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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佞臣必死·柒 ...
这日景相回府的马车行得都快了些。
景霖又发烧了,他在朝上时就觉着有些不舒服,但并没有表露出来。这会进了自己马车,才松懈了几分。
今日吼了一嘴,明日这嗓子就该哑了。
景霖“啧”了声,但也无可奈何。马车到了景府,他下了车,喊道:“刘霄。”
刘霄并没有回他,回他的是婢女。说今日夫人一醒来就带着刘管家出去了,方才托奴婢把医馆抓的药带了回来。
景霖接过四四方方的药袋子,不禁蹙眉。这货还会把“买药”一事放在首位呢。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了,吃药后头易昏,宋云舟这是想让他好好睡觉,这样有助于出去打探消息吧。
“不是一宿没睡么,这才两三时辰,就这么有精神了。”景霖拆开线条仔细比对药方,确定是寻常治病方子,并没有掺其他。这才吩咐婢女给他熬一碗。
“夫人说这是第一回在京中过年。”婢女笑了下,应道。
景霖倒是一愣,接着哑然失笑。
“又得搅他美梦了。”景霖低声喃喃。
·
宋云舟出来当然不全是用来玩的。
上回来长安街,他拉着景霖把这块地方摸熟了,回府后又细细复盘了一遍。如今再来,和逛自家后院没什么区别。
宋云舟手上拨着砂糖橘,一整个往嘴里送,边走边问道:“走了这么久,怎么都没见过辣椒?吃饭不吃辣,我嘴巴都受不住了。”
今日他穿着身酒红梅花团边织金锦深衣,高高束起马尾,配上金冠,走在街上活像鲜衣怒马少年郎。
他手上还抓着一串崭新的糖葫芦,浑身上下不昭示着喜庆。
刘管家跟在后头,疑惑不解:“‘辣椒’为何物?”
宋云舟停下了。
他猛地回头,头发差点呼了刘霄一脸。
“……”宋云舟提起一口气,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接着认命了般,“没事!我乱说的,记混了。”
这地方怎么可以没有辣椒!啊!
宋云舟顿时委屈极了,他来这里真是,一点好处没享着,薯片零食没有,电子产品没有,茅房也那样陌生。得幸亏他对游戏不上瘾,不然来着第一天就得气昏过去,一命呜呼魂归西天了。
但如今,他没有想到,连辣椒都没有……以往在府中倒也罢了,还以为景霖这生性凉薄样,是吃不惯辣的。
手中的糖葫芦都不香了。
刘管家看到宋云舟垂头丧气,犹豫着问:“是夫人家乡特产吗?”
“算……是吧。”宋云舟摆摆手,“算了,没有就没有,对了,我们买了多少东西?”
刘管家抽出清单,一样一样对着。
宋云舟见状,直接抽了那张清单,兀自点点头:“哦,还有蜜饯和灯笼。”
刘管家也不恼,每年都是买那些东西,他早就熟记于心,躬首道:“是的。”
宋云舟对折清单,收进自己怀内,他三下五除二地把糖葫芦啃了。忽然说道:“西边街角的灯笼好看,我想去那买。”
刘管家点点头:“好。”
他“好”字还没说完,宋云舟一溜烟就跑了。还是蹦跶着跑的,看上去以为是兴奋的很。他旁边有下人准备去追,刘管家抬手制止。
“我们回去吧。”刘管家已经看不到宋云舟背影了,“追也追不上。”
下人急道:“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
刘管家摇摇头:“不会有的,你忘记他会舞枪使剑了?”
几日的试探,宋云舟半点没藏着,刘管家也是才了解到宋云舟武功技法如此绝妙。
自保是不成问题的,再者,主公交代不必追踪。
“回去禀报主公。”刘霄反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东边街角。
宋云舟绕过一条巷子,甩掉了下人,才来到此地。
他颠了颠自己的钱袋,有模有样地走进赌坊。
里面的小女一看宋云舟行装就知道这是个大人物,连忙出来迎。宋云舟为防麻烦,已经提前将脸遮住了,只留了双眼睛。
“万金难买千机言。”宋云舟说道,“谁人不识楚燕君。”
小女一听,尬笑道:“公子可有亲友美言?”
