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Code 7700: Just can't help it...!》松鼠光年

18、Extra page 4

　　大学的老师向来是课程上完就完不管学生死活，想拿到更高的GPA只能靠自己。索性家里的弟弟（真实身份：堂弟）现在物理上有了距离，买手工用彩纸之类的活轮不到自己头上，可以专心学习了。

　　岩泉一从自习室走出来，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又多了3条未读消息。
　　Asumi：学习加油！
　　Asumi：今天的数学作业，clear！
　　Asumi：[图片]
　　点开图片，发现是低像素的作业平铺图，连科目名称都看不出。
　　岩泉一没有回复，直接打开通讯录第一个打了电话过去。

　　“喂，Izumi？”
　　“是我。”
　　“学习结束了吗？”
　　“嗯，最近还好吗？”
　　“我努力了。”隔着电话能想象得到女朋友双手合十的模样，“数学能稳定在60分。”
　　“加油。”60分也就是垃圾川水平。有点担心但不能说。
　　“哦！”
　　“Asumi。”岩泉停了一下，“明天我下午我没课，可以陪你。2点我到校门口的公交站。”
　　“嗯，那个，Izumi，”明日未，轻描淡写地说，“明天我要和我妈一起去。”
　　……和妈妈一起去给哥哥扫墓才是正常的吧。岩泉一发现自己略有点自作多情。
　　“嗯，那明天我就——”
　　“所以能麻烦Izumi明天买点煎饼吗？校门口旁边那家现做的就可以。”
　　“……诶？”
　　“我妈喜欢吃啦。她工作的超市每次煎饼都卖的很快根本等不到临期。虽然她不说但会偷偷吃我买的。”
　　“……好。”
　　“明天3点钟我们在墓园门口见吧。”
　　“嗯，明天见。”
　　挂断电话，岩泉一仍有一种深深的不现实感。
　　竟然这么快……就要见到明日未的家长了？

　　——

　　明日未在公交上把自己能给男朋友吹的彩虹屁都给知子吹了一遍，搞得知子忍不住问“岩泉君真的可以一边扣球一边口算二次函数的零点吗”。
　　不过没有关系，十分钟后她就见到了女儿的优质男朋友。
　　“伯母好，初次见面，我是岩泉一，明日未的男朋友。”
　　“啊！这个是给我买的吧？谢谢Izumi！”明日未就差把“快夸他快夸他快夸他”写在脸上了。
　　“麻烦你跑这么远还买东西来。”
　　“伯母客气了，是我应该做的。”
　　“去年就是岩泉陪我来看我哥的。5月19号。”
　　“车站的那天？”
　　“嗯。”明日未点头，笑了一下，“车站的那天。”
　　知子明白这就是地下铁站事故那天救了女儿的男生。
　　不过岩泉一没有接话。
　　性格沉稳，不会居功的男孩子。知子很满意。
　　三个人忙前忙后打扫了一阵，点上香和蜡烛。
　　知子说了几句家里的现状，又提到重新开始画绘本的事。
　　“等我签到合适的出版商，就把实体书拿过来给你读。对你来说可能稍微有点幼稚了吧，不要嫌我烦。”
　　“彼方你要是敢不看下次就不给他带可乐了，略略略。”
　　“嗯，你要是不看，就没有可乐喝了。”这次知子站在女儿这边。
　　“哦哦哦对了！”明日未到前面的时候，先是开始翻兜，裤子过了一遍，最后在外套口袋里找出来了。
　　“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爱豆，我就各种小卡生写都买了点，长发，短发，甜系，盐系，萝莉，御姐……嘛，你随便挑吧。”
　　见她把那一摞大大小小的卡片像纸牌一样散在三听可乐旁边，还顺手像摸狗狗似的拍了拍墓碑，不但是知子，连岩泉一都哭笑不得了。
　　“你喜欢的架子鼓美女不要你了也别哭，世界上总会有爱豆是你的菜。而且东京事变虽然解散了吧，椎名林檎作为歌手还在活跃，今年是她出道15周呐，据说要在涉谷办纪念演唱会！保佑我能逃课去看到吧，嗯哼哼～”
　　“不准逃课，我会定期给你老师打电话的。”知子无情镇压。
　　“啊，你看你不保佑我就是这样。”
　　“等你上了大学再说。”
　　“嗨。”举手认错，“还有件事这次要给你报告，”明日未转身，圈住了岩泉一的胳臂，“因为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现在和这位学长在交往！”
　　“你好，我是明日未的男朋友，岩泉一，请多指教。”
　　明日未对着岩泉摆摆手：“不，我觉得他不能指教你。”
　　知子被明日未突如其来的吐槽逗笑了。
　　“Izumi之前是青叶城西男子排球部的王牌，身高有一米八，打球特别帅，在学校比你还有名，而且他学习也好好，现在东北大学读书，超强是不是？我也打算毕业后考到那里去。这个你可以保佑一下吧？不过不准嫉妒我。”

