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男孩》麻吉森

99、谁比谁冤

　　没过一会儿，宋伊恩从空姐手中接过一杯欢迎果汁。他刚想喝一口，耳边就传来一声含笑的低音——
　　“Hi.”

　　宋伊恩匆匆瞥了俞景坤一眼，只见他噙着笑容，手握一杯热茶做出了‘干杯’的邀请。
　　“Hi…”宋伊恩也伸出杯子，越过敞开的隔窗，轻轻碰了碰俞景坤的杯子。
　　“没有带助理？”俞景坤的嗓音有些许久未说过话的干哑，他啜饮一口热茶，抬眼看向宋伊恩——
　　宋伊恩刚想喝果汁，又一次被打断，“呃我没有助理可以带……”
　　“嗯，那你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暂时还可以。”

　　说完，宋伊恩终于如愿以偿地喝下一口果汁，可他当即就被甜得直皱眉头，苦着脸把果汁放到了一边。
　　宋伊恩连忙端起刚才买的冰美式，想要漱漱口，然而他刚喝完甜的，那只有苦涩毫无醇香的咖啡液化在嘴里——简直像一场灾难。

　　俞景坤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忍俊不禁道：“要喝茶吗？”
　　闻言，宋伊恩机械地转头，目瞪口呆地盯着俞景坤手里的茶，“……你、都喝过了。”
　　俞景坤愣了两秒，“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再叫一杯。”
　　气氛瞬间凝固，宋伊恩满脸涨红地别过脑袋，“噢，不用了……我的饮料还没喝完……”
　　俞景坤轻笑一声，默默按下服务按钮。

　　几分钟后，宋伊恩看着空姐递来的热茶，一边道谢，一边悻悻地接了过来。
　　他喝着热茶，看着空姐将他的果汁和冰美式收走，总有一种尊严也连同被收走的感觉。

　　“让小陈他们跟着你吧。”俞景坤冷不丁道。
　　“啊？”
　　“不是没有助理吗？”俞景坤漫不经心地喝着茶，“等会儿下了飞机，让小陈他们来帮你吧。”

　　宋伊恩这才想起来陈望赫这一号人物……
　　老天爷！这半年过得实在是太平，导致他差点都忘了自己一直被人跟踪着。
　　虽然现在已经不害怕了，但一想到要和日日跟着自己的人见面，总还是觉得瘆人极了。

　　“不用了，我也没多少行李。”宋伊恩缩了缩脖子道。
　　俞景坤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平淡地说：“在纽约可以合法持枪。”
　　……？
　　宋伊恩打了个寒颤，“好吧谢谢……呃，小陈会用枪啊？”
　　“当然了。”俞景坤露出笑容。
　　“诶……那我在纽约，不会有危险吧？”宋伊恩不自觉凑过来。
　　他本想借着出差在纽约玩几天，可被俞景坤这么一说，顿时又想起了程香诗的事儿，什么玩的心思都没了。

　　“没有。”俞景坤放下茶杯，“我和你开玩笑的，别紧张。”
　　“……”宋伊恩僵住了。
　　“你现在听不出玩笑话了？”俞景坤勾唇一笑。
　　“没听出来。”宋伊恩板下脸，斜眼看他，“那小陈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啊？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谈崩了。”
　　“……啊？”宋伊恩瞳孔地震，“那怎么办啊？”
　　“走一步看一步。”俞景坤叹声说。

　　宋伊恩苦着脸喝下一口热茶，心里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这恋爱又不是他在谈，怎么这灾难就得他来担呢？
　　“诶，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清楚啊。”宋伊恩一个没忍住，眼里的哀怨快要溢出来，“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扯上我？”

　　“你希望我怎么说？”俞景坤问。
　　“就实话实说啊。”宋伊恩拧眉道。
　　俞景坤也缓缓蹙眉，严肃地冲宋伊恩勾了勾手。
　　宋伊恩犹犹豫豫地将耳朵凑过去。
　　“那你会被绑到缅甸的，伊恩。”俞景坤用气声说。
　　“凭什么？！”宋伊恩猛地拔高语调，很快又压下分贝，“……为什么啊？”

