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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坪雨镇。
刚下过一场大雨,潮湿的空气中涌动着刺骨的冷意。
贺逢的手上还缠着纱布,他看着脚下这片,一眼望去与高楼大厦天壤之别的村落,好友钟泽劝他的话好似一条甩不掉的尾巴跟着他——
“你听我一句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听你家老头子的去坪雨镇,我帮你继续查,你总不能真让你家,你妈妈的一切被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私生子给夺走吧?”
贺逢心底轻嗤了声,他垂眼看着脚边的行李箱。
贺章林的人把他放这就走了,摆明了是不想管他。
贺逢心底还有些傲气,又或者是赌气,除了些必要的东西,其他什么都没拿。
他此时就这么绷着纱布孤零零地站在荒无人烟的大道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去的那户人家在哪,有多远。
“.....”
要是换做以前,甚至不用他说,那些人都会争先恐后地帮他拎行李。
去什么地方,住哪里,总有人赶着为少爷安排,甚至连路都不用他自己走。
从前对他阿谀奉承的人,在昨日全变了一副面孔。
贺逢拖着行李箱,打算边走边问。
但走了将近半小时,这条路看着不远,却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他心底顿时烦躁,贺章林那老头不会是框他随便找了个地儿吧?
阴天云雾笼罩,贺逢想起自己没带伞,他眉眼郁郁,也是此时,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影走来。
看样子是居民。
贺逢眯了眯眼,他一颗心还吊着,不会是鬼吧?这破地方怎么这么诡异。
直至那人逐渐走近,贺逢瞧见他脚底的影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影子,应该是人。
但很快,一声极为清脆的叫声让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汪汪汪!”
与贺逢平时听到的狗叫有些不同。
那些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也会养宠物消遣,大多数都是挑些名贵犬。
那种看上去像贵妇的小狗总是透着些高高在上的傲慢感,叫声也是,刺耳又明亮。
而一些大狗,叫声总是带着些“让让!本少爷出街了”的威胁与高傲感,很漂亮,很帅气,可从头到尾,甚至连脖子上的绿宝石都在彰显着不属于宠物的睥睨感。
贺逢对猫狗无感,也不是讨厌,主要是他这人有点洁癖,少爷脾性大。
所以当这条明黄黄的,傻乎乎吐着舌头的大黄狗冲他喊时,贺少爷那脆弱的心脏直接咯噔一声,一口气悬在了喉间。
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吓到了。
这雾蒙蒙的鬼天气。
在这条荒无人烟的路上,一条狗冲出来。
他只是条件反射,这是正常反应。
大黄狗的叫声似是驱赶了阴霾,贺逢逐渐看见了来人的模样。
他高高壮壮的,头发很黑,杂乱的眉毛很浓,右眉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疤痕。
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一副成年男子的长相,可双手却紧紧揪在一起,触及他的目光,他咧了下唇,拘谨笑起来的样子,和他牵着的大黄狗还挺像。
隐隐之中还有好奇,对他的好奇。
“你是....贺逢吗?”
他一开口,贺逢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
不同于成年男性的语调,他说话时,好像有着诡异的,古怪的...与他形象不符的纯粹感。
像小孩一样。
贺逢高冷地点了点头,两个高大的男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良久,直到底下的大黄狗叫了一声,面前的人挠了挠头:“阿婆让我来接你。”
阿婆。
他要住的好像就是一个老太太家,叫张春蛮。
贺逢警惕地问他阿婆叫什么名字,男人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了:“阿婆是春蛮。”
看来没错。
贺逢点头:“那走吧。”
“汪汪!”
这大黄狗好像很热情,尾巴摇得像陀螺,贺逢知道自己很招人喜欢,但拒绝它的靠近。
许是看出他的抗拒,男人默默动了动牵引绳:“小花,不要叫。”
“......”
贺逢唇角轻抽,空气静默几秒,他终是忍不住地问:“为什么叫小花?”
行李箱在不算光滑的道路上咕噜咕噜响个不停,男人瞥了眼他的行李箱,回答道:“因为它是阿婆在草丛里捡到的,它睡在了一朵花上。”
“......”
