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也要一起回家吃饭》酒也行

6、第 6 章

　　洛丞醒来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桌上有盖着瓷盘的饭菜，一看就是所玉做的，旁边还有保温杯里的热水和药片。
　　他先吃了药，时间已经是中午，这个点估计江所刚开始午休。

　　保温杯里的水依旧温热，他喝着喝着就忍不住流出泪来。
　　他想，他大概是因为病了的关系才会如此脆弱，明明平常他从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哭的。
　　越这么想，眼泪越是止不住；他停下动作，双手压在眼睛上平息情绪。

　　家里太过平静，平静到洛丞压抑所有情绪后，整个房间空荡至此。
　　今天并不明媚，云朵掩盖了阳光，客厅里是一片沉重的寂然，就连细碎的灰尘都如此清晰地漂浮在他眼前。
　　时钟发出规律的滴答滴答声，今天他唯一能等到的只有江所了。

　　洛丞擦去泪水，吃完后他强撑着把碗刷干净，然后去隔壁敲敲门。

　　所玉开门看见洛丞把盘子送回来，惊道：“还病着怎么把盘子刷了，现在多少度了？”
　　“我还没量，先吃饭来着。”洛丞勉强笑笑，示意自己没关系。
　　“先进来外面冷，正好我家有温度计。”

　　白天的江家也只有所玉一个人，她也正好吃完了饭，碗还在水池里没有动。
　　所玉先去拿了温度计给他量，计时后就赶紧让他去江所卧室先休息去了。
　　时间到了后洛丞先看了眼温度，温度降了一点，38.5°。

　　所玉听到计时器响后就去看了，见他温度还是这么高关切道：“丞丞你中午吃药了吗？”
　　“吃了。”
　　“温度没降太多啊……不行打针去吧。”所玉知道洛丞自小就靠打针退烧，但是打针不是好事，如果能先吃药退烧谁会先打针呢？
　　洛丞虚弱道：“没事，我可能也是刚吃完药的关系，等到晚上再说吧。”
　　“行，你先睡会吧，我把水放床头柜了，哪不舒服就叫我啊。”所玉见他还是没精神的样子，轻轻摸摸他的脸就离开了。

　　然而大概是白天睡了太久的关系，现在洛丞根本没有睡意。他看着江所的房间，恍惚间发现他有一段时间没来他的卧室了。
　　平常早晚吃饭会在江家一起吃，吃完后他会回家写作业，这时候江所就会跟上来和他一起……再然后就是江所回家。

　　他看见江所贴了一整墙的动漫海报，书桌上还有许多徽章和立牌；洛蕙心给他的学习机还没拆，放在桌子上与其余的东西融为一体。桌面下有江所的篮球和成堆的书本，洛丞简单看了一眼，都是高一的书。

　　所玉走之前把窗帘给他拉上了，洛丞撑开一点窗帘的缝隙，能看到小区的绿植。
　　其中有一颗特别的松树，它周围什么都植物都没有，只有它孤零零一个支着。
　　洛丞看到那棵树就想起他曾经和江所在旁边的土里埋的铁盒子。
　　他又拉上窗帘，躺在床上，江所的被子是非常薄的小被，盖在身上轻飘飘的。

　　江所放学的时候收拾得特别快，他跟周围人道别后就匆匆赶回家了。

　　钥匙打开门后江所下意识喊妈，结果被所玉制止：“小声点，丞丞在你卧室睡着了。”
　　江所瞬间噤声，随后小声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啊？”
　　所玉摇摇头：“睡着了，没量温度。”
　　他点点头，然后打开了房门；洛丞似是熟睡，他还是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睡的。

　　江所伸出头：“妈，他睡了多久了？”
　　所玉说：“得一下午了，你叫叫他也行，别晚上睡不着。”

　　于是得了准许的江所来到床边，他发现洛丞眼睛周围泛着浅红色，嘴唇苍白，脸也是。

　　“丞丞。”他还是这么叫他：“起床了丞丞，太阳晒屁股啦。”
　　洛丞呢喃两句，随后缓缓睁开眼：“都说了别叫了……”
　　江所似是逗弄他：“他们都能叫，为什么我不能叫？丞丞、丞丞、丞——”

　　洛丞一把捏住他的嘴，然后看他的腮帮子直接鼓了起来，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哈……你像个河豚。”
　　“唔唔唔……”江所发声抗议，见洛丞笑了，他也弯了眼睛，和他一起笑。

　　洛丞松开他的嘴，江所递给他温度计，洛丞说：“没事了，我现在好多了。”
　　江所仍旧把温度计塞到他手里：“快量，万一你还烧着怎么办？”
　　于是洛丞等了五分钟，温度计上显示38.3°。

