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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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来宜春轩后，当的第一个差，就是去内务府要鲜花。
如今是正月，地面积雪还没有化净。
自从上次陆晏手捧腊梅路过宜春轩，楣常在就觉得虽然春夏花当令，但冬日的花才特别、才奇艳。皇上也会喜欢。
于是，往后宜春轩内，需得鲜花不断。
陆晏不熟悉路，咯吱咯吱地踩了半天雪，才走到内务府。
却看到了老熟人——孙阮筠。候在内务府门口。
“姑姑。”陆晏和她打了个招呼。
孙阮筠视而不见。
“又来一个。”内务府门口儿的小太监转了转眼珠，问陆晏，“来干嘛的？”
“替我家小主要些鲜花。“
“花？”孙阮筠和小太监齐声道。孙阮筠轻蔑地瞧了她一眼。
“您且等着吧！如今是冬天，您等到春天，到处都是花了。站远点儿、站远点儿，别挡着门口。”
孙阮筠挤出笑容：“公公，那我们家小主要的漳州水仙，也没有吗？”
“说了没有，漳州水仙已经分给各宫主子了，没分到就是没有。你们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雪还没化呢，一个个都来要花。快走吧，快走吧，你们也别为难我呀不是。”
被人赶着走，又叫陆晏瞧见。孙阮筠心中不爽，转身离开时，‘不小心’撞了身后的陆晏一下。
陆晏一个踉跄摔在雪地中，双手摁化了薄雪，换来掌心冰凉。
“做事还是这么不当心。”，孙阮筠居高临下地，“以为去了楣常在那儿就攀上高枝了，哼，小心点，莫摔着。”
陆晏从跪坐在地的状态撑起身来，搓掉手中雪，平静地直视她：“姑姑，我只想与你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先背弃旧主，丽晖轩正需要人，你却飞到别人的房檐儿下了。”
“做都做了，还想与我们相安无事？我怎么不知道，天下有两全其美的事？”
眼看内务府门前剑拔弩张，门口小太监带着笑，率先一步将陆晏请了进来：“哎呦，楣常在一早和我说了要鲜花，漳州水仙确实没有。这位姑娘您里面请，有些其它花给您留着呢。”
陆晏就被这么进了内务府。
“前几次都是绘春姑娘来的，我瞧着你面生，不知道你是楣常在的人。”，小太监在脸上拍了两下，“怪我怪我。姑娘你且等等，我和总管说一声。”
内务府的炭火冬日从来不断，陆晏觉得暖和多了。
没一会儿，小太监出来：“姑娘想要什么花？腊梅、山茶、冬青藻，还有漳州水仙要不要？”
陆晏：？
“公公，刚才不是说没有漳州水仙了吗？”
“害，这位姑娘，咱们这儿不是给楣小主留的吗，哪能到处说有呢。”
宜春轩内，陆晏将取来的花一枝枝插好，房内像个小小花圃。她一边插花，周远楣一边与她闲聊。
“你的伤可好些了？”
“劳小主记挂，已经无碍了。”
“这丽晖轩也真是的，你们仔细伺候着，反落了不是。再怎样，年关当口，也不能下这种重手啊。”
陆晏笑笑，继续插花，没说话。
周远楣起身，在陆晏身旁把玩着她刚插好的花，指套划过花心，像花蕊。
“孙阮筠为什么罚你啊?”
陆晏插花的手一滞：“小主，是我自己不当心，做了错事。”
“那你恨她们吗，姜贵人、孙阮筠？”
陆晏眼神专注在花上，没表态：“都是过去的事了。”
周远楣嗅了嗅眼前腊梅，对陆晏：“打死了人，也能过去吗”
陆晏退后半步，抬眼看了周远楣，又马上规矩地垂下眼。
周远楣上前轻轻拍了拍她手臂：“别紧张。往后只需在陛下面前当心，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
次日，陆晏上班，她像往常一样按下13F，下了电梯，往工位方向走。
走到办公室门口，才猛然想起，不对，应该去11F。
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门内，离她不过两三米，熟悉的声音。
姜华、HR！
姜华：“怎么回事，说好了给我招人，怎么又不行了？就一天，锁了headcount?”
