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大门内的金光 ...
-
白日里阴沉的天光使得夜晚的来临显得悄无声息，不知觉中一抬头，窗外已是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几滴淅淅沥沥的雨点斜斜地洒在玻璃上，车厢顶不知何时亮起了银色的壁灯，时不时发出滋滋拉拉的响声。
许是因为之前有所失言的原因，里德尔在随后的旅途中都慎行谨言，不再理睬我。提醒换上学校外袍的广播响起后，他便动作麻利地套上黑色法衣，将一个已经开始斑驳掉色的皮箱子扣好轻放在脚边。他侧头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橙黄路灯节奏性地打到他脸上。
真是好笑，我盯着他紧抿得毫无血色的薄唇，心下想：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偏要显出一副自己很熟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他早晚要为这份强撑的傲慢吃大亏。
列车刚一停稳，里德尔便面无表情地越过我拉开厢门走了出去，丝毫没有等一等我或者与我一起走的同车情谊。我也不以为意，在人潮不那么拥挤后，理好衣襟，跳到了狭窄的站台上。随着人流慢慢蹭到一条两旁都是茂密灌丛的小道边后，我四下望了望，身边人都面孔陌生，里德尔早不见踪影。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请跟我走！”一个尖利的男声在前方不远处响起，“刚下过雨，地滑注意脚下。”
这段路太过狭窄，一路上几乎无人出声，和我并肩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天黑很难看清脸只听得见他呼哧呼哧的换气声。
寒风凛冽，终于在绕过一个转角后，视野豁然开阔起来，下车时犹在零星飘落的毛毛雨此时已为漫天闪烁的星辰让了位，头顶云开雾散，一座巍峨的城堡赫然出现在眼前。身边新生们躁动起来，有人止不住地小声惊叹。
不得不说，霍格沃兹给我的第一眼印象十分美丽。彷佛在梦境中的童话里一般，视线掠过脚边倒映着满天星光的黑色湖泊，高耸入云的主城堡沉默地依偎着山崖，无数小窗户像眼睛般镶嵌其上，闪着温暖的光。
人头攒动，突然，我发现了里德尔。他就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矮树下，和身边的孩子一样仰头望着那座巨大的城堡。
因为角度的关系，总有几道黑漆漆的枝桠摇晃着挡住他的脸，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在空隙中看清了他的表情。湖水的银光晃动着折射在他脸上，他看起来似乎深受震撼，嘴唇微张，胸脯起伏着，久久不曾转移视线。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上前而是转身跟着人群继续沿岸走了下去，途中我忍不住几次回头，可他一直站在那棵矮树下，一直站在那里，目光望着宏伟的古堡，直到身影被人流淹没我再也看不清。
“四人一艘。快点，晚宴要开始了！”
带队的老师举着盏灯前前后后地喊着，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竟是个矮小的侏儒，不知给自己那双滑稽的阿拉伯尖头鞋施了什么法术以至于可以自如地漂浮在半空中发号施令。
我和那个戴眼镜的男孩率先上了船，紧跟上来的是两个手拉手的小姑娘。
侏儒老师叮叮当当地无数次从我们头顶飘过，“都上来了么？全部人都上来了么？”我不禁又一次想到里德尔，他该不会还没坐上来吧。不过转瞬我便意识到这实在是一个太愚蠢的问题，因为我清楚地感觉到里德尔决不会允许自己在今天出任何差错，相反地，他要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好，都要沉稳、都要轻松、都要自如。
“这里是我的世界。是、我、的。”这是方才那一刻我在他眼中捕捉到的刹那，带着些许感伤。
船只有惊无险地向着屹立的古堡驶去，很快便到了对岸。孩子们在灯光的引导下，继续沿着岸石间的一条通道向上攀登，最后终于来到了古堡阴影下一块潮湿而平整的草地上。
“嘿，你看那边走的是不是老生们？”身边的眼镜男孩碰了碰我，他眯着眼睛指向远处。
直到这时，我才很清晰地看清了他的模样，聪明的长相，鼻尖带着点淡淡的雀斑，一头火红蓬乱的短发在黑色巫师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真是奇怪啊……”他长声感慨道，“看来老爸说的没错，霍格沃兹给新生走的路和老生是不一样的。这是为什么呢？老实说刚才那段路可真是折磨我多灾多难的气管。”
不待我回答，他便笑眯眯地转过头，在星光下向我伸出了手：“希金•普威特，很高兴认识你。”
“啊，莱奥•梅西埃，很高兴认识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希金是我在霍格沃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尽管事实上我与里德尔介绍在先。
跟着四下张望的新生们踢踢踏踏地走上石梯，一名留着赤褐色长发与飘逸胡须的高个子巫师负手站在古堡巨大的橡木正门前。
“久等了，邓布利多教授！”带队的侏儒老师很是愉快地向这位男巫打招呼。
熊熊火光下，邓布利多含笑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奥萨，后面就交给我吧。”
“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兹变形课教师，听说他刚满20岁的时候就发现了龙血的12种用途，轰动学界。”耳边，希金激动地小声对我说。
“那么，孩子们，”台阶上，邓布利多微笑着冲我们伸展开手臂，墨蓝色的巫师长袍上银光点点，星幕下，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格外明亮，只听这位正当人生最鼎盛年华的巫师声音洪亮地说：“欢迎——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兹魔法学校！”
几乎是在同时，他身后厚重的橡木大门徐徐打开，金色的光从里面射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大门内的金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