宋云舟在暗房中看了不少书,其中有本里面就记了,赌坊实为千机阁,消息最为灵通,只是内部层层遮掩,若非内行人带入,则被暗下追杀。
而他方才所说的,不过是进场之语,说的是自己想见谁,想从谁身上获取消息。
宋云舟眼睛转了一下,扯下腰间玉佩,递给小女。
“明白?”宋云舟问道。
小女霎时有些慌乱,不说何人介绍,只是交上一块价值倾城的玉佩,只能说宋云舟背后之人非富即贵,还极有可能是朝堂之人。
楚燕君曾暗中吩咐,凡是朝中之人,可邀来一叙。
“明白。”小女交回玉佩,抬手有请,“公子这边走。”
宋云舟面上不惊,实际手上已经冒汗了。他哪知道这么多规矩啊,景霖那书也不写得详细点,差点就要露馅。
幸亏你的东西都是贵东西,宋云舟暗自骂道,要不然就等着给你夫人收尸吧!
小女带他绕过一阁又一阁,宋云舟刻意记着路线,可这里错综复杂,他还是绕晕了。最终小女停在一扇门前。
“这是不是来过?”宋云舟问道,他对着门的构造有点熟悉,好像一炷香前才走到这来着。
小女一顿,笑道:“非也,千机阁大变万千,公子还是不要在意为好。”
宋云舟理解了:“那看来是我看错了,你们这门铸的怎么都一样?”
小女欠身:“公子进门,稍作等待。”
宋云舟推开门,敲个二郎腿,自顾自喝了一杯酒。
那什么楚燕君还是没到。
宋云舟环顾四周,耳尖一动,酒杯摔在屏风处,落在地上,碎了。
“楚燕君站在帘后,不累么?”宋云舟笑道,“我坐着都累,你在这和我耗什么时间,我急得很。”
买灯笼用不着那么久时间的,要是又被景霖发现,他又白出来一趟。
楚燕君也从帘子后头走出:“公子何时发现我在幕后的?”
“那姑娘带我绕一大圈的时候,你就进来了吧,躲在暗处是想干嘛呢?”宋云舟皮笑肉不笑,“想特意观察我举止。拜托,君子,我们只是做个交易,没必要这么打探我吧。”
楚燕君也带着面具,两人都不曾见着对方的脸。楚燕君走过来,坐在宋云舟对面。
中间的酒杯原有五个,此时只剩四个。宋云舟看楚燕君还想拖延时间,把剩下两个也摔了,剩下两个斟上酒。
“一条消息值多少银两?”宋云舟闻着酒香,说道,“我是新人,耐心不足,见谅。”
楚燕君的手顿了一下,又漫不经心地喝了酒,回道:“看公子想问的值多少了,我这个人讲究缘分,要是我兴致上来了,公子尽可满载而归。”
宋云舟算着时辰,开门见山:“朝堂之上,景相处境如何?”
酒杯登时洒出来了些,楚燕君稳住,失笑道:“公子一上来就问我这么大的,在下实在是不好回答。”
周围并没有安排暗卫,宋云舟细细观察,如果时局不稳,要逃出这赌坊,不知几成几率。
景霖发现自己不见了,应该会来找他吧……嘶,不对,人家说不定现在在睡觉呢,生着病,不好四处受风啊。
宋云舟有点纠结是自己脱身的可能性更大些还是求救的可能性更大些。
“多少银两?”宋云舟问道。
“不好。”楚燕君叹了口气,“景相权势滔天,招来小人忌惮,正在风口浪尖之处。不久或将被削权。”
宋云舟“嗬”了一声:“当真是消息灵通。”
对丞相如此了解,说不定这楚燕君也是朝堂官员。
“除了皇上,这社稷万山,在下尽可解答。”楚燕君模糊道,“不然这名声是怎么传出去的。”
“好。”宋云舟随意敷衍,又问道,“江南牢册,你知道多少?”
楚燕君蹙了下眉,谨慎答道:“江南一百八十牢,公子说的是哪一牢?”
宋云舟观察楚燕君神色,手指绕着杯沿转。
“你觉得我会问哪一牢?”他迂回道。
楚燕君不动声色:“公子,如此便要加价了。”
“加,随意。”宋云舟把钱袋拿出来,又把身上值钱的玉佩宝石取下来,一并递给楚燕君,“够了?”