　　江所：“……”
　　洛丞：“……”
　　洛丞率先发声：“没关系我再吃药就行了不用……”
　　转头江所高喊：“妈，他得打针。”

　　楼下诊所，江所背着他的作业陪洛丞打针。
　　洛丞忍不住道：“其实你可以回家写作业不用陪我的。”
　　江所理直气壮：“那怎么行，万一你睡着了没人看你的药水怎么办？”
　　“护士姐姐会看管好我的……”
　　江所还是坚持道：“不一样，你听我妈的吧。”
　　但最开始并不是江所陪他来，而是所玉；在江所的极力劝说下人选才变成了他。

　　于是诊所里洛丞吊着水无所事事，江所反倒和那些小孩一样在旁边拿个小桌写作业。

　　就在江所写完卷子打算放进书包里时，洛丞把手伸到他面前：“我检查一下。”
　　江所的动作都快了几分：“别了别了，你还生病呢检查什么啊，快好好休息吧。”
　　“给我看看吧，我太无聊了。”洛丞依旧把手伸到他面前，江所迟疑片刻，缓缓把卷子递给了他并附言道：“这张卷子老师说是拔高卷，量力而行的啊……”

　　洛丞点点头，然后继续给他批作业。
　　江所不是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不过在公共场合还是头一次。
　　作业写完了，他也轻松了不少；洛丞的吊瓶里还有一小半，他打着哈欠靠在椅背上。

　　“困了就回家睡觉吧。”洛丞轻声道：“你都累了一天了。”
　　“还好吧，现在还不到九点。”江所看向他的脸，洛丞的眼睛周围还是红得很明显，看上去像是哭过的痕迹。

　　但是他没说，因为了解洛丞，所以他更知道他心里的骄傲和自尊。

　　最后吊到九点才拔针，江所跟他说：“你明天要不再请一天假吧。”
　　“看看明天早上多少度吧。”洛丞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道：“退烧了我就去上学。”
　　“量力而行嘛。”江所看着被洛丞用铅笔标出来的错题惆怅道。

　　“倒是你，做题的时候认真点。”
　　“好好好。”江所收起卷子，搂着洛丞的肩膀就回去了。

　　回家后，所玉看着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洛丞，担忧道：“丞丞，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关系的妈妈，我可以去他家陪他一起，正好可以实时监督他。”
　　所玉并不是很放心自己儿子：“说实话儿子，你去了我反而怕丞丞休息不好。”
　　“相信我吧妈妈！”江所摆出一副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姿势：“我一定！会监督好丞丞的！”

　　洛丞：“……”

　　监督没监督倒是不知道，丞丞这两字他好像是叫上瘾了。

　　跟着洛丞去他家后，江所无比自然的去他家冰箱看了一眼：“都没什么吃的了，我给你拿点牛奶吧。”
　　洛丞打完针后有了点精神，他瘫倒在沙发上，恹恹地说：“不想喝……而且我家厨房有纯牛奶，就是放冰箱里太久了，凉。”

　　“那我给你热热？”江所说：“之前我爸生病的时候我妈熬过红枣枸杞牛奶，还挺好喝。”
　　“但是你不喜欢喝又热又甜的牛奶吧。”洛丞说。
　　江所将牛奶翻出来：“对啊，可又不是我喝，这是给你做的。”

　　洛丞起身走到厨房，江所正在找枸杞，见他进来就问道：“你家枸杞在哪呢？”
　　“没有枸杞。”他一把靠在江所背上：“别整了，你做了我喝不完。还是早点休息吧。”
　　“但是才十点。”江所正经道。
　　洛丞无语：“已经十点了OK？”

　　最终还是服从病人的意见，两人早早睡了；第二天洛丞一量温度，36.7。
　　“可以上学了。”洛丞见温度降下来，迅速穿上校服准备出发。
　　江所一个走神，洛丞已经背上书包在门口等他了。

　　江所：“……你好爱上学。”

　　“所以请你快一点。”说是这么说，洛丞却没有再催他，他坐在门口背课文，等着江所出门。

　　所玉本来还担心他能不能行，但是洛丞用吃完早饭的实力来证明他的身体健康。

　　“中午不行我给你俩送饭吧。”出门前，所玉突然说。
　　江所一脸问号：“妈你不是嫌麻烦不想做吗？”
　　“但是吃食堂能行吗？我怕洛丞好完你又感冒。”
　　“没事的妈妈，我俩中午会改善伙食的。”江所无所谓地摆摆手。
　　“没错所姨，不用担心我们。”洛丞也附和道。

　　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所玉多给了江所二十块钱，让他们中午买点好的。

　　“二十……”江所看着手里的钞票，兴奋道：“中午想吃巧克力吗？还是买个小蛋糕？”
　　洛丞太了解他的胃口，说：“还是算了，你留着加餐吧，别到晚上又饿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