HR：“哎，姜总，您也知道，公司政策一天一个样儿。这不环境不好，昨天我们开会，集团领导意思往后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全公司都在降本增效，人力也是，别说锁名额了，往后搞不好还得裁一波呢。实在不好意思。”
姜华：“这说不过去啊。咱们产品开发的KPI都是年初定好的，储备产品10个，新品上市5个，招不上人，那KPI怎么办？这些活儿谁来完成？”
HR：“现在不都这样吗，咱们嘉达已经算好的了。实在不行，就加加班顶一顶吧，也是权宜之计，先挺一阵儿，等公司放开招人了，咱们再马上招。”
姜华：“那不行，那我得跟赵总说一说。”
HR：“姜总，咱们私下说一句，这是组织拍板定下的事儿，不可能给哪个部门开绿灯。真的，您找谁都没用，再忍忍、再忍忍。”
说完，陆晏听到HR往外走的脚步声，连忙转头要溜走。
姜华追了出来。
看到了陆晏。
两人面面相觑，陆晏先开了口：“姜总，那个…我上错楼层了。您先忙~”
姜华点头，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看陆晏。
陆晏转身去电梯间，可背后却放松不下，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真是做下属做惯了。已经是前老板了，再见何必像老鼠遇见猫。
陆晏心中嘲讽了自己一下。
她嘲讽自己，却又想起晚上孙姑姑的话“你背弃旧主，飞到别人房檐下，还怎么与我们相安无事？”
陆晏进了电梯。
11F。
周远楣没去开会，在工位上看电脑，见到陆晏来了，“早啊。”
“看到了吗，公司发OA了，全公司锁名额，这段时间各部门都不能招人了。”
“啊！”，陆晏装作是刚听说，“还没看到呢。”
“哎呀，那姜总那边可不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周远楣平静陈述，“刘玉寒，张婉婉，还有你。不过也来了两个新人是吧。也还好。”
“八卦一下，刘玉寒是为什么走？”
陆晏刚放下包，打开电脑，听到这句话，看隔了两个工位的周远楣一眼：“我也想知道。”
“你有她私人联系方式吗，问问呗”
“有，但她没回我消息”
“奇怪。听别人说，刘玉寒也挺能干的，开人也开不到她呀”
同事之间互相八卦吐槽实属正常，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但周远楣似乎对姜华底下的几个离职员工格外感兴趣。白天问，晚上问。
陆晏一想，也是，都是赵总下面的部门负责人，且业务重叠性强，难免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明面上和蔼可亲好同事，私底下互相较劲巴不得对方下岗。若非如此，周远楣也未必想把我要来。
自己只是个基层员工，给我个安稳环境，让我把手头的事干好。至于领导的事儿，陆晏想，我掺和什么。隔岸观火吧。
见陆晏也没说什么，周远楣回到工作话题：“燕麦奶小试做的怎么样了？”
陆晏汇报进展。
周远楣点头：“咱们自己的小试样品，做出来给赵总和市场部尝尝，先确定两三款吧。到时候再看市场部需不需要消费者测试。”
陆晏：“好的，领导，这周小试样品做出来。加上供应商提供的样品，一共6款，每款口味不太一样，等做出来我拿给您尝。”
周远楣：“行，不急。还有，叫什么领导，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叫我楣姐，或者May就行。”
陆晏一转岗，原本属于姜华部门的植物奶产品开发，也跟着，默认转到了周远楣部门。
陆晏去做实验，看到了孙阮筠。
孙阮筠穿着白色实验服，在里面调今年计划上市的果蔬汁配方。
产品开发部和创新产品部共用一个实验室。
“阮筠姐”，陆晏和她打招呼。
孙阮筠聚精会神地调整实验室仪器，没回应。
陆晏知道，她不是没听见，只是装作听不见。像昨晚那样。
可陆晏觉得，大家同在研发中心，往后在实验室也少不了遇见，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阮筠姐”，陆晏提高音量，“周五晚上一起吃个饭吗？楼下新开了一家泰国菜，听说味道还行。”
上次一起吃饭，孙阮筠掏的钱，陆晏想请回来。有来有往。
“啊”，孙阮筠没抬头，“不用了，那家餐厅我吃过一次，味道挺一般。”她一边说一边继续做实验。
实验室内两人，陷入了和上次一样尴尬的气氛中。两人同屋呆了快一小时，再也没有过任何交流。
还是陆晏先受不了，加速做完今天的小试实验，先出了门。
出门前，她抬头看了眼实验室的监控摄像头，暗红小灯还是没亮。这摄像头算起来至少坏了有三个月，没人修。
陆晏在产品开发部时，很少进实验室，偶尔来要么是给孙阮筠打下手，要么是帮忙送东西。
也许是她在产品开发部当了一年多会议室管理员留下来的职业习惯，陆晏出门时想，既然往后会常来，我这就和行政的同事说一下，把摄像头修一修。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