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苍云海

60、第 60 章

　　轰——

　　红色在震麟脸上瞬间炸开，当他看到长离脸上那个坏坏的笑时，眉宇间闪过一抹羞恼，一把抱起长离，“有，那么，长离你的答案呢？”

　　说罢，震麟的眼睛牢牢锁定了长离的眼。

　　颇有种不给个答案就不放人下来的架势。

　　长离慌乱了一瞬便镇定下来，双手扶在震麟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他冒着热意的脸，看他鲜红的唇，看他那双会说话的眼，里面写满了期待和执着。

　　期待，是一把双刃剑。

　　你期待谁，就是将剑递给谁，对方可以选择安稳接过你的剑，也可以反手捅向你最柔软的心底。

　　不知道为什么，长离突然生出了这个想法。

　　那一瞬间，他好像触及了震麟的灵魂，他的回答有了山一般的重量，他拥有了在震麟的世界中横行无忌的权力。

　　他可以给予他幸福，也可以给予他痛苦。

　　这样掌控着一个人命运的感觉，让人既着迷又恐惧，长离不由得震颤起来。

　　震麟茫然了一瞬，“长离，你觉得冷么？”

　　拍拍他的肩，长离摇了摇头，“没有，你先放我下来。”

　　赤红的发如瀑布般跟着他的动作晃动，震麟眨了眨眼，半眯着眼睛，犹豫了一会儿放了长离下来，手却没有从他腰上离开。

　　下一瞬，他睁大了眼睛，心神全被唇上的触感夺去了。

　　过了一瞬，也或许是过了很久很久，震麟才回过神来，反客为主，不断深入，攫取着长离的气息与甜蜜。

　　直至长离推他，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然而，视线落在长离在红发掩映间变得通红的耳朵，又落在他晶莹的唇时，震麟心底像是被猫爪抓挠一般，痒得厉害，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又吻了上去。

　　长离更年轻，论经验和技术都不如震麟，没多久就举起了白旗。

　　一脚蹬向震麟脚背。

　　震麟倒吸一口冷气，默默地转身，背影说不出的可怜。

　　长离摸摸自己红肿的唇，嘶了一声，狠狠地瞪了这家伙一眼，掏出镜子、药膏，涂了涂双唇。

　　半晌，震麟转过身，拉起长离的手吻了吻，眼神却缱绻地望着他的眼底，“长离，你这是答应做我的伴侣了么？”

　　“你说呢？”长离没好气道。

　　“但我想你亲口对我说。”

　　“我不想。”

　　震麟吸气呼气，声音微哑，“长离，我想做你的伴侣，想和你同享一个巢穴、一个墓地，从此，风雨与共，荣耀共享，在史书上亦形影不离，再无第三者可以插足你我之间。”

　　“你呢？你愿意做我的伴侣么？”

　　长离的脸色变了，由微恼变为震惊，又变成认真，随即猛地扑入震麟怀里，大口一张，咬向他白皙的脸颊，留下一个圆圆的牙印。

　　凤凰大声宣布：“震麟，你听好了——我愿意！”

　　“我，长离，愿意做你震麟的伴侣！”

　　声震云霄，白云为之一遏。

　　天地日月为之作证。

　　震麟只愣了一瞬就因这意外之喜乐疯了，抱着长离欢呼、转圈，在阳光微风中大笑。

　　难得见他这样幼稚、不稳重的一面，长离也跟着高兴起来，和他一起笑，一起欢呼一起闹。

　　阳光都变成了蜜糖，在记忆里缓缓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震麟才冷静下来，笑着掏出两份图纸给长离看，“你看，这是我设计好的龙宫和凤巢，你看看，有没有想改的地方？”

　　图纸是密密麻麻的线条，凤巢中连哪里要种朵花，种什么花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只看着，长离就感觉到了那份用心，“什么时候开始设计的？”

　　“最近。”

　　“哼，”长离笑，这样大一个工程他才不信震麟是最近才开始的，“不过，你是打算让别人上这个岛建造我们的巢穴吗？”

　　“是有这个计划，你有其他看法么？”

　　长离合上图纸，“其实我们两个住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宫殿，不如我们……”

　　他在震麟胸前点了点，又指指自己，眼神明亮，“亲手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好吗？只有你和我，没有其他人。”

　　长离强调：“是任何人，都没有，好吗？”

　　震麟的表情柔和下来，“好，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家？”

　　长离想了想，“要小小的，只住得下你和我的，嗯，还要挂在树上的。”

　　“那我们先去找一棵树。”震麟一眼扫过湖边的树林，眉头微皱，有些不大满意这些树木，心里盘算着从哪里移植一些好的树木来。

　　长离却相当兴奋地拉起他，冲进了树林里，冲着一堆树木叽叽喳喳。

　　“这棵树太小了，承载不了我们的家。”

　　“这棵够大，但是长了虫子，不好。”

　　……

　　震麟指向远处一棵桃树，神情认真又挑剔，“这棵怎么样？够大，也长得好，没有虫子，还长了桃子。”

