭菜。
　　林悦如遭雷击，再回过神，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的沙发上，林悦一边哭一边笑，神态疯癫，原来自以为的姐弟情深，不过是二十多年就存在的圈套，他们可真是其乐融融一家人，真是好算计！
　　锦瑟抱着林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哄小孩般轻拍着林悦的背。待林悦苦累睡着后，锦瑟为她盖上毯子，眼中含着深深的阴霾，眨眼间已是在花市。
　　蜜芽看她脸色难看，乐呵呵的调侃：“好久不见，我的好朋友，最近见你可是真是屈指可数呢，这是在发愁什么？”
　　“难道是我成为灵的年限太长了？我好像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想法了。”锦瑟紧蹙着眉头十分烦恼。
　　“你是灵，没有七情六欲，自然无法理解，等你成为人了，就懂了。”蜜芽无所谓的抛给锦瑟一个玉骷髅：“来尝尝我新得的灵酒，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试试？”
　　锦瑟往嘴里倒了两口：“灵酒只会增长我的力量，可喝不醉我，还有现在我不想成为人类了，我想守护那小孩好好的过一生。”
　　蜜芽翻了翻白眼：“那你多来看看我吧，多来蹭点灵酒，你可别没等她过完这一生就消散了，你们灵啊，总是会去可怜人类，你可别像白念一样还托付我照顾那人类下一世，那是我能管得上的吗？”吨吨了几口，喃喃自语：“也可能你们曾经是人类，所以就算没有七情六欲，也会共情。”
　　“不会的，她的下一世也不是她。”说完一征，锦瑟轻声说：“也不一定。”将手中的酒抛回：“我先走了，别等会儿她醒了，今天她已经很难过了。”
　　蜜芽收回酒后撇撇嘴：“是是是，没看见你要哭的是吧~”
　　“就你话多……”锦瑟消失在花市中，蜜芽的眼中才开始有些担忧。
　　林悦被手机的震动吵醒，因为睡了一觉平复的情绪开始反扑，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身上，锦瑟将她搂在怀里，看她接听电话，打开免提，带着哽咽的声音让电话那端的声音变得关切，在林悦说，因为妈妈工作丢了，现在没钱了的哭诉中 ，那边跟着吐槽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去哪里了？”锦瑟关心的问着。
　　“锦瑟，你想成为人吗？当人好累啊，我不想当了，你来替我好不好？”林悦抱着锦瑟，情绪低迷。
　　“怎么会呢？明天你还要出发去玩呀，还有蓝莓她那么爱你。你只是一时情绪不好……”锦瑟惊惧的看着眼前空无一人，没说完的话：“你不要乱来啊！”一向稳重的锦瑟颤抖着双手，声嘶力竭：“林悦！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无人回应，空荡的房子里，蓝莓凄厉的嚎叫着……
　　无人知晓这世间少了一个林悦，锦瑟成了林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