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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雪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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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就在商场附近等他们,接到邹喻电话后来得特别快。
陶柏水回去的路上很沉默,到家后和邹喻道了晚安就回了房。
邹喻能听到他在浴室里洗澡的声音。
洗洗漱漱半小时他才按下灯的开关,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邹喻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睁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这时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屏幕亮起的光让他眯了眯眼。
是谷逍发来的短信:都到家了?
邹喻按了俩字:到了。
谷逍:忘了问了,校服尺寸没问题吧,有问题的话要拿去换。
校服是谷逍找了同城快递送过来的,邹喻拿到手后就放到了柜子里,压在了最底层。
没拆、没试,没告诉陶柏水。
谷逍:你们准备玩什么cosplay?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谷逍的好奇心在这个深夜再也控制不住,他也不管第二天上不上学,反正这个夜他已经熬了。
邹喻回:睡吧。
他的行动力极快,说睡就睡。
本来还没多少困意,被谷逍这么一打岔,他反而睡下了,并且一夜无梦。
现在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邹喻在网上买了两条围巾给陶柏水换着戴,一条深绿色一条大地色。
陶柏水每天出去遛弯时都被包得像个粽子,只留了眼睛在外面看路。
这几天都有小孩儿炸起了鞭,地上偶尔会有没被摔响的摔炮,陶柏水不小心踩上去时都被吓一跳,还得让邹喻在后面拍拍两下才能收回魂来。
“明天我们去超市买年货吧,路上还能买点别的吃的,后天刚好可以边看春晚边吃,”邹喻看了眼天气预报又说,“可是明天有雪,出门估计挺冷的,你得再多穿点,暖宝宝也多贴两个。”
“那干脆今天去吧,现在外面也没什么风,穿太多了我走路都拘束。”
陶柏水打开窗户看了看,得到邹喻肯定的回答后就套上了外套,邹喻又拿出围巾给他围上才算罢休。
林叔就在楼下客厅坐着,听到他们要去超市连忙去拿车钥匙。
一路上都是车,到处都是提着年货的人,小孩儿拿着糖果,年轻人捧着热奶茶。
还有的店铺早早就歇着了,毕竟过年是个大团圆,好几家邹喻想去买东西的店都关了门。
陶柏水打开车窗朝外面探着头,风吹到脸上都是疼的,他说了一句:“可能真是要下雪了。”
林叔把俩人送到后说:“我就在停车场等你们,买太多提不动就给我打电话,我上来接。”
陶柏水点点头下了车,他现在说话的频率很低,如果他一天和邹喻说五十句,那他和林叔他们就只能说五句,甚至更少。
“买点糖回去吃吧。”
邹喻在散装糖果区逛来逛去,足足装了三大袋。
“买这么多糖……等年过完了都吃不完吧。”陶柏水掂了掂,还怪沉的。
“糖不是过年的专属,我不开心时就来一颗,口袋里每天都揣一把,开心也来一颗。”邹喻说。
“这是你买这么多牛奶糖的原因吗?”陶柏水提起其中一袋糖,这袋明显比别的都要多。
“大人做事你少问,”邹喻一扬手,“走,再去买零食。”
“薯片、干果、辣条……?”陶柏水拖着购物篮在后面走,邹喻过一会儿就往里面丢个东西。
超市的背景音乐一直在循环播放,好像就这一个歌单一样,听到最后都能跟着唱起来。
邹喻跟着哼,心情看着也挺好。
“过年就是要这么过,你不吃不喝怎么算是过年?”邹喻又往里面丢袋瓜子,“看春晚不嗑瓜子等于白看。”
“你以前都这么过吗?”陶柏水问。
“我一般都和我爹妈坐在电视前各自沉默地过,但那仅限于我小时候,大了后家里人总凑不齐,各忙各的,后面我也就自己出去住了,”邹喻又拿起两瓶饮料,“你喝哪个味道?”
“都行,你看着拿。”陶柏水说。
俩人结账时,一个大袋子都装不下那些东西,最后愣是用了四个中号袋才装完。
他们一人提俩袋子,像被家里第一次放出来购物的傻儿子。
林叔看到时都愣了:“你们俩吃得完吗?”
