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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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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久了风的福慧面颊微凉,而他的手指则是温热的,温暖顺着相触的指尖渗透进她的皮肤,那一刻,她如遭雷击,有一道电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达四肢百骸——
从没比这一刻更清楚地意识到,原来,真的从未忘记!
慌乱被强作镇定的表象掩去,福慧挣扎着,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是来讲和的,有些话必须说出来,“沈迟,我们就像这样,做朋友好不好?可以聊天,见了面也好好打招呼……我没办法当你是陌生人。”在沈迟吃人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已经微不可闻。
“朋友?”沈迟冷笑,“朋友分很多种,有相互利用的,也有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发展过度的。你想做哪一种呢?相互利用的话,江小姐你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对我沈迟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呢!这种赔本的买卖我沈迟是从来不做的。至于后者嘛,无非是想发展成情人或者恋人关系,这个倒是可以考虑的?”
他的语速本来极快,而且狠,不知为何却在说到“恋人”是顿了一下,语速也慢下来,恰似纨绔子弟玩世不恭地调戏女子的语气。
福慧气的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愈发苍白,浑身颤抖着,过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断断续续地解释,“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不愿意……就……就算了吧。”
然,怒极的沈迟却不放过她,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呢?想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不是……”,福慧慌乱着摆手,急于澄清,“那个我从来没有想过……就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像多年没见的同学或者校友……”
“江福慧!”沈迟打断她,“你休想!这种想法,这辈子你想都别想!”
沈迟眸子原本清浅,此刻却化作漆黑,如化不开的浓墨斩不开的黑夜,蕴藏着骇然的怒气。
望着他的车驾渐行渐远,福慧终于忍不住掩面哭泣,大片大片的水泽从指间溢出,在寒冷的风里逐渐冷去……
这些年无论漂泊的多么辛苦都不愿,不,不敢回来,无非就是害怕面对这样的结局——
她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再喜欢她,甚至不知道她还喜欢着他。
她花费将近十年时间才弄明白可能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的那个人,却已经丝毫不在乎她了!
电梯里遇见他,她惊慌的不知所措,他却云淡风轻地称她:江小姐!
她怕他误会傻里傻气地解释,却换来他的冷嘲热讽:你去给人当家教还是继母不用跟我解释!
……
她只不过想离他近一点,近一点看着他,她就满足了,可是她那么卑微地请求,他却斩钉截铁地说:江福慧,你休想!
她那些慌乱而笨拙的解释只换来这么冷酷的一句话,而这短短的一句话——
将她打入地狱!
那一句话耗尽了她仅存的勇气,如今,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见他!
晃晃荡荡到家已经很晚,福慧疲惫地横卧在床上,除了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痛,再无其他任何感觉。她就那么一路走回来,惹了路人惊异的眼光,走了那么多路明明应该很累很累的,可是她几乎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只有灼热的呼吸提醒她自己还活着,可是每呼吸一次心就跟着抽痛,她终于明白那句曾觉得莫名其妙的歌词——
原来,爱情是会呼吸的痛!
她就那样和衣躺着,迷迷糊糊睡着了,可是心中好像存着什么事还没解决,所以尽管很累,睡得并不踏实。半夜惊醒时发现自己正在发烧,她松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她不想见他!
半睡半醒间接到小坡的电话,“慧慧,”她提醒,“今天中期报告,记得吧?”
“记得,已经做好了,存在桌面上,你帮我拿给赵艳丽吧。”福慧瓮声瓮气地说。
“啊!”小坡一愣,“你不上班了,生病了?听你声音不对,不是哭过了就是感冒了。你也不像是有机会失恋的人啊,病得很严重?”
“还死不了!”福慧被失恋俩字刺痛了,呵,可不就是失恋嘛!“下午也帮我请假吧。”
“慧慧,你这样头儿可是会发飙的的吆!”
谁爱飙谁飙去!
福慧将电话掐断塞到枕头底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晌忽地一笑,有些神经质地想,不知道厨房里的煤气足不足?够不够用来杀掉她?
