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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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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豪华的轿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开往城郊的庄园,上到政界名流、商业巨头,下到当红明星、二代子弟,都带着一身珠光宝气从车上下来,应邀庆祝现宋家掌门人得获至宝。
这样高档的私人宴会记者连庄园都接近不了,展眼望去,只能看到红毯从庄园门口一直铺到了城堡,礼花从大门开到喷泉,应邀来的人只能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入城堡大厅。
大厅富丽堂皇,两米高的银质烛台立于四角,烛光长燃,自四周向内点缀,中间是巨大的水晶吊灯,耀眼夺目。灯光之内,巨大的会场中心,长木桌上是摆放整齐的餐具和精致的菜肴与点心。
华灯初上,夜色将至,宋今俞穿戴整齐,站在镜子面前,俯下身让祁之焓亲手帮他戴上那枚金色胸针。
宋今俞对着镜子瞧了瞧,深觉满意,转头对祁之焓道:“真的不用我帮你穿那套西装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祁之焓摇头拒绝,催促道,“你快去吧,我一会儿就去。”
宴会的开头免不了有一段寒暄应酬,祁之焓应付不了,宋今俞作为东道主必须在场,所以他让宋今俞先去。
宋今俞颔首,却还没动,转身去抽屉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打开盒盖后是一条贴身戴的项链,编织绳,挂了块月亮形的坠子,很普通的款式,没有什么亮眼的点。
“祁之焓,我把这个送给你,你贴身戴着,别摘下来,好吗?”宋今俞摩挲两下那个小坠子,沉默半响,望着祁之焓认真道。
祁之焓看了看那项链,听他说得认真,于是接过那条项链,挂在脖子上,放进衣服里贴身戴好以示郑重,抬头朝宋今俞笑道:“这样行了吧?我贴身戴着呢,不摘下来。”
宋今俞轻笑了下,抱着他摸了摸头,仿佛自我抚慰。祁之焓心里叹气,也伸手抱了抱他,有点催促黏人小孩的意味。
良久,宋今俞才磨磨蹭蹭放开他,含笑道:“哥哥,一会儿见。”祁之焓从鼻腔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宴会大厅,宾客如织,宋今俞一迈如大厅,各种好奇羡慕的眼光投过来,宋今俞来到人群中心,照例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宣布宴会开始。
一场你来我往的攀谈正式开始,一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似随意松弛,实则暗流涌动,不着痕迹地朝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顶级财团执权人聚拢。
宋今俞谈笑自若,不过分推词也不多浪费口舌,三言两语就一一打发了。
受邀来的名媛大家里,季家千金算是声望最盛的,年轻却老道,为人处世拿捏有度。她状似随意地插入话题,夸赞道:“小宋总果然卓尔不凡,怪不得令尊放心把这么大个集团早早交给你。”
她说的便是那场惊天动地江氏收购案了,三年前运城首屈一指的江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并购宋氏,各大财团纷纷旁观,不敢下场与江氏争。没想到宋解屿隐而不发,一发便是雷霆手段,一招请君入瓮套牢江氏,自己赚的盆满钵满,再是神秘莫测的资本横空出世,一扫股票市场,眨眼间手握两大巨头集团。
直到收购完成,对外披露信息,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神秘资本才现出真面目,于是整个商业圈彻夜哗然,宋家两父子翻云覆雨手,名冠至今。
宋今俞并不显出骄纵之色,或者说他确实不在意,游刃有余地朝她回应道:“季小姐谬赞。”
季小姐一笑,这样的人物若非他自己破天荒举办了场这么大的宴会,只怕在场一半的人都没机会一睹盛颜,她举杯扣上主题,道:“话说回来,小宋总请我们来共贺你觅得珍宝,都吊了大家这么久的胃口,现在也该让我们开开眼了吧。”
音落,众人停下话头,不约而同望向这边。宴会已经渐入佳境,终于有步入正题的趋势,大家各怀鬼胎,但最大的疑惑和好奇却是一致的。
觅得珍宝,何种珍宝?何以让小宋总破例办了宴会,告知天下的势头?