　　俞景坤望着那双又惊又怒的小猫眼，费解地偏了偏脑袋。
　　“你都谈新男朋友了，她凭什么绑我？”宋伊恩也用气声说。
　　新男朋友？俞景坤愣了。
　　宋伊恩脑筋一转，又愤愤道：“要绑也是绑庄彬语啊……”

　　“庄彬语？”俞景坤扬起眉毛。
　　他终于明白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是为什么了，“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宋伊恩怔了怔。
　　……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在Santo Orlando的活动上经常偷看他们俩，所以才猜到的吧？
　　想到这里，宋伊恩挺直腰板，“呃，因为我的朋友都很喜欢庄彬语，所以活动的时候，就会经常看他啊……我其实没看，主要是听我朋友说的，柯柯和小羽还有aki她们看见的。看明星很正常吧？又没那么容易见到，肯定会想多看两眼啊。”

　　“……所以你的朋友们。”俞景坤做了个微妙的停顿，“看到了什么？”
　　“就看到你们卿卿我我啊，你戳一下我戳一下那样的。”宋伊恩眼神飘忽道。
　　“我和庄彬语卿卿我我？”俞景坤有点好笑地说，“在活动会场，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端起手边的茶杯，“你的朋友们大概是看错了。”

　　受到质疑的宋伊恩先是一愣，随即滔滔不绝地辩解起来：“没有看错啊。就是他戳你的腰，你就特别开心地回头，然后你们就贴在一起说悄悄话，就这样反反复复很多次啊。我的朋友们都看到了。”
　　“他戳我的腰？”俞景坤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抛给宋伊恩一个无奈的笑容，“我觉得庄彬语应该不会做这么没礼貌的事。”

　　明明就有！！
　　宋伊恩瞪大了眼睛，一口闷气憋在胸腔。
　　他现在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灰溜溜道：“柯柯看到了……他，他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我相信他。”
　　俞景坤摇摇头，轻声但十分肯定地说：“他骗你的。”
　　“没有！他不会骗人！”
　　“可我是当事人，我可以告诉你，庄彬语没有戳过我的腰。”

　　晕倒！真是撒谎不眨眼……
　　宋伊恩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怒道：“Aki也看到了，我的另一个朋友。”
　　俞景坤笑了，“你觉得一个男演员会在严肃场合当众戳我的腰吗？还是好几次。如果有这样的事，这几天的热搜怎么会这么风平浪静呢？”

　　宋伊恩被这一套无懈可击的逻辑给打败了。可他明明就亲眼看见了庄彬语和俞景坤交头接耳暧昧不已的样子！
　　可能戳的不是腰，是背？他记错了？
　　啧……一失足成千古恨，记错了这么一个小细节，居然就被俞景坤给牵着鼻子走了。

　　就在宋伊恩心里愤慨不已时，俞景坤递来了手机，屏幕中正放着庄彬语和他小声交谈的画面。
　　“你朋友看见的是这个？”俞景坤低声问。

　　只见画面中的庄彬语轻轻拍了拍俞景坤的后背，而俞景坤在随即回过头。
　　庄彬语似乎说了什么，俞景坤看起来没有听清，便又凑近了些。于是庄彬语将手捂在唇边，二人就这样短暂地交流了几句，才将目光放回了舞台上。
　　没过一会儿，庄彬语又和坐在他身边的某位女高管也笑着说了几句话。
　　视频的配文是：【在和品牌方聊天的庄庄！帅得很安心… #庄彬语 #周禅谦 #圣奥兰多之夜 #SantoOrlando】

　　宋伊恩傻眼了。
　　这看起来就是十分正常的交流，根本没有任何暧昧的感觉……
　　莫非是他当时离得太远？所以看错了？

　　这时，俞景坤收起手机。
　　宋伊恩如梦初醒，支支吾吾道：“呃，可能吧……”
　　“那看来，的确是你的朋友骗了你。”
　　“……”

　　“可是你们本来就在一起了啊，我们又没说错。”宋伊恩不服气道。
　　“……什么？”
　　“你不是夸他的定妆照很可爱吗……”出于严谨，宋伊恩补充道：“还是很好看什么的，原话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大概是这个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过？”俞景坤愣住了。
　　“有啊！你跟我说的啊。”宋伊恩急促地说。
　　“不可能。”俞景坤失笑道。
　　三番两次被否认，宋伊恩这下彻底被点燃了。这可是他亲耳听见的，俞景坤绝对没有再抵赖的可能！