将神志不清的福慧拉回现实的是房东太太,她看到福慧愣了一下,没有提房租的事情只说改天再来。
本来还想着多请几天假的福慧开始后悔今天的误工,苦笑,没有沈迟发给她的一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她如何度日?如今的她,哪有资格发这种小姐脾气!
挤牙膏的手顿住,她有些明白房东太太的支吾,镜中的的人脸色苍白,双目浮肿,她看着这样的自己几乎忍不住流出泪来!
江福慧,不许哭!她大力掐着手臂,仰着头,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所谓寂寞,所谓忧伤,是有钱人锦衣玉食生活后看似随意却居高临下的炫耀——
是福慧这样为生计所困的人无力承担的奢望!
这种时候才真真感谢为亿万女同胞又爱又恨的化妆品,管你内心如何的千疮百孔,上了妆,谁能看得出你昨夜为谁流过泪?为谁肝肠寸断?又为谁夜不能寐?
福慧上了厚厚的妆,换件衣服,将头发放下来——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光鲜鲜亮丽地去上班!
这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留住仅存的自尊。
电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让你避无可避地遇见某些人某些事,值得庆幸的是碰见的那个人不是沈迟,而是似乎许久未见的郭品言,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个,福慧只好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郭品言若有所思了她一眼,隔了一会道,“江小姐,今天很漂亮!”
福慧一愣,顿觉讽刺,可是转念一想,难道还指望每个人都是真心关心你不成?于是端出社交虚词,“郭先生也很英俊。”
郭品言被噎了噎,嘴角一抽,有些尴尬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哦,”福慧奇怪地看他一眼,“谢谢。”
“普通话等级考试就要到了,你准备的如何了?”过了一会,郭品言又问。
这人真烦,没完没了的,福慧气闷地想,“这次估计没希望,的挂了。下次再考吧。”
“考试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一次过得好,不然次数多了该疲软了,你还是多上心点,争取一次考过了。”郭品言诚恳地告诫她。
“呵,”福慧失笑,“还真的是,我六级考了三次都没过,而且分数一次比一次低。”
“是因为英语不好才去日本的吗?”他随口问。
福慧的表情僵了一下,沉默,日本,离开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地方,是因为那时她最讨厌的地方之一,其他人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去,而且一呆就是八年之久——
那是她的自我流放之地!
她扯扯嘴角,笑道,“因为日语更烂才去日本的,现在日语说的很好,倒是普通话过不了关了!对我这么一个爱国青年来说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郭品言沉吟一下,道,“你有没有想过做哪方面的配音?”
福慧摇了摇头。
“其实配音也分很多种,既然你日语这么有优势,不妨专攻日本动漫配音这块。”顿了顿,他又说,“冯老是配音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出了名的严苛。她既然肯收你为徒定然抱有极大的期望,所以你要有心里准备,等你普通话这关过了,可能会被要求学习继续英语,直到她满意为止!”
福慧目瞪口呆几秒钟,什么意思?!难道她还要继续学习万恶的英文,“这……你逗我玩的吧?”
郭品言闻言失笑,“恩,逗你玩的。”
福慧毫不夸张地长舒一口气,吊起的心刚松到一半,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逗你玩!”
福慧被刺激的不行,终于不顾形象地哀号出声,不死心地向郭品言一再求证,郭品言说话虚虚实实,整的她一颗心七上八下。
电梯门开的时候,福慧正面对着郭品言背对着门,她声音弱弱地垂死挣扎,“郭师兄,这不是真的吧,你骗我玩的吧?你得给我保证,这可是会折寿的事啊!”脸上配着哀怨的表情,剧情已经发展到套近乎的地步了。
站在电梯门口的沈迟唐衍生一行人,看着心无旁骛的男子浅浅一笑,“福慧啊,你真有意思!”
看着面前声势浩大的一行人,郭品言率先反应过来,“沈先生。”
福慧愣住,苦笑。
看来,所谓好运从来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