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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露壬记录009 ...


  •   【日子总不安生,姐姐你去哪了。】

      那天我们坐着自家的车回去,一路上迹部景吾都绷着脸,撑着下巴看窗外。
      我见他那副“闲人莫近”的气势自觉地一点一点挪开我俩的距离,等我差不多挪到另一扇车门的位置,他忽然转头,不高兴地朝我来了一句:“坐那么远干什么?”

      我说:“已经到家了。”

      迹部景吾甚为气闷。

      晚餐时间已过,但是饭桌上仍然张罗了热腾腾的几样家常小菜,管家伯伯说是姐姐的吩咐。虽然管家伯伯说话时看我的眼神有点儿不满,大约是听说了学校里的事也觉得我陷害姐姐了吧——就算我这个妹妹很坏姐姐还一心对我好,他打抱不平是正常的。

      没必要去解释,误会就误会了,我乖乖地坐下来吃饭。迹部景吾居然很闲,坐我对面,有点监视我吃饭的架势。

      席间我偷瞄过楼上姐姐的房间,迹部景吾冷不防说:“她正在和澳洲方面开视讯会议。”

      我正喝汤呢,被他冒出的话呛到了,咳了两下,更没胃口了。拿餐巾抹了抹嘴,我站起来,“我吃饱了。”一秒都不想和他呆在同一空间,惹得我心烦意乱。

      “你吃得太少了。”他手指敲敲桌面,微微皱眉,“回来继续。”

      我看到他的视线暗示性的投向姐姐的房间。我只好回来憋屈地继续进食,食不下咽……

      “你果然还是向着她……她根本没空理你。”

      “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

      “没什么什么。”迹部景吾神色如常。

      ……

      让我混乱的一天终于过去,尽管我还是混乱,但学要上,生活要过,不像姐姐有特权。

      第二天的我,没能和姐姐一起上学,她走得早。事实上我们很久没一起上学了,见面机会越来越少,所以我昨天才主动去她班上找她,结果后来……

      校内风言风语冷言冷语到处传,不外乎说我嫉妒姐姐陷害姐姐想取代姐姐……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几位泛泛之交也因这件事疏远我了,其他以前借我接近姐姐的更是不用提。刚开始众人的指指点点还让我坐如针毡,一天下来我也淡定了。

      反正学生们没有过激行为,老师们大多数对议论纷纷的情况视而不见,我浑浑噩噩的过完一天,回家,又遭到迹部夫妻略显怪异的眼光。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大家对我的态度基本上过渡到集体鄙视的境界,除了迹部景吾,他依旧看我不爽就刺我两句,却从不拿我和姐姐的关系来说事。

      等哪天我们关系缓和一点,我会感谢他的只字不提。

      这段时间我没见过姐姐一次,她不是太忙就是在忙的路上,而舆论方向已经进展到 “姐姐对忘恩负义的妹妹心灰意冷不忍相见相见不如不见”了。

      我也有种心灰意懒的感觉,所以这天放学后我找了家咖啡厅蹲着。挑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刚坐下就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觉得奇怪吗?没有任何人看到嫒妮推她下来前发生的事。”

      迹部景吾。我反射性地瑟缩肩膀,藏好自己。

      “你到底想说什么?”关西腔,是忍足侑士。

      “直接就给她安上陷害嫒妮的罪名未免太不公平,没有证据。”迹部景吾的口吻毫无情绪。这是在为我打抱不平么?我有一点点的感动,迹部景吾其实你是个好人(重读),虽然我发现的太迟了。

      “我可什么都没对永原露壬说。”

      “但你们的态度等于给她定罪了。”

      “那你的意思是怀疑嫒妮?”忍足温软低沉的嗓音冷硬起来,“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嫒妮动手?”

      “……不。”那声音产生一丝动摇,添了几许烦躁,我眼前自动浮现迹部景吾拨弄发丝眯眼的样子,“只是觉得那个惯性思维影响太过了。”

      是啊是啊,惯性思维引导大家相信姐姐永远只会被陷害,不会伤害人。我靠在沙发座上,忽然兴味索然。还是别偷听啦,遁走吧。

      “嫒妮不会有错。”忍足轻笑一声,裹了寒意,“小景,你这么维护永原露壬……不会因为她和嫒妮相像,就移情别恋了吧?”