　　“我只夸了你，伊恩。”俞景坤说。
　　宋伊恩刚摆足了气势，顿时僵住了。
　　“你走的时候，我说你很好看。我只夸了你。”俞景坤笑着补充。
　　“你没有。”宋伊恩笃定道，“你说你特意看了庄彬语的定妆照，说他很好看。但是你还没去看《灵笔录》。这才是你说的！”
　　“No…”俞景坤皱起眉，“你不能这么冤枉我，伊恩。”
　　“我听见了！”宋伊恩瞪着眼睛，“这是我亲耳听见的！”
　　“我只夸了你，宝贝……”俞景坤无奈道，“我和他也没有在一起。嗯？”
　　宋伊恩呆愣了一瞬，下一秒，从脸红到了耳根，猛地将隔板窗拉下来——
　　砰！
　　俞景坤望着突然闭合的隔窗，眼前陡然出现‘恼羞成怒’四个大字。

　　气氛就这样凝固了许久，飞机准备起飞时，路过的空姐又将隔窗重新拉了上去，并示意宋伊恩在飞行稳定后再使用隔窗。
　　二人之间再次失去遮挡，宋伊恩不敢看身旁的俞景坤，只好死死盯着iPad里的动漫，可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段令人羞愤的对话。

　　飞机终于飞稳，宋伊恩掏出耳机正准备戴上，一旁的俞景坤毫无征兆地开口了——
　　“一起看吧。”

　　宋伊恩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朝俞景坤投去无比震惊的目光。
　　“一起看吧。”俞景坤重复道，并往宋伊恩这边挪了挪身子。
　　宋伊恩很想直言拒绝，但他一想到自己还欠着俞景坤的钱，就心虚万分。于是他晃了晃手中的头戴式耳机，委婉拒绝道：“我只带了这种耳机，不能分一半给你。”

　　俞景坤的视线缓缓落在宋伊恩手上的银色耳机，随即，意味深长地眯起了双眼。
　　宋伊恩瞬间僵直了身子。
　　救命，这耳机是俞景坤买的……

　　“没事，我有。”说着，俞景坤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白盒，他轻轻拨开盖子，里头静静躺着两只AirPods降噪耳机。
　　宋伊恩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颤颤巍巍地取走其中一只耳机。

　　俞景坤则是接过宋伊恩的iPad，将它立在座位之间的扶手台上，并用手轻轻搭着以防iPad掉落。
　　宋伊恩眼见着俞景坤就这么自然地贴了过来，便往一边挪了挪身子……然而下一秒，他定睛一看iPad，心脏直接吊到了嗓子眼——

　　屏幕中的蓝发少年已经一把将黑发男人推倒在床上，耳机里也传来暧昧的乐声和喘息声……这是他下载的BL里番！！！
　　宋伊恩猛地夺过iPad，可他夺的走画面，却夺不走耳机里的‘台词’。

　　所幸主角们说的是日语，宋伊恩不看字幕压根听不懂——
　　不对！俞景坤听得懂啊！！
　　想到这里，宋伊恩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按着屏幕。
　　才飞稳的飞机就在这时颠簸了一下，宋伊恩忽地身子前倾，iPad掉在了地上。

　　耳机里传来声优的呻吟和宋伊恩听不懂的对话，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地上的画面——怎么床上那个的衣服已经没了啊！！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宋伊恩连忙捡起地上的iPad，成功退出了视频。
　　“噢，不看这个吗？”俞景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点错了。”宋伊恩头也不敢抬，可他刚退出视频，就被网盘里的一堆gv里番资源给吓傻了——即便这都是他自己亲手下载的。
　　宋伊恩不动声色地将屏幕倾斜过来，以防被俞景坤窥见那些见不得人的内容。
　　他划了半天，终于翻到一部正常的美剧。