　　长离摇了摇头，“这棵不行，它能长果子，我们选其他的吧。”

　　珍珠教过他，果树要留着当口粮，不能用来筑巢。

　　否则，有人会挨饿的。

　　“好吧，看来岛上没有合适的树木，我们到其他地方选一棵，然后移植到这里怎么样？”

　　“有了！”长离眼睛一亮，想到了自己的伴生神树，他将不尽梧桐放了出来，不一会儿，一棵高大、葳蕤的神树便拔地而起。

　　金、红、白三色叶子在风中摇晃，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树皮下的“血管”一鼓一鼓的，好像在和活火山的呼吸相呼应。

　　“你看！这个怎么样？”

　　震麟也眼睛一亮，“很好，那你会筑巢么？”

　　顿时，长离可疑地沉默了。

　　震麟道：“或许你的护卫里有会的，我们可以先向他们请教，学会了，再来建造我们的家。”

　　“等等，其实也不难的，没必要问人。”长离掏出一个玉简接收了里面的信息，镇定道，“首先，我们要先选好一个位置，这个位置要足够宽敞，能容纳巢穴，枝条也要够大，够平，还要能避雨通风。”

　　震麟又不懂，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两人飞上枝头看了半天，最后是长离不耐烦地锯掉不尽梧桐几根树枝，总算人工制造出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其次，我们要选择筑巢的材料，比如树枝、叶子、泥巴、金属、石头……”

　　两人开始翻自己的储物空间。

　　很快，长离翻出一堆不尽梧桐的枝叶，以及各种矿石、木头、羽毛。

　　震麟则是翻出了一对亮晶晶的水晶、宝石、珊瑚、珍珠、贝壳。

　　长离看看自己的，又看看震麟的，拍板道：“凤巢以有香气的木头和矿石为主，你这些金银珠宝可以放里面做装饰。”

　　“等建造龙宫的时候，再主要以水晶为主，木料、羽毛做装饰。”

　　“怎么样？”

　　“很好，都听你的。”震麟诚恳道。

　　“什么叫都听我的，你不提点意见啊？”

　　“你的想法已经很完美了，我再提意见就是画蛇添足了。”

　　“好吧，我再看看……嗯，第三步就是筑巢。现在，筑巢主要有两个流派，一个是传统派，不使用法力，变回原形，用唾液将材料黏在一起……”

　　“不不不，呸，不用这个。”

　　震麟点头。

　　“一个是创新派，使用法力将材料炼制成一个鸟巢的形状。这样做的好处是简单方便，筑好的巢穴也比较美观坚固，坏处是丢失了羽族的传统，活得比较干净整洁。”

　　“噗嗤……”长离笑了出来，双掌一拍，“那我们就用创新派的方法吧。”

　　震麟应好，又坦然道：“不过我不会炼器。”

　　“不要紧，我会啊！”

　　“那你来炼制凤巢，我来准备里面的装饰。”

　　“行，开工！”长离说干就干，当即开炉炼器，他在心中构思凤巢的结构。

　　外表就要圆的吧，好看。

　　里面要有一个卧室，一个浴室，一个活动用的客厅。

　　卧室可以小一些，但浴室要大，要放一个浴池，因为震麟是水族，在岸上待久了估计会不舒服。

　　要有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至于门，嗯，就要个会识别主人，自动开关的。

　　这样，就算哪一天凤巢流落到他人手里，也没人能打得开。

　　在他思考过程中，矿石里的金属提炼出来，化作液体，将一根根树木、枝条黏合起来，构成了一个简单的巢穴。

　　收炉，炼制成功！

　　长离手中捧着一颗蛋似的凤巢，拿给震麟看，“我做好了！”

　　在木偶身上落下最后一刀，震麟也笑道：“我的也好了。”

　　“那么开始最后一步，将巢穴放在树枝上，好好布置里面。”长离飞至当初选好的位置，将微型凤巢一抛。

　　凤巢变大，落地生根。

　　长离让震麟划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到凤巢上炼化，自己也同样。

　　炼化好的一瞬间，鸟巢裂开，将二人吞进肚子。

　　震麟在卧室中摆上床、衣柜、梳妆台等家具，走到浴室时，他明显有些震惊地看了长离一眼。

　　长离笑嘻嘻道：“怎么样？我贴心吧？”

　　“贴心极了，不过或许你不知道，这样大的一个浴池，其实还有一个作用。”

　　“什么作用？”

　　震麟笑而不语，气得长离瞪了他几眼。

　　在客厅里摆上案几、贵妃榻，又在窗台上摆了一堆龙凤小木偶，震麟还特意将它们摆成一对对的，生怕哪只落了单。

　　随后还拿出一幅双人画像，挂在墙上。

　　看着画中欢笑的震麟和自己，栩栩如生，彷佛昨日重现，长离的嘴角根本压不下来，“好啊你震麟，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他冲过去，在震麟脸上响亮地啵了几下。

　　震麟勾起嘴角，“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活得久了，什么都会一点罢了。”

　　“……闭嘴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