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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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银时没想到在校内随便转悠，就遇到便宜外甥。
男孩坐在可以眺望操场的台阶上，表情是和年龄不相符的沉郁。他穿着轻便透气的校服，却如同背负千万斤重的东西，压得肩膀下沉脊背弯曲。
“哟，大外甥。”
“坂、坂田先生？”
虎杖悠仁仔细打量在身侧落座的男人，发现他精神不错，松了口气，“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这不是你的学校么，那些人是你的咒术伙伴，我怎会有事？”天然卷武士似不经意道。
虎杖悠仁欲言又止。
他该说什么？
说曾经许多咒术师把他当做宿傩容器希望他去死？还是说就算有五条老师担保，依旧有很多人怀疑这个突兀出现的舅舅的立场？
“总之，坂田先生注意些，”虎杖悠仁换了一种说法，“您在战场上将两面宿傩变成猫，推迟了决战，他们那一方肯定会秘密调查您的信息。天元大人已经被带走，没人可以保证他们那一方没派人潜入高专里。”
“怎么又出现一个天元大人？”坂田银时胡乱抓头发，“我对这儿不了解，可以和我说说么？”
虎杖悠仁点头，“五条老师开会前和我说过，面对您可以有问必答。”
“那你怎么不去开会？”
男孩表情苦涩起来。
“他们肯定要制定一个不让我知道的计划。”
他还没弄清上一个计划，新的需要对他保密的计划又来了。
【99：奇怪啊，他不是主要战力么？什么计划需要隐瞒主要战力？】
【银时：没看过JUMP？两种可能，要么计划会伤害他，要么会伤害他在乎的人，才需要对他保密。】
根据五条悟说的那些话，大概率是后者。计划里有这个孩子无法接受的内容。
【99吐槽：两种可能有区别么？伤害他在乎的人不就是伤害他？也是奇怪，一般你会绑定世界主要人物。他这么重要，怎么混得这么惨？】
坂田银时更想吐槽。
他忍住了，摸了摸那一头肉粉色的软发，“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和爷爷一起生活开心吗？”
“嗯，很开心！”
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快乐记忆迅速覆盖今年六月以来所有艰涩酸苦的时光。
笑容重新爬上那张有疤痕经历许多风霜但依旧稚嫩的脸庞。
“爷爷对我很好……有时候他有点固执，不过可以理解啦……”
大多时候是男孩在说，坂田银时偶尔会插几句话。
“很多老头都固执，阿银我就遇到几个……”
那是属于他那个世界的固执老头。他和新八神乐一起接过相关任务，一起捉弄过老头，也一起搞砸过任务。
穿越数个世界后，最终战的伤痛依旧在，而那颗地球他熟悉的人们面容也依旧清晰。
“对，就是这样的固执……后来他生病了，年纪到了……爷爷临终前对我说，希望我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要尽可能的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人。当时我不懂，后来我想，爷爷大概早就猜测出一些事。”
明明是才见过面的远房舅舅，在看到天然卷武士那张平淡无波的脸，没什么神采的红色眼睛时，虎杖悠仁反而很有倾诉欲。
他已经不知道该找谁倾诉这些了。
那些愧疚自责、沉重的压力化作绳索将他捆住。涉谷因他而死的人成了有形的骷髅跟在他身后，咆哮着，咒骂着，想扯掉他的头颅，拽断他的四肢。
他很累，每次迈出沉重的脚步都在想，他该活着吗？为什么而活？他能提供多少价值赎罪？为什么偏偏是他背负这些罪孽？
不能找老师，老师的压力更大，更累，不想增加负担。
也不能找胀相大哥，作为咒物受肉的存在，胀相大哥出入高专本就饱受争议。胀相大哥为了他忍耐着人类，他不能再添麻烦。
原本涉谷战后得到东堂的开导，他稍稍振作起来。可今日在五条老师为远房舅舅担保的前提下，大家依旧对远房舅舅有敌意，难免让他想到自己初入咒术界的情形。
一样的担保，一样的排斥，他是如此格格不入。
既然五条老师说什么都可以告诉远房舅舅，那吐露心声也可以吧？
他说了当初为了救人吃下宿傩手指的事，说了因为成为诅咒之王的容器被咒术界判决死刑的事，说了五条老师替他担保的事……说了他为了活着与两面宿傩交易的事，说了涉谷的万条人命，说了朋友伏黑惠被受肉的事。
并不宽大的手掌捂住脸，有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滴滴答答的落在脚边的台阶上。
“距离伏黑被受肉很久了，我甚至都不清楚他是否还活着……我……”
“还活着。”
哽咽的声音一顿。
虎杖悠仁迫不及待的抬起头，被泪水洗刷过越发明亮清澈的眼睛死死盯着远房舅舅。
“您说什么？”
“我看见了，他还活着。”
男孩狂喜，“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短短半年里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一个消息就能让他喜笑颜开，露出单纯又纯粹的笑容。