　　世界终于安静了。
　　俞景坤托腮撑着扶手台，一手固定着iPad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而宋伊恩如坐针毡，时不时就要偷瞄俞景坤一眼，抓心挠肺地想着这煎熬的时光到底多久才能度过。

　　忽地，宋伊恩灵机一动——
　　要不就把iPad给俞景坤让他自己慢慢看吧？
　　下一秒，宋伊恩又蔫儿了——
　　不行啊，万一他乱翻怎么办啊？相册里那么多自拍，网盘里那么多资源，还有和英树他们的群聊记录……

　　宋伊恩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而这或许全部都是俞景坤早就策划好的阴谋。
　　想到这里，宋伊恩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瞥向身旁的人——
　　“怎么了？”俞景坤笑眼弯弯地看过来。
　　宋伊恩简直要心脏骤停。

　　“对了。”俞景坤又将目光放回屏幕上，“听我朋友说，你们分手了。”
　　听我朋友说。这五个字如同一座重山压在宋伊恩头顶，仿佛在讽刺他刚才借朋友之口谈庄彬语的事。
　　宋伊恩当场呆住，尴尬地点了点头。
　　“嗯。”俞景坤勾着嘴角，“还好吗？”
　　“什么？”宋伊恩伸手端起一杯水。
　　“失恋，还好吗？”
　　“噢……”宋伊恩缩了缩肩膀，“还好。”
　　“有空也教教我吧。”俞景坤直视屏幕中的剧情，用闲聊似的轻快口吻说，“我上次失恋，一直到现在还没能走出来……”
　　宋伊恩刚喝下一口水，当即被呛得直咳嗽。

　　反应了几秒后，宋伊恩不甘示弱道：“就多多了解其他人啊，感兴趣的就可以约出来见面吃饭，总归会遇到几个喜欢的，然后慢慢就走出来了。”
　　说完宋伊恩用余光偷瞄俞景坤。
　　俞景坤仍然看着屏幕，“那你现在遇到几个了？”
　　“……啊？”宋伊恩傻掉了。
　　“你现在约了几个人出来见面、吃饭、互相了解了？”俞景坤似笑非笑地睨视他。
　　“……这是我的隐私。”宋伊恩没好气道。

　　片刻后，宋伊恩又怒气冲冲道：“你还问我？你不是在让小陈监视我吗？”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俞景坤将视线移回iPad上。
　　“那就可以侵犯我的隐私吗？”宋伊恩咄咄逼人道。
　　“对不起。”
　　“……？”
　　“我已经半年没有侵犯过你的隐私了。”俞景坤平淡地说，“你可以放心。”

　　胡说八道！
　　宋伊恩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道：“那你为什么知道我和Luke分手了？”
　　俞景坤看也没看他，“听我朋友说的。”
　　“胡说！！”宋伊恩终于忍不住了，“你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
　　俞景坤诧异地看向他，“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不就是为了讽刺我吗？！”宋伊恩瞪着他。
　　“……不是。”俞景坤怔怔道，“我是听恒彦说的。”
　　空气凝固了。
　　“我为什么要讽刺你？”俞景坤又问。

　　宋伊恩的呼吸停滞了，片刻后，他却发现了俞景坤话中的漏洞——
　　不对啊。李恒彦和Stella早就分手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Luke的近况呢……
　　天呐，好险，太险了！差一点就被俞景坤骗了！
　　想到这里宋伊恩觉得呼吸都通畅了不少，他眯起眼睛，冷笑道：“李恒彦为什么会知道？难不成他和Stella复合了？”

　　俞景坤接下宋伊恩那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无奈道：“他在一个乐队鼓手的朋友圈里看见的……”说着他掏出手机，翻出了和李恒彦的聊天记录。
　　上一秒还底气十足的宋伊恩瞬间变得呆若木鸡，他挠挠头，小声说：“噢，Phil啊……我好像也看见他发了……”
　　“我为什么要讽刺你？”俞景坤又问一遍，“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宋伊恩移开视线，闭口不语。
　　良久，俞景坤发出一声长叹。

　　“孙墨究竟和你说了什么？”俞景坤的低语打破了沉寂，“可以和我具体说说吗？”
　　至今为止，四年之久的时间，有关孙墨的话题，他们总是无法静下来好好交流。每次提到孙墨的事，俞景坤还没能说几句，就被宋伊恩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

