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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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晏看章若仪正好在办公室，敲了敲门。
“领导，和您说个事儿。”她关好门，拿出录音。
章若仪见她不先说事儿，先从手机找东西：“什么呀稀奇古怪的。”
陆晏一边滑动屏幕，一边解释：“之前惠春不是说给我们介绍些低温渠道吗，说有些企业、机关想订[东方花酿]，昨天和对方吃了个饭。”
章若仪点头：“行呀，谈的怎么样？”
“本来是挺愉快的，就是领导，您听。”
人声混着嘈杂声，但音量调到最大，能听清楚。
—— 江总助理意思，和你谈生意是做做样子，绝对不能谈成。
章若仪沉默了一会儿：“真的假的？”、“人家是低温总裁，有必要搞你？”
怎么没有必要。江毓雪知道我在调查刘玉寒的事情，恨不得尽快把我整走，陆晏心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总这么做，您说，会不会是她和杨总有什么恩怨？”
章若仪摇头：“你想多了，能有什么恩怨。大家都是同事，顶多有些竞争，总之人家江总怎么也为难不到你头上。”
陆晏：“您觉得江总没必要骗我，可对方也没必要骗我。”
章若仪：“你听他的声儿，酒喝多了。酒喝多了说话就不靠谱，别那么当真。”
陆晏问：“毕竟这也不是空穴来风，章总，您要不要告诉杨总一声儿？叫他拿个主意？”
章若仪叹了口气：“且不说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就算对方说漏嘴了，把实话说出来了，你告诉杨总也是给他找不痛快。这都不是大事，没必要弄得咱们两方都很尴尬，你说是吧？”
章若仪再次强调：“和谐，和谐最重要。”
和谐？陆晏听到直冒火，索性说：“章总，影响了[东方花酿]的销量，就是影响我们部门绩效。我和谐不了。”
这倒提醒了章若仪：“那你之前[银川工厂]下线的产品怎么办？卖不出去会不会积压库存？”
陆晏想，这话问的有意思，问这句话，不就默认消息是真的了？
刚刚还在说，不能较真儿，不能把对方醉酒后的话当真，看来都是糊弄我呢。
章总的这个反应，更像是不想参与到领导的斗争中。
可是，事不关己才能高高挂起，人家已经动了我们的利益，还要不闻不问，装作毫不知情吗？
陆晏：“是呀，人家真不卖咱们的产品，库存积压怎么办？”
其实，银川工厂生产的是[东方花酿]另2支新品，新品上市，肯定能卖动，但她就是不想说，她就是想知道，要是中心利益真的因此受损，章若仪管还是不管？
章若仪无奈：“所以你之前怎么没有弄清楚？你至少要做两手准备啊！”
陆晏想，好了，锅又回到了我头上。
实话说，从孙阮筠、姜华、赵欣一路走来，章若仪已经是她遇见的最好的领导。
可还是。
求问，领导只想做个缩头乌龟，该怎么办？
章若仪和缓口气：“总之，你也不用太焦虑，实在不行的话，看看弄点折扣活动什么的。之前你线上销售额不也挺高的，库存不多，应该能消化。”
陆晏摇头：“[东方花酿]不能打折，有损品牌。”
章若仪似乎很头痛：“你这是来逼我了？你这样叫我也很难做。”
陆晏压着心头火气，另找理由：“主要我们组的余欢、邱月自打来了嘉达就没涨过工资，都在咱们公司干好几年了，余欢之前每年还有车补，现在也给取消了。我之前承诺，[东方花酿]卖得好，大家分奖金。章总，这事儿咱们之前也是沟通过的，我不能失信啊。”
章若仪疲惫地抹了把脸，然后苦笑道：“中心项目评选虽然在三月，但只统计上个年度的销量数据，你们评个一级优秀项目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这样行了吧？”、“怎么，20w奖金，还不满意？你在这儿站着是干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作为领导，我力所能及地支持你，你也要考虑考虑我啊。”
陆晏心想，我只是想让您委婉地和杨总提一下这件事，就这么难？就这么让您战战兢兢？
她又想，看来，晚上在宫中，我也指望不上章嫔了。
好，那我找太后去。
多日没给太后送午膳了，陆晏今日做了个简餐，带到慈安宫。
“娘娘万福金安。” 她如常规矩地行了个蹲礼，然后身子突然一歪，倒在地上。
柏青见状忙去扶她：“陆晏！你怎么了？陆晏？”她用手背轻轻拍了拍陆晏的脸，没反应。
太后原本倚在床榻靠枕上，眯着眼睛，见状坐起身来，面露忧色地吩咐道：“快传太医。”
一块薄纱搭在陆晏的手腕上，太医仔细感受了片刻，而后朝着太后叩头道：“微臣无用，晏贵人的脉象似乎…未有异常。”
秋月原本候在太后娘娘寝宫外，此刻跑了进来：“我们小主这几日休息不好，日日用懿妃娘娘送来的宜兰香安神。”
太后蹙眉：“宜兰香？是哀家都没听过的名字。”，又问秋月，“你身上有吗？”
秋月掏了掏衣袖：“奴婢恰巧带了。”
太医双手接过，只闻一下就皱起眉头问秋月：“此物从何处得来?！”
太后看了眼倒在椅子上的陆晏，而后对太医道：“你就说这是什么！”
“断肠散。依微臣看，这是断肠散制成的线香，此物燃烧后有剧毒！”
秋月一惊，金灿灿的线香盒子脱手，里面根根线香洒落在慈宁宫的青砖上。太后、柏青听闻此声，心中也是一惊。
椅子上的陆晏突然睁眼了，询问太医道：“能死人的那种吗？”
太医一见陆晏醒了，几乎怀疑自己的医术，又拾起地上的一根线香闻了闻。没错，就是此物。
“太后娘娘、晏小主，恕微臣直言，此物点燃后闻上七日，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太医与太后异口同声问道
“小主，用了几日?”
