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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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仍拿着弓身，回头看，江毓雪软软跪在地上，月白色的衣裳溢出鲜红，像一朵渐渐开放的、鲜艳夺目的红花，陆晏视线越过她的肩头，看到她背后扎着一支小小的箭尾。
她看到紧贴门板的柔均，右手抬起，手中握着一个小弩。
宝玉佛堂的两扇门，被昭华宫人推开。
门外雪越下越大，雪花吹入佛堂内，与殷红的鲜血混在一块儿。大佛金身破碎，但面容仍然圆满庄严。
陆晏蹲在地上，扶住江毓雪：“刘玉寒是被你砸死的？”
江毓雪唇角带血：“什么刘玉寒？”
“三年前，御花园假山下，你砸死的小宫女！”
“哦，本宫…不记得了。”她戚戚然地笑着。
妙明一身素衣，穿过漫天风雪，走入宝玉佛堂：“那梅明呢？”
江毓雪看着妙明：“我说呢，你为何会背叛本宫，原来是为她。”
一旁四阿哥好像碎掉了：“快叫太医！快去叫太医啊！你们不要再盘问我娘了！”
可懿妃及她身旁几人，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四阿哥所说。
妙明也跪在地上，平视江毓雪：“你杀了她，把她丢在碧湖里？”
“那是她自己不中用！叫本宫平添罪孽。”
“她做都做了，有什么好心虚，梦魇、说胡话…”
陆晏：“是她，杀了刘玉寒？”
江毓雪看向陆晏：“我不记得了。”
陆晏愤怒：“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临死也不告诉我！”
“你有什么资格愤怒，有什么资格委屈！为了一个宫女，一个下贱婢子，你毁了本宫、毁了旻奕，陛下最优秀的孩子，未来帝国最优秀的继承人！”江毓雪红着眼睛，一手紧紧拽着陆晏的领口，好像一头回光返照的困兽，在不甘地咆哮。
四阿哥膝行到江毓雪跟前，流泪道：“娘，别说了，不要再说了！太医马上就到。”、“他右手颤抖着，按在懿妃身后中箭处，帮她止血。
又说：“没关系的娘，这弩箭很短，没伤到心脏。大哥、二哥，也都活着，没关系的，我们从头开始。”
江毓雪眼眶晶莹：“从头…开始？”
“就算皇阿玛怪罪！”
“没关系…这个皇子儿子不做了。娘，我们一起去乡下，做个庶民，靠天吃饭，也得悠然。”
眨眼间，一行浊泪从江毓雪眼眶流出，她戚戚然地看着四阿哥：“做了皇子，哪儿还有悠然可选？旻奕，别说了，不要叫娘死不瞑目。”
“娘你别说了，等太医来！”
“娘后背痛…你把地上的刀，捡起来，娘告诉你一个秘密。”旻奕将信将疑，伸手捡起了刚刚太监掉落的银刀。
“你离娘近点儿，娘和你说。”江毓雪的声音很小，四阿哥旻奕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
“这个剑刃上有毒，你不要冲着自己，把刀拿好。佛祖在上，娘这一辈子做过许多不太光彩的事，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还没有输。”她猛地抓住四阿哥持刀的手，一把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一口鲜血涌出。
银刀应声坠地。
“娘——”
“旻奕，好样的。”、“本宫为你筹谋，你却来了个大义灭亲！”
“你可真是皇帝的好儿子，一点儿也…不像本宫。”江毓雪看着惊惶的四阿哥，温和地笑着、凄然地笑着，而后睁着双眼，直直倒向地面。
四阿哥跪在她身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脑内回荡着，江毓雪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次日，陆晏醒来，心中既混乱，又安定。
原慧发来[春暖花开]的微信ID，陆晏直接连同截图一起，通过公司通讯系统，发给了公司调查组。
然后，平静地处理工作。
她希望通过老品提升产品体验，新品做口味、功能延展，优化嘉达常温系列产品。
营销上，根据品牌调性、目标消费者，进行精准沟通，减少过去费用高、效果不明确的赞助与广告投放。
从整体上，提高品牌忠诚度，与产品利润率。
自从她代替章若仪成为市场管理中心总经理后，许多原料供应商都用私下关系索要她的联系方式。
甚至有两家供应商，借着‘给陆总体验我们公司新原料’的名义，在原料内藏了金条形状的首饰，寄到她的办公室。陆晏拆开包裹，第一反应还以为是什么原料新包装。
再三观察、确认，发现居然是真金条！
重量估计超过百克！
吓得她赶紧把快递小哥叫来，寄贵金属，当面拍了封箱寄走的视频。
还有供应商，邀请她去广西考察，陆晏问：你们厂址也不在广西呀？
对方回复始终模棱两可，她打电话一问才明白，这是要给她安排广西七日游！如果接受了，前半天还是正经寻源考察，后面就逐渐变成了游玩享乐，陆晏不敢想象，这种由浅入深的腐蚀一旦开始，她与供应商就相当于绑定在了一条船上，往后只要她在任总经理，或多或少要照顾供应商生意，这样的利益输送，会让一些真正优质的原料得不到应用，损失的是嘉达，也是广大消费者。
得到好处的是部分供应商，和自己。
在她还没就任市场管理中心总经理前，嘉达纪检处就举办过管理者廉政教育。
查处过基层管理者利用手中小小职权，对合作方吃拿卡要。
——反复以各种理由，拒绝批准符合资格的供应商进入嘉达供应商库。
后来，供应商老板私下请吃饭，通过暗示才明白，得意思给到。
帮助基层管理者解决了他儿子初中三年就读名校的学费，审批顺利通过。
——还有以梳理今年和嘉达业务往来收入的名义，收取提成。
嘉达财务支付100万，管理者拿5%回扣。短短一年，嘉达与该供应商业务往来居然超过1200万，而上一年仅有310万。
——更有嘉达免费发放给工厂员工的劳保，被工厂管理人员直接扣下，以10元每份销售。
每年统共就发放3次劳保物品，一个工厂不到200人，算下来克扣的劳保物品价值总共不到6000块，苍蝇肉也是肉。
陆晏以前就当故事听，直到她当了几个月的市场总经理，发现这些事居然来到了自己身上。
她想到了江毓雪…
又想到，会不会哪天自己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顺从自己的有肉吃，想揪自己尾巴的被借故开除…然后某一天，自己被人暗中举报。
然后，高楼起，高楼塌。
全在一念之间。
陆晏希望，不仅她管理的市场中心，每个人得到相对公平的竞争机会，也希望她的合作方得到公平公正的竞争机会，让好的产品、好的服务进入嘉达。
最终嘉达提供给消费者的最终产品，也是各种意义上的，好东西。
这样才是良性的循环。
也有利于销售业绩，这也关乎她们每月绩效奖金多少。
总之，她不亏的。这样做，她的员工也是不亏的。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第 9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