坂田银时揉了揉外甥的脑袋，“不过他的灵魂快要消失了，我想，你需要尽快抓到两面宿傩，救出他。”
他并不清楚系统给出的三个需要改变的命运是什么，而如同之前的几个世界一样，他只是遵从本心帮助便宜外甥们。
穿越到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外甥，他想做什么？
正是他和五条悟说的那句——希望悠仁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
“您说得对，”虎杖悠仁急忙站起来，“我这就和大家商量，趁着两面宿傩还未完全受肉…”
话没说完，他意识到什么，垂下头，“是否尽快展开对决不是我能决定的。”
“只要五条同意不就行了？”
虎杖悠仁摇头：“如果大家不同意……”
轮到坂田银时摇头，他吊儿郎当的搭住男孩的肩膀，“和我说说你们之前的计划。”
男孩如实说了。
【99：哈，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他是主要战力之一。当然，前提是那个五条悟输了。】
“按照计划，你、五条还有你那个学长都是主要战力。既然你们出力最多，那当然一切听你们的。”
说这话时，坂田银时身后仿佛出现黑气。他想到当初攘夷杀天人，想到幕府的懦弱无能，竟在天道众的指挥下对内肃清，来了一场宽政大狱。
“如果能力和权力不对等，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完蛋的。”
虎杖悠仁其实不太懂这些，他只是觉得自己是学生，又曾经是死刑犯，纵然身体里刻录了两面宿傩的术式，不出意料能成为特级咒术师，骨子里还是将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上。
可又很快，他想到五条老师曾骂骂咧咧说过总监部高层是一群没实力还喜欢剥夺年轻人青春的烂橘子。当初的少年院事件就有那群高层的手笔。
他忍不住想，如果那些高层都是特级咒术师，有和五条老师差不多的实力，还会这么做吗？
即便并非事实，他内心也得出一个答案。
不会。
因为强者大多骄傲，不屑于这么做，甚至会和五条老师那样承诺，就算有天两面宿傩抢占他的身体，也能有信心杀了对方。
当初他并不想死，他只是想救人，又不知道诅咒之王的存在才吃了手指。可他被判决了死刑，交流会上京都校的人一口一个宿傩容器。后来老师被关进狱门疆，高层更是迫不及待恢复死刑。
这些人都说他该死，而他想活，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活。是老师的承诺给了他活下去的信心。
有老师做后盾，他可以在两面宿傩彻底抢占身体前尽情的拯救更多的人。
“强者制定规则，”虎杖悠仁喃喃，又很快眼前一亮，“五条老师是我心中的强者，我只需要说服他就行。”
“就是这样。”
坂田银时打了个响指，“你做出决定了，那我们去偷听吧。”
“啊？”
“啊什么？”宽厚温暖的手掌落在男孩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不想知道他们隐瞒了什么？”
虎杖悠仁挣扎了下，还是点头，“想知道，超级想知道。我还想知道他们之前的计划。”
“一个个打听，先去偷听这个，再去找知情人打听上一个，那么多人参加作战计划，总有一个愿意告诉你。实在无人愿意……”
坂田银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咱们绑架一个，挠痒痒，不信不说。”
虎杖悠仁下意识跟着‘嘿嘿’起来。
99摇头，完了，又被传染一个。
偷听前，坂田银时领着便宜外甥去找了自动贩卖机，买了一堆饮料。
“没有草莓牛奶，差评。”
他喝着红豆汤，很有经验的教导身旁抱着一大堆饮料的外甥，“如果被发现，就说是来给大家送饮料的。商量作战计划肯定会口渴，咱们多贴心啊。”
“是啊，咱们多贴心啊。”虎杖悠仁理直气壮的附和。
两人溜达到一个大厅附近。
“他们下帐了。”虎杖悠仁蔫了。
“能察觉是谁的咒力么？”坂田银时已经从99那儿知道帐。
“乐岩寺校长的，防止两面宿傩那边派人来吧。”
“那你直接进去。”
帐的设立也有规则，坂田银时不信乐岩寺嘉伸会专门防备虎杖悠仁而减弱帐的效果。
这种帐对间谍是真有用，对虎杖悠仁有用纯粹是因这孩子太实诚，说不让靠近就真不靠近，躲在一旁种蘑菇。
“可是我一进入就会被乐岩寺校长发现，”虎杖悠仁苦恼，“万一他告诉其他人中止会议怎么办？”
“这样啊。”
坂田银时感受了下所谓神使的力量。
他简单运转，将手搭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上，逐渐让神力覆盖在男孩的身上。
“好了，咱们进去吧，不会被发现的。”
“舅舅你好厉害！”虎杖悠仁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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