真草率啊。
贺逢一低头,就与小花回头看过来的视线撞个正着。
乌溜溜的眼像是他平时爱收集的黑琉璃,很透,也很亮。
一路上,贺逢也就最开始装了下,后来问题不断。
问他为什么那条路这么长,问他这村子有多少人,除了他阿婆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这附近有没有酒吧,他叫什么名字。
春起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等回到家,他暗自瞟向身边这位从城里来的,样貌格外出众的男生,不由松了口气。
好像找到比小花更多话的了。
“是贺逢吗?”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走了出来,背脊佝偻,笑盈盈的,声音却格外精神。
贺逢下意识地去扶她,张春蛮挥了挥手,问他饿不饿,要不要煮碗面吃问,温和的模样似乎完全不讨厌他这个外来者。
“不用了阿婆。”
贺逢摇了摇头,他这几日几乎没合眼,此时总算落脚,他浑身疲惫,只想好好睡一觉,也没心思去猜贺章林为什么把他丢这。
“哎好。”张春蛮向春起招了招手:“阿起,带小逢去你的房间。”
知道他是个养尊处优长大的金贵孩子,张春蛮抱歉道:“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还有个房间是我小孙女住的,所以只能委屈你和小起住一间了。”
贺逢心底自嘲一笑,贺章林把他扔在这,或许只是“委屈”的开始。
但他不会把怨气冲向张春蛮他们,严格来说,是他打扰了他们。
能有的住就不错了,他现在哪有资格挑。
春起带他去房间,贺逢环视了一圈,房间有两张床,他心底突然矫情地觉得悲哀。
他家的保姆房,都比春起的房间大。
若换作从前,有人告诉他未来某一天,他会沦落到和一个陌生人住在一个比保姆房还小的房间里,他定会一脚踹过去,让他滚蛋。
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有这天。
贺逢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别挑别挑别挑你现在可没资格挑。
可这张床他甚至都伸展不开来啊草!
春起瞧出他脸色不对劲,匆匆告诉他厕所的位置在哪就溜走了,好像很怕他似的。
他的房间没有洗手间,需要走出去,在外头的走廊里。
贺逢也懒得想太多了,他行李也不收拾,就这么躺在了硬邦邦的小床上,随手戴上耳机,因为没有带眼罩,他自暴自弃地抬起手肘压住眼皮。
原本只是想眯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真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小逢。”
“小逢。”
“小逢。”
是梦吗?
孟茗的模样逐渐清晰,她含着泪光的眸中是熟悉的心疼。
贺逢试探地向她伸出了手,却总是隔着薄薄的一层雾般,抓不到她。
妈......
妈——
“妈!”
贺逢猛然坐起,耳机里的旋律还在继续,他呆坐着,整个胸腔都在弥漫着沉重的闷感,心脏像是被人捏碎般,残渣散落在每一处,麻木地跳动着,锋锐的棱角将痛感无限放大。
耳机里,男歌手深情的嗓音像是化为了催泪剂,他开始一颗一颗地掉着眼泪,逐渐的,他自暴自弃,就这么痛苦地呜咽。
贺逢从没有这样哭过。
也从来没有人敢让他哭。
是他最爱的孟女士啊。
孟女士。
你平时骂骂我就算了,怎么能真的走了......
....
贺逢也没想到,处于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竟让他发泄般地哭了一场。
他擦干眼泪,打算去洗把脸。
按照春起说的话,洗手间就在走廊尽头。
贺逢刚睡醒,又大哭了一场,其实现在脑子还有些懵,以至于在隔壁房间走出来一个人时,他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打着哈欠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但面前的这个少女极为灵活地往旁边躲了下,贺逢踉跄两步,他刚回过头,嘴里刚蹦出一句卧槽,身后突然传来突兀而熟悉的叫声——
“汪!”
第二声卧槽明显比第一声更响,贺逢压根来不及和女生说一句抱歉,余光瞥见那黄不溜秋的东西,他惊恐一躲,躲到了女生后面。
小花摇着尾巴,显然不知道这人在怕什么。
贺逢咽了咽喉咙,他一低头,就触上了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
面前的女生个子不高,才到他肩膀处,那琥珀似的漂亮眼眸透着些冷淡,她视线往上,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赤/裸裸地落在他的脸上,随即往下,扫向他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
少女淡然的眉眼间总算浮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她微微蹙眉,贺逢没看错的话,好像是,有点嫌弃。
他被人,嫌弃了。
贺逢故作淡定地收回手,还来不及解释一句,她就收回了目光,只是淡淡喊了一声小花,这大黄狗就摇着尾巴跟在了她身后。
他缓缓松着气,却在听见她的下一句话时,心脏啪嗒摔落——
“居然能被吓哭。”
“.....”
贺逢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干涩的眼皮,他冲进浴室里,只见诺大的镜子里,他眼眶红得厉害,俨然一副哭惨的模样。
“......”