“又不是明天就过期了。”邹喻说。
“那倒也是,放后备厢去吧,咱们回去。”林叔说。
邹喻接过陶柏水手里的袋子一起提去了车后头,后备厢被清理过,一些杂物都被放到了别处,四个购物袋放在后面还显得很空。
张姨今天的饭菜又做了很多,问她就说就是练手。
这些菜一道比一道复杂,有一种刻意炫手艺的感觉。
“很好吃。”陶柏水夸道。
“好吃就好,好吃就多吃点。”张姨笑得眼角都多了几道褶子。
陶柏水晚饭后抱了几袋零食跑去邹喻屋里,俩人边刷题边吃,吃到最后邹喻都开始烦了。
“怎么哪儿都是零食渣。”邹喻提起正写着的题集往垃圾桶里抖了抖,题集被他抖得“呼啦呼啦”直响。
“这不是提前感受一下新年吗?不一样的新年,”陶柏水又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就像这样抱着零食边吃边做题,还挺有意思的,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做。”
“你的有意思还挺不一样的,我过年有意思的事情是放烟花,等到那天我带你去放。”
邹喻提起放烟花就来劲,现在这个时间线还没有禁烟花的规定,这个年肯定能过得特别有气氛。
邹喻说:“我原本的世界线早就禁烟花了,过年一点气氛都没有,有人都拿气球当鞭放,那叫一个冷清。”
“那这次咱们放个够,放回本。”陶柏水说。
他们的行动力是极快的,第二天一早就全副武装去买烟花。
早上的空气都好像带着冰碴子,吸一口连鼻子里都是疼的。
“去哪里买?”陶柏水问。
“带你去我以前经常买的地方。”
邹喻上车后给林叔说了个地方,那个地方不远,从小区开车过去也就十分钟。
林叔说,把他们送到后,他还有事要去忙。
“那就去呗,我们买好再给你打电话。”邹喻说。
林叔把他们送到后没有停留,只说:“买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烟花店老板坐在门口发着呆,看到有人来了连忙拉开卷闸门邀他们进去。
“买鞭啊?买啥样的。”
“来点带劲的。”邹喻说。
“那我可要推荐了,就这个,雷王,炸牛粪特带劲,还有这个,大双响,”老板越说越带劲,“刺啦,嘣,非常带劲。”
邹喻憋着笑:“行,每种都来一个。”
陶柏水在一边拿起一盒小金鱼:“我来个这个,太刺激了,我怕我受不了。”
邹喻接过小金鱼,放进老板手中的袋子里:“行,再给你来一盒仙女棒,手持小烟花也来一把。”
陶柏水说:“隔壁小孩儿都不玩这些。”
“那你玩不玩?”邹喻笑着问。
陶柏水也笑了,他说:“玩。”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了起来,邹喻提着一大袋烟花鞭炮走出来的时候就落了他一胳膊雪花,雪的下落速度极快,他又往后退了一步站回店里。
“天气预报挺准啊。”邹喻感叹道。
“今天晚上喝点汤吧,暖暖胃,太冷了。”陶柏水用围巾捂着脸,望着这漫天的雪。
这几天的陶柏水没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举动,冬天的衣服越穿越多,他每天都像个粽子。
邹喻也不知道陶柏水身上还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伤痕。
林叔在接到他们的电话后,过了半小时才来。
俩人冷得不行,林叔停好车后他们很快就上了车,在车上吹了会儿暖气才缓过来。
“你们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林叔开到一半突然问道。
“没有,那天在超市买太多了。”邹喻说。
陶柏水不知道怎么了,他又打开车窗,几片雪飘进来落在他的头上。
邹喻摸了摸陶柏水的头发,替他把车窗关上,又把车内融化的雪水擦拭干净。
“越下越大了,回去后把空调开着窝在被窝里,不然你又叫唤冷。”
邹喻这句说得温柔,像一把小刷子在陶柏水心里刷啊刷,又刺挠又疼。
邹喻的手机突然振动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陶柏水发来的消息。
这人就坐在身边,还给他发消息干什么。
陶柏水:邹喻。
邹喻没回他,抬头看着陶柏水。
手机再次振动。
陶柏水:牵手。
邹喻还是没回,他问陶柏水:“你手冷吗?”
“冷。”陶柏水不知道想什么呢,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邹喻往陶柏水那边坐了点,伸手握住了他。
他的手不冷,是温热的。
陶柏水的手一直缩在袖子里,就算是冷也不会冷到哪里去,况且车上还开着空调。
邹喻没问陶柏水为什么说冷,他只说:“这样就不冷了。”
所有的好心情在他们到家后瞬间消失。
门口多出的一双女式高跟鞋让陶柏水迟迟没有走进去,邹喻也没动,陪着他在一旁一起站着。
直到这双鞋的主人走到门口。
“不进来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女人的语气带着质问,她的个子在女性中算高,看向邹喻的眼神也带着厌恶。
站在邹喻身边的人显得很紧张,他的手不停地动,只有邹喻知道他在干什么。
陶柏水一下一下掐着自己的手指,他说:“马上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