      刚刚才蹑手蹑脚站起来,闻言我摸摸自己的脸,我真的真的比不上姐姐啊,你们怎么都这么高看我?继续悄悄往外挪动,迹部景吾的声音逐渐远去……

      “什么移情别恋,我从来就……”

      后面的我就没听到了。

      不是我走远了,不是他没说下去,是我被黑手劫持了。

      巨大的拉扯力猛地将我向后拽,一只手掌从后背袭击了我,隔着一块手帕死死捂住我的嘴,我坚持不到两秒,昏了。

      手帕上抹了迷药吧。

      ……天都还没黑呢,就干这坏事,世风日下啊。

      我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模模糊糊感觉袭击我的不是一个人,有人叫嚷,有人争闹,好多杂音包围着我,他们半拉半拖着我的身体,好像要去什么地方……转移犯罪现场?

      他们终于停下了。

      我睁不开眼睛,只能无力地任他们摆放我……大概姿势很难看,当然我也没力气抗议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停在我面前,我努力眯眼,看清有个人影蹲在我面前……他手上拿了什么东西在我眼前晃……嗤的一声,一片清凉水雾扑上我的脸,我瞬间清醒了。

      蹲我面前是个五官算端正的少年,可惜着衣没品位,扣子基本没扣,笑得也猥琐。他随手把刚才喷醒我的东西丢出去,哐当。我心想你还真看得起我,没叫手下给我泼一大桶的冷水,反而用上这种精致的喷雾器。

      “哟,你就是那个妄想陷害我们大姐然后取而代之的永原露壬?”

      你不就是知道我是永原露壬才来抓我的吗?姐姐啊,这人是你手下哪个□□老大的小弟,真笨。

      我不言不语,垂眼看地下。周围很静,但是眼角一扫,密密麻麻好多条腿,还有金属棍棒拖过地面的声音。这里是个仓库,我背后靠的是堆积的纸箱,纸箱后面是墙壁。

      反抗无能,无处可逃。

      “你哑巴了?!”看起来很不聪明的□□少年突然暴怒,一把攫住我下巴,迫使我抬头,“怕得说不出话了?待会还有你受的……”他轻佻地拍拍我的脸,“大姐嘴上说不必在意,可我们下面的哪个看不出来她伤心,啧啧,我今天就要为她出这口气!”说完,转头冲一个方向喊,“亚久津,你先来!”

      围观的不良团伙应景的发出阵阵哄笑。墙角那边的白发高大少年扔下烟头,一脚碾熄,充满戾气的眼神扫过来,我毫不怀疑他可以把我揍得不成人形,但他一开口就说:“我不参与。”

      领头少年惊愕了:“你不是最看不过陷害大姐的人吗!”

      亚久津双手插在裤袋,暴虐之色尽露,“不要命令我!这件事是你们自作主张,她没说话前我不管。”

      他口中的她是指姐姐。我看着他走出仓库,过了一会,外头传来垃圾桶被踢翻的重重响声。他一定正郁闷着不能教训我,何必呢,姐姐不知道的话,一切好办。

      领头少年很快回神,一脸凶相地抓我头发,痛得我眼泪要掉出来了。亚久津脱队又不是我的错。

      然后他开始一面细数姐姐的美好和宽容海量,一面恶意地辱骂我,他慷慨激昂,口沫横飞,围观党也不时爆出邪笑与叫好。

      你们有这时间口头教训我,不如快干正事。难怪每次坏人总是来不及做完坏事救兵就来了,因为坏人废话太多……当然这条定律不适用于我。

      我不会有救兵。

      这世上我最在意的两个人——最喜欢的姐姐,最讨厌的迹部景吾。

      他们都不会来救我。

      我闭了闭眼。领头少年大概讲够了,他开始扒我衣领。

      突然人群骚动,慌乱声四起。

      “拿开你的手!”

      熟悉的嗓音里有我从未听过的狂怒。

      我呆滞地眨了一下眼睛。

      迹部景吾,你来得真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露壬记录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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