被人看见哭过就算了。
还被误会成是吓哭的。
少女眼里的嫌弃似乎浮现在镜子里。
贺逢似是气笑了,他咬牙对着镜子,不知是在给谁解释:“我不是被吓哭的!”
“不对。”
“......靠,我没哭!”
.....
楼上那人还不下来,春灵心底有些烦躁,忍不住对阿婆道:“为什么要答应让他住进来。”
阿婆将筷子给春起,她温柔地牵起春灵的手:“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春灵扯了下唇,冷着脸:“但他分走了哥哥的房间。”
听见她提起自己,春起咧唇笑了起来,与在贺逢前拘谨的笑完全不同。
“没关系没关系。”他像个小孩般摇着手,“阿起没关系。”
春灵有些无奈,却还是没办法对他发脾气。
贺逢终于下楼,见小圆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饭,可他们没一人动筷子,就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
他有些抱歉地对张春蛮说:“阿婆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没事的,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贺逢下意识地瞥向了对面的春灵,只见她瞧都不瞧他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个丸子给春起。
“对!”
他这声,清脆到有些刻意,“我只是没休息好。”
张春蛮关心了他几句,贺逢都听着。余光间,春起哼哧哼哧吃着丸子,贺逢也是这时才发现,他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竟坐的像个小学生似的,双腿并拢,捧着碗吃饭。
小花又来了,坐在春灵和春起之间。
春起捧着碗问她:“灵灵,今天可以给小花吃鸡腿吗?”
贺逢本以为这女孩也会像对他一样冷冰冰的,只见她瞥了眼小黄,开口时却格外温柔,“只能一点点,你先吃完再喂它。”
“好!”
春起开心的像个孩子,开始认认真真地吃饭。
贺逢隐约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不过他也没多问。
“小逢,多吃点。”
张春蛮给他夹了菜,贺逢说了谢谢,筷子却没怎么动。
他这人以前挑惯了,平时都有私厨专门为他料理,面前这朴实无华的家常菜,闻着很香,但他还没那么快能适应。
因为这桌子太过狭小,他的腿没处放,总是时不时地动下换个姿势。他吃了几口,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面前的女生脸上。
他从小就受到教导,不能太赤/裸地去打量别人,尤其是女孩。
所以他时不时地抬起眼皮,装作无意般悄悄看她。
贺逢只是觉得这女生挺有意思的。
她不像他所认识的世家女生,卷着精致的波浪头,发色每个月要去补一次,总是带着精致的妆容,从头到脚,真的是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完美到挑不出瑕疵。
春灵只是扎着简单的高马尾,她素着净白光滑的脸,眉毛看上去绒绒的,弯弯的,他记得钟泽因为眉毛少总被人嘲笑,曾经还搞过什么眉毛增长液,若是让他瞧见春灵,肯定得哇哇叫着羡慕她有这么优秀的眉毛。
他们三人吃饭时都很安静,视线往下,她的皮肤是真干净啊,看不到一丝瑕疵,也没有一颗痘痘。
因为有些婴儿肥,她嚼东西时右腮鼓鼓的,但许是因为面无表情,贺逢很难形容她。
他仔细想了想,终于回想起曾经那些狐朋狗友说过的一个词:初恋脸。
她顶着这张初恋脸,却又像是烧不尽的野草,透着不属于这个青涩年纪的坚韧,疏离,还有....淡漠。
很奇怪的碰撞,但却都是她拥有的。
贺逢又回想起她刚才在二楼,那双漂亮却沉静的琥珀眼望着他,波澜不起,冷得过分。
这么想,贺逢再抬眼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她的眼眸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上去更冷了,甚至是,他背脊生起了一丝莫名的凉意,她看向他的眼神,好像要杀了他似的。
贺逢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总不能被一个小姑娘看得发怵了。
但春灵一直没有收回视线,如果眼神是攻击武器,贺逢严重怀疑,她的眼是刀子,此时此刻分分钟打算捅死他。
他终于憋不住,装作若无其事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一瞬间,张春蛮和春起,以及小花,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贺逢装作淡定的模样,只见春灵脸色毫无波澜,依旧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开口时嗓音却冷得能冻死人:“你踩我脚了。”
“....????”
贺逢条件反射地低头看去,这桌子太小,他的长腿无处安放,也不知怎么,就伸到对面去了,他竟一点没发现。
而此时此刻。
正结结实实地,踩在春灵的那双白色板鞋上。
最开始。
贺逢眼中的春灵:顶着初恋脸的冷妹
春灵眼中的贺逢:能被狗吓哭的傻逼烦人胆小鬼二世祖[白眼]
贺逢:??
*所有地名都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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