　　至于孙墨那边，俞景坤曾经试着问过，而孙墨给的说法是：“我只提了有关我们的过去。”
　　听见这个答复的俞景坤失望透顶，他看着孙墨胆怯的眼神，知道孙墨或许也早就忘记自己撒过的谎。
　　唯一知道孙墨究竟说了什么的只有宋伊恩，只是宋伊恩却拒不沟通。
　　谎言说出口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可将谎言澄清却往往难于登天。

　　想到这里，俞景坤揉了揉太阳穴，“伊恩，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要讽刺你或者伤害你呢？孙墨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以至于你总是这么想我？”
　　宋伊恩挑了挑眉。他惊喜地发现，原来他刚才撒的谎没有被看穿？

　　“嗯？”俞景坤抛来一个探究的眼神。
　　“呃……他就说你们在一起六年啊……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宋伊恩往一边缩了缩，“哦对了，孙墨来找过我，说你关了他的美容院什么的……”
　　俞景坤自动忽略了后半句，“我和孙墨在一起六年？”

　　“嗯……但是他说你不给任何人名份什么的……”宋伊恩觉得尴尬极了。
　　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他还真有点不想回忆。

　　“我和你说过，我之前没有真的恋爱过，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俞景坤沉重地叹息，“孙墨和我充其量算是认识了六年吧，这六年我在国内的时间不多，一般情况下我们不联系。”

　　不知怎么的，宋伊恩忽然想到屈肖粱说的，“Situationship？”他脱口而出。
　　俞景坤愕然一愣，笑了笑，“不算吧。我一次只找一个。我以前和你说过，不是吗？”
　　宋伊恩撇了撇嘴，“噢……但是孙墨说你包养他……还有很多其他人。”

　　俞景坤在脑内听见轰鸣声，他不可置信道：“什么？”
　　“他的店不都是你帮他开的吗？”宋伊恩陷入回忆——
　　他记得那时候孙墨十分语重心长地劝他也做个品牌或开个店什么的，并称俞景坤很大方，一定会同意的。
　　“还有他的房子和跑车，噢，他当时戴了个Harry Winston的项链还是戒指，他说也是你送的……”

　　“ok…”俞景坤抬手打断道：“首先，我从来没有包养过任何人。除了孙墨之外，我之前的其他床伴都是不缺钱的人，所以我想应该也不需要我的包养。至于孙墨，我之前在你外婆的第一家养老院门口和你说过，我的确投资过他，所以我这边每年也在拿分红，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我有必要拿这笔钱，这也是出于对孙墨的尊重。以及孙墨的房子车子和美容院，这些都和我无关，我不会送这么出格的礼物。Harry Winston我的确送过一次，是因为有一年他在国内帮我处理了几个应酬，所以我觉得于情于理应该要表示一下。”

　　宋伊恩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着俞景坤肃穆的神情，怔道：“……呃他还说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你们一直没断。”
　　“这个你和我说过。”俞景坤叹了一声。
　　不知怎的，即便不是第一次听这些话，宋伊恩还是没由来地感到低落。

　　“所以这个是真的。”宋伊恩问。
　　“这个我和你解释过了。”俞景坤沉了口气，“我和孙墨呢，只是没有互删好友而已，我们平时不联系，偶尔回北京，可能会在公司楼下喝一杯咖啡说两句话。我说过，他是我的朋友。可能你不能理解，但我的确可以和床伴做朋友。”

　　“可是你们睡过了是你自己承认的。”宋伊恩低声道。
　　“是。只有一次。”俞景坤忽觉头疼不已，他回忆了片刻，道：“大概是你第二次拍NotVictims的时候……对，我记得那天我给你打了个视频，你当时在池悦那边。那时候我们的关系也不是很明朗，不是吗？”

　　第二次拍NotVictims？这么早？
　　宋伊恩惊讶地想。
　　第一次拍NotVictims和第二次拍只间隔了两个星期啊……

　　“是我不好。”俞景坤叹息道，“这件事是我不好。我那时候没有想过我会和你恋爱。如果我有这个打算，我一定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