楚燕君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盯住那些银两,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云舟已经能确定了,这楚燕君就是朝堂官员。
江南牢狱数不胜数,每间牢狱又那么多牢犯,这楚燕君却能够脱口而出,显然是对堂上之事了如指掌,又对台下之事信手拈来。
大官。
“公子与景相,是熟识?”楚燕君忽而道。
宋云舟原话呛回去:“楚燕君,如此便要加价了。”
楚燕君:……
楚燕君站起身走向书案,他提笔顿蹙,最终写下江南豫州牢狱名册。
宋云舟挑眉,一边对照名册内容,一边回想景霖的生平事迹。
百官弹劾,丞相贬谪。从这一步景霖就该走下坡路了,而原文里也是说景霖在此刻谋反之心初显。
可据他所知,景霖这颗心早就显出来了。
所以史书记载的并不全部正确,结局也并非不能改变。
那书原来还说景霖一生未娶呢,这还不是把自己给娶了——虽然是用来冲喜的,上不得台面。
楚燕君才刚写完,笔都没放下,宋云舟就把纸抢过来,扫过一眼对他问道:“你没有写错吧?”
“……”楚燕君放下笔,平平淡淡地回道,“公子大可自行去辨。”
宋云舟笑了下,把纸对折,立马沾上烛火烧了。
那火将要燃至他手,他不慌不忙地甩干净,地上灰烬四处飘。
“算银子吧。”宋云舟对那一桌银两努嘴,“要多少自己拿。剩下的还我,你不会贪吧?”
都说楚燕君信誉可嘉,宋云舟还是不信,如果到头来一点都不给他剩,他会把楚燕君的头打歪。
楚燕君的目光移至桌上,盯着某块玉佩。
那玉佩倾国倾城,寻常小门别户根本买不起,而宋云舟很随意地就拿出来了,家中必定显赫,如果家中不是朝中官员,那么就是皇子世子。
到底是谁对景相这么在意,景相又是否知情?
楚燕君走到门前,手抚上门边,回头道:“今日你得了你想知道的,我也得了我想知道的,银两就不收了。公子,除夕快乐。”
宋云舟惊诧了会,待楚燕君走后,立马把桌上的东西收了回来。他心有余悸,得了东西不交钱的便宜事情,他得的心虚。
他是有哪里说错话了,还是那些举措错了?宋云舟仔细复盘。
是问的问题太刻意了么。
门外小女又来,她看到地上摔了的三个酒杯,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低头欠首道:“公子可问完了?”
“你们楚燕君问完了。”宋云舟跟着小女离开,说道,“预祝你除夕快乐。”
小女:……
小女等会还得收拾地上的碎渣,她并不觉得快乐。
赌坊内寥寥数语,不过一个时辰。此时日头正盛,挂在头顶,照下的光却温和煦人。
街边的吆喝声小了些,这会大家都在自家屋内做饭烧菜呢。
宋云舟脑袋想着事情。独自一人走到景府,等下人叫他,他才手掌对拳。
——“坏了,灯笼和蜜饯没买!”
景霖披着狐裘,靠在门柱边,好整似暇地等着他。
宋云舟撩了下额前碎发,假笑:“夫君啊……”
但接着,他就看到下人一箱一箱地搬运着什么,从府内运到后院的马车。
每一箱的份量看起来都挺重。
“你在外面玩疯了。”景霖漫不经心地故意提起,“我要的年货呢?”
宋云舟抹抹手:“我觉得那几个灯笼不好看,那些个蜜饯也不甜。”
他昧着良心说这些话,实际上前几日去看的时候,灯笼是一等一的好看,蜜饯也是一等一的甜。
“不重要了。”景霖说完这句,转过身,背对着宋云舟。狐裘难以被风吹起,宋云舟能看到景霖被风吹到,完全是上面那层随风摇晃的狐毛,和狐毛边那几簇青丝。
景霖轻微地咳嗽一下,声音哑了,他就小声说着话。
“把一些常备的搬上就行,再多的话,怕是没那么多车。”鼻音也更重了。
宋云舟从一个箱子上看到自己复刻的地理五三模拟题,两眼一睁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景霖回头对他此举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就是晚回来了。”宋云舟适时讨好道,“夫君,不至于这么快就赶我走吧,这寒冬腊月的……”
说罢他还紧紧捂住自己的钱袋。
“前些日子不是囔囔着要走么?”景霖知道他误会了,不禁笑这货的脑子。他扫了眼宋云舟的手,嘴角的笑意又落了下来。
“你乌鸦嘴成真了。”
宋云舟:?
下人走过来说道:“主公,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景霖抬头看向屋檐,那里没有红绸,没有灯笼,只有一摊新积的雪。
他对下人微微颔首,这才向宋云舟解释。
“夫人,我卸职休沐了。”
宋云舟被那声“夫人”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云舟:我发现你每次喊我“夫人”都没好事。
景·莫得感情·霖:你喊我“夫君”的时候也没好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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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佞臣必死·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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