　　等她说完，岩泉反手拉住明日未的手，十指相扣。明日未转头看着他深深鞠躬然后挺起脊背。
　　“彼方君，虽然我还是学生，也不太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我有一点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对明日未的将来负责，让她能一直开心快乐地生活。”
　　“……”明日未偷偷瞟了知子一眼，用肩膀靠了岩泉一下，悄悄念，“还什么都没有呢你负什么责……”
　　“……抱歉。但我是真心的。”岩泉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红色，他又侧过身，把鞠躬的对象扩大到了知子这里，“请放心把明日未交给我，拜托了！”
　　这种求婚似的话一出口明日未也绷不住脸红了，一边牵着男朋友的手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说话。
　　“岩泉君性格很沉稳，也很优秀，最重要的是明日未和你都很喜欢彼此。”知子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站直，“我觉得很好哦。”
　　“……非常感谢！！！”

　　“啊。”
　　明日未忽然发出一个音节，抬起另一只手，指向了墓碑的方向。
　　知子和岩泉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
　　一只脑袋灰色，胸口橙黄的雀在上面眨巴眼睛看着她们。
　　“——是知更鸟。”
　　知子呼吸一窒。
　　三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了几秒钟。
　　“你好？”知子首先开口，轻轻的声音，和那个懵懵懂懂闯入对话的小生灵问候。
　　“你好吗？想要过来一下吗？”她伸出手，停在一个克制的距离，说话的气息断断续续，“可以停在我手上哦。”
　　那只小小的，看起来羽翼方才丰满的知更鸟歪了一下头，抖擞翅膀飞起，竟然真的依言用细长的脚爪紧紧握住了知子的拇指。
　　“你好啊……”知子哽咽了。
　　知更鸟用明亮的眼睛把三个人从上到下挨个打量了一番。
　　“哥哥，好久不见。”明日未和妈妈一样，用轻轻的声音，轻轻的说，“我现在，非常幸福哦。妈妈也是。谢谢。”
　　“——真的非常谢谢你。你也要幸福啊。”

　　——

　　妈在整理妆容的时候，明日未就牵着岩泉的手在门外等待。
　　“Izumi好过分啊，竟然在我哥面前搞突然袭击说那种话。欺负我哥不能还嘴是不是。”
　　“彼方君不爽了会过来叨我的。”
　　“那是你活该。”明日未噘嘴，“我不帮你说话。”
　　五月的风还带着点俏皮的凉意，卷过来的时候，岩泉把两个人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Asumi，”岩泉呼吸平稳，说出的话也如同静默的岩石一样坚定，“我还是觉得，能遇见你好像不是偶然。”
　　明日未睁大眼睛。
　　“我时不时会做噩梦，梦见那天我没有走到站台的对面，而你落到了铁道的下面。”岩泉偏过头看着她，蹙起眉头，“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会后怕。”
　　“……”
　　“你一直都很努力，无论是生活，学习还是乐队和排球。如果那天真的……”
　　“Izumi。”明日未少见地打断了他，“看着我的眼睛。”她说，“我现在就在这里，活蹦乱跳的。好好牵着你的手，好好呼吸每一口空气，心脏也在好好地工作呢。”
　　她抬起手，摸了摸男朋友喷了一点发胶的脑袋：“哟西哟西，刚才还说要‘将来’‘一直’呢，怎么就只看过去不看以后啦。”
　　岩泉一笑着躲开她的手：“不摸了，又不是小狗狗。”
　　两个人对着傻笑了一会。
　　“但是有一点我赞同，”明日未和他面对面，仰起头的角度都是了然于心的习惯，“我也觉得和Izumi相遇不是偶然，是一种命中注定。”
　　明日未握紧了口袋里带着薄茧的温暖的手。

　　“——所以，和你的未来，我一定会加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