“晏儿，你用了多久?”
陆晏从椅子上起身，对太后行了个蹲礼：“回禀娘娘，幸而嫔妾，尚未使用。”
太后摆手示意太医离开，而后问陆晏：“你故意的？你和懿妃又是怎么回事，哀家怎么记得江毓雪对你还不错呢。”
此事说来话长。
但后宫有人用毒，此等阴狠手段，是万万使不得。
太后吩咐下去：“把皇后、江毓雪都叫来。”
永乐宫觉明殿，懿妃从软垫上起身敬香，抬眼见神佛。
妙明走进殿内：“娘娘，太后娘娘叫您去慈安宫一趟。”
懿妃身形僵了一下，她想，今儿是什么日子吗？还是...晏贵人体质不好，已经出事了?
或许如此！
晏贵人被陛下冷落在延福宫挨了顿毒打，内务府那帮人又拜高踩低炭火给的不够，受了折磨落下病根也未可知。
再加上自己的宜兰香。
嗯，只有陆晏死了这一种可能。就算她不死，也断魂。
妙明侍立一旁：“娘娘，咱们过去吧。”
懿妃：“你留在永乐宫，叫绘春来。”
妙明：“绘春...奴婢今儿没见着绘春，奴婢陪您吧。”
江毓雪整理仪容，而后说道：“那就把她找到。”
慈安宫庭院内冷风阵阵，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了数声。
柏青从门外进来：“娘娘，皇后到了。”
太后娘娘坐在榻上，用被子盖着腿：“叫她进来。”
皇后还未来得及问安，太后便直言道：“懿妃害人一事，你知道吗？”
“什么？” 皇后显然不知太后为何有此一问。懿妃干了什么？
“算了”，太后摆了摆手，“等江毓雪来，哀家亲口问她，你就站一旁听着吧。”
“陆晏，你也是，先去帘子后头站着。”
陆晏和秋月依言退到纱帘后。
柏青再次进入慈安宫：“娘娘，懿妃也到了。”
懿妃行过礼后，太后示意柏青等宫人离开。
门关好了。
太后端起床边热茶，喝了一口：“江毓雪，哀家问你，晏贵人死了，是不是你做的?”
陆晏隔着纱帘，看懿妃惶恐地跪在青砖地上：“什么？晏贵人死了？”
死了？绘春摇晃两步，而后软瘫在地。
太后不耐烦地将名为宜兰香之物扔到她面前：“这是太医在晏贵人的携柳堂发现的，此物有剧毒。据晏贵人的宫女讲，这是你手下人送过去的。你还要辩白吗？”
皇后站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不敢插嘴。
穿着灰色暗纹棉衣的江毓雪声音细弱：“确实是我宫内之物，但此物是嫔妾用来做汤药的，未曾想过用它害人。怎么会这样？绘春，此物一直由你看管。”
刚刚太后一句陆晏死了，如当头一棒，绘春还没消化，又听到懿妃说…她说了什么？绘春自诩机灵，可跪在慈安宫地砖上的她，却像个怎么也转不动的榆木脑袋。
“太后娘娘，是嫔妾治下不严，以至绘春犯下大错。”，她复又低头，顿挫道：“嫔妾、认罚。”
绘春听清楚了，瞬间脸色苍白，不住摇头：“不是奴婢，太后娘娘不是奴婢！奴婢没想过害晏贵人呀！”
懿妃苦笑着：“你从前是晏贵人的奴婢，对晏贵人心有不满才来了永乐宫。本宫欣然接纳你，却没想到你还是放不下过去的恩怨，竟对旧主下此毒手！”
绘春：“太后娘娘，不是这样！”
懿妃看了她一眼。
太后问道：“这里只有我们几人，到底怎么回事，绘春你说清楚。”
绘春极力控制打颤的双唇：“懿妃娘娘只叫奴婢去携柳堂送个东西，奴婢不知道会害死晏贵人！”
——“皇上驾到！”
太后从床榻上起身，下地，将狐裘披在身上：“皇帝怎么来了？”
皇后恭谨道：“此事关系重大，臣妾特地叫人从养性殿请了陛下来。”
太后皱了皱眉。
皇帝自然而然地坐到椅子上，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敷衍道：“儿子见过皇额娘。皇后，这又怎么了？”
太后坐回榻上，决定只看着不说话。
皇后平静道：“你们自己说。”
懿妃叩首：“请陛下责罚。”
皇帝将手中珠串扔在一旁桌案上，不耐烦道：“到底怎么了？”
“臣妾治下不严，臣妾的宫女绘春，她害死了晏贵人！”懿妃面容凝重，眼中一滴泪似乎马上要滑落。
“谁？你说害死了谁？”皇帝站起身，上身前倾看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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