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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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身体格外沉重，或许是心情沉重吧，她已有被降职的准备。
公司通讯软件闪动，章若仪发来消息：来我办公室一趟。
陆晏不信邪，推开市场管理中心总经理办公室门，打起精神问：“章总，找我什么事？东方花酿这段时间卖的不错，第二、三支产品也在紧锣密鼓开发中，半年之内应该可以上市。”
章若仪递给她一杯冰咖啡：“你坐。”
章若仪躲开陆晏投来的期待眼神：“你之前不愿意签合同，杨总派人劝过你，我也和你提过。唔，现在你想签合同，也不行了。”
陆晏心跳加速。
“赵总，赵景深总”，章若仪特地强调了一下，“他知道了这件事。”
章若仪并没有细说，只和她说：“创新品牌部的负责人我们会再找，你先做个品牌主管，把燕麦奶做好。”、“东方花酿会有新负责人跟进，到时产品开发是继续你来做，还是再找别人，你等通知吧。”
没过几天，HR也找到她，把她的工资从50000每月，调整到了主管应有的级别——回到了每月12000元。
落差太大。
陆晏打开中介的微信，发了条消息：我下个月10号退租，到时候房间会找人接替。
5000块的房租，她实在无力承受。
可她心中更难接受的是，自己的东方花酿，被转交给了别人。
夜晚，月光如水，照在床前，她实在睡不着，凌晨外卖了一瓶安眠药。
她没听见闹钟，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
索性和章若仪请了假。
她躺到了下午2点，还是觉得身体发沉，胸口发闷。
想起今年的体检快要到期了。
之前一直忙于工作无暇顾及，不过从今往后，她就算是想忙东方花酿，也忙不到了。
陆晏穿着带个米奇头的纯棉睡衣，盘腿坐在床上，打开手机从公司内部系统中进入体检界面，选择附近的体检中心，约了明天一早8点半的体检。
…
冰凉的探头游走在陆晏身体上，检查医生温和地告诉她，“放松”。
陆晏平躺着闭上眼睛，感觉刚刚游走的探头又回到某处反复几次。
“你去年体检的时候，乳腺有结节吗？”
陆晏摇头，紧张地看着医生。
“哦”、“你有个结节，有血流信号。不过不大。”
“那需要手术吗？”
“可以观察，实在不行做个微创。”
陆晏下了床，就在手机上预约了附近三甲医院的专家号。时间在一周后。
工作未满10年的她，只有5天年假，已经请了1天。
年假相当珍贵，陆晏体检完就继续上班了。
一周后，在三甲医院门诊外等了1个多小时，终于叫到了她。
医生看了眼她的片子：“这个建议你拿掉，有血流信号，说明很有可能继续长。”
陆晏问：“有没有癌变的风险？”
“嗯，这个都不好说，所以建议你微创。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晏：“那手术最早能安排到什么时间？”
医生查了一下：“两天后。”
两天后，陆晏算了一下，是周四，她脑中第一反应居然是——工作日！
“能安排到周末吗？”
“周末？那你得再等一阵儿。”
等一阵儿也行，她也得有段时间缓冲。陆晏转念一想，周四怎么了，那她是病假，也不占用年假！何况，没有这工作，她也未必能有乳腺结节！
按照公司规定，病假要扣50%工资。
反正她现在12000每月，除以22天工作日，再打个半折，也就不到三百块。
上手术台前，陆晏回复中介的消息，按照合同约定，擅自退租就算找人接替也是要扣钱的。
陆晏打字：好的，知道了。
手术差不多半小时。
陆晏睁着眼睛，她能感觉到冰凉的手术刀划开身体，然后搅动。
“行了。”医生给她看了眼在身体内的那一块异物。
“自己留着还是我们处理掉？”
陆晏犹豫了一下：“处理掉吧。”
“你这几天观察观察，有事给我们打电话。下下周，来医院复查就行。”
陆晏还没离开医院，就接到了家中电话。
“喂，妈？”
“咱家下雪了。”
陆晏：“哦。”
“雪天路滑，你爸骑电瓶车时摔了一跤。那个，他骨折住院了。你周末有空回家一趟吗？喂？”
陆晏：“我爸现在怎么样？哪儿骨折了？”
“嗯，腿，腿骨折了。大夫说了，计划住院一周。你要是周末有别的安排，不方便回来也行，我就是和你说一声啊。喂？”
“知道了，我看看能不能买到票。”
挂了电话，陆晏从医院安全出口推门出去，到了没人的走廊，她的眼泪大滴大滴滑落，抽噎中扯动伤口，感觉胸口纱布又渗出血来。
还真是晚上流血，白天也流血啊。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B市，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身若浮萍。
可她不可能回到家乡，她回不去了。
她擦干眼泪，安慰自己，幸好只是个微创手术。而且，自己又没被裁员，有什么不能重头再来呢？
可能是做手术出了点血，可能是白天那通电话，总之，今晚的陆晏刚沾到床就睡着了。
“小主起来喝药吧，章嫔娘娘送来的。”
章嫔送的药？
陆晏不敢喝：“放那儿吧。”
绘春放下汤药碗，并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床榻上的陆晏，目光闪烁。
“怎么了？”
“小主，懿妃娘娘那儿正好缺个近身侍奉的宫女。”