宋今俞不紧不慢,举杯应了她的酒邀,谈笑道:“季小姐哪里的话,非是我吊大家的胃口,只是他还没准备好。”
“她?!”季小姐一惊,语气里暗藏一丝遗憾,她本想替自己妹妹打算一番,没想到已经名花有主,只得释然,接言道:“小宋总说的珍宝竟是个人,那我就更好奇了,什么人能让高不可攀的小宋总办一场这么盛大的宴会,邀遍京城特意来贺。”
她的声音不大,只是周围的视线都聚向宋今俞,两人的对话如惊动的波源,讨论的涟漪即刻散入人群。
宋今俞并不否认,谦虚地接受了她的惊赞,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温笑着扬声:“佳人难得,自是喜不自胜,所以略办这次宴会小祝一场。”说着便举杯,道:“多谢在场各位前来同祝,我先敬一杯。”
一句话扔了个惊雷,扔雷的人却神态如常,妨似不觉,随意地喝了高脚杯里的香槟,只留下满堂来客惊疑不定。
离他最近的季小姐虽然也怔愣住了,但反应很快,最先举杯,有意高声道:“那就祝贺小宋总觅得佳人了。”说完一饮而尽。其他人立刻反应回来,紧跟着举杯同贺,饮完杯中的酒。
会场外,管家要急冒烟了,望着跑来的佣人,疾步上前,追问道:“怎么样?找着没有?”
女佣也急到来不及喘气:“管家的找不到啊,后院都找了,西角门的保安也说祁先生绝对没有出去过。”
“哎呀,这么大个人,凭空消失了不成!肯定是你们找得不仔细,多派些人再去找,一会儿主角不到场,让少爷把脸往哪儿放?!”管家心一急,拍着手厉色道。
他急上了头,女佣也不敢置喙,结巴道:“管家的,就差……少爷的储藏室还没找过了。”
管家一听也滞了严色。
储物间里,祁之焓捻着坠子左右看了看,小心撩开假发把项链戴反,让坠子坠在后面,然后戴上镂空的锁骨链遮住喉结。
帘子被掀起一角,祁之焓另一只手盖住肩头,道:“张先生,可以……可以帮我拉一下拉链吗?”声音细得像蚊讷。
背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张泽禹闻声惊醒般回身看了过来,露出的一角里,祁之焓穿着月白色的吊带礼服,假发从一边肩头垂下,张泽禹蓦地紧了手,慢半拍地错开眼。
等他上前后,祁之焓转过身,张泽禹拨起长发,露出洁白的后背,那条月牙弯的坠子沿着蝶骨中线下垂,无端引人遐想,张泽禹喉咙微涩,迅速将还差一截的拉链拉上,关住那片过分润白的肌肤。
祁之焓穿戴好所有,微微拉住裙摆从帘子里出来,两人之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祁之焓第一次穿这么暴露的衣服,还是女装,非常忸怩,低着头不说话。
张泽禹也不知道眼睛该放哪里,假咳了一声,难得结巴,“这个裙子……宴会……大多数人都、都这么穿。”
其实也不尽然,当然有更保守的礼服,但他去定制的时候,存了点私心,想到祁之焓穿裙子的模样,张泽禹当时脑子一热,首先指的吊带款式,反应过来后,又欲盖弥彰地要了另外两种款式,可最后品牌方订做好把衣服送来时,他一闭眼把这套提了过来。
祁之焓没想那么多,对他多是感激,听他这样说,努力轻松道:“嗯,没关系,反正穿不了多久,谢谢你,张先生,这套裙子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不用!”张泽禹脱口便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了,立刻缓下声音解释道:“我是说,你还没工作,这裙子你也不怎么穿,不用还。”
祁之焓垂下眼皮,歉意道:“抱歉,张先生,要是当初听你的话,不去那家公司,现在就不会再次麻烦你了。”
这话张泽禹没法接,因为祁之焓不知道他有私心,他比宋今俞先遇到了祁之焓,而祁之焓不记得他,也不记得宋今俞,理论上他和宋今俞现在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张泽禹知道自己希望渺茫,祁之焓离开之前给他的那个吻没有他想要的感情,现在他想要祁之焓再给他一个吻,哪怕有一丝情爱,他也为自己挣取一次。
这算得上是公平的,他和宋今俞都用各自的方法留了祁之焓一个月,但最终谁也不能阻止祁之焓离开,去做他想做的事。
“我先去前面的宴会。”张泽禹揭过话题,道,“等电断了,你从里面的右角门出来,我们趁乱离开。”
祁之焓嗯声点头,这个方法不万无一失,也很荒唐,却是他能选出的两方保全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