陆晏抬头看她：“你要走？”
“是，小主，往后有余欢和秋月，她们二人侍奉小主也够了。”
“是我去木兰围场的那段时间，你有的这个念头吗。”
绘春想了想，摇头道：“那时还没有。可小主不侍寝，在这宫中早晚活不下去，说句不好听的，哪日小主丢了性命，奴婢可不想和您一起赔命。懿妃娘娘就不一样了，西六宫之主，还有四阿哥傍身，起码跟着她无性命之虞，还能赚更多银子。”
虽然这话令人不痛快，可想想也没错。
大家都是打工人，谁不是为了自己有个更好的职业发展？
况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陆晏想，想必懿妃娘娘已经答允，自己也没什么权力能决定她的去留。
绘春走了。
陆晏也做好了她白天转岗的准备。
伤春悲秋？她来不及。承陛下口谕，一会儿还得给太后做午膳。
只是她没法自己去送。
陆晏在余欢的搀扶下起身，秋日寒凉，可她稍微动一动就疼出了一身汗。
她也没力气弄新花样了，做了几道简单的菜式，然后煮了绿豆百合汤，里面加了三块冰糖。
她给自己舀了一勺尝，甜丝丝的。
“哎呦，晏贵人。不对，晏答应。怎么伤成这样还要干活啊？”
陆晏听得出是荣慕儿在身后嘲讽。
荣慕儿见陆晏没搭理她，心中气恼。往常大家都是贵人，我奈何不了你，现在你只是个小小答应，还敢摆谱儿？
她不小心弄掉了陆晏面前切好、洗净的菜。
陆晏站在原地，背对着荣慕儿平静道：“这是要给太后娘娘的，每日午时一定送到。不过今日看起来会耽搁，耽搁的因由我会如实禀报。”
“你！”
荣慕儿窝了一肚子气，却没办法，只能叫自己手下的宫女重新帮忙洗好切好。
中午，秋月拎着装好的食盒离开延福宫。
荣慕儿看这携柳堂只剩下晏答应和余欢，于是故意找上门，一定要出了上午那口恶气。
她装着要帮人擦汗，将一盆冷水全泼在陆晏身上。底下的床榻也湿的不能睡人。
陆晏行走不便，纵使心有怒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荣慕儿洋洋得意地远去。
何况，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已经使她格外疲惫，叫荣慕儿的挑衅也只是一纸脏污中的一块黑点而已。
树欲静而风不止。
次日，她听说荣慕儿跑到章嫔娘娘面前告状。
“娘娘无需心疼陆晏。娘娘记得有次嫔妾不舒服，叫晏答应帮忙给大阿哥送汤羹？”
“那汤是娘娘亲手做的，可晏答应却给倒掉了，换成了自己做的点心。娘娘心善，看谁都是好人，可娘娘细想，之前她的两位主子姜华、周远楣的下场，就知道咱们延福宫来狼了！这陆晏可留不得！”
慈安宫内又回到了往日寂静。
直到皇帝前来请安。
“哀家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好儿子。” 太后看也不看皇帝一眼，只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
“额娘这是怎么了？” 皇帝看向柏青寻求答案，谁知柏青却故意低头，避过皇帝的目光。
“皇额娘是否身体不适？朕叫太医来。”
“不适？”，“哀家的身体确实不适，还不是因为你！好端端地，你折磨晏儿做什么！”
皇帝神情有些迷惑：“朕已命晏答应每日照旧给额娘送午膳，不得怠慢。”
“人家日日给你额娘送饭，还救了你的女儿！你却！皇帝，你的心肝在哪里？”
“至于侍寝，哀家会劝说她的。你何必急于一时？”
皇帝拢了拢尚未脱下的外氅，沉声道：“朕就是太仁慈了。她第一次推拒侍寝时，朕就该将她赐死。是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额娘倒来怪朕了？”
太后用力揉着眉心：“出去。”
“儿子告辞。” 皇帝大步离开了慈安宫。
他真是不明白，陆晏给皇额娘灌了什么迷魂药？
之前皇额娘还借螽斯门之名提点他——绵延子嗣是他的责任所在。怎么这才过几月，皇额娘却全忘了么！如今是陆晏推拒侍寝，不要龙种，倒成了他的不是！
皇帝越想越心烦。崔英瞄着皇帝颜色，小心问道：“陛下今儿宿在哪儿？”
“养性殿！”
“还有，扬州知府郑惟其很早就有意把他次女送入宫，好像叫郑甜。朕就封她个贵人。”
“安排她，就住延福宫。”
白天，东方花酿接下来的市场调研落到荣慕儿手中。销量是明摆着的，但销量怎么来的，就大可说道说道，荣慕儿给出了一个新结论。
——东方花酿上市不到半年，销量破五千万，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 推广费用投入高
二. 在总裁的指示下，线下铺货速度快，覆盖广
至于产品开发、品牌营销策略，在这个报告中全被隐去。
好像无论谁做这个产品，结果都是一样。
“怪不得陆晏被降职，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公司内部议论纷纷。
议论是少不了的，谁叫她升职那么快，降职更快呢。
坐了一趟过山车般的陆晏身心俱疲。
地铁上，她的耳机中循环播放“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创新品牌部也空降了新负责人——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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